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的建築,跟部隊裏麵的建築,沒有任何不同,全都一樣。


    有訓練場,有各種訓練器具,樹木,房子,樸素,卻威嚴,這裏的人,全是穿著軍裝,一眼望去,都是綠色。


    一棟三層的小房子,白牆綠瓦,紅色的一些瓷磚點綴。


    車子停在了那小房子的門口,我估計,東叔就在裏麵了。


    黑明珠下車,摘下了墨鏡,然後說:“跟我來。”


    我說道:“我不行的,放了我一馬,我不要做什麽英雄。行嗎。你們有什麽困難,需要我幫助我可以幫,但是這要加入你們的事情,我不太想做。”


    自古以來,做英雄的代價都很高的,因為,是要命來做代價。


    我的命雖然不值錢,但是,我也不想死得轟轟烈烈,因為我根本就不想去死,我怕死。他們都是身懷絕技,個個能打能殺,一身毫武藝,而我,如果被人盯上想要弄死我,就想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的容易。


    這怎麽行啊。


    我被帶進了房子中。


    客廳裏麵,幾個軍裝的男子剛走出來,對黑明珠行了注目禮。


    裏麵,沙發上坐著的,正是東叔,那個瘦弱的警衛,站在一旁。


    東叔穿著簡便的軍裝,還是那樣,一臉的麵無表情,不怒自威。


    黑明珠走進去後,對東叔說道:“他來了。”


    東叔也不說話,不點頭,隻是看著我。


    這黑明珠,多沒禮貌啊,都不打招呼,我打招呼:“東叔您好。”


    東叔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站了起來,走向裏麵。


    這,是什麽意思?


    黑明珠跟上去,示意我也跟上去。


    那個年輕男子也跟上去。


    進去了裏麵,是一個小餐廳。


    說小,也不小。


    桌上,有精致的飯菜。


    東叔進去落座了。


    黑明珠進去,也坐下,然後叫我坐下。


    我訕笑一下,然後坐下。


    不知道這是幾個意思。


    桌上的菜,有肉有素,都很精致。


    東叔問我道:“小張,你喝酒嗎。”


    他居然直接叫我小張,還挺親的樣子。


    我嗬嗬說道:“還好,還好。”


    他對站在他旁邊的警衛示意一下,那警衛去外麵拿了一瓶白酒進來,然後,上了白酒酒杯,很小的白色杯子。


    三個杯子,我和東叔,還有黑明珠。


    倒了酒後,他舉起杯子,說道:“年輕人,我聽了你的一些事,對你挺敬佩。”


    我問道:“敬佩我什麽呢。”


    他說:“同流不合汙,心懷正義。”


    我說道:“嗬嗬,東叔您這誇獎過了,我,沒那麽好。”


    東叔說道:“喝酒。”


    他也不和我碰杯,然後就一飲而盡,小杯子,容易喝。


    我也一口幹了,黑明珠隻是吃著菜,看都不看我們。


    這麽個吃飯,很是詭異。


    我都不清楚黑明珠和東叔真實的關係,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請我吃飯。


    請吃飯的目的不外乎增進關係和求人辦事幾種。


    他這一個牛叉人物,請我吃飯,難道,還有事要求我嗎?


    或者是,想和我增進關係?


    但是,我除了能幫他找到那個計算機天才,貌似,我能做什麽。


    或者是,他真的對我感興趣,敬佩我心中懷著正義?


    得了吧,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


    東叔說道:“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我問:“東叔,幫就談不上,能為你做點事,那是我的榮幸。”


    東叔說:“小夥子,不用太客氣。我請你幫忙,會給你報酬。”


    我說:“不用了東叔,如果我能幫得到的,我會盡力而為。但不知道是什麽忙呢。”


    東叔拿了一張照片出來,給我看,上麵,是一個看起來,挺可愛的一個女孩子,約莫二十出頭這樣子。


    這什麽忙?這女孩是他什麽人,難道讓我去和她相親嗎。


    看起來還挺漂亮的。


    我問道:“東叔,我不知道您的意思。”


    東叔說道:“她叫莫婉芯,在你們監獄裏服刑,犯了法,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她,但不要讓她知道你是我拜托去照顧她的。”


    我說道:“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我所管轄的監區,如果是我管轄的監區,我可以辦得到,如果不是,我很難辦到。”


    黑明珠這時候說話了:“豬腦子,你把她變成你監區的人不就行了。”


    我嘿嘿一笑,說:“我沒有那麽大的權利,可以隨意調動別監區女囚到我們監區。”


    東叔說:“盡量想辦法吧,謝謝了。”


    我看著這張照片,後麵寫著女孩子的名字,莫婉芯,我答應了。


    照顧一個女囚,如果是在我們監區裏,這對我並不是什麽難的。


    這時候,有個軍人進來,敬禮,然後說道:“將軍,他們來了。”


    東叔點了點頭,那個軍人出去了。


    東叔對黑明珠說道:“明珠,你和他聊一會兒。”


    然後東叔又對我說道:“小張,我還有幾個客人要見一見,你和明珠聊一下。”


    我點了點頭。


    東叔和那個警衛出去了。


    我鬆了一口氣。


    他在這裏,感覺實在是太有壓迫感了,讓我呼吸都不順暢,我摸了摸脖子,好吧,吃。


    我說道:“這些菜,很淡。”


    黑明珠說:“一個人,身體最重要,在軍隊中,軍人就是,吃這些。東叔請你吃飯,你多有麵子。”


    我說:“是嗎。”


    黑明珠說:“外麵的那幾個,全是團長以上級別的,他都從來沒請他們吃過飯。”


    我說:“你又知道。”


    我探頭看看外麵,看到幾個人站著,畢恭畢敬的和坐著的東叔說話。


    我說道:“他們是幹嘛的,東叔都退休了,他們還來這裏跟東叔匯報工作嗎。”


    黑明珠說:“他以前的一個警衛,被派去維和,犧牲了。”


    我說:“犧牲了。”


    黑明珠說:“是的。在戰鬥中,犧牲了。”


    我說:“那,怎麽辦。”


    黑明珠說:“該怎麽辦怎麽辦,東叔在料理他的後事。”


    我說:“不過看起來,東叔臉上也沒有什麽悲傷的表情啊。”


    黑明珠說:“他的悲傷,深埋在心底,他愛兵如子,每個他的士兵,都願意為他死戰,他會善待每個士兵。”


    我說:“經曆過那麽多戰爭的一個老人,的確是很堅強啊。”


    黑明珠說:“他說過,軍人最大的榮耀就是建功,在戰場上馬革裹屍。”


    我說:“好吧。”


    黑明珠說:“他以前的老警衛曾經和我說,他站在硝煙彌漫炮彈紛飛的戰場上,表情一點都沒變過,堅毅的盯著前方,任是子彈打穿小腿,彈片削破他額頭,臉上全是血,他動都不動。醫護兵過來,他趕著醫護兵去救士兵們,直到指揮到戰鬥勝利後,才自己走去給自己包紮。醫護兵沒有麻醉藥,給他治療,他表情都沒動。”


    我說:“真不是一般的強悍。這家夥是機器做的吧。”


    黑明珠說道:“不知道。”


    我吃著一個饅頭,說道:“味道還可以。話說,這女孩子是他什麽人。”


    黑明珠說:“我不清楚。”


    我說道:“你不清楚才怪。”


    黑明珠說道:“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沒好處,還不如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要假裝不知道。”


    我問:“那為什麽要我保護她。”


    黑明珠說道:“不為什麽。”


    我問:“她是東叔的親人吧,或者是東叔的故人的親人?”


    黑明珠說:“不知道。”


    我說:“東叔那麽大個權勢風雲人物,完全可以讓人找我們監獄長,讓她幫忙照顧啊。”


    黑明珠說:“你們監獄長不是個東西。”


    我說:“你們也知道啊。”


    黑明珠說:“你們監獄長不是我們的人。”


    我說:“你們的人?你們還有一條鏈子啊?”


    黑明珠說:“何謂朋黨?”


    我說:“嗬嗬,這個我懂,所有一條鏈子上的人脈鏈子,都是連接著的,從上到下,從下到上。”


    黑明珠說:“好的人會和好的人為了利益做朋友,爛的人會和爛的人為了利益而相交。我們的這條鏈子中,沒有你們監獄長。你們監獄長,是小人。”


    事情的原則是以門類相聚合,事物是以群體相區分。君子與小人各自誌趣相同,從情勢上說就一定各自相會。君子們成為同一類人,叫做同德;小人們成為同一類人,叫做朋黨。表麵上雖然相互近似,實質上實在相差甚遠。


    邪惡和正直之間,難以相容。君子和小人之間不能相容,就像冰和炭火不能放在同一個器具中相處一樣。所以,如果君子上台,就排斥小人;小人得勢,就排斥君子,這是很自然的道理。然而,君子提拔德才兼備的人,撤免庸俗無能的人,辦事出於公心,實事求是;而小人則阿諛奉迎,投其所好,毀其所惡,辦事出於私心,捏造事實。辦事出於公心,實事求是的人被稱為正直的君子;而辦事出於私心,捏造事實的人則被稱為小人。


    我說道:“那你們也可以找我們監獄中其他的好人幫你們。”


    黑明珠說:“就是你了。”


    我說:“我沒那麽大權利。”


    黑明珠說:“這事要絕對保密,你偷偷把她照顧好就行,她的身份,不能讓外人知道,更不能讓人知道是東叔要去保護她。”


    我問:“那她到底是什麽身份。”


    黑明珠說道:“別問了,你照著做就行了,是好事。報酬我會給你。”


    我問:“多少?”


    黑明珠說:“上次我拿了你多少,我給你多少。”


    我說:“可以,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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