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北昌行之二十二


    第334章


    何子衿何老娘這裏帶著孩子們烤芋頭吃, 阿念江仁與餘鏢頭等人吃酒, 幾人商量著待雪停了, 好去榷場那裏找一找去帝都的商隊,好給家裏帶信兒回去,待明年開春才能回家了。


    阿念聽了道, “何需這般麻煩,年下州府必要有送往帝都請安折子,許多人都是托差兵帶信什麽的, 隻需多付些腿腳錢。你們有信, 隻管寫了來,我令人一並送去州府, 托嶽父尋了去帝都的差兵, 一並帶去便好。”


    餘鏢頭等連忙謝過, 阿念擺擺手, “不必如此,我年下也要給義父家去信的。”


    江仁呷口熱酒, 道, “待過了今冬, 開春後我就回一趟帝都,看看阿琪她們母子,還有咱們的生意,也得料理一二。”


    阿念點頭,道,“阿仁哥回去看看,要是阿琪姐身子結實,孩子也壯實,不妨夏天一並接來,有子衿姐姐在這兒,也能做個伴兒。”


    江仁有些猶豫,“隻怕你嫂子他們一來,家裏老人孤單。”


    阿念道,“何妨一道接來,也不過是添幾輛車馬的事。老家的宅院與族人看著,地畝租出去就是,再找個相熟可靠的族人親戚幫忙看著些是一樣的。江大伯江大娘來了,正好一道過日子。”要不說,為啥以前古代當官就是拖家帶口的,自阿念這兒就能知道了。沒自己人真不行,就阿念初來赴任,外務一些事多虧了江仁。而此次處理了馬閻二人後,連帶著馬閻一幹勢利,阿念也沒留他們過年,一道該打壓的打壓該罰銀的罰銀,還有諸如先時馬財主那供應軍糧的差使,也早沒了的,阿念肥水不流外人田,與江仁商量後,讓江仁接了過去。


    這供應軍糧的生意,自然非書鋪子之類可比,江仁倒是樂意把老婆孩子都接來,就是不知老爹老娘還有祖父願不願意。倒不必擔心北昌府水土不服還是啥的,端看何老娘何恭阿念等人都能適應,就是江仁自己也挺適應北昌府的氣候,再加上阿念這麽一勸,江仁頗是意動。


    餘鏢頭幾人聽著阿念江仁商量著接江家家眷來北昌府的事,心下亦頗有些意動,不為別個,跟著阿念,絕對比他們在外跑鏢的好,掙的多,也安穩,且體麵。不說一月五兩銀子的月銀,就是平日裏,吃穿用度都不必錢的,何況,阿念不是個小器的,上次抄馬閻二府,餘鏢頭等人也出了力,後來把兩家給抄了,阿念分銀子時,也有餘鏢頭等人的一份兒。


    阿念素不虧待人,餘鏢頭等人跟了阿念這些時日,也知道阿念來的時候身邊帶的人少,今見江仁要接了家小一並過來沙河縣常住,餘鏢頭就琢磨著,待什麽時候也與兄弟們商量一二,看兄弟們可有留在江小縣尊身邊的意思不?


    餘鏢頭想著,越發殷勤的給阿念端了一碗蒸鹿血,笑道,“縣尊嚐嚐,這是俺們幾個前些天去山上獵的,說來這北昌府倒是好地界兒,鹿啥的多的很,割了鹿葺,這是鹿血,最是滋補的。”


    這一屋子男人,媳婦都不在身邊,原就空曠久了的,餘鏢頭等人有的還在外頭那啥過,江仁卻是守身如玉的,倒不是江仁就如何堅貞了,皆因何老娘時常絮叨他,說起他這麽大老遠的不在家,家裏何琪一人帶孩子,如何艱難雲雲。鬧得江仁不堅貞都覺著自己不像個人了,故而,這蒸鹿血,雖甚是滋補,但除了阿念,沒人要吃。


    阿念自打成親做了父親,在這上頭也放得開,微微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便慢慢的將一碗蒸鹿血吃了。江仁餘鏢頭幾人撈著熱鍋子裏的鹿肉,吃得不亦樂乎。


    當晚,阿念給這一碗鹿血鬧的,很有些激動過度。


    待第二日雪停了,阿念出門一看,虧得門前有廊簷,院中積雪足有一尺深。阿念忙掩門回屋,同子衿姐姐道,“唉喲,昨兒晚下了一尺厚的雪,子衿姐姐,多給寶貝們穿衣服。”過


    “知道。”何子衿叫丫環小沙把薰籠上烤著的狐皮小披風拿過來,何子衿給阿曦套一件,阿念接了一件,給阿曄穿在了棉衣外頭,這披風不是成人那種係帶子的,是何子衿照著前世蝙蝠袖的披肩的樣了做的,小孩子係帶子容易開,這披肩便做成係扣子的。


    給倆小東西穿衣裳時,倆人就有些按捺不住的想出去玩兒了,阿曦一個勁兒的往外瞅,“雪!雪!”


    阿曄板著個小臉兒,說他爹,“快穿,行不?”嫌他爹給他穿衣慢。


    阿念道,“嫌我慢你自己穿。”


    阿曄翻白眼,“不會!”


    阿念直跟子衿姐姐道,“你說,阿曄這總翻白眼是咋回事?”以為兒子眼有毛病呢。


    “瞪你唄,能有咋回事。”把兩個小的打理好,何子衿又給倆人戴上小手套,與阿念,一人抱一個,過去給何老娘問安。阿念還說阿曄,“小屁孩兒一個,還會瞪人了。”


    阿曄再給他爹翻個大白眼。


    小夫妻還未出房門就給寶貝們戴上了帽子,圍的嚴嚴實實的,抱在懷裏像抱著個棉團子一般。隻是,剛一出門,寶貝們哪裏還要抱啊,都扭著身子要自己走。何子衿與阿念道,“快走快走!!”


    阿念很想煆煉一下孩子們,把阿曦放下了,道,“都會走了,要走就叫他們自己走唄。”還說子衿姐姐,“姐姐別太嬌慣孩子們了。”他這話聲還沒落,阿曦就腳下一嘣,叭唧摔地上去了。院子積雪厚,如今不過剛掃出個路人,還沒做大清理呢。阿念一看閨女摔了,這心疼的,連忙去扶,阿曦一向結實,人半點兒不嬌氣,根本不必她爹扶,她自己俐落的爬了起來,然後跑到雪裏,兩手一張,這回是故意的,叭唧摔雪裏去了,把阿曦樂的,她小小人生第一回見著雪,喜的直叫喚,“哥!!哥!!”


    她一麵叫喚,一麵給她爹從雪地裏撈了起來,阿念見閨女沾半身雪,又氣又心疼,見閨女還傻樂,阿念一麵給閨女拍雪,一麵絮叨,“我的傻閨女,雪地裏多冷啊,你冷不冷啊,看一會兒凍著。”


    阿曦嘿嘿直樂,“不冷不冷!”


    阿曦也想下去跟他妹妹一樣感受一下雪的魅力,何子衿不放他,嘴裏說阿念,“叫你快些,非放她到地上。”


    “我這不是不知道咱閨女這般生猛麽。”阿念把閨女身上雪拍幹淨,忙與子衿姐姐一道抱了孩子去何老娘屋裏,其間甭管閨女如何要求下地行走,阿念也不說要煆煉孩子了。


    二人去了何老娘院裏,何老娘人老覺少,已是起來了。興哥兒正在院裏吭哧吭哧的“勞作”——堆雪人,見著姐姐姐夫,興哥兒就暫且放下手裏的“活”,跑過去叫“姐姐,姐夫”,阿念道,“興哥兒,冷不冷啊!”


    興哥兒伸出兩隻戴著鹿皮手套的手,鼻尖兒汗晶晶的,笑道,“不冷!!”又道,“姐姐,姐夫,一會兒把阿曄阿曦給我做幫手啊!”


    阿念帶著興哥兒一道進屋,道,“你也趕緊屋裏來吧,這麽跑,小心凍著,凍病了可是要吃苦藥湯子的。”


    興哥兒道,“我一點兒不冷。”


    何老娘見著孩子們很是高興,還說,“咱們阿曦阿曄也起來啦。”


    倆人奶聲奶氣的跟何老娘問了好,阿曦的話還說不大清楚,就倆字“祖兒好。”,阿曄說話清楚,就是要一字一頓的,“曾,外,祖,母,好。”五個字說完,就叫著阿曦跟興哥兒去外頭玩兒了。


    阿念忙攔著,“在屋兒裏玩兒吧,一會兒就吃飯了。”


    阿曦奶著小嗓子,“外頭!”


    阿曄也要去外頭,何老娘道,“多穿些,去玩兒吧。”


    阿念隻怕孩子凍著,何老娘道,“隻要穿得暖,凍不著,這養孩子,反是總在屋裏不接地氣的,容易生病。你們小時候也這樣,下場雪跟多稀奇似的。”


    興哥兒帶著倆小幫手堆雪人去了。有丫環小沙小河看著,不令他們脫衣裳脫帽子,倒也無礙。待得早飯時,每個人都累的多吃半碗飯,阿念道,“可見是幹力氣活了。”


    吃過早飯,三人就去朝雲師傅那裏玩兒了。


    前馬縣丞前妻段氏過來說話,自馬縣丞入罪,段氏那裏的生意也受了些影響,好在她時常了入縣衙,與何子衿關係好,人們見段氏在何子衿麵前說得上話,也就不敢太過。段氏今天來說的是自己立女戶的事,馬縣丞倒台,段氏得有個出路,她幹脆自立了女戶,就是孩子們的事兒,這年頭兒,想把孩子落在女人的戶籍上,可不是易事。


    段氏過來,專為相求此事。


    何子衿因是個兩生一世的,險當口就應下,因為,何子衿骨子裏就認為,孩子爹已是不成了,監護權自然應該在母親這裏。可轉念一想,這個年代並非如此,男人縱是死了,孩子的撫養監護權也應該是在家族之中,什麽堂叔堂伯的,於監護權上,反在和離母親之上。不過,何子衿也說了,“這事兒我問一問相公吧,你反正落戶在這裏了,看能不能怎麽著把孩子落到你戶籍上。”


    段氏感激不盡。


    何子衿同阿念說這事時,阿念道,“段太太有沒有提閻氏生的兒女要如何?”


    何子衿道,“閻氏生的孩子,與段太太有甚相幹?”雖是姓馬的,閻氏如何嫁給馬縣丞的,後來如何抽段氏耳光的,段氏隻要不是聖母附體,再不會管閻氏所出之子的。


    阿念見子衿姐姐這般說,也就不提了。反正閻家已是抄了,閻典史等一幹人都下了大獄,不過,閻氏身為女眷,雖是性子可惡,卻也不什麽大罪,關了幾日,就將她放出去了。閻氏所出子女,自有閻氏做主吧。阿念素不喜閻氏這等女人,她的事,自然不會多理,說來,把閻氏放出去已是寬厚。阿念想著段氏的事,既是要將段氏所出子女落於段氏戶籍上,還需馬縣丞出個自願將子女歸於前妻的文書方可。阿念就與子衿姐姐說了,何子衿道,“這事兒,我說與段氏,隻要馬縣丞明白,就知道孩子跟著誰好。”


    阿念亦是作這般想。


    段氏根本不必再使出手段,馬縣丞最知好歹的人了,段氏去牢內看望馬縣丞,一提此事,馬縣丞立刻應了。馬縣丞形容不大好,想也知道,在大牢裏,如馬縣丞這樣的罪名,如何好的了呢。一場大雪過後,幸而沙河縣的大牢有半截是建在地下的,牢裏有的是幹草,段氏也曾打發人給馬縣丞送些棉衣棉被,馬縣丞也沒凍著,隻是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了,一頭花白亂發,仿佛街上的老乞頭。


    馬縣丞提筆之前,竟與阿念心有靈犀了,馬縣丞道,“大廈已傾,閻氏的性子,怕是養不好孩子的。”說著,露了懇切之色,“阿如,你能不能……”


    “閻氏子女,與我有何相關?”段氏淡淡反問。馬縣丞歎口氣,低聲道,“我知,終是我對不住你。”


    “你是對不住我。”段氏冷冷道。


    馬縣丞提筆欲寫,又道,“當初……”隻說了兩個字,卻是再說不下去,待文書寫完,馬縣丞方道,“當初,你就是恨我的吧。”


    段氏譏誚一笑,“我不恨你,難不成還尊你敬你不成?”


    馬縣丞又是一歎,自牢中望去,段氏仍似舊時模樣,發間一支赤金雀釵十分耀眼,馬縣丞道,“知道你還好,我就放心了。”將孩子的轉讓文書交給了段氏。


    段氏接了文書,細看一遍,直接轉身離去,再未回頭。


    段氏拿到文書,阿念便命簡主簿去將手續給段氏辦好了,自此,段氏所出子女從律法上就落戶在段氏的戶籍上了。由於段氏是女戶,故而,孩子們也都要改姓母姓。先時,段氏是將孩子們送到州府念書的,今邵舉人接手縣學,段氏幹脆就把兒子轉到縣學書院來念書。


    至於閻氏如何,段氏並不多理會。


    把孩子們的事情辦好,段氏就開始打理胭脂鋪子的生意,是的,胭脂鋪子,金家的胭脂鋪子。隨著閻典史的倒台,姻親金家也一落千丈,如金家的胭脂鋪子,就落到了段氏手裏。


    段氏是個聰明人,她自己一人難以撐起這胭脂鋪子,幹脆找何子衿合夥。何子衿有些猶豫,事實上,她有些罪惡感。何子衿悄與阿念道,“馬縣丞閻典史連帶著他們那一連串的走狗,咱們辦的是為民除害的事,可不知為啥,一想到,馬家那糧鋪子現在歸阿仁哥了,段太太又找我來商量胭脂鋪子的生意,我這心裏就覺著有些個……嗯,那個。”


    阿念接過子衿姐姐的話,道,“有些個像官商勾結?”


    子衿姐姐道,“別說的那麽難聽。”


    阿念道,“自來士紳商賈,沒有不與官府打交道的,咱們自從來了沙河縣,士紳商賈,哪個不來奉承呢。他們來孝敬,貴重的不必收,但如果什麽都不收,他們反是不心安。這說起來,算不算官商勾結?再者,沙河縣離榷場近,這裏做生意的人多,一家胭脂鋪子算什麽,在帝都,義父為糊口還得開個進士堂呢。咱們開個飯鋪子,不也得跟小唐大人合股麽。咱們隻要將心放正,正正經經的做買賣也就是了。”


    子衿姐姐經阿念一說,道,“我反不如你想的開。”虧得她還活兩輩子哩,竟不如阿念適應環境。子衿姐姐覺著自己天生窮命,阿念做個官,她就不好意思做生意了。


    阿念笑道,“姐姐不過擔心我罷了。這也不必擔心,我手上並沒鋪子買賣。”


    何子衿點頭,“這也是。”買賣都在她手上呢。說來,這也是官場常態了,像為官之人是不能做生意的,這是朝廷明文規定。故而,鋪子商號什麽的,便都是官太太們手裏。其實還不一樣麽,不過是台前台後罷了。


    何子衿見阿念心裏有底,她就跟段太太合股了。用何子衿的話說,“賺幾個脂粉錢。”


    就是江仁那糧鋪,何子衿也請江仁幫她留意著北昌府本地產的香糯米,何子衿愛這口,準備明年種些來嚐嚐。對了,還要補充一句,今把馬閻兩家幹掉,何子衿非但成了鋪子裏的股東,她,她還買了五百畝地,這地都是上等田,並沒有低價買,完全是按市價買的,隻是,尋常這樣的上等田,都是有價無市,今把兩家抄了,這些田地都是要作價變賣的,何子衿就趁機買了五百畝,兩百畝算自家的,三百畝是何老娘掏的銀子。用何老娘的話說,“倒不必買多少地,隻是也得買些,以後賃與人耕種,種些瓜果菜蔬,自己吃用足夠的,省得再花銀子買去。”何老娘是給兒孫置辦的,眼下吃用便宜,待哪天不做官了,再把地處理了就是。這樣的上等良田,永遠是不愁賣的。


    何老娘買了良田,還很是感慨了一回,“要不說當官兒好哪,當官兒就是好啊。各種事務,都便利。”還與自家丫頭片子道,“阿念這官兒當的,比你爹好。”


    何子衿道,“光看見好處了,辛苦的地方也多哪,看這雪,又下起來了,也不知什麽時候能停。阿念說,每逢下雪都有房舍被壓塌的,這不,穿著鶴氅帶人出去查看縣裏情形呢。”


    何老娘歎道,“這也是,這大雪,以往咱們在帝都時,朝廷對窮苦百姓也有些救濟。”又道,“給阿念多穿幾件衣裳,他這大雪天出門兒,別凍著。”


    何子衿自是知道的,阿念也不是大雪天出門兒,起碼得等雪停了。


    雪還沒停的時候,就得讓衙役們出去敲鑼,組織百姓出來清掃街道,不然,好幾天的雪連續下下來,得把街埋起來。再者,各街各坊那窮苦的,得讓族裏多回照應,爭取別凍餓死人方好。還有那投奔到廟裏的棲身的,阿念都給他們尋了差使,出來掃大街啊,幫著清雪,非但包中午晚上兩頓幹糧,一天還有十個大錢。


    總之,阿念是不得閑的。


    阿念好容易待雪停了,說出門去縣裏轉轉,看看縣裏情形可好。結果,回家時就遇著自家孩子了,興哥兒帶著阿曦阿曄,仨人坐雪橇上,由兩隻威風凜凜的大黑狗拉著,後頭四喜和聞道跟著,他們忽啦忽啦的往家趕呢。阿念見兒女小舅子這般威風,險一跤跌地上,阿曦很是高興,大聲喊,“爹!爹!”興哥兒也跟著喊,“姐夫姐夫!”就人家阿曄,那叫一個斯文,直待大狗停在門口,阿曄自己小手扶著雪橇的扶手,小心翼翼的下來,自己小身子站穩了,用小手拍拍身上衣裳,然後,乖乖的叫一聲,“爹,回來啦。”


    阿念正要問他們怎麽坐雪橇回來呢,阿曦一把將哥哥推開,險把她哥推地上去,自己撲到父親懷裏,歡快的叫著“爹”,還啾啾的在她爹臉上香了兩口,阿念笑著抱穩閨女,小舅子也從雪橇上下來了,跟姐夫要招呼。


    聞道把人送到家,與阿念招呼一聲,就帶著狗拉雪橇回去了,阿曦急的喊,“道叔!”


    阿曄也不淡定了,邁開小步子跑過去,跟聞道說,“道,叔,明,天,咱,們,一,起,玩,啊。”


    還是興哥兒最伶俐,道,“阿道哥,明兒咱們還坐雪橇不?”


    “你們像今天這般聽話就坐。”聞道一說,興哥兒跟阿曄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阿曦也瞪圓了兩隻大杏眼殷切的瞅著自己,聞道心下暗笑,很是正色的點頭,“好,明兒我帶著大狗和雪橇來接你們。”


    孩子們高興的歡呼起來,還先送了聞道走,方跟著阿念回家去了。


    然後,阿念整個晚上都在聽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說坐著大狗拉雪橇的威風如何如何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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