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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見他過來,心中倒也有些歡喜,隻是因為身份,必須謹守禮數,勸他去金桂房裏,那薛蟠哪肯,抱著香菱不撒手,咕咕噥噥的嘟囔道:“若你再不要我,我可就不活了。你們奶奶已經下了命令,我沒學會做生意前,不許我去她那裏呢。”


    香菱雖然對金桂的行為感到疑惑,隻是哪禁得住薛蟠撩撥,當下也來不及問,兩人便共入鴛鴦帳,春宵一刻去了。


    第二天便擺酒,因和賈府比鄰而居,所以來了許多人,賈珍賈赦以及寶玉賈蓉賈環等都悉數到場,還有一些薛蟠的狐朋狗友。女眷這邊則是賈珍的夫人尤氏,還有王夫人邢夫人熙鳳李紈等,女孩子們也都過來了,賈母身上不大舒服,雖然薛姨媽請她過來遊玩散散心,到底還是沒過來。


    一天忙碌下來,金桂是腳不沾地,但好在□□都安排的妥帖,其才幹不下熙鳳。因兩人又說的投機,不知不覺便惺惺相惜了。


    轉眼間便入了冬,金桂的小作坊已經開了起來,雖知奇貨可居的道理,但金桂心裏卻有自己的打算,她心裏很明白,現在四大家的勢力已經遠不如前,不能指望著他們給自己的生意增加便利,不然被瞅著他們不順眼的忠順王府等人抓到小辮子,可就有波折了。而在沒有靠山的情況下,你就盲目的生產那些太上等的絲緞,一是本錢投入太大,二來那些大商人個個都精明無比,一旦被他們發現自己的潛力,隻怕就會聯合起來將自己這小作坊一棍子打死,到時候想翻身就太困難了。


    因此便隻是先生產一些普通的棉布綢緞,金桂日日大清早便和薛蟠出去,親自在作坊裏把關。又教薛蟠聯係買主,細心教他和人談經濟講生意。薛蟠雖然不肖,但是好歹曾經幹過宮廷供奉,又在外麵走過幾遭生意,如今有了金桂教授把關,把這些關係全部運作起來,如此數月,作坊竟真的盈利了,且每月入賬都比上月要多不少。


    金桂著實鬆了口氣,便將那作坊擴大,這時候才小心拿出秘方,織那有精美花紋流光溢彩的五彩緞,隻是這些機器實在不堪用,往往一天下來,也織不了多少。但那彩緞一經上市,便成為貴族們爭相購買的布料。不到一天便銷售一空,真正是供不應求,令薛蟠十分苦惱。


    金桂卻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便對薛蟠笑道:“笨,難道不知物以稀為貴的道理?這五彩緞便是要稀少,才能賣得出大價錢。”


    薛蟠道:“可是難道永遠這麽物以稀為貴下去?”他如今做生意雖然還不如金桂,但總算是入了門兒,有金桂教導看守著,也沒出過大差錯,心不由得就大了,想著那東山再起,重新恢複“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的家族鼎盛,哪裏肯在此處止步。


    金桂淡淡道:“俗話說,一口吃不下個胖子。我們如今貿然插手到這個行業裏,又做出了成績,已經被一些人盯上了,此時便該稍微收斂下鋒芒,不然眾多商家一起對付我們,倒也麻煩。更何況,最重要的是,我始終沒找到能夠好好發揮手中秘方的機器……”說到此處,忍不住搖搖頭道:“算了,世上哪有一蹴而就的道理,總要慢慢來,太過急進也不好。”


    薛蟠聽她如此說,也隻得作罷。兩人回到家中,見薛姨媽在佛堂裏,問下人們香菱去了哪裏,回說是進了園子。金桂便道:“我也有日子沒去園子了,正好趁著今兒有半日閑暇時光,倒是進去逛逛。”說完對身後的寶蟾道:“把上次我買的上好燕窩稱兩斤,還有那包洋糖,一起拿過去給林姑娘。”


    寶蟾答應了。薛蟠便一邊換衣裳一邊笑道:“真不知那林姑娘怎麽就對了你胃口,大觀園裏人也多,你怎麽就對她好?我聽說她性子很不入群的,何況咱們自家兩個妹子,哪個不是百裏挑一的?你也沒這麽眷顧著。”


    金桂也換了衣裳,歎口氣道:“咱們家兩個妹子雖在園子中,但隻要咱們把家業守住,她們也就無虞。那林姑娘孤苦無依,在賈府中便如無根浮萍,雖然她清高自許,然而人在屋簷下,這身世豈不可憐?我自然多看顧些,不信你問問妹子,看看我的主意正不正?”


    薛蟠擺手笑道:“罷了罷了,我那妹子最穩重不過,為人又厚道,自然也是如你這般說話。既如此,我也有日子沒見那班狐朋狗友了,到是正經去找他們喝兩杯。”


    金桂也不理他,換好衣裳,見寶蟾包好了東西,她就坐馬車來到賈府,進去後先往大觀園來,須臾間到了瀟湘館。


    春風細細,昨日剛下了一場春雨,此時正有兩個婆子在那裏挖筍,紫鵑在廊下喂籠子裏的八哥兒,窗子打開著,透過窗子可以看到黛玉正坐在湘妃塌上看書。


    見金桂走進來,黛玉忙放下書,起身笑道:“什麽風兒把嫂子吹了來?”一邊說著,就吩咐雪雁上茶。


    金桂笑道:“這些日子著實有些忙碌,竟是好些日子都沒來瞧你。如何,身子大好了嗎?我前兒聽我們姑娘說,你這個冬天竟十分康泰,真真是菩薩保佑。隻是不該因為這個就如此托大,雖然入了春,但還有些寒氣,怎麽就敢把窗子開了呢?”


    黛玉笑道:“多謝嫂子關心,今年冬天著實得上天眷顧,雖然也有些喘嗽之症,比之往年卻不知道強了多少。今兒是我覺著悶,見天氣和暖,方命她們開了窗,將一冬天的藥氣散去的。到這會兒也沒覺有什麽。”


    金桂點頭道:“身上好就行,你素日裏身子弱,自己心裏便該有數兒,你是聰明人,也不必我多說……”不等說完,忽聽紫鵑在外麵嗬斥小丫頭道:“做什麽慌慌張張的?鬼攆著嗎?”


    透過窗子往外看,那小丫頭金桂卻不認識,看上去比雪雁還要小一些,聽見紫鵑的話,便站定了腳步,有些害怕的囁嚅道:“不……不是,是……是……姑娘還不知道吧?晴雯姐姐出事了,被攆出去了。”


    “什麽?”不但紫鵑大驚,就連屋裏的金桂和黛玉都吃了一驚。黛玉素日裏和晴雯的性子是相得的,交情比之別人也要厚密,聞言便咳嗽了幾聲,方站起身出去問那小丫頭道:“你說的什麽?好端端的怎麽會攆出去?”她知道晴雯不比其他丫頭,那本是賈母手下的人,因為針線好,賈母偏疼寶玉,才與了他的。如今竟被攆出去,真不知是要犯了什麽樣的天大過錯。


    金桂皺皺眉頭,心道雖然許多事兒改變了,但該發生的終究還是要發生,隻不過晴雯如今被攆出去,卻是比書中要晚了許多,不知因為什麽原因。因也來到黛玉身邊,聽那小丫鬟回答。


    那小丫鬟不過是才總角的年紀,聽見姑娘問,先自怯了,況且也不知道內情,便害怕道:“我……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隻聽說晴雯姑娘去見了太太,回來就叫她收拾東西。現在滿園子裏都在議論呢,我……我就跑過來告訴雪雁了。”說著便低下了頭。


    黛玉出神了半晌,方慢慢搖頭道:“晴雯是個好的,隻是嘴上不肯饒人,素日裏難免得罪的人多,這大概不知是被誰嚼了舌頭……”說到這裏,想起王夫人和金桂的關係,便歎了口氣,沒有再說。隻是輕聲道:“寶玉這時候大概正傷心,嫂子不必往他那裏去了,我們還是去寶姐姐那裏好。”


    金桂也出神,她從穿越來後,因為進園子與眾人相處的時候多了,也去過幾次。那晴雯的確是個心高氣傲的丫鬟,出落的也漂亮,便連迎春探春也比不上她的嫵媚婀娜。金桂雖然不認同她那種在小丫鬟麵前高高在上的樣子,可是想到她在書中的結局,想到她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想到她被王夫人猜忌,其實卻是中唯一一個和寶玉清清白白的親近丫鬟,心下也不由得黯然神傷。


    於是兩人出來,恰巧一對燕子從眼前飛過,須臾間停在房簷下,互相呢喃著梳理羽毛。黛玉看了,便莞爾一笑,接著歎氣道:“這對燕子從前年在這裏做了窩,每年秋天去春天回。今年卻是回來早了兩天。若人也像是燕子,該有多好。”


    金桂道:“姑娘莫要傷心,也許過幾天,太太消了氣,也便回轉過來了。”說完到了蘅蕪苑,見鶯兒在外麵正采柳條兒,她便笑道:“這丫頭又不知是要編籃子送誰呢?是了,我忽然想起點事情,這便要去找二奶奶商量商量,姑娘你先進去吧。”


    黛玉不疑有它,微微頜首道:“嫂子請自便。”說完待看著金桂去了,她方慢慢進了蘅蕪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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