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來星空公司是什麽公司了。”


    王成虎坐在沙發上緩緩開口,他在剛才看到李大軍的異常反應的時候才忽然想到的。


    剛開始看到樂遠的名片的時候,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樂遠的總經理頭銜吸引了,而星空科技公司的名頭他隻覺得有些耳熟,並沒有想到什麽。


    直到剛才李大軍一反常態的溫和的時候,王成虎才把星空公司和最近大火的星空一號手機聯係起來,也隻有這種等級的公司的總經理,才能讓李大軍這樣吧。


    樂遠笑著坐了下去,“我還以為王主任一開始就知道我的來曆呢。”


    王成虎嗤笑道,“你是說我有眼不識泰山?”


    這個老頑固,樂遠不自覺地在心裏麵埋怨一句,嘴上卻說道,“怎麽敢,我還以為於組長已經把我的身份跟你說過了。”


    王成虎冷冷地瞥了樂遠一眼,粗聲道,“你不要以為你是星空公司的老總,我就會對你高看一眼,那個設備的事情,我跟你說,我勸你死了這份心,想要從我們田徑隊賺錢,甭想。”


    他頓了頓,又說道,“還有,你也別指望去找李大軍,他雖然也管訓練這一塊,但是隻要我不同意,你的事情就是幹不成。”


    樂遠拿眼看了看王成虎,歎了口氣,“王主任,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算我找錯了人了。”


    說著他就站起身來,把自己的雙肩背包背了起來,又對著坐在沙發上的王成虎說道,“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去找李主任的,如果我要找他,剛才就把事情跟他說了,何必要在這跟你多費口舌。還有,王主任,不要再說從田徑隊賺錢的話了,在我眼裏麵,你們田徑隊可是窮得跟難民似的,我需要從你們身上賺錢麽,我這些裝備隨便賣到國外哪個運動隊或者俱樂部,不比從你們田徑隊賺得多?”


    “唉,想要為國家做點事情,也真是不容易啊。”


    一聲歎息,樂遠拖著略顯落寞的身影向門外走去。


    “等等,設備的事情……我們再商量一下。”在樂遠快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王成虎終於開口了。


    背著王成虎的樂遠,一臉得意地笑了笑,隨後轉過身來,卻變成了一副冷漠的麵孔,“怎麽,王主任想通了,願意聽聽我這個滿身銅臭的商人的話了?”


    “樂總……”


    王成虎哼哧了半天,說道,“剛才我說的話確實是有些過分了,還請你不要往心裏去。”


    樂遠大方地擺了擺手,“王主任嫉藥如仇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們的設備跟興奮劑完全是兩碼事,不但可以長久地提高運動員的身體機能,而且完全沒有副作用。”


    “長久”“沒有副作用”,這兩個詞對王成虎確實是有些用。


    人們之所以忌諱藥物,就是因為藥物的作用短暫,而且有副作用。


    樂遠看到王成虎似乎心有所動,就繼續說道,“王主任你想想,我們的設備跟運動員平時用的訓練設備有什麽區別?它跟啞鈴杠鈴,跑步機有什麽區別?恐怕沒有吧,你不能因為它是高科技就沒有道理地反對它呀。”


    王成虎吭了一聲,問道,“樂總,你說你們這個……這個設備真的對運動員沒有副作用,而且效果長久,不是隻有比賽前用才有用吧。”


    “當然!”樂遠肯定道,“這個設備是用的時間越長效果越好,跟普通訓練一個道理。”


    王成虎想了一下,試探著問道,“樂總,你們這個設備能不能分開賣,我們隻要那個背心就行了。”


    樂遠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兩件設備在一起才能發揮最大作用,萬萬不能分開的。”


    他說的當然是忽悠王成虎的,背心和耳機雖然搭配起來好用一些,但是分開用完全沒有問題。


    王成虎低頭沉思,似乎正在心裏抉擇,過了一會他說道,“樂總,這件事情我恐怕決定不了,這個關乎運動員本身,要他們自己同意才行,我不能為他們做主。”


    樂遠一聽到王成虎這話就知道是托辭,華夏的運動員什麽時候能夠自己做主了?


    別說這種沒有副作用的高科技設備,就算是真的興奮劑,隻要教練叫他們吃,他們也會吃下去,都不帶眨眼的。


    樂遠笑道,“既然是這樣,不如我們把東西拿到運動員麵前,讓他們自己選擇?”


    讓運動員自己選擇?


    這可跟王成虎的計劃不同,他是想要用這套說辭讓樂遠退一步同意隻賣背心給他們。


    但是現在要拒絕樂遠的提議也不合適,最後王成虎隻能點了點頭同意了讓運動員自己選擇的提議。


    ……


    “大家都聽清楚了吧,這是一款還未被完全證明沒有副作用的訓練設備,是否使用,全在你們個人。但是我提醒各位,一旦使用了這個設備,一切後果跟我們教練組無關。”


    體育場上,王成虎把所有在訓練的隊員全都召集了起來,對他們說了這麽一段連唬帶嚇的話。


    樂遠在旁邊皺了皺眉毛,這個王成虎的話傾向性也太明顯了,話裏話外說得好像隻要用了耳罩就一定會出事一樣。


    樂遠正要上去開口說兩句,可是王成虎卻搶先說道,“大家現在就決定吧,願意用的,站在左邊,不願意用的,站在右邊。”


    結果實在容易預料,就憑王成虎那些話,有人能夠選擇站在左邊那才怪了。


    不過讓樂遠奇怪地是,有一個個子瘦小的小夥子站在原地,那邊也沒站。


    王成虎皺了皺眉毛,對著他叫道,“蘇丙天,你站在中間什麽意思。”


    蘇丙天個子瘦小,性格也是非常內向,他訥訥地舉起手說道,“王主任,這個設備有效果麽?”


    王成虎沒想到蘇丙天會問這個問題,但是樂遠給出的報表已經說明了這款設備的效果,他隻能輕描淡寫地說道,“還是有一點效果的。”


    “那我願意用。”說完他默默地站在了左邊。


    “我也願意。”


    “我也願意。”


    ……


    蘇丙天剛站到左邊,原來右邊的大隊伍裏麵又走出來幾個男孩子。


    本來聽到幾聲我願意,王成虎還擔心了一下,不過看到走出來幾個人,他就又放心下來。


    這幾個人跟蘇丙天一樣,都是天賦比較差的,是預備隊員。


    王成虎開懷地笑了笑,“樂總,這個結果恐怕讓你失望了,隻有這幾個隊員願意接受,我看還是……”


    他回頭準備跟樂遠說叫他把設備分開賣,可是卻看到樂遠一臉的欣喜,他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樂遠如何能不喜,蘇丙天,這個小子竟然是蘇丙天,雖然跟後來比,現在的蘇丙天瘦弱很多,也青澀很多,但是很是能看出來模樣的。


    蘇丙天是誰,想必關注過田徑的華夏人,不,亞洲人,恐怕都聽過這個名字,因為他是全亞洲第一個跑進十秒的人,當然,是本土人。


    他抬手打斷了王成虎的話,“王主任,我同意你的提議,你們可以單買運動背心。而全套設備隻對這幾位提供,而且是免費提供。”


    ……


    “什麽?一套20個背心的套裝竟然要五十萬?等於你一個背心賣兩萬五,怎麽不去搶!”


    在王成虎的辦公室裏,王成虎在聽到樂遠說出的價格之後,已經完全暴走了,他覺得自己是瘋了,之前才會相信樂遠說的要為國家做點事的鬼話。


    而樂遠也很委屈,這套價值百萬甚至更多的設備,已經打了個五折,等於是賤價賣出,王成虎卻還一臉“你獅子大開口”的表情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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