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喬山托著周瑞往大壩遊了過去,剛離開車頂,突然有股不妙的感覺,他發現他的內褲有下滑的趨勢。


    上輩子他看過一個段子,說有個美女遊泳的速度太快,褲衩都跟不上了,陳喬山現在就遇到這種情形。


    他一隻手托著周瑞,一隻手劃水,在水裏托著個人遊泳,動作幅度很大,他隻能眼睜睜的任憑水流把內褲直接卷到小腿,他還得順勢把內褲速度蹬掉,不然纏住雙腳麻煩就大了。


    河水水質清澈能見度很高,岸上的人肯定能見他的情形,不過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托著人在水裏遊泳很消耗體力,他也隻能先把周瑞弄上岸再想辦法。


    眼看著馬上就要靠岸,大壩邊上已經過來一群人,終於摸到了大壩邊沿,陳喬山先把周瑞往邊上送,岸上的人馬上七手八腳把周瑞拽了上去抬到大壩中間開始急救,附近的人群瞬間就被吸引了過去,沒人理會還呆在水裏的陳喬山。


    看著周瑞被人太過去,陳喬山終於鬆了口氣,不過瞬間又想起了自己的尷尬處境,他還光著屁股呢。


    他雙手扒在岸邊,身子盡量貼著大壩,心裏琢磨著該怎麽擺脫目前的窘境。


    現在再回去把內褲撈回來肯定不現實,剛才拉著周瑞還能遮擋下,他要是遊回去肯定會吸引岸上人的注意,那就真的糗大了。


    陳喬山想了好一會也沒找到什麽好辦法,想這不行就先喊孫光明把他的褲子拿過來套上。


    他抬頭一看,直接氣笑了,孫光明就站在壩上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拿著他新買的手機正對著自己,也不知道是錄影還是在拍照,忍不住罵道:“孫胖子,你在幹嘛?”


    孫光明嬉笑著說道:“我在記錄你見義勇為的過程啊!”說罷又對著陳喬山擠擠眼,“大山,你怎麽不上來啊?我這等著呢!”


    陳喬山徹底無語了,看來他在岸上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情形,隻得說道:“大明子,把褲子拿給我吧!”


    “喲,大明子都喊上了,平時不都喊我孫胖子嗎,今天怎麽這麽客氣?”孫光明說完就笑嘻嘻的擺弄著手機對著他。


    陳喬山忍不住威脅道:“孫胖子,快點把我褲子拿來,不然等我上去了你就等著挨收拾吧!”


    孫光明賤笑道:“我不就在這嗎,你上來收拾我吧!”


    岸上的人一窩蜂的都圍在周瑞附近,現在陳喬山身邊就孫光明一個,嚴小沁拿著他的上衣褲子鞋子站在孫光明背後幾米外,臉色羞紅目光躲閃地望著這邊,明顯她也知道了陳喬山現在的情況。


    陳喬山心頭一動喊道:“小沁,把我褲子扔過來!”


    嚴小沁連忙把手裏的褲子向著他的方向扔去,結果被孫光明給搶到了,陳喬山氣得大罵道:“孫胖子,以後你要是落我手裏,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周圍人聽到動靜,一個老大爺走過來好奇的問道:“小夥子,你怎麽還在水裏呆著,沒力氣了吧?我喊兩個人拉你一把!”說完也不等陳喬山反應,就開始招呼附近的人。


    陳喬山聽了直接傻眼了,孫光明也呆住了,還好嚴小沁反應快,直接跑過來奪下孫胖子手裏的褲子扔給他。


    他連忙接住,趕緊在水裏把褲子套上,剛剛聽到動靜圍過來的人頓時明白了狀況,頓時爆發出一片笑聲。


    陳喬山兩輩子從沒有這麽糗過,磨磨蹭蹭好一會,才攀著邊沿往上爬,附近的人也七手八腳地幫忙把陳喬山拉了上來。


    到了壩上,他感覺一陣脫力,在水裏這麽一個來回,時間沒用多久但是體力消耗太大,到了岸上兩腿發軟,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來。


    嚴小沁連忙上前扶著他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沒事吧?”


    孫光明也湊上前來問道:“大山,你這是咋了?”


    陳喬山沒好氣的瞪了孫光明一眼,又對著嚴小沁安慰道:“沒事,水裏呆久了有點脫力,一會就好!”想了想又問道:“那小子怎麽樣了?”


    孫光明馬上說道:“他們說上來還有氣,一群人在那折騰他吐了不少水,剛我去看了,人好像已經醒了,就是看著他還有點迷糊。”


    陳喬山聽了很是高興,總算不是白忙活一場,嚴小沁也高興的說道:“剛才嚇死我了,你真會遊泳啊,我還以為你吹牛呢!”


    孫光明說道:“大山,你是沒看到,剛才你潛下去好一會沒上來,嚴小沁都差點急哭了!”


    嚴小沁瞬間羞紅了臉,陳喬山看著她的樣子心裏很是感動,這個世上真正關心自己的人除了家裏的親人,恐怕也隻有眼前這個女孩了吧。


    “大山,你的腳怎麽流血了?”孫光明突然的一嗓子把邊上的兩人嚇了一跳。


    嚴小沁連忙過去抓起他的腳掌,小心地伸手抹去傷口附近的血仔細查看,“這是割傷,傷口挺深的還在流血,得送你去醫院消毒包紮,不然容易發炎,還得打一針破傷風。”


    陳喬山這會腳掌都是木的,也沒感覺到疼,這傷口是他去岸邊撿石頭的時候,光腳不知道踩什麽上麵給割傷的,當時很疼,他著急著救人就沒怎麽管,沒想到這會還在流血。


    孫光明好奇的問道:“嚴小沁,你還會給人治傷?”


    “我媽是醫生,我從小就會處理傷口!”嚴小沁傲嬌的說道。


    ……


    嚴小沁堅持要送陳喬山去醫院,他推脫不過隻得穿著一隻鞋架著孫光明的脖子站起來,嚴小沁也在一邊攙著他的胳膊,三人就這麽往公路走去。


    這會大壩上人不少,附近鬧哄哄的,都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有人注意到三人的情形,忙湊過來詢問情況。


    孫光明這大嘴巴直接說陳喬山腳受了重傷得送醫院,眾人一看他左腳還真是鮮血淋漓的,真以為出了大事,不一會救人的小夥腳受重傷的消息便在攔河壩上傳開了。


    陳喬山瞪了眼扶著自己的孫光明,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屁大點的事在他嘴裏就成了重傷,要是讓人知道了實情還不得笑話死。


    孫光明也有點不好意思,他就是習慣使然,沒想到事情傳這麽快。


    三人不敢停留直接上了公路,陳喬山問道:“胖子,我這褲子還是濕的,車子沒法坐啊!”


    孫光明嘚瑟的說道:“沒事,椅子真皮的,你這褲子薄,也差不多幹了,完事擦擦就成!”


    陳喬山也沒矯情,上了車,這次孫光明開車,在他的指引下到了鎮衛生院。


    “陳喬山?”


    剛被攙進衛生院大門,陳喬山就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頭一看,才發現是袁靜,她邊上還站著袁靜的那個表姐。


    陳喬山跟兩人也不熟悉,而且關係還比較尷尬,便沒說話隻是笑了笑,對著袁靜點了點頭,就在兩人的攙扶下進了衛生院。


    袁靜看著陳喬山的樣子,微微有點擔心。


    “這個陳喬山還真是陰魂不散,這都碰到兩回了,他都不理你,小靜你還招呼他幹嘛?”


    “表姐,還不是你上次鬧的!”袁雪也有點鬱悶,兩人本來是同學,不過兩人的關係被表姐弄的很是尷尬,本來她有心想表達下歉意,不過一直沒有機會,今天遇到了忍不住打聲招呼,卻是這樣的結果。


    ……


    “大山,那兩人誰啊?長的挺漂亮的?”孫光明好奇的問道。


    陳喬山本不想搭理他,不過看到嚴小沁也盯著自己,眼裏的好奇藏也藏不住,他隻得解釋道:“說話的是我初中同學叫袁靜,另外那個是她表姐,我也不認識。”


    “孫光明問道:“是你同學你怎麽不搭理人家?”


    “我跟她們不熟!”


    嚴小沁瞪了陳喬山一眼,“你糊弄誰呢,人家都喊你名字了,你說跟人家不熟!”


    孫光明看熱鬧不嫌事大,頗有意味的說道:“就是,人家女生都主動跟你打招呼了,你這樣也太昧良心了!”


    陳喬山也沒辦法了,隻得把當天麵館的事情又重頭講了一遍,弄得孫光明連連喊虧了,早知道不救周瑞那小子了,不然也不會受傷了。


    在衛生院處理完傷口,已經下午四點多了,陳喬山的傷不重,就是模樣比較淒慘,左腳腳底被包了起來,醫生囑咐最近幾天腳不能著地不能沾水。


    陳喬山看時間不早了,就讓兩人先回家,嚴小沁跟孫光明看他的樣子,堅持要先把陳喬山送回家,沒奈何他隻得讓孫光明先去磚廠把早上騎的自行車送到陳衛國那,然後再送自己到家裏。


    一路上嚴小沁都好奇的詢問陳喬山什麽時候學的遊泳,還有剛才在水底救人的情形,他沒辦法解釋遊泳的事情,一會就到村子裏,哪有什麽適合遊泳的地方啊,隻能在那吹噓下午在水下如何如何,唬得兩人一愣一愣的。


    車子七拐八繞的開到陳家,陶秀英跟陳夕看著早上還好好的陳喬山這會瘸著回來,立馬慌了神,好一通詢問。


    他在路上已經囑咐過兩人,不要跟家裏人說救人的事情。


    以前的陳喬山哪會遊泳啊,平時跟家裏人朝夕相處,一說就露餡了,好不容易安撫住陳媽跟妹妹,才把嚴小沁跟孫光明送走。


    送兩人離開的時候,陳喬山嚴肅地叮囑開車一定要小心謹慎,周瑞的殷鑒不遠,孫光明也心有餘悸連連點頭答應,向他保證一定安全把嚴小沁送到家,還說過幾天成績出來他就來接陳喬山去學校填誌願。


    陳喬山在妹妹的攙扶下站在院子外麵,目送著載著嚴小沁的桑塔納走遠,他不知道的是,遠在幾百公裏以外的豫省省會,一群人因為他而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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