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大將思維之敏捷真不是蓋的,馬上將手衝劉浪一指,“報告首長,這位是第22集團軍獨立團劉團長,“曙光”作戰計劃的提出者,曙光計劃現已經順利完成。”


    直接將話題從炮的問題上轉移到劉浪身上,不僅化解了自己的小尷尬,還順道完成了對劉浪的介紹。


    “劉長官好,鄧長官好。請恕劉浪軍務在身未能遠迎之罪。”劉浪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主動向這兩位伸出了雙手。


    沒有行軍禮,不光是他早已對386旅和獨立團全軍下達了戰鬥期間任何人不得行軍禮的軍令,而是很實在的,在戰場上衝長官行軍禮無疑是給敵人指明目標。在戰場上,來不得半點疏忽,劉浪絕不會因為禮節就枉顧軍令和常識。


    不過,劉浪卻是依足下屬規矩給二人來了個紅黨最流行的握手禮。這個時代,有著不少劉浪欣賞的老前輩,但並不是有多少人能讓劉團座主動伸出雙手並且口稱恕罪的。


    實是這二人有這個資格,一個是未來元帥中他最傾慕的。不僅是在軍事方麵指揮藝術無與倫比,更重要的是為人。未來的江山之戰以紅黨的全麵勝利而告終,但這位卻隻字不提,原因是參與戰爭的都是國人,讓他深以為憾。這個理由,劉浪深以為然。而另一個是未來共和國的第二任領袖,麵對著惡鄰,毫不退縮強硬反擊,率領著共和國走向了經濟富強,於是共和國有了四代、五代戰機,有了航空母艦,從這一點來說,亦是足以值得劉浪無比尊敬。


    “劉團長客氣了,數年以前劉團長於長城一戰擊潰日寇第八師團,衛我國土,長我中華之威風,劉某也是聞名久矣,隻是因為時局原因不得而見,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英雄啊!”劉師長同樣伸出雙手和劉浪握了握,溫和的笑道。


    “不敢當劉長官如此誇讚,守土之責乃我輩軍人之本分,劉浪隻是盡本分而已,真正的榮譽應該屬於那些長眠於地下的戰士們。”劉浪肅然搖頭拒絕了未來軍神的誇讚。


    實不是劉浪謙虛,而是,在他的心目中,在這片土地上和日寇抗爭了十四年之久的中國軍人們才是,在座的皆是。隻有回到這個時代,親身體驗數十年以前中華大地各種狀況的劉浪才深刻感受到,老爺子和這些前輩們和日寇十數年的抗爭究竟有多麽的不易。他們的確稱得上“英雄”二字。


    史書上那些冰冷的數字,每一個代表的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代表的都是他們以生命奏響的反抗之音。


    當然了,這一切那兩位都是不知道的,隻認為劉浪這位天資縱橫年少得誌的川軍上校態度極為謙虛。


    無疑,這加深了他們對劉浪的好感。


    劉浪並不知道,這二位親率129師主力12小時急行軍上百裏地前來此地,可不光是因為他劉團座神奇的製定了“曙光”作戰計劃要盡殲日寇一個步兵旅團。


    而是,他劉團座的麵子,真的不小。不小到兩個在紅黨內亦算是高層的這兩位都忍不住好奇親來一看。


    沒錯,這次七亙村大勝首功,非劉浪莫屬,如果不是劉浪在戰前巧妙布局將日寇一步步引入七亙村這個特殊地形,如果不是獨立團的戰鬥力足夠強悍,光憑386旅這區區四千餘人,別說想全殲日軍步兵第40旅團,就是想吃掉日軍一個步兵大隊,那幾乎都是個奢望。


    自打115師於平型關伏擊日寇兩個輜重中隊一戰,紅黨各高層對於日寇的戰鬥力有了新的認識,各部皆下達了非絕對優勢兵力不得輕功冒進的命令。


    紅色部隊就這麽點兒家當,一下和日本人拚光了,那哭都沒地兒哭去。這是事實情況,也不能說他們舍不得。因此開發出的遊擊戰,才是敵後作戰的精髓,二次世界大戰後,可是有不少國家仿而效之,戰果同樣不凡。


    劉浪於半月前策劃的七亙村伏擊戰,本來由386旅旅部報於129師師部之時,這二位可是猶豫良久。獨立團近3000人加上386旅一個步兵團和旅直屬部隊不過5000餘人,幾乎和日寇差不多兵力,就算是優勢地形伏擊對日寇斃傷不小,但自己亦會損失慘重。


    可劉浪的作戰計劃亦讓兩人心動,做為經曆過數百場大戰的軍人,他們自然知道這個機會太難得了。尤其是對於如今的紅黨來說,打一次大勝仗,可不光是振奮全國民心那般簡單,更能提高紅色部隊在全國民眾心中的威望,紅色部隊是衛國而戰,絕不是為了苟延殘喘才加入抗日統一陣線的。


    思來想去權衡利弊之後,這二位也隻能密電紅色中央,期望在戰略上幾乎未出錯的那一位給出定論。但出乎兩人預料的是,那一位的回電幾乎沒有停頓,甚至沒有往日洋洋灑灑的建議,回電一共就幾個字:打,以川軍獨立團建議為主。


    這封回電可是讓兩位大佬倒吸一口涼氣思索良久。第十八集團軍現在隸屬於國軍序列沒錯,但讓一個主力師去配合川軍一個團作戰,哪怕那個團長曾經在長城之時闖下了偌大的一個名頭,也是不科學的吧!可已經執掌大權的那位竟然就這麽做了。


    這個麵子,真的是不小。不僅是不小,而且夠大。


    反正以這二位對那一位的了解,這十數年中,他可貌似從未用簡單的幾個字表達出對一個人的信任,尤其還是不同陣營的一個人。


    所以,與其說這兩位悄然前來七亙村前線指揮部是來打“突襲”不讓未來大將藏私搞繳獲來的,不如說是來接觸劉浪來的。能得這二位如此好奇的,絕對全中國獨一無二的團長。


    “哈哈,我看那,師長和劉團長也莫一個誇一個謙虛了,你們二人都是四川人,又都姓劉,搞不好五百年前是一家人嘞!你們劉家人就這個問題可以私下裏關上門在討論嘛!我和兩位陳旅長就不參與了。”矮個軍人雙手握著劉浪的手輕輕搖了搖,爽朗的開玩笑道。


    劉浪也不由笑了。


    這一位可真是天下絕頂聰明之人。不僅用一個玩笑拉近了自己和129師的距離,還悄然點出了此刻不是敘家常的時候,還有作戰任務在等著大家呢!不愧是三起三落依舊能執掌共和國命運之人。


    其實,在突然看到這位出現在自己眼前之時,劉浪也是悄然吃了一驚。


    曾經的時空中,在37年的這個時候,這一位可還不是未來軍神未來十數年的搭檔,他應該在數月之後才是。這個時候軍神的搭檔應該是那位化名張浩的紅色黨人元老才對。


    那位,可也是位大拿,有位未來元帥的堂弟不說,數年後病逝於延安,由太祖親自執拂抬棺的,縱觀太祖的一生,可就是他一個。


    想來,這和他在甘肅麵見太祖之時正好見到那位大拿臉色枯黃下意識提了一句得多休養身體有關。


    沒錯,在這個時空,正是因為有了劉浪這隻來自未來的小蝴蝶的提醒,因積勞成疾身體愈發虛弱的那位大拿沒有像曾經時空中一樣被任命為129師第一任政訓處主任之職,而是和鄧老互換了一下,由鄧老擔任129師政委,而他則留守陝甘寧成為第十八集團軍政治部副主任。


    至於說他還會不會像曾經的時空中一樣在五年後病逝,那就不是劉浪所能決定的了。


    “鄧長官說的是,劉浪那就不謙虛了。七亙村是打贏了,但這一仗卻才剛剛開始呢!我們還有更大的仗要打,還需要兩位長官傾力相助。”劉浪於是也不客套了,扭頭喊道:“三川兒,把戰區地圖拿過來。”


    “嘶~~~~劉團長,你這胃口不小啊!剛吃了第20師團一個步兵旅團還不夠,竟然還有更大的仗要打,好,我和鄧主任就洗耳恭聽,隻要還能像七亙村這麽打,我129師必全力配合。”性格內斂的未來軍神也被劉浪這句話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和自己搭檔對視一眼,就忍住驚疑允諾道。


    他這話裏當然有所保留。比殲滅一個步兵旅團更大的仗,除了殲滅師團以外還有什麽?縱然丟了6000人,人家第20師團做為日本的一個常設師團,可還有兩萬人,比129師和獨立團全軍合起來還多幾千人,這仗該怎麽打?


    換句話說,如果誌得意滿的浪團座失心瘋了要拿萬把號人去對第20師團強攻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奉陪的。你當人家那幾十門大炮是吃素的?不說天上還有飛機,光是那一頓炮轟下來,一個步兵團就沒了。作戰經驗豐富的未來軍神絕對不會去做那個賠本買賣,就算劉浪有那一位的支持也不行。


    “嘿嘿,劉師長,鄧主任,這樣,我們先不談打仗,親兄弟明算賬,先聊聊當前七亙村這一仗,貴師的386旅和我獨立團全殲日軍步兵第40旅團6000餘人,繳獲無算,這物資您覺得該怎麽分啊!”劉浪卻是話鋒一轉,直接不說剛才自己的引的話頭了,反而說道繳獲武器分配上麵來了。


    未來大將和自己的副旅長悄然對視一眼,臉上都湧出苦笑。他們兩個自然知道這繳獲物資分配一事是兩軍早就商量好的,他們拿武器彈藥,獨立團取日軍隨軍攜帶錢財,雙方各獲所需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這個時候劉浪卻拿來在兩位不知情的首長麵前說,絕對的,壞蛋他媽給壞蛋開門,壞蛋到家了。這分明是聽出了師長很謹慎,這是要以物資來誘惑兩位首長跟著他一起和日本人開幹的節奏。


    可未來大將和劉浪都實在是小看了未來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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