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逸寒詫異,這詫異甚至都表現在臉上了。


    本來慕一熏說要問他私人問題,已經夠奇怪。


    而現在,不僅問私人問題,還是這麽充滿感情色彩的問題。


    守約人,最不該有的就是感情啊。


    官逸寒微微一笑:“喜歡一個人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喜歡了就是喜歡了,非得要說的話,就是感覺了,熏,她很討人喜歡的。”


    慕一熏當然知道官熙很討人喜歡。


    不僅少主,官逸寒喜歡官熙。


    就連桐城那位蕭九爺,不也是喜歡熙嗎?


    慕一熏微微皺眉,她好像有些不能理解:“你既然喜歡官熙,當時在桐城官家的時候,你明明修改了她的記憶,官熙以為她喜歡的人是你,你當時為什麽不跟她在一起,還跟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結婚了?”


    “另外一個女人?你是指童菲。”


    官逸寒自嘲笑了一下,“我是修改了官熙的記憶,不敢跟她在一起,可能是因為我還沒有那麽喜歡她,怕死吧,我能官熙產生她以為喜歡我的錯覺,但是如果我那個時候真的跟官熙在一起了,今天埋在花園裏的屍體,又要多我一具了。”


    “至於童菲,那是少主命令我娶的。”官逸寒想起當時真藤宵給他下的那個命令。


    少主已經知道他對官熙做了手腳,直接就給他下了娶了童菲那個女人的命令。


    而少主的命令,是絕對不可違抗的。


    慕一熏想了想,官逸寒說得沒有錯。


    如果當時官逸寒敢對官熙下手,占有熙。


    現在官逸寒根本不可能站在她麵前跟她講話。


    官逸寒看著慕一熏,他也問了個問題:“那你呢,你為什麽喜歡少主。”


    慕一熏神色陡然冷漠起來,她寒聲道:“誰跟你說我喜歡少主。”


    官逸寒不怕她板著臉,笑道:“你以為你隱藏得很好,隻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發現了。”


    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發現,那少主……


    官逸寒像是瞧出慕一熏的想法,說道:“你放心,少主不知道。”


    在慕一熏冷淡的目光下,官逸寒補充道:“少主對於他不上心的人,不會去管他想什麽的,包括你。”


    慕一熏之間微微顫了顫,她抿了下唇。


    是啊。


    少主就是這樣。


    她竟然在剛剛一瞬間,害怕少主會不會察覺到她的感情。


    但是官逸寒卻當頭棒喝,打醒了她。


    少主,怎麽可能會來在意她想什麽。


    “好了,如果你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去幹活了。”官逸寒打算結束這次談話。


    最近真家多項業務出了問題。


    真家除了販賣守約人,這是真家賴以生存和支撐的基礎。


    但除此之外,真家也有軍火買賣,還有一些白道上正常生意往來,比如原油,比如汽車進口零件還有地產等等……


    維持整個龐大家族的運轉,可不是單單隻靠守約人。


    但最近,這幾項,卻頻頻出事,官逸寒主管這些方麵,忙的焦頭爛額。


    官逸寒說完,就要走。


    他剛走出兩步,慕一熏又淡淡開口問道:“官逸寒,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當時少主把官熙送到官家的時候,你有機會得到她,你還會錯過嗎?”


    “誰知道呢?”


    官逸寒沒有回頭,他的聲音充滿苦澀的意味:“應該還是會錯過吧,畢竟我怕死。慕一熏,你們守約人不怕死,但是我隻是個普通人,怕疼,也怕死。但最重要的,可能還是我沒有那麽喜歡官熙吧……”


    他說到這裏,語氣頓了一下,轉過頭看慕一熏:“如果是少主的話,他會願意為了得到熙去死的。你明白的吧。”


    慕一熏沒有回答。


    官逸寒也不需要她回答,就離開了。


    慕一熏看著官逸寒離開的背影,慢慢咬緊了下唇。


    她明白,明白的。


    當時在金三角,少主被九爺製住,他不就說了嗎。


    他就算是死,熙也要一輩子守著他的骨灰。


    那是一種什麽情感?


    .


    房間裏。


    真藤宵撥通了丹佛斯的視頻電話。


    丹佛斯是m國那邊的黑手黨,主要靠販賣軍火,最近他手上有一批m國軍方的貨,量極少,但是是新型武器,故而開價極高。


    真藤宵之前跟他合作過幾次,挺愉快。


    這次他想要吃下這批貨,回來研究看看能不能武器拆開,仿製,再進行大批量生產、出售。


    真家自詡為商人,除了販賣守約人,武器也出售,站中立地位,所以其他黑手黨,也願意跟真家交易。


    但這次,丹佛斯居然拒絕了和他交易。


    丹佛斯出現在屏幕上,他是一個七十出頭的男人,頭發半白,白色濃密的胡須,一雙藍色的眼睛,在視頻中,還叼著個煙鬥。


    “真。”丹佛斯接通了視頻電話,先打了個招呼。


    “丹佛斯,最近還好。”真藤宵也打了個招呼。


    “挺不錯的,如你所見,還沒死。”


    丹佛斯笑眯眯地道,但隨即他又歎了口氣,“不過也上了年紀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死,我現在就一個孫子,今天才十五歲,性子太軟弱,要等到他接替我的位置,還要好幾年,得替他鋪平道路啊。”


    他說著,看向真藤宵的目光忽然銳利起來,充滿欣賞:“要是我那個孫子有真的一半能力,我也就能早早退休了。”


    道上的人都知道。


    真家現任這位年輕的當家,是個私生子,最開始在真家可不受上一任真家當家人重視。


    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瞧著溫和無害的年輕人,竟然在真家那血腥的權利更迭中殺出一條血路,上位的同時,把幾個堂哥叔伯,跟切菜似的都給剁了。


    原本真家人丁也挺興旺,到了他這一代,除了他,就剩兩三個不成器的獨苗苗。


    不過這種事,在他們這種家族,不少見。


    想要上位,就要比別人心更狠,手更辣。


    他那個孫子啊,就是缺少了這麽一種冷心冷情的氣魄。


    真藤宵道:“丹佛斯,你看著還這麽硬朗,z國有句老話:禍害遺千年。你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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