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吳楚之的思緒,隨即便是一連串的廣播聲傳來:


    “本場考試結束,請考生立即停筆,若考生再作答,即視為違規處理。請監考老師收取試卷,收卷收取完畢後,考生方能離開教室。”


    這廣播聲是前段時間學校音樂老師錄製的,聲音很甜美,隻是間雜了滋滋的電流聲。


    周圍的同學們都長出了一口氣,雙手放於大腿上,等待監考老師依次收卷後再行離開。


    收卷時,考場內沒人會發出聲音,誰又會在這個人生最重要時刻和自己的命運過不去。


    廣播聲一遍遍的重複,臨近中午,窗外的蟬鳴也愈加喧囂,廣播裏滋滋的電流聲惹人心煩。


    收卷完畢,吳楚之隨著人群走出教室。


    ——————————————————


    “楚楚~”一陣足以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招呼聲從後麵傳來,楚楚是他的小名,同學間稱呼時用西蜀話叫楚之太拗口,所以大家一般都叫他楚楚或者楚哥。


    但在西蜀用普通話以詠歎調的聲音打招呼的,這輩子也就孔昊這個死黨了。


    “滾!叫爸爸!”十多年沒見了,何況前世的天人永隔。


    吳楚之忍住了轉身一把抱住這個死黨的衝動。


    孔昊,吳楚之光屁股時就認識的朋友,從小學到高中分科前的同班同學,以高考總分702的身份考入華清大學計算機係,一分之差惜敗當年的理科狀元。


    更讓人惋惜的是,當年高考孔昊是因為考場喇叭失靈被活生生的吞掉了12分。


    雖然這次高考,孔昊還是進入自己的理想大學華清大學,自己的理想係計算機係。


    但沒有省狀元的身份,沒有拿到實驗班的通行證,喪失了很多本該屬於他的資源,後來在被迫遠走國外。


    所以也無怪十幾年後的前世人們回顧曆年狀元人生時,發現當年的狀元早已泯然眾人。


    還沒等吳楚之回過神來,一陣大力襲來。


    “孔日天,你真的日天了,最後兩道大題的題型你全壓中了!哥的飛機夢這次應該穩了!”帶著興奮卻又咋咋呼呼的聲音引來無數人的回頭。


    吳楚之和孔昊則根本無需回頭,便知道必是卓浪這貨。


    卓浪,也許是名字起的太浪了,家境優越,一副好歌喉再加上籃球還能玩出一手花活,娃娃臉長得還有那麽點小帥,所以從小到大桃花不斷。


    同樣也是因為英語聽力的影響,卓浪這次高考落榜重本,被二本錄取。


    前世的他沒去二本報道,而是選擇了複讀,但次年其父因涉及西蜀電信貪腐案入獄,失去經濟來源,家道中落。


    失去父親的保護後,卓浪酒後心情不好,與人鬥毆時致人傷殘而吃了八年牢飯,出獄後便音信全無,和所有人失去了聯係。


    有同學說,曾經見到卓浪在一個快遞站送著快遞。


    久不見兩人的吳楚之眼角其實已經濕潤了,大力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我滴!”


    “狗日的輕點!”兩人皺著眉頭罵道。


    那年真好,少年風華正茂,談笑風生。


    ————————————————


    三人勾肩搭背,晃晃悠悠的走向教學樓出口,一路上卓浪都在不停的絮叨著孔昊和吳楚之押題的準確率。


    “文學常識和作文題被楚楚押中,數學兩道大題被孔日天押中,我感覺真的是老天爺都在幫我!”


    “你們說我是不是拿了主角模板?是不是進了大學就要開創屬於我的傳奇?”


    “誒!你們說那些小妹妹些知道哥考那麽好,會不會更迷戀我?”


    ……


    “嗯嗯……你說的都對!”孔昊決定到高考結束前都不再搭理這貨。


    “迷戀你腳臭還是母豆兒(方言,指娘炮)啊?現在不要想屁吃!還有一科,給爸爸穩住!”吳楚之狠狠的拍了拍卓浪的頭罵道。


    這貨家裏三代單傳,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其實現在這個時期能管住這貨的,也就無論唱歌還是籃球都能穩穩壓住他的吳楚之。


    “說了別打頭,翻臉了啊,再說,那些小妹妹不就是饞哥的臉嗎?”卓浪摸摸頭不服氣的說。


    一邊說著,一邊走著,卓浪斜睨著雙眼還在左右打望著,一副生怕別人看見剛剛被吳楚之教訓的樣子,轉瞬卻是一愣,拍了拍吳楚之的肩膀,指了指三樓下操場邊的那道身影,咧嘴笑道“樹下有塊望夫石。”


    上午考試完畢後,已臨近正午,正是陽光暴曬之時,麵向操場的樓梯轉角處隱隱約約的可以聞見跑道傳來的橡膠味。


    操場周邊大片的樹蔭簇出了一片片陰涼,紫薇樹下的女孩身影逆著光俏然站立。


    也許就算是盛夏肆虐的驕陽,也會對清澈明淨的鏡湖溫柔以待一樣。


    陽光從樹葉的囚堡裏逃出,隻是為了把她的發梢染上淡淡的金黃。


    這個場景他很熟悉。


    因為從初一開始,過往兩千多個日子裏,她總是這樣靜靜站在這裏等待著他一起放學回家。


    而吳楚之也總是很不老實的,三步並作兩步跳下樓梯趕到她的身邊,心安理得的接受她對於自己不好好走路的嗔怪。


    而後搶過她懷裏抱著的大水杯,狠狠的灌下一口後還給她,待她扭緊後再一起走向自行車棚。


    為什麽要搶女孩子水杯,因為甜啊。


    如同路漫兮之於吳思明,夏明喬之於李子陽,慕婉瑩之於唐鬥鬥,蕭蓉魚之於陳漢升……無論時代的更迭,高中校園大抵如是。


    哪個少年不曾是瀨戶一貴?哪個少女又不曾是葦月伊織?


    她是秦莞(wan,三聲),莞爾一笑的莞。但吳楚之總是把她叫做秦莞(guan,一聲),因為秦關屬楚。


    秦莞初中時身形便早早的長開了。


    一幅修長窕窈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軟玉臂,細削光滑的長腿。


    一雙漆黑清澈的杏眼,柔軟飽滿的嘟嘟唇,嬌俏玲瓏的小瑤鼻秀秀氣氣地生在那絕色嬌靨上。


    再加上她那線條優美細滑的香腮,吹彈得破的粉臉,已然已是亭亭玉立。


    大學時172的身高,再加上從小練過舞蹈的身材,即使在美女如雲的燕師大也被公認為是近10年來最美的校花。


    此時的秦莞166的身高還不算太高,但站立時不自覺的挺直腰和玉頸,下巴微微含著,雙肩下壓、肩胛外開,反而給人至少有170的感覺。


    庭前紫薇初作花,容華婉婉明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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