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壯男挽起袖子,亮著拳頭,緩步向他們靠近,臉上泛起興奮的神色。


    與此同時花襯衫已經拎起地上的酒瓶往旁邊的樹杆上一敲,直接剩下個半截尖銳的瓶子,眼鏡男更是抱臂冷冷地作壁上觀。


    不提廖昊宇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時期,就是李承恩那也是曾經混過社會,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見狀,李承恩半點也不示弱地撿起了個瓶子,正要敲,被廖青梅死死地按住。


    “承恩!”


    李承恩下意識地頓住動作,猶豫了半秒,雖然沒有敲瓶子,卻也沒把手裏的瓶子扔掉。


    廖青梅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酒瓶清脆地聲響讓廖青梅心底一咯噔,廖昊宇已經三砸碎了個瓶子想衝上去。


    對麵的男人勾唇諷刺一笑,扭住廖昊宇,直接就把他手裏的瓶子奪走遠遠丟開,然後黑壯男舉起拳頭向廖昊宇揮去。


    “啊!”廖青蘭嚇了一跳,她就一個彎腰起身的功夫,怎麽那邊就要打起來了?眼看著黑壯男的拳頭就要落到廖昊宇臉上,廖青蘭下意識地閉上了眼晴。


    她自然也看到對麵男人的動作,身體裏陡然湧起一股力氣,猛地把想衝上去的廖昊宇拉到身後,自己衝上前頂了上去。


    不能讓弟弟挨打,這是她腦海裏唯一的想法。


    廖青梅半眯著眼晴不敢直視前方,臉色已經變得雪白,下意識地揚起手,試圖阻擋。


    “姐!”


    廖昊宇和李承恩急得眼眶都紅了,可這就是那一瞬間的事,他們倆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反應。


    “同誌,有話好好講,不要隨便動手武力。”橫空突然竄出個人來側擋到廖青梅的麵前,大手直接緊緊地攥住男人的拳頭,語氣微冷。“尤其是對著女同誌。”


    意料中的拳頭沒有落到自己身上,廖青梅後怕了一會才慢慢睜開眼晴,別看她膽子大到直接衝到廖昊宇他們麵前,但那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行動而已,其實她心裏也害怕得很。


    可她寧願自己被打,也不願意看到廖昊宇,李承恩和這些人起衝突。


    不說廖昊宇還在上學,就是李承恩,他以前的事本就有些說不清,萬萬不能再因為這種衝突而進號子裏去。


    不管什麽時候傷人都是大罪。


    結果一睜眼就是江景程略帶微笑的臉,廖青梅愣了愣,無意識地對他扯出個蒼白的微笑來,她對江景程還有點印象,隻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江景程笑看了廖青梅一眼,覺得她此時瞪大眼晴不可置信的樣子,莫名有些傻氣,見她沒事才放下心來,轉過身來麵對著那三人。


    “你們三個倒是有臉,這麽大個男人跑來欺負女人和孩子,站後麵的那個,別跑!”江景程冷喝一聲,想趁機逃跑的眼鏡男生生頓住腳步。


    “嘖,英雄救美小心最後變狗熊,我警告你啊,少在這裏多管閑事,小心我連你一起揍!”黑壯男心裏那個火呀,眼看著這事就要辦完一半了,結果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還是個文質彬彬的小白臉!他一拳頭下去,這小白臉還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呢。


    眼鏡男心裏哀嚎一聲,伸手扯了扯黑壯男的衣擺。


    “老三,你慫啦,我可告訴你,今天這事我們沒錯,她們自個的東西沒弄幹淨,不賠錢沒門!”黑壯男當然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可他沒弄明白眼鏡男的意圖,手一甩直接冷哼放狠話。


    今晚的事天衣無縫,要不是人特意說要把事鬧大,打死打傷不用他們管,黑壯男不想動手的,現在動不了手正好,訛詐點錢花花還是成的。


    “你們膽色倒是挺大,敢來這裏鬧事。”江景程笑,衝後頭的眼鏡男抬了抬下巴,“看你這樣子,是認識我?出來說話!”


    眼鏡男扭著身體從暗處站出來點兒,“江公子!”


    廖青梅抬眼看了看江景程,江公子?


    江景程眼芒一利,眼鏡男立馬垂下頭,“江同誌,對不住,千錯萬錯今天都是我們兄弟的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們走,成不成?”


    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桌子地麵,“這些我們都賠,廖老板開個價。”


    很好,看來還真是有備而來,連她姓什麽也一早打聽了個清楚,廖青梅冷笑,沒有開口。


    “……”黑壯男及花襯衫都傻眼地看向自己的兄弟,又懷疑地看向江景程。


    這個哪個牌麵上的人物,他們怎麽從來沒有見著過?況且這人除了長得好點,他們是一點特別的地方也沒看出來。


    姓江?這靖北有什麽姓江的他們惹不起的嗎?


    這一時兩人也想不起來,不過眼鏡男都這麽說了,他們兩個自然不會拆自己兄弟的場子,隻是心裏多少有些不甘而已。


    這錢還沒訛到,還得自己往裏貼錢?


    江景程沒有答話,轉臉看向廖青梅,“這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


    當然是報公安局!


    廖青梅發了話,江景程衝跟著他過來的男青年使了個眼色,那人立馬匆匆往公安局的方向去了。


    眼晴男頓時嘴裏發苦,有些後悔自己小看了廖青梅一家,不然他絕計不會出現在座位上,現在好了想走又走不了,隻能垂著頭站在一邊等著。


    公安的人來得很快,廖青梅沒同意去公安局處理問題,今天這一場鬧,不把事情搞明白,她這生意就不要做了,在場還有不少等結果的顧客呢。


    “你說這鐵絲是他們陷害?”老公安點了點放在桌麵上格外顯眼的細鐵絲問廖青梅。


    廖青梅點頭。


    “胡說!這就是你們沒弄幹淨,留在菜裏頭不說,還把我兄弟的嘴傷成這個樣兒,我跟你說,你別以為有人撐腰你就能推脫責任!”黑壯男一聽這話立馬就不幹了,衝著廖青梅嚷嚷威脅道。


    “你們該賠還得賠,不然……”


    不然怎麽著?旁邊公安冷眼看著,後頭的話黑壯男沒敢說出來,隻小聲嘀咕了一句,誰也沒聽清。


    “你這麽說,又有什麽證據沒有?”老公安紙上記著,對黑壯男的感觀很不好,說話的態度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們都下班了,就因為這人鬧事又被從被窩裏挖出來,心情能好?


    衝著廖青梅她們黑壯男有膽子嚷嚷,可對著人公安就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證據?啥叫證據?”黑壯男小心翼翼地問了老公安一句,得到解釋之後立馬理直氣壯起來,“不就是個證明嘛,她前兒才從巷子口的商店買了十個鋼絲球,這玩意貴,商店也沒進幾個,你一問就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廖青梅了然。


    黑壯男身後被勒令不準說話的花襯衫和眼鏡男同時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力地垂下頭來,不勢已去!


    見過蠢的就沒見過這麽蠢的,自己先把底兒兜了個幹淨,待會想推脫都推不了,要不是看著這人身強力壯能唬人,下回再不敢帶他出來壞事了!


    老公安轉臉看向廖青梅,“你怎麽說?”


    “前天我確實在商店買了清潔球,一共是十個,沒錯。”廖青梅肯定地說。


    黑壯男一臉得意,一副你看就是這樣的表情,還得意洋洋地衝身後和花襯衫和眼鏡男使了個眼色。


    “但是呢,買東西的發票和清潔球都還原樣放在家裏,沒有動過,這位同誌可以直接去我家裏取證。”


    廖青梅這話一出,黑壯男就傻眼了,等年輕公安和廖昊宇一起把沒開過封的清潔球和商店開的收據拿過來時,更是半句辯解的話也說不出口。


    接來的事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點的酒菜需要付錢,至於損壞的物品更是要額外算錢,七七八八算下來,眼鏡男一行三人反而要貼進去不少。


    等這三人被公安領走,廖青梅心裏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好在這三人裏有個傻的,不然他們一直不肯承認,她也拿人沒有辦法。


    最後除了威懾他們一下,也隻能不了了之。


    “你們這攤子上怎麽就沒個能擋事的?”江景程看著廖青梅,揮手示意廖青蘭過來給他點菜,順便環顧了攤子一周。


    剛剛空了大半的小攤上這會已經慢慢有坐滿的趨勢,生意還挺不錯。


    “他們有事在忙,誰也沒想到會有人來找事。”廖青梅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頭,上輩子也沒覺得生活這麽艱難啊。


    先是前幾晚送顧銘朗時被劉四瘸偷襲,導致顧銘朗受傷,再又是今天這事,總有一種她老實過日子,麻煩卻不停找上門來的感覺。


    說起來,還不知道顧銘朗的傷好得怎麽樣了,有沒有及時處理,會不會感染化膿。


    “這麽頭痛?我看你們平時還是得留人在這裏才行,我平時看不是有個挺厲害的男人。”江景程比了比身高,廖青梅了然,他說的是李國梁。


    正巧劉愛華淚眼婆娑地領著李國梁和廖昊晨回來了。


    “青梅!”廖昊晨此時眼裏隻有妹妹,劉愛華哭哭唧唧地說不清楚,雖然妹妹現在好生生地坐在攤子上,他心裏還是止不住地擔心。


    自然而然就忽視了坐在一邊的江景程。


    至於跟在他身後的李國梁,完好的那隻眼晴一眯,坐在小廖對麵的那個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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