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不歡而散。


    韓東轉身靠著窗口,很久很久,沉溺在剛才的爭執中。


    他不懼壓力,不懼辛苦。可當精疲力盡之時,又被家人背後捅刀,何止是一言難盡。


    沒錯,妻子跟塗青山合作與否,於自己無關。


    是早不崩,晚不崩,崩在這個節骨眼上。


    她說她不是故意的,問題是連她自己提到這個都惱羞成怒,讓他怎麽信她並不是故意。


    夫妻。


    他即將一腳掉進懸崖,她做的不是扯一把,而是跟著別人一塊往下推。


    沒理由怪她。可按她的邏輯,韓東可以理解為,他交惡她的一切朋友,人脈,員工,她也是沒理由怪自己的!


    茶水冷掉,冰冷的液體入腹,他人重新靠在了沙發上,摁著撥號鍵:“歐陽,投資的事暫緩,盡快收攏資金,把振威的負債抹掉。對,一個月內。”


    交代著,他掛斷後又打給了隆和銀行方連海。


    振威最大的一個銀行合作夥伴,合作之初雖不那麽愉快,但隨著關係加深,那些過往的芥蒂,誰都沒再提過,一直都風平浪靜。


    貸款的話,應當沒有問題。


    畢竟振威現在屬省內最大的安保企業,臨安本地振威控股的恒遠集團也一直做的很穩妥,徐徐發展。而振威總部,隨著開始多元化,除了押運這個主要營收業務之外,初步涉及私人保鏢這一塊,短時間已有了點規模。


    投資方麵進度緩慢,勝在旗下的幾個控股公司,前景都很可以。


    尤其蔡叢明新建的食品加工廠,振威掌握著快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企業價值短期內連續抬高。


    也就是說現在的振威不說達到百億規模,但若以此找銀行貸款一部分,不是太麻煩的事。本身這種實體性質的良性企業,在銀行是最受歡迎的貸款對象。


    振威,裏麵大半是退伍軍人。韓東最初接手的打算,主要是情懷。想把一個平台做大,來容納更多退伍後十分優秀,始終展不開手腳的人。盈利是順帶的,員工徹底安置好以後,才會考慮盈利。


    他父親韓嶽山以前在部隊,格鬥,駕駛,槍械等相關技能皆十分優秀。結果是在小區裏當保安,一當十幾年,韓東都替他憋屈的慌。


    梁海也是,退伍後做了名保安隊長,碌碌平庸,磨損著性子。太多太多這種人了。


    不到萬不得已,韓東從來不考慮動振威,這是他心裏最重要的一家公司,不允許出任何意外,擔任何風險。所以公司資金雖窘迫,但現金流一直都是歐陽敏最重視的,為此寧願延緩發展。


    現在是沒退路了,他隻能讓雪場也變成振威係,由振威直接控製,投資。


    風險是必然的,隻能勇往直前。


    就跟一個賭徒一樣,十年的積蓄,幾天沒了十之八九,必須去搏。後果,是以後需要考慮的。


    事不難談,方連海簡單詢問了韓東幾句,就說沒問題。


    順利溝通完畢。


    韓東如釋重負,又沉重非常。


    等待,等海城雪場這邊順利繼續,他要回振威正式開個股東會。


    有些話他不用跟方連海明言,是要跟振威的所有員工股東說清楚。必然有人會反對,但他一定聽不進去任何反對意見。


    下午三點鍾左右,梁海開車趕來了公司,事辦妥了。三百萬,有幾個海城當地人大包大攬,說幫著解決雪場鬧事者。


    也並不誇張,幾個小時而已,怎麽都弄不走的一群當地鬧事者,走的一幹二淨。


    明天,應該不會來鬧了。


    情況便是這樣,能把人弄走一次,第二次就不會再有不開眼的。


    一直不怕有人鬧事,是大多為普通的老百姓,為了點錢,不值當付出太大的代價。


    法律冰冷,沾上就跑不掉,韓東恰恰厭惡動不動扯法律。能用錢解決,隻要在心理預期內,他寧願出錢一勞永逸。


    盯著空蕩下來,一望無際的雪場。


    韓東轉頭:“梁哥,去機場,接一下關總。我就不去了,你跟她說一聲,我身體不舒服,在休息。”


    梁海答應著,不免擔憂:“東子,要不要把工資往下調一調。”


    “馬上該年底了,調工資有什麽意思。不是說沒有塗氏,雪場就難以為繼。不缺錢,別瞎想這些。何況雪場這些工人能拿多少工資?這種季節不說這兒,任何地方都不可能以普通工資來找付出跟收獲的正比性!”


    笑了笑:“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商業這塊不靠譜啊?可不管怎麽說,這是一條路。我還沒栽過大跟頭,誰評論對錯都是妄言!等我栽的找不到東西南北,不用別人告訴我,我也知道自己錯了!”


    梁海認真:“東子,你這種人永遠不會栽跟頭,一定。好好休息,我這就去機場。”


    ……


    東陽,夏夢被丈夫冷言懟了幾句,又緊跟著接到了古舟行電話。沒直接怪罪,話裏意思也是她不應該在投資這種小事上得罪人。


    圈子文化,本來就是我吃肉你喝湯,大家一塊才能玩的更愉快。


    夏夢隱隱後悔交惡塗青山,隻後悔也無用。


    讓她再厚著臉皮去找塗青山道歉,商量入資事宜,將自己置於何地。


    有些彷徨,一整天了,腦海裏都電影一樣放映著跟丈夫聊天的所有內容。


    她沒想過塗青山這人手腳如此麻利,說撤就撤。更沒想過丈夫如此抵觸,說話直勾勾傷人。


    自己有這麽下作嗎?她目的僅僅是讓他知難而退,回到她身邊而已。可到頭來,全部反了。


    他連不回東陽這種話都能說出口。


    下班了,她仍在辦公室裏懶得動彈一下。翻動著手機,想找個人一塊吃頓飯,聊聊天。


    找了一遍,沒有合適的。


    發愣,夏夢交代著起身離開。


    這麽下去還有什麽意思?


    管不了,就真沒力氣管了。越是這樣,她越要做好自己。


    至於男人會不會回東陽,她倒是想看看,他有沒有嘴上說的那麽大魄力。一天不見孩子都急的跟什麽一樣,堅持不了幾天,最終還是自己抽自己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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