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金川看來,柳青琳雖是一介凡女,卻畢竟本性純真。


    “上天注定,便是命裏該有。機緣如此,也是你的劫數。不管是福是禍,也都是你自己的因果。諸如此論,無論好壞,又豈能轉嫁他人呢?”


    一番言語,柳青琳大徹大悟。


    心想原來這命格,竟是我這神通廣大的老祖宗,卻也無法逆轉解破。


    她心頭一陣苦澀,不知說什麽才好。


    馮金川看出,忍不住歎了口氣,言道:“有句話雖是你不愛聽,但我卻終究還是要說的。你那兒子命格不凡,早晚都要送到我這裏。若不照做,早晚必有變故。若是福祉降臨也便罷了,其中倘生禍端,隻恐屆時我想破解也已不及。”


    “嗯,我知道了。老祖宗放心,這件事我會考慮。”


    柳青琳應了一聲,便辭馮金川而去。


    畢竟如今的自己,還有大事要辦。更何況類似這樣的話,柳青琳也實在不想聽了。


    歸去的沿途一路上,她都像是丟了魂般。


    回想如今一切發生的,或許也當真都是命運。要說馮金川說的話,柳青琳也不是不明白。正所謂福禍相依,冥冥中自有定數。


    雖是如此,然而她畢竟身為人母。


    如今要將自己的兒子就這麽轉手贈予他人,卻是如何便肯輕易舍得。


    心中念著此事,不覺已到山下。


    途徑亂墳崗的時候,柳青琳本還為了腦子裏的事不能釋懷。卻不覺偶然般的一眼旁落,竟直接被驚呆在了當場。


    此時自己地處的不遠處,就是那曾經埋葬了朱家小姐棺槨的墳坑。


    那地方,柳青琳記得再清楚不過。


    之前雖然和馮金川一並刨了墳、取了屍棺,但臨去時那墳坑卻被馮金川以法術悉心填好恢複了原樣。


    如今僅僅隻過去了一天,怎麽原本好好的墳墓竟又被人刨開。


    “到底是誰,竟再度刨開了原本已經填好的墳坑?”


    柳青琳心中疑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馮金川。


    畢竟自己歸來山頂一趟,雖是向馮金川回報了其中朱家發生的始末,卻終究沒見了起初停在廟堂中的屍棺。


    屍棺神秘不見,馮金川雖然給出了模糊的說辭,但柳青琳對此事卻始終耿耿於懷。


    在柳青琳看來,這事兒馮金川用不著撒謊。但事情的真相要說緣由如他說的那麽簡單,倒也絕對談不上。


    如今的這裏,若是他為了某種目的再度刨開了墳坑,柳青琳倒也著實不能說是不信。隻是如今被二次刨開的墳坑,竟是這般的淩亂不堪。


    類似這樣的事情,倒不像是馮金川的手筆。


    而且自己上山的時候,明明還路過這裏。雖沒有太過在意這裏的情況,但柳青琳卻模糊記得當時的墳坑絕不是這樣的。


    若事情當真如此,如今刨開墳坑的人,卻實在與馮金川無關了。


    “沒錯,應該不是他。”


    柳青琳心中越發確定,但疑惑也在心中應運而生。


    若是刨開墳坑的人,當真不是馮金川。便定另有其人,在自己上山和馮金川說話的這段期間來了亂墳崗,之後二次刨開了墳坑一探究竟。


    隻是這人到底目的何在、是何居心,冥冥中竟又仿佛知道了屍棺已經不在這裏似的。


    柳青琳心中驚奇,不知到底是哪裏出了疏漏。


    心想自己和馮金川刨墳的時候,身邊明明沒有其他人在。就算自己當時被嚇得顧不上這些,料想若是還有旁人,以馮金川的能為來講又怎麽可能沒有察覺。


    事情分析到這裏,柳青琳便覺得此事越發蹊蹺。


    她下意識的走近被刨開的墳坑,本想著是將坑再度填滿、恢複原樣。然而就在她走到墳坑邊上的時候,卻發現了令她為之驚悚的一幕。


    不大的墳坑裏,此時竟向外不斷冒著屢屢黑煙。


    黑煙嫋嫋,若不走近很難察覺。不過那邪祟之氣,卻是與那朱家宅院籠罩的黑氣如出一轍。而就是這黑煙的源頭,竟是如今墳坑裏被穩穩放著的一支被精心軋製的紙人。


    紙人不大,四肢攤開。期間頭部,竟還纏著一縷真人的黑發。


    這紙人做得雖不形象,卻和已經故去的朱家小姐十分貌似。同時就在紙人的身體上,竟還插著不少的銀針。


    銀針雖不長,卻根根皆紮命脈。


    至於那如今憑借柳青琳陰陽眼可以看到的屢屢般的黑煙,便也是從那被根根銀針紮破的紙人身上緩緩升起的。


    “到底是誰,竟用這般惡毒的手段?”


    柳青琳心中驚呼,臉上都變了顏色。


    她雖是凡女,卻在下鄉的這些年,聽說過這種陰邪的手法。


    似如紮紙人這樣的詛咒,早在古代就有。傳到現代,竟也屢見不鮮。反被紙人詛咒的,活人精氣散亂,便有性命之憂。若使用在死人的身上,便是要那人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陰毒的手法,在柳青琳心中隻有一人做得出。


    若非是那害了朱家小姐身故的幕後黑手,試問還有誰竟和她有這般的恩怨。隻是兩人到底有什麽怨念,竟能讓一個人瘋狂到這般境地。


    便是朱家小姐如今都已經死了,這凶手卻還是不能放過了她。


    柳青琳想到這裏,不覺心中惶恐。


    不管他們生前恩怨怎樣,如今的朱家小姐卻是已經故去了。人都死了,恩怨也當便去。縱使天大的仇,也不該限製她不墮輪回的。


    想到這裏,柳青琳毅然決然的便要幫助那已死的朱家小姐。


    畢竟這紮紙人的邪法,想要破解也不困難。


    之所以有所指向,就是在與那所紮紙人上與被害者有關的信物。結合如今而論,隻要將那屢頭發抽撥了紙人的身體。那麽邪祟的法術,便不會對朱家小姐再有影響。


    柳青琳也是個急性子,心中有了想法便是說幹就幹。


    然而就在她準備跳下墳坑的時候,天空卻猛然凝聚起了碩大一片的黑雲。方才還晴朗的天空,霎時間已經電閃雷鳴。


    期間狂風不止,竟隻籠罩在區區的亂墳崗與鬼崖山的上空。


    甚至不等柳青琳反應,一道驚雷便已赫然劈下。


    所指之地,正是那朱家小姐被二次刨開的墳坑邊,如今柳青琳所站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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