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情感的空窗,讓我有更多精力去專注自己的事業,40歲的我迎來了事業的巔峰時期,我開了自己律所。


    剪了齊耳的短發,穿著更加男性化,我知道很多人都在給我起外號,男人婆,冰山臉等等,反正都不是好的形容詞。


    工作忙碌讓我越來越不苟言笑,律所的員工看見我總像見了班主任一樣,原本聊的熱絡的狀態,一見我就立馬回歸平靜。


    “你們可以好好聊天,不過前提是手上的工作都做完並且做好。”


    說完我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


    午餐我很將就的在辦公室吃著三明治然後喝下一口溫開水,我的午餐基本都這樣。


    現在是午休時間,辦公樓基本沒人


    還在對比合同的我抬頭望見磨砂玻璃外印著人影


    “誰?”


    一雙女人的手拉開了我辦公室的門


    進來的人我似曾相識,又不太敢確認,她很像李洛伊,可是皮膚有些黑,臉上架著一副墨鏡。


    “”你好,請問你是?”


    那女人摘下來墨鏡,讓我可以確認是她


    “言律師。”


    “李小姐。”


    我領她到會客沙發坐下,轉身給她倒水。


    期間我一直在思慮,她怎麽會來,我很確定自己這幾年沒見過她老公一麵她老公更是一秒也沒出現在我眼前。作賊心虛,時隔多年我還是緊張,就算現在我和他沒有聯係,可是曾經我們明明確確實實在在的在一起。


    我放下我端著的水,坐到了在她對麵的位置


    “李小姐今天來有什麽事嗎?”


    我麵帶微笑,就像接待貴客那樣


    “一般人都稱呼我做施太太。”


    她很直接的說出一句話,眼神沒有看我


    我低頭自嘲笑了一下,是啊我就一直李小姐李小姐的叫她,可是人家是正牌施太


    “對不起,施太太。”


    語言能力在這種情況基本喪失,我隻簡化成對不起來表達,表達自己叫錯稱呼的對不起,表達自己過去當她婚姻第三者的對不起。


    她看著我笑了笑,從包裏拿出一個紙袋,擺在桌上


    我想這紙袋裏會是什麽?錢?照片?


    她轟然來了一句話,讓我斷了思索


    “言律師我想請你起草我們的離婚協議,”


    我並沒有為之感到多麽歡喜


    “施太太,我和他現在真的毫無瓜葛,我為我的過錯向你道歉,我不過是個小人物,您真的不必放在眼裏。”


    我極力讓自己言語誠懇,以前在一起時我想過正主找上門我該怎麽辦,可是沒想到正主會在我們毫無瓜葛的四年後出現,還要離婚


    “我是認真的,我們是夫妻更是好友,在人生最後的時刻,我想他會更希望你的陪伴。”


    “什麽意思?”


    我的腦袋一懵,不過還是帶著笑意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一過四十,女人真的都在走下坡路。她也不再年輕。


    .


    在機場,李洛伊的話還在我耳邊回響


    “4年前他查出了胃癌,癌症真是可怕,我們有足夠的金錢可是還是無法讓他康複,醫生已經終止治療說他時日無多不要再受折磨,他人在布拉格,離婚協議就由你帶給他簽字吧。”


    李洛伊說完這些話站起了身子。


    我說了“對不起。”


    .


    當飛機降落站布拉格,我出了機場按著地址找到了他住的地方。在我們曾經來過的許願池旁一棟老舊的中世紀建築裏,我看見了四年不見的他。


    我不再年輕貌美,短發的我確實像個男人婆,曾經高大偉岸的他坐在輪椅上,身形消瘦,眼窩凹陷,頭上戴著頂灰色的毛線帽,若不是那熟悉的聲音,我真的認不出來是他


    我不會去問他當初離我而去是不是因為疾病,是不是怕再次傷害我


    因為看著他我懂的了一切


    “蘇言。”


    我頭靠在他的膝蓋上,他的手摸著我抽動的背脊,我哭了很久,淚水浸濕了他膝蓋上的毛毯


    我拿出了離婚協議,他簽上了自己的姓名。離婚協議上我將他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李洛伊,他欣然同意


    他離婚了,在我們相識的十四年後。


    .


    一天正午陽光正好


    我推著他,到了那許願池旁,我掏出身上的所有硬幣將它們全部拋向池水,雙手合十許了願望。不論是誰,都能猜到這個撒錢幣的女人要許什麽願,無非就是讓身邊輪椅上幹瘦的丈夫康複,科技無法解決的事人們總會想到神靈。


    我的手放下,輪椅上的他牽起我的手


    “你覺得最近上帝缺錢了?”


    我哈哈一笑


    “錢多總不是壞事。”


    他還是被病痛折磨的整整一夜不能入睡,隻能靠一瓶一瓶的止疼藥解決問題。人也越來越清瘦,簡直就是皮包骨。


    我能做的就是陪他,我常常深夜驚醒,去探身旁的他是否還有呼吸心跳,醫生說他隨時會走,我便日日夜夜膽戰心驚。


    “別這樣,好好睡覺,要走我肯定會告訴你。”


    他說的這是什麽話,要走肯定告訴我


    “不許走,走了我就改嫁給別人,嫁給很多人。”


    “誰敢要你啊。”


    他還是會開玩笑逗我,就算有時他的疼痛讓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他還是會在看見我時抬頭一笑。


    .


    那日


    我如往常買菜回家,我推門進去隻看見擺在門口空蕩蕩的輪椅


    我鞋也沒脫的就進了家門,開始在家裏的每一個角落裏尋找他


    “禹森,禹森。”


    都沒有他的蹤影。我打開了衣櫃,他的外套不見了,皮鞋也不見了。


    他哪有力氣走路,我跑下了樓開始在周圍的街道尋找


    我找到他時,他正在一家離家不遠的水晶飾品店裏


    我瘋狂的衝進店裏,高挑清瘦的他,背有些佝僂,仔細的打量著櫥窗裏的飾品。看見我來,他沒有驚訝,反而招手要我過來


    “怎麽回事,想出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我找的有些脾氣上頭,他卻像個沒事人那樣


    “想給你個禮物。”


    他叫店家拿出了一條手鏈,中間上是一顆水滴形的水晶,旁邊一些不規則的水晶碎石。


    他給我帶上,然後和店家在那裏用捷克語交談著什麽,最後他付錢,我們走了。


    手鏈上有一個小標簽,像價格標簽那樣,上麵寫著捷克語


    nec應該是這手鏈的名字


    今天他像換了個人那樣,精神了很多,說要帶我逛逛,我說回家拿輪椅,他怎麽都不肯


    我們就近來了布拉格廣場的一家咖啡店坐著,我怕他走太遠等下吃不消,以前他來找我那家,


    “你知不知道以前我是特的來這裏找你,我聽到你說你要來布拉格,我就查了你的飛機酒店然後就追來了。”


    “以前不知道,不過後來我想到了,你這人就愛幹些偷偷摸摸的事。”


    他笑著看著我,然後牽起我的手,望向廣場的天文鍾。


    12點的鍾聲響起,十二聖徒一一出現在時鍾的窗口,向人們鞠躬。


    我笑著望向他,已是中年的我倆終於在一起。


    .


    我懂了手鏈上的捷克語,nec別哭。


    他的葬禮在諾大的施家墓園舉行,我作為妻子手捧著他的相片站在人群最前列。


    十四年裏,見過我們的人都來了,知道的不知道的他們也都明了了。


    s市的會說蘇言原來還一直和他在一起


    青城的會說天啊,言珊怎麽成了他的妻子


    .


    一夜白頭,我漆黑的短發裏出現了一根根從未有過的銀白頭發,白色已經占據我頭發一半的顏色,葬禮上的我已不像個40出頭的鐵麵律師


    背影更像個老人。


    nec別哭。


    在沒有他的世界裏,我在努力的讓自己別哭。


    我忘了說我在池邊許的願望,


    上帝,若你一定要帶走他,請帶上我陪他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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