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縱的臉色白中泛青,緊緊咬著下唇,捂著肚子蜷縮在床上,他已動彈不得。


    一旁桌上放著喝得隻剩湯渣子的碗,劉縱在太監總管的位置上待了許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傅辰猜測太醫院應該是有人來過的,如果不是束手無策,也不會放任他在這兒慢慢等死。


    但從現在這個冷冷清清的院子來看,宣判劉縱即將死亡後,那些平日巴結的、討好的人恨不得離劉縱遠遠的,人走茶涼,不免令人唏噓。傅辰很慶幸他在去監欄院之前,特意去了下太醫院叫上了梁成文,雖然隻是正三品的左院判,並非真正的太醫,但醫術不代表品級,梁成文雖年輕,醫術卻是相當精湛的。


    劉縱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了,也聽不到傅辰的叫喚。


    那惡臭是床上的排泄物和地上嘔吐物混合散發出來的,傅辰用掃帚快速掃完,來到床邊摸了下他的額頭。


    很燙,發燒了!


    傅辰過來,一是不想劉縱走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他們雖然相處時間並不長,但劉縱卻十分照顧他,這次升職還多虧了他和海公公提出來;二是覺得明明之前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能說沒了沒了,總該知道是得了什麽病。


    心理醫生嚴格的來說並不是醫生,但他是正規醫學院畢業的,一些大課所有係都會一起上,對於醫學的基礎知識略知一二,一些手術現場和解剖室也都是需要去現場觀摩的。


    他根據劉縱的情況,大約分析出了幾種可能的病症,心中過濾一遍。


    在等待梁成文過來時,傅辰也不嫌對方髒,收拾了床**下的排泄物,又在門口張望了一番,沒看到誰來探望,也沒見到他的師傅,也是劉縱的徒弟慕睿達。或許能理解,人往高處走,劉縱這裏已經日暮西山了,而李祥英現在卻蒸蒸日上,過來看劉縱等於是讓李祥英不痛快,誰會冒著這危險過來給自己的前途添堵。


    隻是理解是一回事,心不免有些寒涼,傅辰產生了兔死狐悲之感,若等他以後生病或是將死之時,是不是也會落得無人前來收屍的境地。


    傅辰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梁成文趕了過來。


    梁成文收到邵華池的密令過,傅辰是自己人,如果有需要可以單獨為傅辰問診。


    他猜測傅辰是邵華池的親信,絲毫不敢怠慢。準備了下興匆匆趕來,發現床上躺著的是已經被診斷為命不久矣的劉縱,也沒說什麽,上前把脈。


    見梁成文搖頭,傅辰問道:“梁院判,劉爺得的是什麽病?”


    “是腸癰,但他是急性的,絞腸痧的一種。”梁成文又拿起旁邊喝完的藥,聞了聞裏邊的成分,“用的是大承氣湯,得了腸癰都會開這副藥,若是沒有用,那麽回天乏術了。”


    大承氣湯,一直沿用到現在中醫藥方。


    腸癰,在現代又叫闌尾炎。古代醫術中對此也有記載,壅熱腸腑、飲食不節等等都有可能誘發,現在劉縱已經發高燒了,針灸和湯藥已是無用。這現象說明穿孔或並發了腹膜炎,也是化膿了,那必須要盡快手術。一般發病時間是1到48小時,傅辰從選宮人開始覺得劉縱臉色非常不好,那時候應該還不是急性闌尾炎,從劉縱倒下到現在,過了不到十二個時辰,也許,還有救!


    急性闌尾炎是種常見病,在現代算小手術,但古代卻不同,得了的人幾乎都是沒命的,屬於絕症。


    手術!他不會,他隻能口述手術過程,但現在這裏沒有麻醉劑,沒有手術刀,沒有器材,身邊隻有一個不會動手術的太醫。


    “梁院判,您可會開膛破肚之術。”其實在原來世界的曆史上,華佗為人開刀醫治過,中醫博大精深,隻是在技術落後的古代,開刀後容易出現感染,這裏可沒什麽抗生素或是阿司匹林,不知不覺中失傳了。


    既然華佗那時候有,那麽這個世界的曆史上說不定也有。


    傅辰說完,梁成文驚訝地望著這個小太監,沉吟良久,解答了傅辰的問題,“確有此事,我曾在古書上見過,但早失傳了,難道你是想為劉縱開膛?”


    對於傅辰的大膽,梁成文也是歎為觀止的。


    晉朝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也是為什麽開刀術一直沒有傳承的根本原因。


    “我知道一些,我說,您來做,是否願意試一試?”


    梁成文見這私下沒什麽人,再者傅辰是七皇子的人,沒有馬上拒絕。他早年研究醫書的時候已經對開膛破肚之術非常好奇,隻是苦於沒有機會實現,現在有現成的,他的確躍躍一試。


    從上次在重華宮,梁成文被七皇子扔得滿臉血,還有心情與墨畫調侃時,傅辰覺得這位太醫性情並不迂腐,他才嚐試提了這個意見,如果對方拒絕,也不會為此強求。


    發現梁成文臉上有些意動,傅辰才問,“您有辦法叫醒劉爺嗎?開刀不是小事,可能隨時會死。”


    現代還有個家屬手術同意書,古代當然也不能隨便想如何如何了。


    “我……這命,本來是要沒的,你們想試,試試!反正左右……不過是一個死字。”


    兩人回頭,看到劉縱慘白著臉,對著他們說道。


    他是痛醒來的,在知道自己得的是腸癰時,他知道自己完了。


    現在聽到還有一絲希望能治愈,當然願意賭,橫豎都這樣了,他活到這把年紀也淡然了。


    準備刀、剪子、針、線等工具後,傅辰見梁成文打算直接動手了,才阻止道:“您不用麻沸散嗎?”


    “何為麻沸散?”梁成文沒聽過這藥方。


    麻藥並非西藥的專利,早在華佗時期,已經發明了類似麻醉劑的存在,叫麻沸散,而且它非常安全有效,沒有副作用,並且能全身麻痹,它的配方傳說中有兩種,傅辰說了其中比較廣為流傳的一種。


    梁成文聽完,整個人都興奮地顫抖了,他激動地抓住傅辰,“若這麻沸散真的有你說的功效,它將是件多麽利國利民的好事!!!”


    梁成文曾經隨軍過,戰場上有時候戰死還是件好事,最慘的是殘疾,斷手斷腳,在治療那些士兵時,看著他們痛苦卻毫無辦法,那慘叫聲是到現在梁成文都記憶猶新。


    他狠狠抱住傅辰,激動地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傅辰,我替晉朝的百姓和士兵,謝謝你!這藥方能流傳出去嗎?”


    “當然能,但您不能提到奴才的名字。”傅辰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對他來說隻是一個藥方,但對別人來說可能是一條命。而他作為太監不方便流傳這些事,梁成文的身份剛剛好。


    “這怎麽行!”梁成文不同意。


    他心中有一股他人不能明白的執念,他出生醫學世家,侵**醫術多年,從小隨著爺爺走過晉朝的不少地方,看過許多苦難人,他致力於讓自己遊遍天下,救治百姓,隻是父親的意外死亡,讓他舍棄了雲遊的想法,反而投身到了太醫院。


    他的父親曾是太醫院的正一品太醫,也是曾為七皇子逼毒素的人,這也是他與七皇子有所交集的緣由。


    後來晉成帝的母妃,如今被追封珍懿皇貴妃的女子病入膏肓,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一籌莫展,晉成帝當時說:“你們治不好母妃,通通問斬!”


    在皇貴妃薨逝當天,晉成帝一怒之下處斬了所有太醫,以慰藉皇貴妃的在天之靈。


    從那之後,梁成文進了皇宮。


    “您說這是偶然得之的吧。”傅辰說道,他現在的身份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名聲是負累。


    “傅辰,你為何會進宮當太監,是有何難言之隱嗎?”以傅辰之才,怎麽看都像是某個隱世家族出來的。傅辰說的,甚至是他這個醫學傳人都驚歎的東西,怎麽可能隻是一個小太監!


    傅辰這時候不能否認,也不欲多做解釋複雜化這件事,“一言難盡。”


    梁成文理解地點頭,他自己也是帶著目的進宮的。在這宮裏有能力的,誰都有秘密,不足為外人道也。


    “我們還是趕緊治療吧,劉爺拖不得。”


    梁成文前去藥材房抓了傅辰口中的藥材,做好了湯藥喂著劉縱喝下去。


    在麻醉起效前,劉縱忽然道:“小傅,我記著你的恩情。”


    他剛才身上還有排泄物粘著,惡臭無比,但現在卻幹幹淨淨的,他知道這都是傅辰做的。


    剛認識那會,他一直覺得傅辰這人圓滑,有手段,是心思太深,患難了才能看清人心,這孩子心裏有一麵明鏡,照的出這世道的鬼怪魍魎,當太監實在是可惜了!


    “劉爺說的什麽話,小的這辦法可能會加速您的……”


    “我老劉在這宮裏過了幾十年,什麽沒見過,到了將死之時,也隻有你們願意來看看我,衝著這份心意,是去了地獄見了閻羅王,也能豪氣。”劉縱眼角有些濕潤,他對傅辰已經不用咱家了,“要是我還能醒過來,小傅,你可願當我幹兒子?”


    太監是有認師傅當幹爹的習俗的,一般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李祥英那樣,認了很多幹兒子,也是一堆伺候他的奴才,還有一種是劉縱這樣的,將幹兒子真正當自己的孩子看的,不會隨隨便便認。


    “幹爹。”傅辰笑了起來,直接喊了。如果這真是他們活著最後一次見麵,那麽他不想給這位老人留下遺憾。


    “噯!”劉縱親切的應道,笑得眼睛都見不著了,他想摸一摸傅辰,身體已經開始麻痹了,但他的心卻是暖的。


    劉縱緩緩閉上了眼,嘴角微微上揚了些,不是淒涼的,是開心的。


    他腦子還清醒著,隻是精神不濟,他沒什麽力氣了。


    這是梁成文第一次動刀子,很是緊張,他全程都仔細聽著傅辰說的注意事項。


    “麻醉了後,第二步是找切口。”傅辰指著劉縱剛才腹部最為疼痛的地方,“從這裏,記住,要斜切,沿著肌膚的紋理,對,是這樣。”


    看到血,梁成文還是抖了下手。


    “穩住,不要擔心!隻有你穩住,我們才有成功的希望!”傅辰的聲音,透著鎮定人心的力量。


    梁成文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神色沒比劉縱好到哪裏去,每一步都格外小心,更加用心聽傅辰說的話。


    傅辰不停安撫他,“很好,做得非常好!”


    “不要急,慢慢切!”


    “這樣的切法,不會引起大出血,對身體損傷也會降之最低。”


    他不得不去掉動脈、血管、神經之類的詞,替換成適合古代的。


    傷口切開了,露出了裏麵血淋淋的脾髒。


    傅辰一手托住緊繃的梁成文,支撐著他繼續下去,“現在開始,找腸癰所在的地方。”


    這時候,血已經流了一床,到處都是血紅色的。但他們不能停下,必須盡快找到闌尾,這過程並不容易,闌尾是要在腸子裏翻找的,傅辰的精神高度集中,努力回憶曾經見過的手術現場,試圖還原細節。他抹了一把因炎熱而出的汗,免得掉落到傷口中。


    每一步都顯得謹慎而專注,等用線紮住闌尾尾部,切掉那化膿的部分時,兩個人都已幾近虛脫了。


    在傅辰的指揮下,才做好荷包縫合,將其餘盲腸再一次塞進腸壁裏。


    梁成文也越做越順手。


    因為麻沸散的效果,全程劉縱都沒有動,也沒有喊叫,這極大減輕了手術的負擔。


    如果因為劇痛而掙紮,那麽這手術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


    “接下來怎麽辦?”見傅辰已經在收拾用具了,梁成文鬆了一口氣,他居然真的為人開膛破肚了!這一定是大晉朝第一例!


    “下麵十二個時辰,看會不會惡化,梁院判,您能留在這裏守著嗎?我還要去內務府一趟,有些差事。”雖然留了許多血,但一般情況下隻要不動到大動脈,是不容易死的,傅辰更擔心的是之後傷口會不會被感染。


    這隻能靠劉縱的運氣,沒感染人算救回來了。三國時的周瑜並不是後人傳言的被諸葛亮氣死,作為一位智者他的肚量不會如此小,他死於箭傷導致的傷口崩裂,所引發的細菌感染,而這樣的死亡方式,在古代是很常見的。


    “行,這裏有我照看著,你先去上差,待會回來與我一同等著劉縱醒來。”梁成文也很想確定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今天這一天對他來說意義太重大了。


    為了兩人的性命著想,不能將開膛破肚之術傳開,但他卻能在私底下救人。


    在傅辰準備離開時,德妃差了泰明過來,帶了好幾個食盒。


    傳了些話過來,說傅辰一直在劉縱手下做事,德妃同意讓傅辰為他最後敬點心。


    很體貼的送來了膳食,還賞賜了不少她私庫裏的藥材,她在傳達一個意思,她不方便出麵,但希望傅辰能幫她的份一起送送劉縱。梁成文驚歎地看著這堪比禦廚的膳食,“德妃娘娘的福熙宮還缺太醫嗎,這待遇也太好了吧!”


    哪裏有宮妃對下人這麽好的,不去上差不但不降罪,還又送吃的又送用的。


    “德妃娘娘對下人是極好的。”傅辰邊說,邊摸著劉縱的額頭,熱度在漸漸降下去。


    “這後宮居然還真有這種表裏如一的妃子嗎?”梁成文當上院判後,見過妃子的齷齪事不少,多是表裏不如一的,一個個都是那蛇蠍美人,藏著毒的。


    李祥英派人來催了幾次,傅辰用完午膳離開了。


    送荔枝的人不可能沒有,隻是在李祥英看來,傅辰最“合適”。


    ——晉.江.獨.家——


    路上,傅辰拐了個彎,往掖亭湖的方向走去。


    他走入的地方是曾經負責掃除的三座宮殿之一,裏麵一個灰袍小太監正拿著掃帚埋頭掃地。


    傅辰輕咳了一聲,小太監猛然轉頭。


    姚小光笑了起來,之前在監欄院他看到了傅辰後,做了個古怪的表情,那是在做口型。


    說的是掖亭湖的三座空殿的方位。


    其實在那日福熙宮外,傅辰一開始一直以為姚小光是來求他的,直到最後姚小光將一個紙條偷偷遞給他,回去打開後才知道真相。


    他是演給暗處的李祥英看的。


    李祥英一直惦記著除掉德妃宮裏的人,除了傅辰外,好幾個福熙宮的宮人都被祺貴嬪和李祥英以各種理由除掉了,德妃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但皇帝上次臨幸的時候,對德妃隱晦暗示過,讓著點祺貴嬪。


    大概意思是你的族兄把人家家裏的族弟弄成了閹人,這事情是你家族對不起人家。祺貴嬪最多拿你宮裏的下人出出氣,你既然是德妃,要大人有大量,讓讓她便罷了,這宮裏最重要的是和和氣氣,你作為後宮的表率之一,更應當以身作則。


    這麽一通連消帶打,讓德妃隻能暫時忍耐下來,尋思著機會狠狠整治祺貴嬪。


    隻是還沒整治,人已經打上門來了。


    姚小光因為傅辰的關係,被芳答應找機會降罪,當時趕過來的也有李祥英的人,而姚小光一開始躲得地方太明顯,是一棵大樹,本難逃罪責的,但李祥英卻把這事全怪到傅辰身上。說傅辰故意找著機會要害姚小光,若姚小光是剛進宮的小宮人,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當然會上當,把傅辰當成死敵。


    可李祥英沒料到一點,姚小光從進宮後,一直呆在監欄院的院子裏,睡的是傅辰的床,身邊住的是傅辰的兄弟,天天給他灌輸的都是傅辰如何好,如何夠義氣,出了這種事,姚小光是一開始誤會,但他很喜歡監欄院的人,隻要他說了,監欄院的人會給他解釋傅辰這麽做的意義。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監欄院的人讓他將計計。


    幹脆假裝是李祥英的人,演一場戲。


    人和人之間的聯係有時候是在不經意間產生了,影響了,每一個在他人眼中也許無關輕重的小人物,都有可能成為一柄撬開巨輪的斧子。有因才有果,因為傅辰曾經的真心付出,現在得到了回報。


    他也許並沒指望監欄院的人能幫到他什麽,但三年的感情卻是實打實處出來的,對傅辰來說,不是做任何事都要有目的,他是人,是人有感情,有了感情必然要有真心。


    特別是有了陳作人、王富貴的事情後,這個院子裏的人空前團結,他們擰成了團想要活下去,這股信念支撐著所有人。


    他們說不拖傅辰後腿,也是真心實意的。


    姚小光雖然才進那院子一段時間,已經被漸漸同化了。


    “傅哥!”姚小光學著吉可那樣,撲倒傅辰懷裏。


    傅辰摸著小孩兒的柔軟的腦袋。“可怪我狠心?”


    姚小光有些羞赧,承認道:“一開始是有,但現在不會。趙哥他們說,您若現在不對我狠心,以後別人對我的時候,沒那麽容易揭過了。”


    “隻是,苦了你。”


    “咱不苦,趙哥說了,那個李爺不是好的,他害死了咱們監欄院和西十二所裏的好些人,他把好幾個院裏的太監都送到了祺貴嬪那兒去,我再也沒見他們活著回來。”姚小光的眼睛閃閃發光,“咱們院裏的人,都是真漢子!咱不背叛!”


    “他們啊,真不知道教了你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們不是漢子了!”傅辰笑出了聲。


    “但趙哥說,身體不是,心是!”姚小光扭來扭去的,學著吉可對傅辰撒嬌的模樣,他一直很羨慕吉可能對傅辰那樣毫無隔閡的模樣。


    “好好,說不過你們。”


    “傅哥,你要小心,那祺貴嬪院裏又死了幾個,我聽李爺說,最近暨桑國的使臣帶來了西域的狗,那狗吃的是人肉,那些死的人全被它們吃了,李爺要你去送荔枝,肯定會害你!你別去!”姚小光顫抖著,他努力忍住害怕,抓緊時間把要說的話一起對傅辰說了。


    “放心,我心裏有數。”摸著小孩的頭,傅辰心情有些沉重,這孩子剛進來那會眼睛還是清澈的,那麽快有些變化了,“傅哥再教你一句話,這宮裏躲不掉的時候,不要躲,因為你躲了,對方會變本加厲。”


    .


    內務府。


    李祥英身邊湊著不少諂媚的小太監,傅辰進來的時候看到了,他們都是劉縱從前的班底。


    還有些念著劉縱好的,沒去看劉縱,但也沒討好李祥英,傅辰將這些人默默記了下來。


    “李爺,您來了咱們內務府後,這裏都變得金碧輝煌了!”


    “您可比那劉縱要好了不知道多少,您看連太後都格外賞識您,小的能跟著您,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李爺……”


    李祥英聽著這些話,嘴裏含著笑,“好了。咱家隻是暫代的劉爺,你們這話還是少說吧。”


    雖然這麽說,但他卻沒阻止那些人的話。


    在他看來,這職位,已經是囊中之物了,劉縱那老貨,真是老天有眼收了他!


    等他掌握了內務府,他將能頂替劉縱,成為六位總管公公之一!


    “傅辰,回來了?”李祥英看到從門外進來的傅辰,眼中迸射著某種光芒,“葉辛怎麽樣了?”


    “他讓小的說謝李爺的恩賜。”


    “那劉爺,可還好?”李祥英的人在監欄院路過時看到傅辰,馬上來回報了。


    “怕是不行了。”傅辰一臉哀戚。


    “哦,你還真是念舊情,劉縱要是泉下有知,也會感動你這番情誼。”李祥英這話一出,立刻讓傅辰站在了所有太監的對立麵,孤立了他,“對了,荔枝抬過來了,你去給各宮分派一下,你們都去幫幫小傅公公吧,他還認不清路。”


    這話意思是,傅辰太沒有眼色,到現在還冥頑不靈,不好好討好他,居然還搞陽奉陰違這套,該教訓下了,教訓了還不聽話,那麽除掉,傅辰的位置讓別人替上,其他太監有所領悟,他們哪一個不想升職的,傅辰現在可是從三品太監,這職位太過誘人。


    “小的領命。”落在傅辰身上不善的視線,並未讓他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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