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鳳想要掙脫裴無厭的手,用力卻無果。


    “要我在這兒說?那之後傳出去還不是你們幾位大人的功勞?要我說可以,開堂公審,百姓圍觀,我自然會當眾道明真相。”


    裴無厭深呼吸克製憤怒,咬著後槽牙質問:“虞青鳳,不出風頭你會死嗎?”


    “裴大人不是早就知道我的野心嗎?您就不能看在我們的情分上,成全我?”


    虞青鳳說這話時,假裝不經意看了一眼藺鳴,潛台詞就是:你看看人家藺鳴多麽懂得投其所好,裝傻充愣當陪襯,也要把高光時刻留給我。


    裴無厭痛苦閉上眼,鬆開了虞青鳳的手腕,無奈歎息:


    “就因為我不能給你正妻的名分,你便要如此報複?”


    裴無厭這副樣子明顯是認輸了,虞青鳳也鬆了一口氣:


    “裴大人,您從宮中把我帶出來的那天便知道我是怎樣的人,當不了誥命夫人,我就要當大理寺第一女官。”


    藺鳴的嘴角上揚,虞青鳳當不了裴無厭的正妻,有品級的誥命夫人,也不屑於當小妾,反而要當大理寺的女官,這正好遂了他的願。


    裴無厭餘怒未消,白了虞青鳳一眼,轉頭不看她。


    “好,三日後開堂,屆時是一舉揚名還是丟人現眼,就看你的了。”


    虞青鳳得意地掃視在場所有人,“好,三日後我定會讓你們刮目……”


    虞青鳳話沒說完,一陣暈眩,身體癱軟,就要摔倒。


    裴無厭幾乎是同時注意到了虞青鳳的異樣,轉身拉住虞青鳳,讓她暈在他的懷中。


    虞青鳳迷離的雙眼突然目露寒光,閉上的最後一刻,直直射向一旁一直在看熱鬧的夏飛韜。


    夏飛韜仿佛不經意被冷箭射中,莫名其妙,臉上閃過驚異之色。


    “青鳳!”裴無厭輕輕搖晃已經不省人事的虞青鳳。


    藺鳴麵色鐵青,趕忙湊過來,“果然還是受傷了?是不是傷到頭了?”


    裴無厭攔腰橫抱,抱起虞青鳳便快步往外走,丟下一句:“郎中!”


    藺鳴和丁夕瑤緊隨其後。


    廉書榮也想要跟上去,無奈腿上有傷,隻能乖乖躺在床上。


    夏飛韜原地呆愣,好像是還在回味虞青鳳最後的眼神,又像是在苦思冥想。


    “夏大人?”廉書榮咳嗽一聲。


    “哦,那就不打擾廉大人休息了。”夏飛韜快步離去。


    ***


    翌日中午,張府花園中,丁夕瑤與一名道士打扮、手握浮塵、身後背著一個鼓鼓囊囊包袱的白須老者爭吵不休。


    爭吵聲引來了張府中的幾位貴客。


    虞青鳳、裴無厭、藺鳴、廉書榮、杜桓墨、夏飛韜全部到場。


    虞青鳳似乎還很虛弱,裴無厭放下了為官的架子,在一旁攙扶。


    廉書榮拄著拐杖,一個勁兒衝藺鳴使眼色,他也要攙扶。


    藺鳴視而不見,滿眼都是虞青鳳和她身邊的裴無厭。


    “重色輕友。”廉書榮撇嘴發牢騷。


    杜桓墨最先上前,詢問吵架的兩個人。


    “這位道長是?”


    丁夕瑤冷哼一聲,不屑地說:“杜大人何必如此客氣?他隻是個班門弄斧、嘩眾取寵的老頭而已。”


    “哦?”杜桓墨更迷糊了。


    “大人,貧道道號覺訣子,”白須道袍老者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乃雲遊道人,途經貴寶地,聽聞百姓議論斷頭鬼塚於昨夜坍塌毀於一旦之事……”


    “真囉嗦,我替你說吧,”丁夕瑤不滿覺訣子搖頭晃腦,抑揚頓挫,慢慢悠悠,打斷他,“他聽說了我師父當年給我爹建造墓室,借頭報仇的事,說那是一派胡言。”


    “又是雲遊道士?”虞青鳳來了興致,拉著裴無厭向前湊熱鬧。


    “真是笑話,我師父是誰?翔雲觀住持,這覺訣子呢?不過就是沒有門派的閑散道士,仗著年紀大胡子長就可以胡說八道嗎?”


    “斷頭屍耳聾目盲無法開口,這才是胡說八道!魂魄之所以為魂魄,便在於他無形無影,更無談健全與否,按照你師父的說法,碎屍萬段的人便沒有魂魄了嗎?”


    “沒錯,碎屍萬段的人死了也無法變成鬼魂!”


    “可貧道卻見過無數屍骨無存者的魂魄!”


    丁夕瑤突然指著覺訣子大笑,“大家快看看,剛剛這老頭還說鬼魂無形無影,這會兒又說見過,自相矛盾,就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子!你主動找上門,不就是想要騙財嗎?”


    覺訣子正色糾正:“非也,貧道的確說過魂魄無形無影,但正因為如此,魂魄才需要附身於活人行動。你師父說的什麽斷頭屍借動物頭顱複仇,就是一派胡言。若真想複仇,附身於人才能成事。”


    “照你這麽說,我爹早就附身於什麽人,複仇成功了!”


    “你這丫頭,怎地如此愚鈍?鬼魂附身若如此簡單,那麽夜間出行之人不是隨便被鬼魂附體?那自然是有條件的!”


    “什麽條件?”丁夕瑤似乎有點動搖,氣勢微弱了一些,“我且聽聽,你這老頭能編出什麽瞎話來。”


    圍觀眾人也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想要聽聽這外來的道士能有何高見,打破平川百姓信奉了二十年的斷頭鬼借頭複仇說。


    覺訣子仍舊搖頭晃腦,語速放緩:


    “首先,此人與鬼魂八字契合;其次,此人與鬼魂夜間相遇,共處時間越長越好;第三,此人最好陰盛陽衰,也就是說,女子陰氣重,相比較男子更容易被鬼魂附體;第四,也是最關鍵的,此人身上要有受傷流血的傷口。”


    丁夕瑤翻了個白眼,“我爹含冤枉死二十年,二十年了,都沒找到這樣一個人?”


    “魂魄不比活人,想去哪便去哪,他隻能徘徊於生前所住場所和墳墓附近。若是生前所居之地陽氣過盛,或是被高人做過法事,便也無法逗留,隻能滯留陰宅之中。”


    丁夕瑤更為動搖,但還嘴硬:


    “那你的意思是,我爹的鬼魂就在斷頭鬼塚之中,隻不過他永遠無法借頭複仇,他隻能附身於人?”


    “沒錯,貧道聽聞斷頭鬼塚昨夜坍塌之前,有人進入其中,坍塌之後,有人深陷其中,”覺訣子環顧四周,似乎是在尋找,“受傷流血!”


    裴無厭冷笑一聲,“所以道長的意思是,我們中有人被鬼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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