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哪個七,哪個煞?


    那是什麽,蔣臣現在正在最為憤怒的時候,不可能隨便編造出一個人或一件事,從稱呼上更像是在喊人名。


    所以,那……是在喊誰?喊我,還是他人?


    暫時想不明白其中含義,傅辰將這兩字暗暗記下reads;重生之一世如蓮。


    他藏身在一處茂密的竹林後方,透過縫隙看著蔣臣怒發衝冠的樣子。


    這時,蔣臣又在死去的三號身邊發現了一封信,同樣是一段詩詞,同樣是以東西為方向,打一個去處。


    打啞謎,蔣臣發誓他從來沒那麽厭惡猜謎這個活動。


    他看得怒發衝冠,抬頭闔上三號等屬下的眼,“等我解決了那小賊,再回來將你們厚葬!”


    蔣臣滿臉凶狠悲慟,將那封泄憤似的撕碎,好像麵對的是他最痛恨的那人,看著碎紙在空中飄落,好像看到了對方的結局,浮現一道隻有在戰場上才會出現的肅殺之氣,那是真正見過血殺過人的將領才會出現的血光氣息。


    沙沙沙。


    那是蔣臣離開的聲音。


    傅辰的肩膀被輕輕彈了下,轉頭看到鄂洪峰做了個準備離開的手勢,想來也是,還有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宴會要結束,作為負責宮廷安全的鄂洪峰要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如果今日沒有鄂洪峰和劉縱不問原因的全力幫助,也無法進行得如此順利,原本隻是平日順便結下的善緣,這兩位對目前的傅辰來說都是大人物的人,卻在一次次接觸中,真正開始幫他。


    傅辰低聲道謝:“麻煩鄂都督了。”


    從點絳台外看到了蔣臣,基本確定沈驍對自己去向的預判,他將計計,拜托了劉縱在內務府心腹中找幾個容貌清秀的小太監,分別到這七座宮門前引君入甕。


    他當然猜不到沈驍接下來的動作,隻是把自己想象成沈驍,若是想速戰速決,解決一個小人物,絕對不會讓這個小人物出宮門,在那之前必會攔住他。七個太監能為他最大程度拖延時間,在這段時間裏他才有辦法聯係到鄂洪峰,並做接下來的安排。


    盡可能拖延,為自己爭取到時間。


    為這些太監每人配備的是梁成文做的藥粉,梁成文本身精通醫術,特別是年幼時去過大江南北,尋訪過人跡罕至的地方,研製了一些古書上失傳的藥方,這藥粉也是其中之一,在梁成文離開前,傅辰特意問他要來了不少防身用的藥劑藥粉,以備不時之需。


    這是他上輩子的習慣,未雨綢繆,無論有沒有用。


    傅辰迷暈了他們,由鄂洪峰的部下帶來較為偏僻也是他最為熟悉的地方:掖亭湖,他曾在湖邊做了三年掃地太監,對這裏一草一木,甚至每一棵植物怎麽擺放,哪一座假山的朝向都了如指掌,這也方便他安排。


    死士們醒來後會出現暫時性眼盲口啞的症狀,從心理上說,會慌亂、緊張,並且被害的危機感會無限放大,正是心理防線最薄弱之時。再讓鄂洪峰裝作敵人對他們進行間歇性攻擊,死士們更加確信自己是在“敵人”的範圍內。


    沈驍身邊的人,幾乎個個都是高手,如果按照原本十幾個人的數量來計算,無疑是螳臂擋車,自己找死。


    傅辰想的是:各個擊破!


    將這部分力量分開瓦解,才有機會直搗黃龍。


    應該說沈驍做的最正確也是最錯誤的判斷,是派人去宮門前守株待兔了!


    同時,通過這群人的“失蹤”,必能引來主謀之一,無論是沈驍還是那個護衛,任何一個他都不虧!


    再模仿沈驍的聲音下達了混淆視聽的命令,沈驍的沈驍屬於低沉沙啞的,可能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同之處,沈驍的音色從某種程度來說與傅辰自己是有異曲同工之妙,模仿起來一時真假難辨,導致這群死士認定了身邊都是敵人,那還有什麽話好說,自然是說也不說攻擊reads;仙陵傳說。


    在眼不能看口不能言的情況下,他們開始攻擊對方,直到活下最後一個為止。


    他們殺得眼紅了,陷入敵我不分的狀態,要知道沈驍在最初下達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殺了疑似七煞的人。


    到後麵發現殺得都是自己的同伴時,已經來不及了。


    等同伴都死了,最後活著的人會瘋狂自責和痛苦,那時候已經沒有理智可言,再有任何人出現,都會引起最後活下的那人不要命的攻擊。


    這也是為什麽,蔣臣在看到三號時,對方會在神誌不清下發狠招。


    傅辰分析了上中下三策,這樣一群武藝高強的死士,讓他們內部消耗是上上之選,也隻有如此才能以最快速度引出沈驍或蔣臣,隻有這招行不通了,他才會進行下一個策略。


    這是一場大屠殺,也是一對七的戰役,傅辰沒有絲毫把握將之全部拿下,甚至找鄂洪峰也是無奈之舉,與鄂都督隻是建立在有幾次合作基礎上的情誼,非常脆弱,但宮內安全與自己的計劃要順利進行,他是最好的人選,再者也因之前的合作,傅辰基本能判斷此人的可信度。


    隨著他們漸漸深入了解,因為共事也而產生了一些命運共同體的默契。


    “這群人是刺客?”鄂洪峰收起驚駭,心有餘悸道。


    那群死去的太監,幾乎每個都身懷武藝,而且以他的眼光來看這些人是到江湖上也是個中高手,現在卻出現在宮裏,太過匪夷所思,這讓他對宮內安全產生深深的憂慮,如果這群人要對付的是宮裏的貴主子們,將會天翻地覆,到時候無論是樞密院還是他們宮內禁衛軍,都有性命之憂,“這群人是哪裏當差的?”


    此乃宮廷大事!他斷不能不聞不問。


    “哪裏都有,分布在各個宮裏和管事處。”早已紮根多年了吧,傅辰暗想。


    鄂洪峰一驚,這是什麽概念!?


    “我隻知道最後到的那位,是駙馬的護衛。”傅辰不打算隱瞞,他要這群人全部浮出水麵,再也無法藏頭露尾!


    想要繼續隱藏,那也要看晉成帝願不願意了。


    當晉成帝有了警覺,進行打擊尋找,這個勢力必將受到巨大衝擊,為了保住自己的人他們隻有一再伏蟄下去,那時候可沒工夫對付自己了,隻有疲於奔命。


    這是他想到的最快最有效的辦法,轉移仇恨點,在對方一次次行動中確定的確是專門對付自己後,傅辰當然不打算坐以待斃,自己隻是個小人物,不會讓對方對少重視。


    當主要矛盾轉為次要矛盾,那麽最大的衝突點再也不是他個人了。


    傅辰目中浮上一絲冰冷,是不能將之連根拔起,也要他們傷筋動骨。


    “駙馬!?”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樣一群勢力效忠的人是駙馬?駙馬究竟是什麽人,總之不可能隻是單純的朝廷大員,他有了極為糟糕的聯想。


    傅辰看著月亮的軌跡,“這些人既由鄂都督擊殺,您可將他們在國宴後帶給皇上看,可算是大功一件。”在沒有足夠的資本前,傅辰並不會讓自己暴露在任何人麵前,足夠的低調才是長久之道。


    “人怎麽會是我擊殺的……”他們不是自己人殺自己人嗎?鄂洪峰完全沒聽懂傅辰的話,但他也摸清了一絲傅辰說話的規律,很多時候傅辰說了一句話,背後含著可是好幾層一絲,在宮裏這七竅玲瓏心可是少不得的,而傅辰是他見過做得最好的reads;[劍三]血影江湖。


    思考了一會,回味過來,傅辰這是要他攬下這份功勞,在皇上麵前再一次刷臉熟度,而且有這個大功勞加成,他的仕途可能會有質的飛躍!他知道每一次傅辰隻要讓他幫忙了,定會加倍回報給他!這也是之前傅辰找到他,提出如此無理要求是,他誰都沒說,冒著被降罪的危險全力幫助傅辰。


    “鄂都督,何不更上一層樓?”傅辰微微一笑,知道鄂洪峰已經明白了。


    鄂洪峰眼皮一挑,他有預感傅辰接下來的話,很有可能改變他的人生。


    “若是成為聖上的心腹,對您而言可是難得的好機會,相信您是個懂得抓住機會的人。”隻是擊殺幾個疑似刺客的人,當然不可能直接成為晉成帝的心腹,晉成帝再渾,那也是當了十幾年皇帝的人,輕易信不了人。


    但若是一次次效忠,每一次都擊中皇帝最在乎的點,疊加一定好感和忠誠度,是石頭都能捂熱了。


    “我明白了,傅辰,我會記住的,若能成事,定不會忘了今日之恩。”


    鄂都督想到從認識傅辰到現在,這並不算長的日自己裏,傅辰一次次打破常規,讓他每每都要感慨,這般人物被淨身成了半男不女的人,已經不是可惜,而是巨大的遺憾!


    “那你呢?”準備離開前,他問向傅辰。


    “我?我也許……需要逃命,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件事要做……”他終究能用的資源太少了,而且剩下的事,甚至不能被任何人看到,他需要靠自己,以身試險,實屬無奈。


    等蔣臣來到傅辰給的第四封信所在的地方,已經過去一柱香時間了。


    幾乎每一處都有一封信,每一封都有一段詩句,用來打一個去處!


    他知道,那人是在耍他!


    是在拖延時間!


    而他現在不得不被耍,他若是想為三號報仇,要在這人過度自信下尋找真實方位。


    到第四處時,他的耐心已經告罄。


    越來越暴躁,越來越無法控製心中澎湃的怒火和殺氣。


    第四處方位,那一樣是極為偏僻的地方,是在景陽宮附近的宮殿,裏頭因為曾經的妃子薨逝,被荒廢了,至今也與冷宮差不多。


    他也不像之前那般喊了,而是四處找人,找到了出殺招,不說任何廢話!


    人呢!?


    他找了好幾圈,都沒看到人,也沒找到任何信封。


    唰!


    一絲極為細小的響動,戰場直覺練了他的五官極為敏感。


    他現在所在的方位是主殿正堂。


    左右環顧,還是見不到任何人,所有能藏身的地方他都找遍了。


    會在哪裏?


    衣落摩擦的聲音。


    猛然抬頭。


    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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