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強子和陳遜那邊得知,黑明珠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即將出去境外追凶。


    陳遜找我談話,說我們不是不能過去,就是擔心過去了行動失敗,即便是成功,也許也是付出不小的傷亡代價。


    誰都想行動順順利利,平平穩穩,出去後不費一兵一卒,不傷一人一車,能把這些人都緝拿歸案,但是,這可能嗎?


    很難很難。


    在我們自己地盤作戰,天時地利與人和是我們的優勢,到了那邊,天時地利別人占盡,就是抓到人都可能很難帶回來。


    陳遜說黑明珠也不想把人帶回來,隻想抓到秦豹後,往上挖,秦豹的上線是誰,除了覺辛甘軍閥勢力那幫人,到底跟境內的哪一些人勾結對我們下次毒手。


    意思說假如從秦豹嘴裏挖出秦豹上線,秦豹也就沒有了價值,多半就是當場整死。


    陳遜說此行危險重重,實在不知道有多少兄弟能活著回來。


    他盯著我看了我好久,好久。


    我說道:“有什麽話你就直接說。”


    陳遜說道:“在目前的情況下,我們隻掌握到對方秦豹在那邊的一些模糊情況就貿然過去抓人,如果被對方察覺,我們會在那邊全軍覆沒!這十分的嚴重。”


    我說道:“黑明珠難道不知道嗎。”


    陳遜說道:“她當然知道,但她還是想去冒險。”


    我說道:“對。”


    陳遜說道:“我知道明總報仇心切,可我覺得,我們不能冒那麽大的風險。”


    說著,陳遜對我搖頭:“我對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說服明總,讓她稍安勿躁,先等等再說。我不敢和明總說,我擔心她會覺得我不想服從她的命令,我這麽想,是覺得這樣做會對我們集團非常的不利。”


    我拍拍陳遜肩膀,說道:“我能理解你,能理解你的出發點是為了集團,為了集體利益,不是為你個人利益。我也有想過,我也想說服她。”


    陳遜高興道:“是嗎,有你幫忙勸說就太好了。她一定聽你的。”


    我搖頭,說道:“你看她會聽我嗎。”


    陳遜臉色隨即變得沉重,說道:“下周就是我們出發的時間。”


    我忙問道:“那麽快?”


    陳遜說道:“已經定了,下周一。”


    我歎氣,說道:“搞不好的話,說句不吉利的話,出去了被敵人發現,等於是飛蛾撲火。即使我們的人再能打,可是到了人家的地盤,我們最多百來號人,人家的是軍隊!怎麽打?”


    陳遜說道:“所以我在判斷過情勢之後,著急著來找你說這個。”


    我說道:“我之前和黑明珠說,想讓她稍等等,賀蘭婷也是這麽說,等時機成熟,雙方聯手,成功概率就大很多,我們也不需冒那麽大風險。”


    陳遜道:“賀總說的很對啊。”


    我說道:“這兩天我勸勸她。”


    陳遜說好。


    黑明珠的確是在忙,忙著準備出境追凶抓凶犯的事。


    在她看來,即使知道很危險,但是她還是很有把握。


    在我看來,如果這事稍有差池,黑明珠他們在境外麵臨的就是鬼門關。


    在黑明珠來看珍妮時,她帶來了一些營養品給我家人,還買了一些菜,給珍妮買了兩雙幼兒毛毛鞋。


    小珍妮穿上了新鞋,得意的在家人麵前展示她的新鞋:“奶奶,好看嗎。”


    奶奶說好看。


    然後得意的看著爺爺:“爺爺,好看嗎。”


    爺爺說好看。


    然後得意的看著我二姐:“姑姑好看嗎。”


    我二姐說道:“你怎麽那麽臭美啊。”


    她還嘟嘟嘴,太可愛。


    黑明珠笑了笑,自從有了珍妮,黑明珠整個人都變得柔軟,多笑。


    大姐和姐夫做好飯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隨意的聊著。


    我,姐夫,我爸,三人又喝起酒。


    電視上播放的是一檔救助節目,第一段故事是一個留守農村的八歲男孩,父親在外打工酒後不幸落水身亡,母親嫌家貧遠嫁他鄉,隻有這個留守八歲男孩和七十多的奶奶相依為命,每天來回幾個小時走路上學,采訪到他奶奶時,奶奶一邊說一邊流淚,說自己年紀大了,身體也不行,做不了多少農活,養不了孩子,哪天萬一死了,孩子就無依無靠。


    第二段故事,一個十一歲小女孩,父母車禍雙亡,自己和五歲弟弟相依為命,每天帶著弟弟去上學,領著低保自己做家務,日子很苦很苦,晚上下雨房子漏水,白天房子熱得要死,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台電視機和電風扇。


    看得我媽眼淚嘩嘩的。


    小珍妮就給我媽擦眼淚:“奶奶你哭什麽呀。”


    我爸不高興的說道:“好好吃飯的你哭什麽哭,換個台。”


    我姐關了電視。


    實際上這個是我用手機連接電視放的。


    就是柳智慧對我說的,用這種招數讓黑明珠有所感觸,讓她自己看這些後換位思考,擔心珍妮也沒有了親人會是這麽慘。


    我偷偷看了一眼黑明珠,她並沒有在看什麽電視,她的注意力放在手機上,一邊吃一邊看手機。


    一會兒後,黑明珠吃飽後和我們打了一聲招呼,過去坐在了沙發上看著手機。


    她太忙不能帶珍妮回去,所以,她隻能晚上有空過來看看珍妮。


    沙發那裏有一些書籍,也是我特地準備,其中夾雜那些失親類的報刊書籍。


    黑明珠看了一會兒手機後,翻了翻幾本書看了十來分鍾。


    珍妮跑過去黑明珠麵前,說媽媽我吃飽了,媽媽我吃飽了。


    黑明珠的目光從報刊上離開,看著珍妮好一會兒,說道:“臉上有米飯,去擦掉。”


    小珍妮跑去叫她奶奶擦掉,我媽正要給她擦,黑明珠說道:“讓她自己擦。”


    我媽隻能停手,正要拿紙巾給珍妮,黑明珠說道:“讓她自己拿紙巾,麻煩。”


    我媽有些尷尬,說道:“她還是小孩。”


    我說道:“小孩就該這麽培養,媽,沒錯的,以前你不也這麽帶我們幾個。”


    我媽說道:“現在不一樣了。”


    我說道:“你這樣子的話,以後珍妮可能都很少過來這裏。”


    我媽楞了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如果用這種方式帶孩子,黑明珠就不想把孩子放在這裏給她帶。


    我媽收拾幾個吃飽了的人的碗筷:“好,好,你們是對的。”


    她有些不高興。


    珍妮自己拿了紙巾擦了嘴,又高高興興跑到了黑明珠麵前:“媽媽,我擦幹淨了。”


    黑明珠說道:“媽媽和爸爸出去談談事情,好好在家,媽媽一會兒就回來。”


    珍妮說道:“一會兒是哪天呀。”


    黑明珠說道:“就是等一下下就回來,很快。”


    珍妮說道:“明天嗎,昨天嗎。”


    黑明珠說道:“你睡覺前,我來給你講故事,好嗎。”


    她高興的親了黑明珠一下:“好,我要媽媽講故事。”


    黑明珠說道:“去洗手,洗臉,讓奶奶幫你拿毛巾。”


    小珍妮去了我媽媽那邊,讓我媽媽拿毛巾,我媽媽本來還不高興,見小珍妮過來找她幫拿毛巾,看看這小不點,心又融化了,高興的帶著去了洗手洗臉。


    黑明珠找我出去外麵聊聊。


    我兩下樓,在樓下隨便走走。


    黑明珠從身後拿著幾本報刊書籍:“你精心準備的吧。”


    我看了看她,說道:“也許是吧。”


    她說道:“故意放給我看的。”


    我說道:“應該是吧。”


    她說道:“什麽意思。”


    我說道:“該說的我之前也都和你說了,我想說服你,不讓你親自去冒險,你又不聽,我隻能這樣做了。”


    我坐在了一棵樹下的小石桌邊,拿出煙盒放在石桌上,點了一支煙。


    黑明珠坐在我對麵,把這幾本報刊書籍放在桌麵說道:“誰給你出的主意。”


    我說道:“自己想的。”


    她說道:“柳智慧嗎。”


    我說道:“自己想出來。”


    她說道:“能這麽操縱人心,也隻能是柳智慧。”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


    我說道:“對,是她。”


    黑明珠說道:“你說得對,為了孩子,我不該這麽拚命。”


    看來,柳智慧的招數真的是有用,隻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小花招,就讓黑明珠繳械投降,根本不用去說服,放了一段視頻,僅此而已。


    柳智慧真的是厲害啊,讓我越想把她帶來身旁。


    我說道:“如果你出事,她就是單親,我再出事,她隻有爺爺奶奶了。”


    黑明珠沉默。


    我說道:“讓手下去拚命就好,就跟你跟我說過的那些不好聽的話一樣,寧可他們犧牲,也不要我們自己出事。懂嗎。”


    黑明珠說道:“賀蘭婷給我打過電話,讓我不要親自帶隊。”


    我說道:“她還希望你不要那麽著急,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我們對那邊的情況還不是太了解。我知道你身負血海深仇,但萬一貿然過去,失敗了呢?”


    黑明珠說道:“失敗的概率很小。”


    我說道:“是很小,但不是沒有。和賀蘭婷合作,能把成功概率提到最高,把失敗概率降到最低,為什麽不呢?”


    黑明珠說道:“她連他們自己之間的隊伍內奸都解決不了。”


    我說道:“時間而已,很快就好了,再等等吧,好嗎。”


    我伸手握住了黑明珠的手:“珍妮不能沒有你,我不願意失去你,集團所有人,還有我家人,那麽多人,都那麽在乎你,為我們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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