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謝七也需算姻緣?!這倒是一件頗為有趣的事情,洛純勾唇一笑。,謝七那樣的人,隻有他願意,自有千千萬萬的貴女千金撲上去,便是自願為妾也多不勝數,何時竟然想要算姻緣了。


    據聞謝七乃是謝氏嫡子,謝公謝雲的侄子,自小便喜愛遠遊,可卻從來不曾出現過,前些日子歸來,倒是引起了滿帝城的動蕩,連同深院之中的扶蘇也時常說上兩句,謝七如何俊美,如何氣質非凡無雙,勝似謫仙,如何學富五車,出口成章。


    她昔年從司影那兒曾得過消息,說著玉軒樓乃是謝氏的產業,隻是主子較為神秘,她原本以為是謝公,如今想來,怕是這多年從未露麵的謝七了。


    想起謝七的那張臉,洛純心中頗有些不快的,但思起上次他救了她一事,心中頗有覺得應該給謝七這個麵子,於是便道,“既然樓公子相邀,我自當從命。”


    “如此甚好。”樓岄大喜,手中的扇子重重地拍在手上,他也不覺得疼,忙是引著洛純往玉軒樓上走去。


    “不急,且容我收拾一下東西。”洛純莞爾一笑,然後伸手將掛在上頭寫著算命二字的幡旗摘了下來,然後才跟著樓岄踏進了玉軒樓。


    “公子要算什麽?!”兩人在玉軒樓中的一個名為雅意的雅間坐下,樓岄讓下人取來了熱水,親自為這位客人泡上一壺好茶,以茶待客,是最為尊敬的禮儀,洛純微訝,但也欣然受了。


    她將幡旗放在茶座的一旁,將兩枚銅錢擺在茶桌上,低頭看著桌上一盤垂青的植物,白花玲瓏,花香似是清雅,似是幽暗。


    “姑娘似乎喜歡用銅錢?!”樓岄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銅錢,眉心狂跳了一下,那日在城西之外,用銅錢做了陣法的人,莫非就是她,會算命武功,再會點符紙陣法也不算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了,她到底是什麽人!


    不過,想起城西他被困在陣中的狼狽,他突然有一種想要伸手是掐住對方細小的脖子,活活把她掐死的衝動,“上一次在城西,便是你吧?!”


    洛純撥動銅錢的手微微一頓,心頭微訝,臉色坦蕩,如若清風吹拂,“公子說的是,那便是了。”


    樓岄倒是沒想到她如此大方地忍下來,冷笑一聲道,“將我困在陣中,可是覺得好玩?!”


    “一般一般。”洛純一派風淡雲清,絲毫不見心虛悔意,氣得樓岄握緊茶盞的手直哆嗦。


    他抬眼瞪著對方,隻見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些笑意,有些恣意懶散了起來,“你說的我倒是不知,我當時隻想將對方困住,不料你自個卻鑽了進去,怨我?!”


    樓岄聞言險些吐出一口老血來,末了隻好伸手捂住胸口,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好像確實是他自己鑽進去的,自作孽不可活,不過他還是覺得心底悶得想殺人,“我且問你,霜非晚呢?!”


    “逃了。”洛純捏了旁的一朵白花玲瓏,放在手心之中細細地端詳,“對方劍術無雙,我拚盡全力也不過是自保罷了,她要逃走,我哪裏得知她去了哪裏。”


    這話說得樓岄有一種想要再次捂住胸口的衝動,末了隻好壓下自己心頭的憋悶之感,將茶葉置入白瓷蓮花的壺中,慢慢地將熱水倒入,水龍入壺,卷起一片片綠翠的茶葉,茶香便隨著茶煙嫋嫋而出,隻是一會茶香便溢滿雅室,洛純深吸了一口氣,眉眼稍稍舒展,讚歎了一聲,“好茶。”


    “此茶乃是來自離城的仙茶,世人所知,離城的茶葉多有一種仙靈之氣,我今年偶然得了一兩,取了雪嶺之水融了,配之以此茶。”樓岄說起這茶葉的時候眉眼之中的鬱悶也稍稍散去,知道問不出什麽來,也不再去糾結,逼急了反而對他自己的處境不利。


    洛純嘴角抽了抽,嗬嗬地笑了兩聲,世人傳言之中離城可是一片風水寶地,種出來來茶葉確實有一些仙靈之氣,成一句仙茶也是可以的,隻是她向來恣意隨性慣了,對於世人對喝茶的諸多想法有些嫌麻煩,泡什麽樣的茶,取什麽水,這些,大抵是一件讓人十分頭大的事情,依照她的想法,清泉之水,幹淨的井水便可。


    不過她看著對方行雲流水泡茶的姿態,倒是賞心悅目得很,於是便問,“樓公子要算什麽?”


    “我便要算那霜非晚的去處,不知.......”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將水壺的熱水澆在茶壺的蓋上,抬眼看了她一眼,神色頗有些詭異。


    算霜非晚的去處?!這倒是讓洛純微微詫異,在她的記憶之中,貌似不曾與這位玉軒樓的樓主打過交道,霜非晚是她的侍女,自然也沒有,今日怎麽突然想要算這個不相幹的人,難不成是為了好奇,或是,為了給雲翌他們報信?!


    “也不是不可以。”洛純嘴角扯出一些笑意,伸手撚著兩枚銅錢,抬眼看著在分茶的人,“不過你要算這麽一個事不關己的人?”


    “自然。”樓岄將白瓷蓮花的茶盞放在她的麵前,抬手作了一個請的,姿態,“請茶。”


    “也罷。”洛純作勢擺弄了一下銅錢,然後笑著舉手抬杯,湊到鼻前聞了聞,瞬身舒暢,她呷了一口,言道,“此時往東邊走,便在這城東之中。”


    “城東?!”霜非晚怎麽在城東?!按照道理來說,城東多是氏族官宦人家居多,其中守衛森嚴,巡邏的士兵也是一茬接著一茬,莫非,她躲在了某些人的家裏?!昔日洛蝶純的舊人?!


    “然也。”洛純三口將茶水飲盡,將茶盞不輕不重地放在桌子上,“公子要尋的人想必深陷危機,性命堪憂。”


    “你說的,許是不錯。”昨日新帝在蝶戀居中遇刺,據聞這動手之人便是昔日洛蝶純身旁的霜非晚,她雖然傷了新帝雲翌,但是自己也討不到什麽好處,據聞被傷了一劍,性命堪憂麽.....


    他微微皺眉,不過轉瞬又笑了起來,“不過還是活著。”


    洛純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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