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看向楚長玉,隻見楚長玉將銀針插進第二塊鮮花餅試毒。


    這次,銀針變色了!


    皇帝眼神一深。


    楚廷原張了張嘴,但這次沒發聲。


    他便是害怕自己說多錯多,反倒惹禍上身。


    楚長玉對皇上拱手稟告:“皇上,這鮮花餅確實有毒,中毒者可在半個時辰內流下血淚,昏厥,若不服解藥及時必死無疑。”


    他看向地上的那具屍體,“已經讓仵作驗明死因,確實是這鮮花餅所致。”


    “怎……怎可能?”淩王咬牙切齒,“皇兄,碧容是個善良至極的女子,怎可能……”


    “善良,本王不曾聽說這等奸細竟是善良。”


    孤夜辰的嗓音冷冽的打斷淩王。


    隨著孤夜辰出聲,所有人都看向了殿門之處。


    男人被夜七推著輪椅進入殿中。


    楚靈與他的視線對上,秀氣的眉毛輕挑,似是在用眼神與他無聲交流。


    他怎麽跑來了?


    今日之事,她已經想好如何解決了。


    “夜辰,你方才說什麽奸細?這是何意?”皇帝詫異。


    孤夜辰抬手示意。


    立馬有侍衛將一名黑衣人扔進大殿裏。


    “此人便是北涼國奸細,早已收買了這西域女子,目的隻是為了害臣弟。”


    一聽這話,帝王大怔。


    “不過是瞧著臣弟不好下手,所以她才轉身想害臣弟的王妃,臣弟王妃柔柔弱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如何能害人?”


    這大概是他為自己的王妃說話最多的一次。


    夜七聽得直呼厲害。


    王妃有多彪悍,他還是知道的,王妃怎麽可能柔柔弱弱?


    更何況上回宮宴遇刺,王妃身手如此淩厲,皇上都瞧見……


    果不其然,帝王也嘴角抽了兩下,意味深長地笑了,“也是,此人既是北涼國奸細,拉下去慎刑司好生審問。”


    楚長玉其實也挺意外。


    他看了眼楚靈。


    萬萬沒想到,這攝政王如此護她。


    外麵都傳言,暴戾的攝政王萬不可能留著一個沒用的女人在身邊,楚靈就是這個沒用的女人……


    如今一瞧,真正沒用的怕是那死了的夏碧容。


    “淩王,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便跟十一弟和弟妹道個歉,此事朕就當做沒發生過。”


    皇帝開了口。


    兩個都是他胞弟,同母的胞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能委屈了孤夜辰。


    孤夜辰當初軍功顯赫,如今江山能坐穩也是當初這活閻王的威懾力。


    淩王抿唇,看了眼楚靈,心有不甘,最終還是朝著楚靈微垂頭,“十一弟妹,方才是本王太衝動了,你勿要往心裏去。”


    ……


    事情解決後,楚靈推著孤夜辰的輪椅回府。


    楚長玉也親自送爹出宮。


    “這個楚靈……倒也有些變化了。”站在宮門口,楚廷原露出幾分深意,“你剛才為何要試毒到第二塊?你想幫她?”


    楚長玉眸光微閃,如玉的麵容並無任何波瀾,他回答:“爹你想多了,若是楚靈真有事,我們楚府也不得獨善其身。”


    “你說的極是。”


    楚廷原點點頭,上了馬車走了。


    楚長玉看著爹的馬車緩緩駛離視線,他負手而立,身上白色長袍被風吹拂,衣袂微動,發絲微舞,倒是一位清冷俊秀的翩翩公子。


    隻是,他長眉微攏,神色多了些凝重惆悵。


    方才……


    爹問他的話,其實並非如此。


    他試毒第一塊鮮花餅時,竟心底咯噔了兩下,竟浮起了絲擔心。


    若不是第二塊鮮花餅有了變化,讓他一顆心放下……


    等等,他這是在做什麽?


    竟是在關心楚靈?


    這怎麽可能!


    ……


    是夜。


    楚靈亦如往日給孤夜辰藥浴、針灸、按摩。


    將他扶到軟塌上,她替他把被角掖好,剛要抽回手,被男人大手捉住。


    “夫君怎麽了?”


    “留下來,就寢。”


    楚靈輕眨眼,“也可以啊,不過,我有個條件。”


    他挑眉。


    雖然麵具遮擋,她看不見。


    “王爺若是取下麵具,我就願意留宿。”


    她說完,果真看見孤夜辰那緊抿的嘴角,透著一股子令人無法說清的倔強。


    楚靈沒想到他會這麽排斥這件事?


    “脫下麵具,吹滅燭火也不可以嗎?”她輕輕癟著嘴,用很無辜的眼神望著他。


    看來他對自己的臉……很介意。


    是被毒毀到什麽樣的地步,才會讓他這麽不願意向她敞開。


    孤夜辰卻說:“你執意看本王的臉,當年的事,你當真不記得?”


    “啊?”楚靈傻了。


    她說的是取下麵具,這男人卻提到當年……?


    當年什麽事?


    她在嫁進王府之前,和他並無任何交集。


    楚靈歪了歪頭,麵容是毫不掩飾的迷茫。


    她迷茫的模樣叫男人心情越發鬱結了。


    男人緩緩鬆開她的手,“也罷,你回去休息吧。”


    肉眼可見地生氣了。


    楚靈驚訝地看著他,可見他身上已經透露出生人勿近的冷氣,楚靈默默起身退了出去。


    門外守著的夜七看見她出來,訝然,“王妃今日怎的……”


    “夜七,你家王爺在娶我之前就認識我嗎?”


    沒道理啊……


    其實前世她便很不解,孤夜辰到底是為何對她這麽在意?


    甚至……可以為了她連命都不要。


    孤夜辰這樣的男人,對她深情至此,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夜七迷茫地撓了撓頭,“屬下也不知,屬下……在您進王府之前,屬下從未見過您。”


    這侍衛,呆傻起來是真的呆傻。


    楚靈無奈,歎氣走了。


    又是叫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情。


    孤夜辰這男人,近來脾氣倒也真是陰晴不定的。


    ……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就到了楚丞相生辰之日。


    楚靈本不打算去,畢竟,對楚家,她已經徹底與他們劃清了關係。


    可早早的,孤夜辰便讓喜鵲來將她拉著上了馬車。


    坐上馬車,楚靈看了他一眼,立刻轉頭看向別處。


    她也不知這樣的舉動是賭氣,還是……


    這幾日,她每日都給他藥浴、按摩針灸,沒有一天落下,倒是喝藥的事情都讓夜七叮囑了。


    不過做完這些她就離開了,兩人連話都沒多說一句。


    整個王府的人都感覺到王爺和王妃之間好像鬧得有些不愉快。


    但今日……


    喜鵲和夜七跟隨著馬車去往楚府。


    楚靈看這馬車路線,便有些不滿,“夫君為何要去楚府?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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