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親家見麵啦~


    何家一家子進了帝都城,那眼睛就沒閑過,雖然這樣直愣愣的伸著脖子看帝都風景有些鄉巴佬啦,但想忍住不看實在太難啦!


    “唉喲喂,怪不得人家都說,想長見識就得來帝都!”何老娘自以為小小聲的感慨一句,但由於初次來大帝都,長了大世麵,一時興奮沒壓住音量,鬧得大家都聽到了,連街上的人都瞧這巴著車窗往外瞧的老太太。


    何家人都很讚同這話,何子衿還點頭,“是啊,看那城樓,唉喲,可真威武啊!”現下這城樓,跟何小仙上輩子花錢去逛的殘留景點可不一樣,這種巍巍氣派,何子衿覺著,就是現下回鄉,何老娘一輩子的話題也有啦。


    何老娘重重點頭,“要不說是帝都哩!”


    俊哥兒也奶聲奶氣道,“好高哦!比咱們縣的還要高!”


    阿冽道,“比府城的也高!”


    沈氏抿嘴一笑,“沒白來一趟,果然開了眼界。”


    阿念與何恭翁婿倆因是舉人身份,矜持的彈一彈衣擺,瞪大眼睛觀望帝都城氣派的同時,每人在肚子裏醞釀了好幾首小酸詩,準備一時便寫出來吟誦。


    李鏢頭是知道沈素家地址的,一麵跟何家人大致說著沿路繁華,就先送何家人去了沈家。沈素去衙門當差還沒回來,如今沈素發達了,門口還有倆門房,一聽說是老家來的姑太太一家,一人連忙飛奔進去送信,另一人請安後在前引路。


    何老娘左右打量著沈家房舍,見俱是青磚黑瓦的整肅大屋,頗為寬敞,間或有樹有花,又添雅致,想著做官就是好啊,阿素如今也氣派了。何子衿也笑眯眯地,同她娘說,“我舅發財啦。”


    娘家日子好,沈氏滿眼是笑,“你舅也不容易。”雖說瞧著弟弟這宅子是不錯,可弟弟三個兒子,以後在帝都尋親事,沒這點兒家底還真怕孩子娶不上媳婦哩。


    何老娘對自家丫頭片子的話倒是很認同,一瞧這宅子就知道小舅爺是發達了呀。唉喲,難不成辦教育這麽賺錢?畢竟,小舅爺官階不高,據說俸祿有限滴。


    何老娘七想八想的,琢磨著,以後兒子考個官兒出來,也叫兒子去辦教育去。


    何家人過了兩重院落,沈家二老就帶著江氏和小孫子沈丹滿麵笑意的接了出來,尤其沈老太太,激動的了不得,眼圈兒都紅了,心裏最記掛的就是女兒女婿外孫外孫女了,不過,還得先跟親家何老娘打招呼,不能失了禮數啊。沈老太太握著何老娘的手,歡喜道,“親家,可把你給盼來啦。”


    何老娘咯咯笑,“親家,我可想你咧!”


    一家子廝見過,又歡天喜地的謝了李鏢頭一行,令管事請李鏢頭等去歇著,客房啥的都預備下了。李鏢頭寒暄兩句,便去了。江氏道,“母親,外頭冷,讓親家老太太、姐姐、姐夫和孩子們先進去吧,別凍著。”


    “是,說的是。”沈老太太一麵拭去眼角激動的淚水,一麵帶人往屋裏走。


    沈老太太看看閨女看看女婿,高興的話都說不俐落了,何子衿機伶的過去扶住外祖母的胳膊,阿冽就去扶了沈太爺。沈氏何恭則伴在何老娘身畔,叫何老娘頗有麵子,覺著兒子媳婦孝順,孫子孫女有眼力。一家子進了江太爺江老太太住的屋子,天兒冷,屋裏都攏了炭盆,進屋就覺暖哄哄的。在外已覺沈家這宅子闊氣,到了沈老太太屋裏,何老娘愈發覺著,自己給沈老太太比下去啦。別個不說,沈老太太屋裏的棉簾都是青綢繡梅花的簾子,還有,那桌上案上擺的瓶啊罐的,直叫人眼睛看不過來,尤其是,那靠牆的條案上,竟擺著一對金壽星,險沒把何老娘眼睛晃花。


    大家各自見禮,問候了長輩的身體,剛坐下,就有穿著青衣青裙的丫環上來奉茶水,江氏還特意囑咐一句,“俊哥兒小,熱盞牛乳來。”


    沈老太太見媳婦細心,滿眼都是孩子們,直絮叨,“子衿長這麽高了,來帝都那年,她才這麽點兒高。”說著一比劃,又道,“阿冽也大了。”抱了俊哥兒在懷裏,高興的又淌了一回眼淚。說來,沈老太太還是頭一回見俊哥兒。


    沈氏笑看跟在江氏身邊的小家夥,問,“這是朱哥兒吧?”沈素三子,沈玄沈白沈朱。


    何子衿見小家夥不過三四歲,大眼睛,高鼻梁,白白軟軟的團子樣,穿一身大紅棉袍,脖裏掛著個金項圈,跟畫兒上童子似的,笑著抱他在懷裏,給沈氏看,道,“朱哥兒這模樣,跟阿玄小時候一模一樣。”


    沈氏接了朱哥兒抱著,笑,“可不是麽。”


    俊哥兒跟著裝模作樣的點頭,還說,“就是太小啦,不能一起玩兒。”


    阿冽道,“你是做哥哥的,要讓著朱哥兒。”


    俊哥兒在家都是做弟弟的,一聽自己竟能做哥哥了,頓覺精神百倍,也不跟外祖母一塊兒坐了,過去拉著朱哥兒的手,“那你就跟我一道玩兒吧。”


    沈氏給朱哥兒準備了一幅銀項圈銀手鐲,江氏笑,“上次小瑞回去,姐姐就給了,這回又給他做什麽?”


    沈氏笑,“這如何一樣,頭一遭見著朱哥兒呢。”


    沈氏給一份兒見麵禮就成,江氏拿出四份來,何子衿、阿冽、俊哥兒各一份,阿念也得了一份。何老娘瞧得眉開眼笑,自家出一份得四份,淨賺三份啊,尤其是江氏給何子衿的那一份,是一對金嵌紅寶的攢花釵,很是精美。何老娘深覺自家丫頭片子有財運,笑眯眯地,“舅太太忒客氣。”說著江氏客氣,可是一句婉拒不收的話都沒有。


    江氏這些年在帝都,頗會說話,道,“這花釵,也就配子衿戴了,這孩子,生得巧。”又與沈氏道,“打早我就說,子衿會長,眉眼像姐姐,不怕姐姐不高興,我看子衿比姐姐年輕時還俊。”


    何老娘聽這話直想翻白眼,她家丫頭片子那鼻梁那嘴巴,跟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有人誇她家丫頭片子,何老娘還是很不謙虛地揚起下巴來,嘴角一撇一撇地,“哎呀,舅太太可別這麽誇她。平日裏在咱們縣誇這丫頭的人就不少,到帝都來,我想著帝都人才多,這一路上,倒也沒叫人比下去。”


    我了個神哪~饒是何子衿臉皮厚,也給她家祖母這了不得的自信給鬧得有些臉紅,連忙道,“看祖母說的,咱們剛來帝都,您還沒見過好的呢。”


    江氏快人快語,笑,“哪裏,我在帝都這好幾年,比咱家子衿俊的也沒見過幾個。”一般女孩子都像父親的多,何子衿完全是挑著父母優點長的,再加上沈家人的確相貌出眾,何子衿頗有肖似母親之處。其實,何子衿生得也像沈素,當初沈素就是長水村有名的俊小夥,那會兒沈家還窮著呢,江家則是小地主之家,因著沈素生得俊,江氏完全是下嫁啊。當然,現下沈素發達了,全長水村的人都誇沈氏有眼光,命好。


    江老太太也瞧著外孫女笑,“子衿這孩子,生得是好。”見著外孫女,既高興,又有些遺憾,看向阿念,問,“前頭來信,說女婿和阿念都中了舉,全家都高興的了不得。”


    江太爺聽著女人們說了這通家長裏短沒用的,終於說到正題了,又笑問了一回女婿和阿念的名次,還說,“有出息,都有出息。”


    何恭笑,“阿念可是出了回風頭,家裏還得了塊解元匾哪。”


    江太爺嗬嗬笑,“比你和阿素的名次都好,這孩子,以後前程差不了。”又問,“這來帝都,家裏可留人看著那匾,以後傳與子孫。”


    子孫什麽的……阿念一聽就覺著心裏醉醉的美美的,忙道,“摘下來放屋裏去了,托給阿文哥照管,祖父放心,再不能出差錯的。”


    江太爺很是滿意。


    江老太太其實有心問一問外孫子跟阿念的親事怎麽樣了,有沒有定下,要是沒定下啥的,看有沒有活動的餘地啥的。不過,孩子們在,江老太太就把這話給憋住了,笑道,“那天送信的過來,唉喲,見女婿和阿念中了,你爹跟阿素喝了一日的酒,都喝醉了。”


    沈氏笑,“這也是沒想到的事,相公的文章,先生們早說到了火侯,就是一直差兩分運道,偏生今年趕得巧,雙喜臨門。不然,也尋不出個由頭來帝都呢。”


    “姐姐想來就來,哪裏還要由頭?”


    沈氏笑,“家裏放不下。孩子都在念書,這回來帝都,是想著,也叫孩子們一道來開開眼界。果然是不一樣的氣派。”


    江老太太笑,“我們頭一遭來也是這般,再沒想到有這樣大的都城,非得眼見才能信哪。”


    “可不是麽。”何老娘深以為然,“那城牆那城樓,那老高喲,站在上頭估計能摸著天吧。”


    何子衿道,“不睹皇居壯,安知天子尊。帝都是皇上住的地方,當然不一樣啦,聽說皇宮更氣派。”


    何老娘忍不住拆自家丫頭片子的台,道,“看說的,好像你見過皇宮似的。”


    “我聽李大叔說的,他遠遠的見過皇宮,說氣派的了不得。”皇宮不能近著觀賞,但據說遠遠還是能望一眼的。


    江太爺見自家外孫女還會念詩,很是高興,頜首道,“子衿念了幾年書?”江太爺老秀才出身,雖功名遠不及兒子,但能培養出個進士兒子,對孩子們的教育向來是極看重的。


    沈氏道,“先時讓她跟著姑媽家的幾位表姐妹念了兩三年,後來都是在家自己看書了。”


    何老娘很不滿意兒媳的謙虛,姑娘大了,可不是謙虛的時候,自家本就是鄉下來的,再謙虛,怕被人小瞧。何老娘道,“是啊,就是學了點兒琴棋書畫,抄的書滿滿壘了一架子,也不知費了我多少筆墨錢。”


    江太爺連忙道,“子衿丫頭氣韻不同,焉知不是念書之故。”江太爺並不似何老娘自賣自誇的,他話也不多,就是瞧著外孫女天然大方,又見孫女念過書,心下著實喜歡。


    何老娘美滋滋地,“是啊,咱們縣裏,有幾家舍得叫丫頭片子念書呢。就我家,唉喲喂,在這丫頭身上費的心哪,就甭提啦。好在這丫頭有這根筋,雖考不了舉人進士的,起碼不做睜眼瞎,也明理。”深覺自家丫頭片子給長臉。這也不是何老娘吹牛啦,在帝都路上,她都悄悄往街上瞧了,也有大姑娘小媳婦的出來,但比她家丫頭好的,還真沒瞧見!


    江太爺拈須道,“親家老太太這話有理。咱們耕讀人家,不論閨女小子,都該讀些書的。”親家老太太往日雖不是個明理的,家裏讀書人多了,竟也給熏陶的明了理,現下這話就說的很在理麽。


    沈氏問,“阿玄阿白是去念書了吧?”雖來了帝都,沈氏也不想叫兒子耽擱了功課,故有此一問。


    江老太太道,“隻顧說笑了,把孩子們接回來吧。”這話是同江氏說的。


    江氏有些不願,怕耽誤兒子們功課,但婆婆說了,她也隻得打發人去接。沈氏笑攔了江氏,道,“這急什麽,我們來且得住著呢,也不差這一日半日的,叫孩子們好生念書,別耽擱了功課。”


    聽閨女這話,江老太太便未強求,江氏知機,道,“阿玄阿白在官學念書,到時讓老爺給阿冽說一說,叫孩子們一道去才好。阿冽這來了,也別辜負了光陰,學裏有阿玄阿白,也一道做個伴。”


    這話正對沈氏心坎兒,沈氏與江氏打聽,“官學?是帝都府辦的書院麽?”以為跟芙蓉書院是一樣的。


    江氏道,“這官學與府學還不一樣,官學是朝廷出錢辦的,原是五品以上官員家子弟,經考試後才能去讀的。因老爺隔一日都會在裏頭給孩子們講學,就把阿玄阿白放進去了。”


    沈氏就怕弟弟為難,道,“那阿冽能去麽?”她家又不是官身。


    “姐姐放心,裏頭也有平民子弟,隻要功課好,就能進。”江氏也是一心為阿冽籌算,道,“待老爺回來,叫他看看阿冽書念得如何,哪裏有不足,補習一二,考過了,便可去讀。裏頭一分錢束脩不收,中午管頓飯,吃的也不錯。”


    沈氏自然是千肯萬肯的,何老娘亦很是高興,說一千道一萬,雖然眼紅沈老太太屋裏的一對金壽星,何老娘卻是更盼著子孫有出息,想著以後孫子發達了,孝敬她一屋子金壽星,一對兒算啥呀~何老娘笑,“上回聽小瑞哥說,小舅爺自己也辦書院,有名的了不得咧。小舅爺實在有學問。”


    說到這個,沈老太太也是很自豪滴,她性子偏軟,縱使因兒子有出息而自豪,也沒似何老娘一般鼻孔朝天,沈老太太笑,“哎,這家裏,全指望著他,以前也不敢想有現下的日子。”


    “這可不就是親家你的福氣麽。”何老娘想到金壽星,忍不住有些酸溜溜。


    沈老太太笑,“女婿這舉人名次不比當初阿素的差,阿念又是解元,以後親家你福氣隻有比我多的。”


    何老娘笑嘻嘻地,“明年他們翁婿下場,隻盼如親家所說才好。”


    沈老太太笑,“定是如我所說的。”閨女剛嫁何家那會兒,她這親家很有些刁鑽,還很有些重男輕女的毛病。今見著閨女外孫女,見母女倆穿戴氣色都不錯,沈老太太也就放心了,想著小瑞說的,親家老太太這些年似是把那些刁鑽毛病都改好了。一想到這個,沈老太太都要念佛的,待何老娘也愈發親近。


    大家說說笑笑就到了中午,席麵兒豐盛自不必提,不過,一吃飯何老娘那酸溜溜的心理就平衡了,想著親家雖富貴了,這吃的也就一般麽,他家裏擺席麵兒也就是這些東西了。再嚐嚐味道,味兒不錯,可也不比他家的就哪裏好來著。何老娘還顯擺自家丫頭片子道,“這丫頭會燒菜,什麽時候叫她燒幾道小菜,給親家嚐嚐。你們早早來了帝都,也沒享用過外孫女的手藝。”


    沈老太太笑,“巧娘沒有笨閨女,子衿手巧,像她娘。”


    何老娘深覺跟沈老太太沒共同語言,但凡她家丫頭片子有點兒好的地方就是像姓沈的,她家丫頭片子這燒菜手藝明明像她家死鬼好不好!


    一家子用過午飯,江氏早提前命人收拾好了院子,何老娘有了年歲,就帶著孩子們去歇了,臨了囑咐沈氏,“舅太太都安排好了,你陪著親家老太太說會兒話,我這裏不必記掛。”


    沈氏就沒跟婆婆客氣,留在了母親房裏。


    江氏也帶了兒子沈丹下去,何恭跟了嶽父沈太爺去書房說話。


    沈老太太叫閨女與她一並在榻上親親香香的坐了,望著閨女依舊秀美的臉龐道,“看你這氣色,就知日子順心。”話能騙人,氣色是騙不了人的。遠道過來帝都,閨女臉色白裏透紅,就知日子好過。


    沈氏笑,“在老家,也就是家裏的事,這些年,日子雖不算大富大貴,也順順當當的衣食不缺。倒是母親,我聽小瑞說,初到帝都,很是艱難了一段日子。”


    沈老太太笑,“那也算不得艱難,咱家的日子,你還不曉得。咱們本也不是富貴人家,剛到帝都時,你弟弟就租好了房舍,房舍雖不大,咱家人口少,也盡夠住的。後來,又搬到南郊去住了些個日子,唉喲,那地方才好呢,一水兒朝廷給新蓋的宅子,不要錢的白給住,有山有水的,還能種菜。阿素的書院就開在南郊,南郊還有一所大學堂,叫聞道堂,有一位特有名氣的大儒,姓江的,跟阿玄他娘一個姓,在聞道堂講學。”


    “難不成比阿素講的還好?”沈氏問。


    沈老太太連忙道,“好!這位江老先生有名聲的了不得,據說,皇帝請他做官他都不做,就愛講學。世上的學問,就沒有這位江老先生不知道的。這會兒都快一百了,老壽星。”


    沈氏感歎,“帝都果然不是尋常地界兒啊,奇人逸事也多。”


    “是啊。”沈老太太想到女婿有出息,也替閨女高興,“人人說我命是好的,我看,你命也不差,女婿的運道來了。”


    沈氏笑,“這個就看他了,考得上是一家子的福氣,考不上也沒啥,就當來帝都走親戚,給孩子們開眼界,反正家裏不缺吃穿,相公有了舉人功名,在老家也盡夠過的了。”


    沈老太太心裏揣著事兒呢,連忙問,“前頭來信說子衿跟阿念青梅竹馬的,倆孩子的事兒,說定了沒?”


    沈氏笑,“在家就定下來了。”


    “唉喲,怎麽這麽急啊。”沈老太太難免念叨一句。


    “娘你不知道,就為這丫頭,險出一樁大事去。”沈氏倒沒想到她娘是想她閨女跟她外甥姑舅做親,把先前自家閨女險給人坑到宮裏的事兒跟她娘說了,沈老太太聽得直念佛,道,“這些黑心肝兒的,要不是你們明白,孩子這輩子就完了。”


    “是啊,這人生了壞心,真是叫人防不勝防。因著這個,就趕緊把阿念跟子衿的事定下來了。倒也巧,這事兒定了,接著就是秋闈,阿念一舉就中了解元,人人都說子衿運道旺,旺夫!”說到這個,沈氏很為閨女自豪,這就是閨女命好的證明。沈氏笑,“都說我命好,我看,子衿比我命更旺。”


    沈氏這話,聽得沈老太太更後悔了,索性屋裏沒別人,沈老太太同閨女道,“哎,這幾年,我除了記掛你,就是子衿丫頭了。離得遠就是樣樣不方便……”


    她娘這是說啥呢?


    沈老太太有了年歲,抱怨著抱怨著嘴就禿魯了,道,“打小兒,子衿跟阿玄就是最好的,最合得來。”


    沈氏終於聽明白了,哭笑不得,“阿玄比子衿小三歲呢,年歲上就不般配。”


    “小三歲怕啥,女大三抱金磚。”沈老太太直歎氣,“說什麽也晚了,阿念那孩子,也有出息,同子衿兩個,倒也般配。”


    “自小看著阿念長大,知根知底。”一想閨女定親的是小解元,不是沈氏勢利,有了解元女婿,她連娘家侄子也不大看得上啦。沈氏又道,“再說,阿念也是娘你的幹孫子,跟阿玄也一樣的。”


    沈老太太並不是刻薄性子,待阿念從來也不差,隻是,沈老太太道,“說什麽也晚了。”


    沈氏一笑,又與母親說起別個話來。


    何老娘帶著孩子們去了江氏給安排的院子,打發孩子們各去休息,獨留下丫頭片子與自己一處,何老娘也叫餘嬤嬤先去歇了。餘嬤嬤上了年歲,何老娘多是拿餘嬤嬤當個老姐妹作伴,並不如何使喚餘嬤嬤的。待餘嬤嬤去歇了,何老娘望著這不比沈老太太差的屋子,知道人沈家是誠心招待她,心裏感念沈家人厚道,說一回親家老太太的好,又同自家丫頭片子感慨,“唉喲,這在帝都辦書院可著實了不得啊。你舅舅可是發達啦。”


    何子衿知道老太太有些酸,抿嘴笑道,“這有什麽,安知以後咱家就比舅舅家差呢。”


    何老娘抬抬下巴,粉兒滿意的點頭,“這話有誌氣,是咱們老何家人說的話!”就盼著什麽時候孩子們有了出息,也孝順她倆金壽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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