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舒盛了一碗粥,剛要遞到北堂修麵前,這時候身後一陣風吹來,眼前人影一晃,一隻手突然橫生出來,用力的拍飛淨舒手裏的那碗粥——


    ‘砰’!


    碗倒在地上,粥撒了一地!


    “沒驗過的東西,修哥哥不能吃!”賀依依雙手環胸,斜了淨舒一眼。


    看著地上的粥,淨舒心內無名火起:“賀依依,誰讓你進來的?!”


    “我是修哥哥的人,怎麽就不能進來了?”賀依依胸前一挺,趾高氣揚。


    “你!”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妞,什麽叫她是北堂修的人?!


    “賀依依。”


    “修哥哥,我在!”見北堂修開口,賀依依就像吃了糖一樣的甜。


    那嬌嗲的聲音,讓淨舒有種想打人的衝動。


    “禁足一個星期。”


    “!”聽到這話,賀依依傻了眼:“修哥哥,你是開玩笑的吧?依依都快兩年沒見過你了,人家一來就禁人家的足,修哥哥,你好可惡!”


    北堂修臉色一沉:“阿紫!”


    “在!”阿紫聲到人到,很快領會北堂修的意思:“賀小姐,請離開這裏。”


    見北堂修是說真的,賀依依詫異之餘,態度瞬間軟了下來:“修哥哥,這回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應該打破淨舒的碗,下次如果要驗毒,我會好好說話的。這次就饒了我好嗎?不要禁依依的足,依依好不容易才來一趟c市,修哥哥……”


    聽著賀依依騷到入骨,聲色並茂的哀求,淨舒心裏直想吐。雞皮疙瘩掉一地。要是平時,她早就動粗了。


    北堂修眼眸一閃:“阿紫!!”


    北堂修話音剛落,隻見阿紫身形一閃,直接對賀依依出手,用力一推,隻聽得賀依依‘啊’的一聲尖叫,身體被阿紫‘拍’飛了幾米遠,快落地的時候,阿紫衝過去,一把揪著她的頭發,硬生生的將她揪出獨立病房。


    門很快關上,但關上隻是幾秒鍾就打開,進來幾個人,快速的清潔著地上的垃圾,清潔完後朝北堂修和淨舒兩人躬了躬身,快速的離開。


    整個過程,還不到一分鍾時間。


    經賀依依這麽一折騰,淨舒早沒了心情,拿蓋子把粥蓋上:“還是吃醫院的營養餐吧。”


    北堂修伸手按在妻子的手上:“不,我想吃寶貝煲給我的粥。不然,我今天不吃東西。”


    淨舒緩了緩,她知道北堂修一般時候都非常好說話,但認真起來,那可不是一般的認真。


    就像現在,她知道北堂修是真的生氣了。


    對著已經生氣的老公,淨舒覺得還是先安撫。所以她給北堂修盛了一碗粥。


    北堂修看著淨舒,黑曜石般的眸子帶著一抹哀憐:“老婆,喂我。”


    淨舒心裏‘喀噔’的跳了一下,看來北堂修進入撒嬌狀態了。


    慢著,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怎麽現在弄得好像是北堂修受委屈了?!


    淨舒坐下,耐著性子,一勺一勺粥的喂進北堂修嘴裏。


    一碗粥吃完,淨舒沒說過一句話,一個字。


    北堂修握著淨舒遞紙巾的手,順勢往懷裏一帶:“寶貝,還生著悶氣嗎?有氣,往我身上撒。別不說話。”


    老婆大人不說話,他心裏瘮得慌。


    伏在北堂修懷裏,淨舒心裏一提,怕弄到北堂修的傷口,但北堂修抱得她這麽緊,她硬要離開的話,更會碰到北堂修的傷口。好吧,既然動不了,那就直接說。


    “北堂修,你老實告訴我,在北堂家裏,女人的地位是怎麽樣的?”


    妻子直呼自己的姓名,那就證明妻子心裏已經很不爽了。


    對著妻子的這個問題,北堂修想了好一會才簡單的說了四個字:“重男輕女。”


    聽到這話,淨舒幾乎翻白眼。


    嗬,到這一刻,老公大人終於肯說真話了。


    她這個當家主母,在別人眼裏,根本一文不值!


    一開始是阿紫,接著是賀依依,北堂修那麽多的家臣和下人,是不是回來一個就給她一個臉色瞧?


    憑什麽啊!


    “ok,”淨舒直直的看著北堂修:“那是不是意味著,我要看北堂家每一位成員的臉色?或者說,我要巴結他們?再或者,他們全部都可以隨便給我臉色瞧?!”


    “!”妻子的質問,讓北堂修心裏一揪,握著妻子的手,微微的鬆了鬆。


    丈夫輕微的異樣,逃不過淨舒的眼神,她不知道北堂修在想著什麽,但她的心很不好受。


    “也許,我可能真的不是很適合做北堂家的主母。”淨舒心裏掠過一抹沉重的挫敗感,鬆開了握著北堂修的手。


    淨舒這邊一鬆,卻被北堂修緊緊的握著,北堂修很是用力,甚至讓淨舒感到有點生痛。


    “不,小舒,你不能走!”北堂修壓低了聲音,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麽似的:“你不能離開我!我不準你離開我!”


    淨舒傻了,此刻的北堂修,眼底深處幽深得灼燒著四周的空氣。北堂修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北堂修這回的生氣,讓淨舒有點提心吊膽的。


    他從來都是溫柔的,他對她從來都不會說重話,他對她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


    甚至的,淨舒有預感,隻要她離開一步,北堂修就會做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來。


    “如果我留下的話,會帶給你很多麻煩的。”她很想與他共同進退,問題現在連北堂修對她都有所隱瞞。


    就在幾天前,她才知道有北堂本家的存在,她才知道北堂家裏的複雜。一瞬間的,她感覺自己孤立無援。


    北堂家代表著另一種她所不熟悉的世界,這個世界有自己的運行規律,她不懂。


    雖然北堂修會教她,但這段時間下來,她發現北堂修對她欲言又止的。她知道他在保護她,但以她的性格,她覺得很挫敗。


    “修,你知道我不是那種溫柔的女人。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人打傷,對著這個家族,我除了你,一個人也不認識。再加上他們肯定也瞧不起我。這段時間你對我的態度,真的讓我不知所措。我想我還是回家好了……”


    “不行!”北堂修猛的一拉,將淨舒擁入懷裏:“不準走!”


    這世界,誰都可以背叛他,唯獨淨舒不能!


    沒錯,他想著要報仇,他想著安頓好淨舒。但現在看來他想的一切都不實際!


    他離不開淨舒,隻要淨舒放開他的手,他的心就像被挖了一個洞,血流不止!


    離開淨舒,他會窒息的!


    他是淨舒的丈夫,他一定能將淨舒安頓好!


    “你留在我身邊,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感覺北堂修要將她按進懷裏似的,淨舒心裏一提:“老公,力度小一點,快呼吸不了了。”


    北堂修一驚,迅速鬆開了手:“對不起……”


    “我的天!”看到北堂修胸前又被血染紅,淨舒趕緊按了呼叫鈴,沒一會醫生就跑了進來。


    護士們七手八腳的給北堂修處理著傷口,阿紫走到淨舒身後,輕聲對她道:“太太,你不要誤會家主,他是逼不得已。”


    淨舒微微一緩:“阿紫,這話什麽意思?”


    “少主才剛接任家主,無論四神堂還是兩位總管,還有下麵的一眾弟兄,對家主都是持觀望態度。家主現在不著手處理,是怕傷害到你。如果真要整理,那得下大功夫。”


    得下大功夫……


    淨舒皺了皺眉,看來這事情得和北堂修好好談談。


    就在這時,某個保鏢進了來,在阿紫耳邊輕輕說了幾句,阿紫臉色微微一變,點了點頭。


    淨舒一下子意識到,肯定有事情要發生了。


    醫生已經處理好北堂修的傷口,北堂修躺在病床上,臉色白了幾分。


    醫生叮囑了幾句後,離開了病房。


    “阿紫,”北堂修微微開口:“發生什麽事了?”


    阿紫看了淨舒一眼,淨舒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打擾你們了。”


    話畢,淨舒轉身就要離開。


    “以後,小舒與我一體,北堂本家有兩位家主,我,和小舒。”北堂修慢慢的說著,剛打完針的他有點中氣不足:“老婆,留下來……咳咳!”


    淨舒心頭掠過一抹感動,走到北堂修身邊,她還沒說話,北堂修已經將她的手緊緊握著。


    生怕她飛了似的。


    阿紫當然是領會北堂修話裏意思的,她向淨舒躬了躬身:“家主,剛接到山口組會長靜香百合子的邀請,她約家主明天晚上在禦龍酒店一聚。”


    北堂修雙眸微微一黯。


    請他過去?


    鴻門宴!


    “好,我知道了。”


    阿紫點了點頭:“那我就這樣回複百合子會長了,家主,請問還要吩咐什麽?”


    “暫時不需要。”


    阿紫轉身離開病房。


    “你傷得這麽重,明晚真的要去赴宴?”


    北堂修舒了一口氣,輕拍著小妻子的手:“老婆,嫁給我,你後悔嗎?”


    “……”淨舒有點懵了:“怎麽突然這樣說?”


    “明晚的宴會,我是必須要去的。”北堂修雙眸一凝,一字一頓道:“我還要跟靜香百合子算一筆舊帳!”


    淨舒心裏猛的一跳,她清楚的看到,北堂修眸裏的那抹火焰,恨不得將百合子生吞活剝似的。


    “什麽舊帳?”百合子這個人她知道,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我七歲的時候,親眼看著她手上拿的刀,沾滿鮮血,”北堂修雙眸一閉:“沾滿我親人的鮮血!”


    聽到這話,淨舒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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