開了幾天“新車”,趙宣才算是適應了這樣一台“麵包車”。


    零百加速不到4秒鍾的麵包車鐵定是全球獨一份,跟以前零百得踩三分鍾油門的相比,差別不要太大。


    另外對趙宣來說,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訓練沒那麽緊張了。


    畢竟能速成的內容就那麽多,剩下的都得慢慢來。


    就這麽捱到周六,賴在床上的趙宣卻被電話吵醒了,拿過手機一看,張淵。


    “死胖子,這才八點多……”趙宣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


    “趙宣,潘家園,開車來,快點。”電話裏傳來的卻是程舒曼的聲音。


    趙宣還以為自己睡迷糊了,把手機拿到眼前,確實是張淵的號碼。


    “啥事啊?”趙宣精神不少,這對狗男女,有蹊蹺!


    “別搶別搶,我來說……哎你怎麽還咬人呢,屬狗的啊。”這次電話裏麵是張淵的聲音了:“潘家園,發現個好東西,得拉回所裏去。”


    趙宣也不廢話,問了詳細地址,匆匆打理了一下就出門了。


    既然張淵說要拉回所裏,那就肯定是有異常。


    趙宣到了地方,剛在路口買了個煎餅果子,就看見不遠處程舒曼正在向他揮手,張淵也在旁邊。


    “什麽情況?”趙宣走向兩人,隨意打了個招呼,一邊吃一邊問。


    “邊走邊說。”張淵引著趙宣往前走,說道:“我是沒看出問題來,但程舒曼說有,那六七成概率是真的。”


    “我說有,那就是百分之百有。”程舒曼在旁邊不服氣。


    “行行行,十成好吧。”張淵應付了一下程舒曼,繼續跟趙宣說:“搬不動,隻得叫你來拉了。”


    張淵停下腳步,指了指麵前一塊石頭。


    石頭有磨盤大小,半人高,沾滿幹結的泥土,隱約能看見有些花紋。


    “這得有一噸多吧?咱倆搞得定?”趙宣不確定。


    “我試了下,幾百斤吧,沒那麽重。”張淵壓了壓聲音:“空心的,回去說。”


    趙宣見程舒曼在一旁跟店主砍價,把張淵拉到一旁:“可以啊,這就約會了?”


    “約個屁約!就知道約!”張淵急了:“我也是被拉來當壯丁的!小蘿莉居然認為我能一個人把這東西搞回去!”


    “你們倆說什麽呢?”程舒曼付了錢,轉頭問兩人。


    “天氣!”“早餐!”兩人不默契。


    “神經病。”程舒曼懶得理會兩人,抱起旁邊一幅油畫,踢了踢石頭:“拉走啦!”


    “這個也是?”趙宣仔細打量了一下程舒曼手裏的油畫,梵高的《向日葵》,但是顯然是新鮮出爐的,怎麽看也不像有異常的樣子。


    “不是。”程舒曼白了趙宣一眼:“你以為我來這裏幹什麽的?”


    “咳咳。”趙宣轉移注意力。


    趙宣跟張淵兩人找老板借了個板車,又從旁邊雜貨店買了兩根尼龍繩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頭拉上車。


    “幸好是個麵包車。”張淵感歎。


    “再提麵包車我跟你急啊。”趙宣對這事顯得特別遺憾。


    “說說吧,什麽情況。”趙宣一邊開車,一邊死死拉住張淵的手:“我的哥!那個是自爆!你又不是不知道,別亂動。”


    “程舒曼來買油畫。”張淵遺憾的收躍躍欲試的回手,指了指身後,說道:“正好看見這個石頭,就給我打電話,我倒是沒看出來又什麽異常,但是這東西絕對是新出土的,如果有異常,估計我們得出差咯。”


    “程舒曼你怎麽看出來的?”趙宣之前一直在打量石頭,也沒發現什麽問題。


    “直覺!女人的直覺!”程舒曼得意的揮著拳頭。


    “你那能叫直覺麽……”張淵正準備反駁,程舒曼從後麵伸手勒住了張淵的脖子,勒得張淵臉都紅了,張淵趕緊改口:“直覺直覺,絕對是直覺。”


    趙宣也沒太注意,隻當做是兩人打鬧。


    把車直直開到研究所門口,張館長、宋少鋒、還有宋少鎮都在等著了。


    “搭把手,先把東西拉下來。”張淵跳下車,咋咋呼呼的叫宋少鎮幫忙。


    回來的路上張淵已經把情況大概的說了一下,宋少鎮連板車都已經準備好了。石頭在板車上還沒放穩,張館長就湊了過來。


    “叔,等會再看,先拉進去唄。”張淵跟張館長說。


    “工作時間,叫職務!”張館長瞪了張淵一眼,繼續打量石頭,又從石頭上扣下一塊土,右手拇指和食指一碾,左手在下方,接住灰塵,湊到眼前看了看。


    “新坑,老土。”張館長重重歎了口氣,咬牙道:“該死的。又是盜墓賊。”


    幾人推著石頭進了研究室,宋少鎮用小鏟子,把石頭上的土刮到塑封袋裏。又用同樣的辦法在其他幾個位置也刮了一些土,在袋子上分別做上記號。


    這才轉頭對旁邊看著的幾人說道:“夠了,我去測測年代,你們清理一下吧,最好把土都收集起來。”


    宋少鎮指了指桌上早就準備好的工具,也不客氣,轉身出了房間。


    剩下幾人客串了一把考古學家的工作,拿著刷子鏟子,一點點的把石頭上的浮土剝離下來,收集到一個個塑料盒裏,按位置編上號,再用噴壺把石頭表麵打濕,用抹布擦幹淨。


    漸漸地,石頭顯露出真容來,一朵蓮花出現在眾人麵前。雖然有些風化,但是連花瓣上的脈絡都還能分辨出來。


    重重疊疊的花瓣上方托著蓮蓬,蓮蓬和花瓣之間隱約有一道縫隙。蓮蓬側麵均勻分布著三個杯蓋大小的圓孔。


    清理完了浮土,趙宣也不知道接下來幹什麽,隻是站在一旁打量石頭蓮花。


    倒是張淵跟張館長叔侄兩人在仔細觀察蓮花,不時拿卷尺量一量尺寸,在本子上記錄一下。


    “浮屠塔啊。”張館長拍了拍石頭蓮花,感歎道。


    “啥東西?”趙宣不懂。


    “勝造七級浮屠知道吧?”張淵用一種鄙視的口氣對趙宣說:“這東西就是那個‘七級浮屠’的浮屠。”


    “這是塔?”趙宣看著地上半人高的蓮花。


    “看點書吧你!”張淵恨鐵不成鋼:“這是蓮花座!”


    “這是浮屠塔的底座。”張館長倒是比較溫和,跟趙宣解釋:“一般來說,上方應該是一層層的塔型,四周雕刻佛像,如果是七層,那就是平時所說的‘七級浮屠’了。不過從形製來說,方形的比較多見,像這件這種圓形的,很少。”


    “按比例來看,不是七層就是九層,如果被分拆了,不好找啊。”張館長說完,重重歎了口氣。


    趙宣點點頭表示了解,又問:“那這也沒異常啊?”


    張館長摸了摸蓮花和蓮蓬之間的縫隙:“這裏,有機關。估計是裏麵藏了什麽東西。”


    另外幾人聽見有機關,紛紛來了興趣,圍上來試圖解開機關。但是擺弄來擺弄去,除了讓圓形的蓮蓬成功轉起來以外,沒有任何進展。


    “土層裏的有機物碳十四鑒定結果出來了。”宋少鎮拿著幾張a4紙,推門進來,說道:“大概在一千六百年前後。”


    “跟我推測的差不多,應該是北魏時期。”張館長點點頭。


    “在幹什麽呢?”宋少鎮把手上的報告遞給張館長,看向圍著石頭蓮花團團轉的幾人,問道。


    “蓮座裏有機關,你也去試試?”張館長翻看報告,頭也不抬的說道。


    “我來看看。”宋少鎮也很感興趣,也湊上去,繞著看了一圈,說道:“這不是很簡單嗎?”


    “你來你來……”張淵雙手示意,滿臉的不服氣。


    “隻是比較費事,你們要幫忙。”宋少鎮量了量蓮蓬周圍圓孔的大小,又從旁邊的架子上找出三根鋼管來,插在洞裏,試了試鬆緊。


    繼續說道:“你們幫忙抬一下。”


    宋少鎮指揮宋少鋒、張淵、趙宣三人,抬著蓮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轉動,不時在紙上畫著圖。


    過了好一會,三人真就這麽把蓮蓬從蓮花底座上拆下來了。


    “一個看不見的迷宮而已。”宋少鎮揮了揮手上的稿紙。


    趙宣接過稿紙,見上麵彎彎曲曲的畫著一個迷宮,再跟蓮花底座上三指來寬,五六公分深的紋路比較一下,竟然絲毫不差。


    宋少鎮指揮幾人把蓮蓬翻過來,空心的蓮蓬內部有三個凸起。


    宋少鎮指了指凸起的位置,解釋道:“這個三個凸起卡在凹槽裏,順著凹槽從最低處走到最高處,就拿出來了,不過能把同一個迷宮一模一樣的刻三遍,工藝不簡單。”


    說完,又沿著蓮花底座上的花紋,從最底下一路順著凹槽劃到頂。


    “不難吧?”宋少鎮收回手,問張淵。


    張淵撇了撇嘴:“瞎貓碰到死耗子。”


    “嗬嗬。”宋少鎮也不跟張淵爭辯,指了指蓮花中心的空缺:“看看裏麵有什麽吧。”


    張館長揮退眾人,親自上陣。


    張館長看了看裏麵,找了把長鑷子,小心翼翼的從裏麵夾出一些黑乎乎的碎屑,不知道是布還是紙,一一放到準備好的塑料盒子裏,宋少鎮在旁邊幫忙編號。隨後伸出手去,緩緩的從裏麵拿出一個類似花盆的瓷罐子來。


    把罐子在桌子上放好,這才緩了口氣,向眾人解說道:“簡單的防破拆裝置,瓷罐緊緊頂在石頭上,如果用暴力手段拆開,瓷罐很容易碎掉……”


    “不對。”張館長講到一半,猛然頓住,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瓷罐。


    瓷罐大概跟普通花盆差不多大,寬口大肚,罐口有蓋,被黃泥死死封住,通體青色,雖然有些偏黃,但看起來晶瑩如玉,絕對是精品。


    “青瓷……”張館長喃喃自語。


    “是越窯沒錯,怎麽?”張淵在一旁不理解。


    張館長沒理會張淵,隻是自言自語:“雖然越窯青瓷三國之前就有,但是這個色澤和純淨度,至少要到隋以後才有!不對!至少要唐……”


    也就是說,在一個北魏的浮屠塔裏,放著唐朝的瓷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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