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你休息好後,我還想讓你幫忙去看下那個暗衛的傷。”韓洛卿語氣難得的溫和。


    “我倒真想看看什麽暗衛如此金貴,不僅用了小爺的丹藥,還能讓他這個一向暴躁的主子這麽和聲細語和小爺說話。”薑陌寒眸中隱過絲冷意,“走,現在就去看病。”


    紫蘭軒。


    白鳳正在給墨鴉喂粥,門被“哐”的一腳踹開,巨大聲響引得衛莊瞬間出現在門口。


    “病人在哪?”薑陌寒冷聲嗬道,閃身進了房間。


    白鳳警惕地擋在墨鴉榻前,不料薑陌寒一個閃身就過了他,白鳳一愣,此人輕功如此上乘?


    “不就腹部和臉上被劃了幾刀,手筋腳筋被挑斷而已?”薑陌寒逐漸沉下了臉,“這種傷就用了小爺的回元丹?真是暴殄天物!”


    墨鴉看著麵前容貌極美妖魅至極的男子,心下了然,此人定是陰陽家的人,而且是主子的朋友,他隻能安分的沉默。


    “胳膊腿都還沒斷,就這你們主子居然商量小爺過來給你治傷?”薑陌寒一想到他辛辛苦苦製出的丹藥被一個輕傷給用了就氣不打一處來,“我看她怕是腦子進水才浪費小爺那丹藥!”


    立於門口的衛莊聽到這兒眸光一沉,未等他有所動作,卻見到了那抹白衣身影。


    “你說誰腦袋進水。”韓洛卿緩步走入房間,沉聲道,“有膽子再說一遍。”


    “小爺好話不說二遍。”薑陌寒別過頭,氣的不再說話。


    “那丹藥你開個價,我賠給你,如果你不是來看傷而是來對墨鴉冷嘲熱諷的,那你可以走了。”韓洛卿一邊說著一邊查探著墨鴉的傷口。


    “你要和小爺談價?好啊。”薑陌寒氣極反笑,“小爺要你。”


    “除了我。”韓洛卿麵不改色。


    “那小爺要他的命。”薑陌寒眸光泛冷地看了眼墨鴉。


    “你放屁。”韓洛卿終是忍不住了。


    “急了?”薑陌寒眯了眯桃花眸,“小爺那丹藥調配了三年才成一顆,就是為了保你的命,如今卻被你輕而易舉給這小子用了,你就是這麽對待自己的?”


    “丹藥你可以再煉。”韓洛卿垂眸。


    “是,是能煉,但你體內多少種毒這三年…”


    “薑陌寒。”韓洛卿冷聲打斷。


    薑陌寒頓住,啞了聲。


    “我不會有事。”韓洛卿看了眼薑陌寒滿是塵土的衣袍和磨損了的鞋子,語氣緩和了許多,“我知道你是因為擔心我,才趕了一天一夜路來到新鄭,但我也是因為擔心墨鴉失血過多會出事才把丹藥用掉的。”


    “罷了。”薑陌寒歎了口氣,看著麵前低頭服軟的小丫頭,再也說不出什麽狠話,“反正小爺根本管不了你這瘋丫頭。”說完薑陌寒轉身便走,指了指白鳳,“你,快帶小爺去換衣服,這衣服髒死了,真讓人受不了。”


    白鳳皺著眉不動。


    “呦,脾氣還不小。”薑陌寒挑眉看了眼榻上的墨鴉,拍了拍白鳳,“你可得想好了,趁小爺還願意治他。”


    “小白,帶他去。”韓洛卿無奈開口道,“他醫術比我好,墨鴉能少受些苦。”


    “是。”


    薑陌寒抬腳跟著白鳳出了房間,卻在長廊被衛莊攔住。


    “她中了什麽毒?”衛莊緊皺著眉。


    “你誰?”薑陌寒眯著桃花眸打量衛莊。


    “她中了什麽毒?”衛莊又重複了一句。


    “無可奉告。”薑陌寒無趣地擺了擺手,話音未落,一把鯊齒瞬間橫在了他頸間。


    “說。”衛莊語氣冰冷至極。


    “可別手抖,小爺的命金貴著呢。”薑陌寒白了眼衛莊,“況且你把聲音壓這麽低,不就是怕房間裏那丫頭察覺?若是你逼小爺說了什麽不該說的,那瘋丫頭準砍了我們倆祭天。”


    衛莊皺了皺眉,將鯊齒收回。


    “你和小丫頭什麽關係?”薑陌寒眸中帶笑,笑意卻不及眼底。


    “沒關係。”衛莊冷聲答道,轉身便要離開。


    “喂,你…有沒有送過那丫頭一把劍?”薑陌寒驀地閃身到衛莊麵前,盯著衛莊不著邊際地問道。


    “與你何幹?”衛莊腳步一頓,麵不改色。


    “原來是你送的…”薑陌寒眸中隱過絲冷意,“那劍不錯,叫什麽名字?”


    “流光。”衛莊難得回答的如此幹脆利落,提到流光語氣緩和。


    薑陌寒眸光一沉。


    “流光…嗬,她居然會起這種名字,也真是難得。”


    衛莊隨後一言不發,卻仍舊眉頭緊皺,閃身離開。


    薑陌寒垂了垂眸,對白鳳問了句:“那呆子是誰?”


    “流沙衛莊。”白鳳同情地看了眼薑陌寒,又是個被衛莊無視的人。


    “他就是衛莊?居然比蓋聶還拽,小爺真是和鬼穀的人八字犯衝。”薑陌寒煩躁地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跟著白鳳走向另一個方向。


    與此同時,房間內。


    墨鴉從始至終默不作聲將韓洛卿對他的百般維護看在了眼裏,想開口問卻又有所猶豫。


    “你中了毒?”似乎唯有這件事墨鴉可以問的直截了當。


    “不是什麽要命的毒。”韓洛卿並未多說,開始幫墨鴉上藥。


    “我…從未被人如此對待。”墨鴉望著仔仔細細為他臉上傷口上藥的韓洛卿,“你做這些可有何理由?”少年傷痕累累,既期待又害怕著少女會給出何種回答。


    “你大概不會記得。”韓洛卿動作輕緩,淺淺一笑,“八年前在城內西市,我們見過。”


    “八年前?”韓洛卿沒有繼續說下去,墨鴉隻得努力回想。


    良久。


    “你…是當年那個差點被別人騙走的小團子?”墨鴉望著韓洛卿愣了愣。


    “什麽小團子…雖然之前我確實又矮又小還愛偷跑出宮,但被你救下訓了一通以後我可是一直在努力長高,就為了有一天能把你揍趴下,畢竟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那麽凶我。”韓洛卿回憶起往事不禁暴露本性地嘟了嘟嘴。


    “那倒是我的罪過了,被主子記了八年也未來找主子領罰,日後必定老老實實讓主子出氣。”墨鴉嘴角微微上揚,眸中平添了半分溫柔。


    原來…他的光,那麽早就出現在他麵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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