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小蘭先是把210房間重新反鎖,而後才回到床前掀開蓋住嚴靜身子的羽絨服,這一看,小蘭不由得驚愕失聲。


    良久之後,小蘭才紅著眼睛哽咽道,“嚴姐,那該死的男人真是個變態,你......你......”說著說著,小蘭倒是先哭了起來,“嚴姐,那該死的男人真的不是人啊!你看他在你身上......在你身上畫了些什麽東西?變態!該死的男人!”


    一邊哭,小蘭一邊替嚴靜穿上胸衣,單衣,毛衣......。


    隻顧著自己感受的小蘭絲毫沒有看到嚴靜眼神中的無奈和擔憂,說真的,在嚴靜心裏還真是想狠狠地教訓教訓吳正邪那廝,可當程忠一腳又一腳地踢在吳正邪身上的時候,嚴靜的心裏卻是感受到了一陣陣的刺痛。


    無奈的是,她越是激動,越是緊張,這不爭氣的嘴就越是說不出話來。


    看到吳正邪臉上布滿了鮮血,她的心更是異常疼痛,痛得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奪眶而出,但這一切看在小蘭和程忠的眼裏卻是完全變了味兒,兩人都以為她受到了大委曲呢,於是乎,更加猛烈的攻擊又落到了吳某人身上......。


    嘴裏雖不能說,但心中,嚴靜卻是千萬次暗暗地祈禱,她希望吳正邪那個混蛋能盡快清醒過來,把一切解釋清楚。


    此時的她算是知道吳某人之前躺在地上是怎麽回事了,如果吳某人是在睡覺的話,程忠那張凳子直接招呼在他臉上之時他就應該醒,就算被一凳子直接從沉睡砸到了昏迷,那他也不該再有呼嚕聲不是?


    她知道,吳正邪這廝的身上很是奇怪,完全不能以常理來推斷,說不定他就是在救自己的時候消耗過大,從而導致出現先前的情況。


    嚴靜可是從鬼門關裏走了一趟又回來的人,她對先前那種幾近死亡的感覺依舊記憶猶新,盡管此時的她很是虛弱,虛弱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但那種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感覺卻是消失了。


    她不知道吳正邪是怎麽救的她,在她記憶裏,隻知道吳正邪那廝粗笨地脫光了她上半身的衣服,一件都不剩,而後用一滴金色的血點在自己的眉心,再後來,那廝又用一滴金色的血在她的上半身幾處敏感之地劃來劃去......。


    最後,她在至極的疼痛中迷迷糊糊地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用不了多久,本大師答應你,很快就會還你新生!”


    新生!堅持!


    這簡短的一句話對當時疼痛至極的嚴靜來說卻是一種信念,若沒有這種信念,嚴靜或許無法堅持到最後。


    直至她清醒過來,腦海中依舊不時回蕩著這句話,嚴靜知道,這句話將伴隨她一生......一世!


    而醒來後發現吳正邪的異常時她就有些許猜測,隻是,當時怒急攻心又加上委曲無比的她,壓根兒就沒朝這方麵想,現在想來,吳某人還真有可能是消耗過大從而導致昏睡不醒的,畢竟那廝上次與行屍對抗之後也在醫院了躺了好幾天。


    嚴靜越想越是感覺合理,要知道在她事發之前可是問過吳正邪救她的把握的,當時,她還記得很清楚,一向說話都帶著自吹自擂的吳正邪,說到救她的把握之時卻是罕見的謙虛了一回。


    現在看來,那不是謙虛,而是其中的難度實在太大。


    試想,古時諸葛孔明向天借命亦不能成功,孔明是何許人也?對他來說都無法完成之事,如今卻被吳正邪完成,這其中的難度......。


    想著想著,嚴靜的眼神中頓時帶著濃濃的歉意......。


    “嚴姐,你怎麽了?”小蘭察覺到嚴靜的異常之時不由得出聲問道。


    回答小蘭的,是嚴靜那苦澀的笑容和兩行奪眶而出的淚水。


    見此情形,小蘭對吳正邪的憎恨頓時又加重了幾分,隻見她哽咽著安慰著嚴靜,“嚴姐,別傷心了,那該死的變態已經被我們捉住,以後有他受苦的時候,另外,今天的事情我會告訴程隊,讓他別說出去,嚴姐你就放心吧。”


    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珠,小蘭續道,“嚴姐,來,我幫你把外套穿上......。”


    210房門外,程忠緊皺個眉頭看向吳正邪,耳邊卻不斷傳來中年婦女的的聲音,“程隊,我說的可全是真的!就是這個男人,今天下午接近一點的時候他抱著房間裏麵那女人來我們怡紅樓開房......。”


    說這話時,中年婦女偷偷地瞟了一眼程忠,續道,“當時,我看這男人一臉的壞人相,而且他抱著的那女人又像是病重垂危一樣,臉色刷白,一點活人的樣子都沒有,所以我就建議他去醫院,還給他指明了去醫院的路,這......這些都是可以證實的,我們這裏的攝像頭把這一切全都拍下來了,現在還存著呢。”


    頓了頓,中年婦女發現程忠沒理她,說不得繼續道,“後來,這男人也不知怎麽的又衝進了我怡紅樓的大門,當時的我就衝過去趕人,隻是不知怎麽的,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睡著了,直到你們來的時候才把我叫醒。”


    聽到這裏,程忠的眉頭再次皺起,“你的意思是,他會妖術?”


    中年婦女趕緊點頭,一臉驚懼地說道,“程隊,我可沒說慌,剛才我才去看了那段錄像,裏麵清清楚楚地看到這男人嘴巴張了張,然後我就跑到櫃台後麵遞給了他一把鑰匙,再然後,這男人接過鑰匙抱著那個女人就瘋了一般衝上了二樓,而我就直接扶著櫃台睡起了大覺。


    程隊你說,他要是不會妖術怎麽會出現這種怪事?”


    中年婦女驚懼地看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但卻不時打著呼嚕的吳正邪一眼,突然又好似想到了什麽似的尖叫道,“程隊,我記起了!”


    程忠被這中年婦女突然的尖叫嚇了一跳,回頭狠狠地瞪了這搔婦一眼,喝道,“想起什麽就說,要不然就去局子裏說。”


    “我說我說,”中年婦女趕緊道,“我記得這男人第二次進門的時候嘴裏嘀嘀咕咕一直在念,隻是念了些什麽我又聽不懂,隻有最後兩個字我聽懂了,那兩個字說的是‘鎮魂’!”


    說出這兩個字,中年婦女身子一顫,同時畏懼地朝後麵挪動了幾步,“程......程大隊長,您......您可別說這話是我說的啊,我......我害怕......。”一句話斷斷續續地,待說完的時候,中年婦女已然不見了蹤影。


    “哼!”程忠冷哼了一聲,同時一腳踩到吳正邪的左手上,“會妖術是吧?鎮魂是吧?來啊,用妖術來打我啊!鎮魂來鎮我啊!”


    好像是故意的一般,程忠一邊說他那隻黑皮鞋一邊就在吳正邪的左手手指上來來回回地用力挪動著,如果吳正邪是清醒的,恐怕光這份手指上傳來的痛苦就會讓他嘶吼出聲。


    猛地,程忠眉頭一皺,他感覺腳底似乎被某個東西刺了一下似的,抬起腳來,隻見,此時吳正邪的左手手指已然有好幾處地方破裂,鮮紅的血漬滲進粉紅色的地毯,頓時在這粉紅之中點綴出了朵朵梅花......。


    而他左手食指之上帶著的那個貌似古董的三色戒卻是絲毫未損,其上更是看不見絲毫塵灰和腳印。


    “咦!這破戒指倒是挺牢固。”程忠饒有興致地彎身去取吳正邪食指上的三色戒,隻是,當他的手剛剛要接觸到三色戒的時候......210門開,嚴靜在小蘭的摻扶下緩緩挪動著步子走了出來。


    “程隊,我先把嚴姐送回家裏照顧吧,這該死的變態就麻煩程隊你送回局裏‘好好招呼’!!!”小蘭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四個字,隨後摻扶著嚴靜就欲挪步,但這時,一直緊盯著吳正邪不放且眼神中帶著濃濃愧疚之意的嚴靜卻是不走了。


    看著吳正邪的慘樣,那破裂的手指,嚴靜的心再次一疼,張了張嘴,但卻發不出絲毫聲音,無奈的她,兩行清淚滾滾落下,苦澀中......她閉上了眼睛。


    小蘭見嚴靜停下,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對了程隊,今天的事情嚴姐不想讓別人知道,程隊......。”


    “我知道了,”程忠聲音冰冷,那殺人一般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吳正邪,嚴靜落淚,他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心也在滴血。


    平曰裏,嚴靜在h市整個警察係統裏是出了名的嚴厲、冰冷和堅強,沒有人見過她掉過淚,從來沒有。


    但程忠卻是知道,嚴靜隻是表麵堅強,其實,她的內心是很脆弱的,隻不過整個警察係統中卻沒有一個人能打破她表麵那層防護,走進她的內心。


    眼下,劇變讓她表麵的防護破碎,讓一向堅強的她數次默默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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