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妹妹是要見忠順王爺啊?”金桂回頭看著水雲裳一笑:“我也知道我們請不起王爺大駕, 不過既是妹妹開口,少不得也要去辛苦一趟了, 至於王爺來不來,那我不管, 我隻要盡力為妹妹辦事就行了。”說完,她冷笑一聲,對身邊的一個小廝吩咐道:“去廠子裏,請大爺恭敬寫了請帖,去請一下王爺大駕,別怕挨罵,回來奶奶賞你錢。”話音落, 輕蔑看了一眼不敢置信的水雲裳, 她這才款款離去。


    水雲裳瞪著眼睛看金桂離去的身影,第一反應就是陰謀,這裏麵一定有陰謀。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以哥哥的性子, 必然不會這麽輕易的就過來, 於是又放下心來,隻是坐在房中,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想起哥哥不會放下高傲和麵子親來探看自己,又覺心中有些發酸。


    不出金桂所料,第二天,便有王府的一個婆子過來, 金桂自然沒難為她,這婆子進了水雲裳的房間,就將丫鬟們遣出去守著門,自己有開窗望了望,見四下裏無人,這才轉身來到房裏,問水雲裳道:“奶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王爺一看見請帖,說是你要請他來,就知道你大概出了什麽差錯,急得不行,偏又礙於身份,不能親來,所以遣我過來看看姑娘,問一聲到底怎麽回事兒?”


    水雲裳便將近日所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隻把那婆子也驚的合不攏嘴,好半晌才念著“阿彌陀佛”道:“這是怎麽說的?素日裏都知道這位大奶奶厲害,可她怎麽能厲害到這個程度?哪有……哪有女人把持著這樣大權的?你們太太和大爺就不管一管?這……這肚子裏的骨肉,他們還想不想要了?”


    水雲裳聽到這裏,便皺眉道:“說來奇怪,那女人沒回來之前,我以這孩子要挾,她們沒有不俯首帖耳的,之前我也去太太麵前哭訴過,說怕這女人回來恨我,害我和孩子,太太那會子還滿口答應不會讓她胡作非為,必然保著我。然而這女人回來第二天,她便和那府裏的老太君姨太太搬去佛庵了,說是過年前兩天再回來。大爺更不用提,呸,連個女人都不如,隻說不管女人的事情,讓我自己保重,若有手段,盡管和這悍婦一分高下,你聽聽聽聽,這是男人的話嗎?氣的我恨不能殺了他,也幸虧我身子沒給他沾過,不然讓這種男人近身,我不如死了得了。”


    “我的奶奶,可別亂說話,這是薛府……”那婆子也沒料到水雲裳氣急說出這種話,隻嚇的魂飛天外,忙又開了門窗,見四下無人,隻有寒風刮過窗外的樹木,這才又回轉身來,悄悄疑惑道:“奶奶的意思是說,薛家人已經開始疑心這孩子了?”


    水雲裳皺眉道:“那也不會吧?我倒不信,他們憑的什麽能想到這一層?也許隻是我多心。”話音落,卻聽婆子小聲道:“他們沒找個大夫給你看?我聽說若是有那高明的大夫……”說到這裏便不往下說,卻聽水雲裳冷笑道:“虧你想的出來,看是自然看過的,不過你以為他們家能請來高明的禦醫麽?別自己嚇自己了。你趕緊回去,把我的處境告訴哥哥,讓他想個辦法給薛家施加點壓力。還有,那悍婦帶回來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孩子,你讓哥哥好好查一查這孩子的來曆,最好能攀扯出點兒什麽來,就更好了。”


    婆子領命而去,這裏水雲裳想到還要在這裏熬著,想到金桂的威風,不由又是恨又是氣,卻又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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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內,小嶽水滿臉大汗的向金桂報告了自己在窗外聽到的話,這也是金桂當日早就想好的計策,她知道忠順王既然圖謀自己財產,就不可能對這個懷了孩子的所謂妹妹不聞不問。即使不能親自前來,也要派人過來,隻要他們言語中露出點兒蛛絲馬跡,就更加方便自己查察設計了。她早就看好了水雲裳窗外那一個小小花壇,裏麵種了一棵櫻桃樹和許多月季牡丹,如今是冬日,這些花枝和蘭草雖然枯萎,但是簇擁在一起,就是一個小小的灌木叢,隻有嶽水這種小孩,將身子蜷在裏麵才不會被發覺。


    隻是金桂和薛蟠也萬萬沒有想到,那水雲裳和婆子以為四下無人,竟然會透露了這許多的內容,雖然很多話他們都是壓低了聲音,但小嶽水不知為何,竟聽的不少,有一些實在沒聽到的,可是聯係前後,也就差不多明白了。


    “關大夫什麽事?水雲裳為什麽說咱們請不來高明的禦醫,若是能請來高明的禦醫,又當如何呢?這必然是一個關鍵,隻是會關係到什麽呢?”因為早已經猜出真相,所以聽到小嶽水的話後,夫妻兩個也沒有暴跳如雷,而是積極商量徹底趕走水雲裳的對策。


    “這個慢慢打聽不遲,實在不行,娘子進宮求皇上賜咱們一個高明的禦醫,就說是忠順王的妹妹有身孕,不敢怠慢唄,皇上對咱們家挺不錯的,因為你一句話,就放了賈府中人,這時候若求一個禦醫,大概也不是十分艱難吧。”薛蟠沉吟著道:“更何況娘子從回來後,理應進宮向皇上稟報一番的,雖然有紅巾軍,但她們畢竟隻是輔助保護,又不是主要人物。”


    金桂點頭道:“這個主意倒不錯。隻是為今之計,我們也打聽打聽,有了結果後才好向皇上要禦醫,讓他按照方向診治,不然隻告訴我們一句胎兒一切良好,有什麽用?”


    薛蟠想想也的確是這麽個道理。因金桂這些日子要忙家裏的事,所以他便把這事兒給攬在身上了。


    一晃又是五六日過去,水雲裳再沒鬧什麽幺蛾子,大概也是等待時機。可薛蟠這裏卻出了結果,這日將金桂鄭重請到書房中,肅容道:“暗裏打聽了許多人,竟沒一個知道的,最後還是和羅兄弟一起喝酒,想起他那個擅婦科的好大夫來了,問過才知道,若有那十分高明的禦醫,是可以診出婦人有孕多長時間的。這個就連他還差一點火候,但想來禦醫院定然有這樣的人才,多了不敢說,一兩位應該還是有的。”


    金桂恍然大悟,站起身道:“沒錯,便是這個樣子了,那賤人懷的不是你的孩子,如此時間上定然有差,最起碼要差半個月以上。難怪啊,難怪有一次我聽那府裏璉二奶奶說,新奶奶也是個人物,從進府後竟沒怎麽害過喜,想她那會兒,足足吐了一個月,尤二姐就更不用提,差點兒連膽汁都吐出來了。現在想想,不是她沒害喜,而是進府那會兒,大概害喜已經都過去了。”


    夫妻兩人正說著,忽聽門外“咚咚”腳步聲響,接著薛蝌一頭闖進來道:“哥,嫂子,宮裏來旨意了,你們……你們快去前頭,好幾個太監等著呢。”


    現如今,聖旨口諭什麽的對薛家來說,已經不至於大驚小怪了。當下金桂和薛蟠忙忙走出去,一個太監笑眯眯道:“皇上說,大奶奶回來後竟然都不去宮裏報備一聲,這好歹皇上也算是您的大客戶呢,還出人出錢,你什麽都不說可不像話,因此今日宣奶奶進宮麵聖。”


    薛蟠心想這皇帝,怎麽每一回都把我給落下了?好歹我還是個小官呢。不過想到這些事情自己的確是一竅不通,因此也就釋懷,忙喜氣洋洋的命人替金桂更衣打扮。


    金桂剛剛收拾妥當,就見小嶽水走進來,仰頭看著她,好半天也沒言語,直到金桂問了幾遍,他才悶悶道:“娘你要去見皇帝嗎?”


    “是啊。水兒怎麽了?也想跟著娘去見皇上嗎?”金桂蹲下身笑問他,卻見嶽水搖搖頭,又出神半天,才忽然嘻嘻笑道:“不過我在外流浪那些日子,倒時常聽見百姓讚頌皇帝,想來他應該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吧。娘,你知道我最佩服大英雄了,嗯,你要去見大英雄,不送點禮不成。這樣吧,這份禮我替你出了,你倒時就說是你兒子替你出的禮,想來皇上也不會怪禮品輕微的。”


    一邊說著,嶽水就從懷中掏出一隻金光燦燦的長命鎖,上麵拴著金鏈子,他把小鎖遞到金桂手中,笑道:“娘快去,一定要把這個轉給大英雄皇帝哦,告訴他老百姓們都愛戴他,我想皇帝一定會很高興的,一高興,說不定還會賞娘很多貴重的東西呢。”


    金桂哭笑不得的看著那小金鎖,搖頭道:“你這孩子都是從哪兒來的這麽些鬼主意?竟然做買賣都做到皇帝頭上了。”說完就將鎖又要給嶽水帶上,但小家夥卻說什麽也不肯,直接就逃走了,一邊還大聲道:“一定要送給大英雄哦,娘你可不許賴我小孩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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