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大學門口的鬧劇,當天晚上就在小範圍內迅速傳播,導致議論紛紛。


    也僅限於此,再熱門的話題,私底下傳播速度都有限製。而那些大些的媒體,涉及到這些敏感新聞,沒有任何一家輕易出頭率先報道。


    樊滄海關注了這個。


    事實上新聞剛起,就有人告知了他這件事。敏銳的嗅覺,讓他意識到沒必要再拖延下去。


    對方不再是東泰的董事長,而是變成了一個在媒體上臭名昭著的角色。


    臨近下班,在位置上坐了幾分鍾,樊滄海欠身撥了個號碼!


    “譚廳長,常豔華那樁案子最近有新的線索嗎?我覺得有必要,再傳喚相關人等,複查!!命案必破,這四個字譚廳長該比我看的更重。”


    另一端的譚靖宇反複思索著樊滄海這些話的意思,遲疑了很久:“樊書記,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安排人把資料給調出來!”


    “一周時間夠了吧!”


    譚靖宇驚訝,考慮樊滄海的一周時間指什麽。


    總不至於是指調取資料。這用不了一周,一個小時就夠。


    有所明悟,譚靖宇徑直道:“我盡力!”


    掛斷,譚靖宇喊了秘書,把存檔的資料各種線索調了過來。


    嫌疑人,常豔華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邱玉平,當初礙於輿論壓力,證據不足的情況下不得不放。而今樊滄海趕在這節骨眼上親自又打電話過來提到案子,態度已再明朗不過。


    翻看思考著,他又打電話給當初負責邱玉平案的警察:“去趟東陽,再請邱玉平,邱總過來配合一下。”


    安排完畢,譚靖宇壓力頃刻就大了起來。


    涉及到常豔華案,這是樊滄海給他打過的第無數個電話。再沒有確切交代,肯定是不行的。


    其實很多案件想完全靠證據支撐起來,很困難。


    但隻有敢不敢破案,對他而言,基本不存在破不了的案子。一個人,總歸不可能真正清清白白,尤其是邱玉平這種。沒有命案,必有其它!


    夏夢是第二天才得知邱玉平被臨安警方帶走的消息。


    意外,也不意外。


    總喜歡過線跳出來的人,會成為靶子。意外則是,臨安警方動作如此之快,說抓就抓。


    會因此有些警惕,複雜。


    但更多的是快意,她終於不用再擔心邱玉平隨時隨地陰魂不散。沒等著消息繼續傳來,她隨後委托了幾個律師也趕去臨安。


    警察有沒有十足的抓人證據不是她所能關心的,但她有證據。


    誹謗,也是犯罪。她從錄音事件以後,一直不介意,有機會就狠狠踩邱玉平一腳。


    ……


    韓東是不知道東陽跟臨安的那些風風雨雨,即便上了新聞,也沒心情關注。


    這兩天裏,多準備了一個號碼,一部手機。除了跟汪冬蘭必要接觸,大多數時候,呆在雪場,看著航機一步步的由問題多多,到第一段順利搭建完成。


    很有成就感,且不說雪場如何,僅這種航機搭建的技術水準,世界都罕見。


    第一段搭建好,證明了可行性。剩下的,進度會越來越快。相信最多年後一兩個月,不用等所有滑道建設完成開放,隻要纜車進度能夠跟上,雪場就能進入宣傳期,開始試營業。


    但除了工作,閑下來的時間無聊到極致。最不愛跟朋友,親戚,戰友之類的電話裏麵扯淡,可隻有這種方式能夠驅散雜念。


    傅立康,江文宇,皮文彬,鍾思影,關新月……


    等等等等。


    記著號碼的人,他挨個聊了一遍。


    談不上慷慨赴死,是真的怕再也沒有機會跟這些不急於碰麵的人,連句話都說不上。


    當然,他沒忘了躲著白雅蘭,僅僅電話裏麵進行溝通。


    幾次三番,倒也把人說服了,因為沒有能應對這次事件的其它方式。在韓東在車上裝了定位係統之後,白雅蘭不再糾結於此。


    當晚,夜靜。


    季節內經常大雪漫天的城市,今晚也不例外又起雪霧。


    韓東用舊手機最後跟白雅蘭通了一次電話,把卡衝進了馬桶內,然後將東西全刪掉的手機,順手丟在床頭的第三個抽屜中。


    唰的拉開窗簾,雪太大的緣故,視線局限到連樓下車子都看不清楚。隻能隱約見到一些路燈跟車燈。


    玻璃,隨著呼吸溫度湧上,也漸漸的模糊。


    他最後點了支煙,下樓,上車,拿新手機打給汪冬蘭:“我準備好了!”


    沒錯,就是今天。桑剋要求汪冬蘭去見他,韓東要同行。


    尤其狡詐的人,如此天氣定位係統都會受到嚴重幹擾,韓東也預料不到,此行凶險幾何。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汪冬蘭到底要去哪裏見桑剋。


    不排除境外的可能性,對汪冬蘭來說,出入境極為簡單。


    至於信任,還是談不上。


    隻不過,姓汪的是不必要用這種方式給他挖坑。就如她所說,掌握他的身份,要對付他,方法實在太多了,不必要這麽費事兒。


    不確定的人,是桑剋。


    他若對汪冬蘭有殺意,自己也必死無疑。


    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不多時,披著大衣的汪冬蘭頂著大雪映入視線。上車,拍了拍身上,汪冬蘭慣常的冷靜也不見分毫,強提心思看著身邊麵無表情的韓東:“你不怕?”


    韓東沒搭理她,啟動開出之後才機械問:“去哪。”


    “先直行,我也並不知道去哪,他每五分鍾會打一個電話給我。再有,一些竊聽裝置跟定位裝置不要帶,他們有手段能夠檢測,發現了,咱們倆會被分屍!”


    “我車上裝的是有定位。”


    “那還不趁早丟掉?”


    “不急,到地點再丟不遲。如果白市長連我一點消息都沒有,根本談不上其它,她會馬上行動。等到一定範圍內,定位如果壞掉,她才會懂!”


    “默契真好。”


    韓東冷淡:“所以我不怕意外。隻要桑剋在國內,我死在他麵前,他就一定走不出去。答應你那些條件建立在將桑剋連窩端的基礎上,你真心配合白市長,最壞的結果,法律不會要你的命……”


    汪冬蘭笑著轉目:“畫餅麽?我以為韓總真的一點都不怕死。”


    韓東點了支煙:“連你這種孤家寡人都怕丟了性命,我這種拖家帶口的自然更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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