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厭,虞司直,你們都是探查案件的高手,以你們專業的眼光,怎麽看?”齊景麟迫切尋求專業人士的讚同。


    虞青鳳擊掌,由衷讚同:“一定是這樣。能夠培植死士,一定是有權有勢之人,宮中之人。”


    齊景麟隻放鬆一半,他還是更為在意裴無厭的意見。


    “暫且可以這樣認定。”裴無厭還是想要保留嚴謹人設,給自己留個後路。


    齊景麟徹底鬆了一口氣,“這個派出死士暗中滅口宮人的主使,一定就是謀害我母後的真凶——的走狗。”


    虞青鳳從齊景麟的話中聽出了弦外之音,“殿下,你已經有人選了?這個人不可能親自培植死士,一定是他的走狗在為他做這件事?”


    “是,我有一個非常懷疑的對象。”


    虞青鳳和裴無厭再次對視,再次心照不宣這個齊景麟非常懷疑的對象是誰。但是他們還是不能說,得等齊景麟自己說。


    “母後過世後,便由昭儀登上皇後寶座的——周氏!”齊景麟咬著牙給出答案。


    果然是同一個答案。先皇後死了,那麽現任皇後顯然是宮鬥贏家,誰得利誰可疑,周皇後的確嫌疑最大。


    “無厭,青鳳,我把你們當自己人,當朋友,懇請你們幫我替母後報仇!”


    虞青鳳了然,他們倆身在宮外,自然沒辦法在後宮去尋找周皇後的罪證。齊景麟是想要讓他們尋找其他被遣散出宮的宮人,讓知曉當年真相的宮人指控真凶。


    不,不對,虞青鳳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推測。讓宮人去指證當今皇後?不可能。


    齊景麟一定是想讓他們大理寺找到宮人,從而找到死士,再由死士指證周皇後的走狗,走狗再指證周皇後。


    雖說要經曆好多程序環節,成功率看起來也不太高的樣子,但是這也的確是齊景麟唯一的辦法。


    “沒問題。”虞青鳳搶先應承下來,反正這是他們這些人的使命,逃不掉。隻有成功,才能劇終。


    “無厭?”齊景麟還是更為在意裴無厭的態度,想要他的一個允諾。


    虞青鳳又一次被齊景麟給忽視了,她轉頭去看裴無厭。


    裴無厭被兩個人充滿期待地注視著,不得不表態。


    “我盡力。”


    依舊是滴水不漏,很裴無厭。


    齊景麟苦笑,拍拍裴無厭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虞青鳳感歎:“如果殺人滅口的主使真的是周皇後,不得不承認,她是真不嫌麻煩。死士殺人,暗殺就好了,偏偏又要製造案件,每殺死一個人,損失一個死士。”


    裴無厭解釋:“死士就是用來損失的。如果暗殺,一個兩個還好說,但先皇後的春華宮內的宮人近百,短時間內各地如果報上來太多暗殺或失蹤的案例,還都是無親無故的外鄉人,一定會引起大理寺和刑部的注意。”


    虞青鳳後知後覺,她看過的古裝劇裏,要麽是權謀要麽是武俠要麽是言情。如果有死士,殺了人也就殺了,根本不會深究後續如何。


    如今在以大理寺卿為主角的古裝懸疑劇中,以凶案為主,自然不能隨意想要殺誰就殺誰,每一個死人都得有個後續交代才行。


    齊景麟擊掌,“沒錯,把這些滅口的對象隱藏在個人恩怨的凶案之中最穩妥。否則一旦被大理寺或刑部發現端倪,深入查下去,那麽還是會查出這些死者的共同點,進而查到母後。


    “所以無厭,你們要從上報到大理寺的案件之中尋找出可疑的案子,看看還有無漏網之魚、還活著的凶手死士。


    “如果能先於死士找到從前的宮人,那就更好了,一來可以保護宮人,將來作證,二來可以設局等待死士自投羅網。”


    這劇情主線的案子怎麽聽怎麽像燙手山芋,對手可能是當朝皇後,還有一個死士團,可身為男主,裴無厭又不能不接。


    “臣遵旨。”裴無厭這三個字其實還是“盡力”的意思,不保證結果。


    “對了,殿下,你說春華宮裏的宮人最清楚先皇後被害的真相,難道他們是親眼所見凶手殺害先皇後?”


    虞青鳳當然確信周皇後、也就是當年的周昭儀不可能直接進入春華宮殺了皇後。宮鬥一定是使用更為隱秘的手段。


    齊景麟癟嘴,緩緩搖頭,幾次欲言又止,像是有難言之隱。


    虞青鳳和裴無厭還是不催促,慢慢等齊景麟自己緩解情緒,組織語言。


    “母後遇害前一個月便纏綿病榻,她消瘦憔悴,疑神疑鬼,對我說,她,她是中了,中了……”


    “邪?”虞青鳳恍然,這劇裏的所有案子都涉及迷信,看來先皇後也是死於詭異事件。


    “厭勝之術。”齊景麟深呼吸之後,無奈地給出了答案。


    “厭勝之術,紮小人?”虞青鳳嘴快。


    齊景麟抿著嘴,僵硬地點頭,“母後相信,她說她的身體經常會這裏痛,那裏麻,莫名其妙嘔吐昏迷,看了太醫,卻也看不出什麽問題,喝了一些滋補的名貴藥材,依舊不見起色。”


    “厭勝之術,”裴無厭玩味地說,“用這一招殺人誅心,夠陰損。”


    “無厭,你相信厭勝之術?”齊景麟驚訝。


    “自然不信。但這厭勝之術害人的奧義便在於,它隻能害信它之人。”


    虞青鳳暗暗感歎,謀害先皇後的凶手還真是個中高手,殺人不見血,讓對方自取滅亡。她要做的就是製造假象,給對方的心裏種下一顆恐懼的種子,然後再搞點小動作,靜待佳音便可。


    “唉,母後一貫相信這些,但也不能怪母後,父皇還不是一樣?崇信國師,天天想著什麽煉丹、飛升。”


    齊景麟果真把裴無厭當做自己人,當著他們的麵,一而再再而三地吐槽親爹皇帝。


    “殿下,如果是陛下有意要壓下先皇後之死的真相,你如此,豈不是與陛下作對?即便我們掌握了實證,如果陛下不認,那自然有無數個理由可以不認。”


    裴無厭很不樂觀,虞青鳳覺得他很不男主。


    但虞青鳳很快便茅塞頓開,不對,裴無厭的不樂觀有必要。


    因為兩部劇的劇情交織在了一起啊!兩邊都起了變數,一切都變得變幻莫測。


    齊景麟的性格人設是不變的,他堅定地說道:“我本就無心繼承大統,我要的不是江山,而是真相和公道。如果到時候父皇不能給我我想要的,我便會自行想辦法報仇。”


    裴無厭點頭,重重歎息。他了解齊景麟,這個心結要是不給他解開了,他真的有可能跟皇帝決裂,隻要美人不要江山。


    剛一回到大理寺,二人便直奔大理寺存放案卷的簿籍館。


    原本大理寺主簿段淩掌管著簿籍館這個檔案館,段淩職責所在應該跟他們一同查找案卷資料的,但是裴無厭直接讓段淩休沐,說他們倆要單獨相處,找幾個有趣的案子比試一番。


    段淩遵命。裴無厭要跟虞青鳳單獨相處,明白的人都明白。


    兩人從午後忙到傍晚,讓廚子把飯菜送進來,邊吃邊看,又忙活到了亥時。


    還是無紙化數字化辦公好啊,輸入條件一檢索就出來了。現在可好,就靠人力肉眼去看。最重要的是,他們翻閱了一摞又一摞的案卷,愣是一個可疑的都沒找出來。


    虞青鳳雙眼酸痛,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自己給自己按摩頸椎。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看半個時辰也去歇了。”裴無厭抽空抬頭看了一眼虞青鳳,“小心明天黑眼圈。”


    “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機,哪能怕苦怕累?”


    虞青鳳的如意算盤沒變,她想要做女大理寺卿,至少得是個少卿,但這事兒不能明說。


    “行,那你去煮兩碗薑湯端來,這個時節,夜晚還是寒涼。”


    虞青鳳領情,裴無厭這是讓她出去活動活動筋骨,讓眼睛休息一下。


    “行,我快去快回。”


    已經這麽晚,虞青鳳也不想麻煩其他下人,自己去到小廚房煮薑湯,灌到茶壺裏,取兩個茶盞放於托盤,又折返回去。


    這一路寂靜得很,偶爾能看到幾個巡邏的侍衛。月色下樹影婆娑,風聲掠過,發出沙沙聲,偶爾還有幾聲不知名的鳥在怪叫。


    再加上點陰間配樂,絕對的恐怖片氣氛啊。


    虞青鳳突然有些心慌,加快腳步。


    眼看著簿籍館近在眼前了,突然屋頂一個黑影閃過。虞青鳳分辨不清那到底是不是個人,還是樹影投射。


    如果是個人,大半夜飛簷走壁跑房頂上,那不就是黑衣人?


    虞青鳳加快腳步跑進簿籍館,剛一進入,便聽到身後的門猛然關上。


    古代的門不是自動門,也沒有彈簧。這說明是有人在她身後關上了門!


    丟下手中托盤,虞青鳳趕忙回身去推門。


    推不開,有人在門外落鎖!


    若是按照套路,虞青鳳應該繼續用力推門,並且大叫:放我出去,你是誰,快放我出去!


    每當看到這種橋段,虞青鳳就會吐槽:這跟追人的時候,自己站住才能喊出“站住”一詞一樣,又廢話又浪費時間。


    反派要是那麽聽話,那還演個屁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劇:我在大理寺玩套路開掛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狐狸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狐狸貓並收藏穿劇:我在大理寺玩套路開掛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