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司點名要蘇譽回去,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查出蘇譽沒有婚約也沒有遞交名帖,直接拉出去打板子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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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譽歎了口氣,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愁眉苦臉地不願回去,腦子裏飛快地計算著攜款潛逃的可能性。


    大安朝四海升平,對於人口的管理相當到位,就連街上的乞丐都是記錄在案的,逃犯除非占山為王,否則置辦田地、購買房子、婚喪嫁娶都要經過官府。蘇譽作為一個廚子,占山為王的可能性為……負……


    甩了甩腦袋,扔掉那些個不找邊際的想法,蘇譽去櫃上取了些銀兩,又囑咐昭王萬一他要是被抓了,千萬記得來救他,就匆匆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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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先生悠悠然地走出來,“他是怕宗正司追究他沒交名帖的罪過。”


    昭王殿下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這個蘇譽,也太好玩了,哈哈哈……”


    袁先生忘了告訴蘇譽,隻要不是十裏八鄉有名的美人,一般是沒有人計較男子不肯參選這件事的。


    蘇家大門敞開著,眾人都聚集在大堂裏,兩名宗正司的使官站在中間,臉色不怎麽好看。


    蘇孝彰在前廳陪著小心,女眷坐在屏風後等著宣旨。


    “他又不是家主,憑什麽要等他回來。”蘇穎站在大伯母身邊,小聲嘟噥。她一個庶女,大選是她飛黃騰達的唯一機會,叫她如何不心急。


    “蘇家的大事,譽兒自然也該知曉。”趙氏冷聲道。


    聽到“大事”二字,蘇穎的下巴立時抬高了幾分,說的也是,這次大選隻要她能進宮,這個家裏她就是地位最高的人了,蘇譽那半個嫡子以後也得看她的臉色,自然該讓他好好知道知道。


    “你怎麽回來這麽晚,讓幾位大人好等!”蘇譽進了前廳,大伯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一邊說一邊瞧著兩個使官的臉色。


    沒有理會大伯,蘇譽掏出兩塊銀子,笑容滿麵地上前打點,“鋪子路遠,兩位大人久等了。”


    兩個使官很是自然地收起銀子,臉色依舊冷淡,“既然回來了,那就宣吧。”


    蘇譽心中忐忑,覺得自己在劫難逃,這才想提前賄賂一下,沒料想歪打正著,宗正司的使官來宣名錄,本就是要有花紅銀子的。


    見兩人不為所動的樣子,蘇譽心中更是沒底,咬咬牙又從荷包裏掏出兩個銀珠子,這還是今天剛用新菜肴從昭王那裏訛來的,“有勞二位了,請上座。”


    兩個使官互看了一眼,這才有了些笑模樣,一人道:“蘇少爺年少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啊。”


    大伯看在眼裏,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因這名錄是經過禦批的,宗正司來宣旨眾人也要跪聽,蘇譽請了兩人站到上位,便自覺地跪了下來,廳堂中的人紛紛跟著跪下。


    “……上核名錄,二等將軍府蘇氏,定蘇譽、蘇穎二人參選,於七月初三卯時到宗正司前院……”


    參選?蘇譽傻眼了,按說不是漏選就是挨板子,怎麽會名正言順地參選呢?


    宗正司的兩個使官什麽也沒多說,笑著向蘇譽道了恭喜便往下一家去了,獨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蘇譽和臉色難看的大伯。


    “弟妹,這是怎麽回事?”蘇孝彰氣衝衝地一把掀開屏風,嚇得蘇芷驚呼了一聲。


    蘇譽回過神來,立時快步走過去,擋在嫡母和庶妹麵前,“大伯,你這是作甚!”


    趙氏好整以暇地起身,整了整裙裾,“不過是個過場,大伯何必擔心。”


    大安朝雖說選男妃,但選男妃的條件十分苛刻,能被選上的都是人中龍鳳,多數勳貴前去就是走個過場,若有幸能得皇上青眼,對將來的前途會有幫助。


    這也是蘇孝彰極力阻止蘇譽前去的原因,蘇家一直以來隻有蘇孝彰與外麵的勳貴有聯絡,蘇譽這些年被養在內宅什麽人也不認識,萬一蘇譽因為大選搭上了什麽人脈,他這幾個月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當初說的好好的,把那鋪子給你們,就放棄爵位,如今這是想兩個兼得呢!”大伯母李氏掐著腰,指著趙氏的鼻子道,“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想去參加大選,就把鮮滿堂交出來!”


    鮮滿堂生意紅火,如今在京城裏也是家喻戶曉的,大房一家早就眼紅不已,今日又見蘇譽出手如此大方,幾塊銀子給的眼都不眨一下,頓時繃不住了。


    蘇譽看了看大伯母,仿佛在看外星人,這臉皮還真是厚到一定境界了。


    “當初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那鋪子是譽兒的私產,”趙氏拉開蘇譽,免得李氏的口水噴到他臉上,“再說了,去不去大選,那是宗正司說了算,什麽時候輪到你李雲秀指手畫腳了。”


    大伯被氣得臉色漲紅,又說不出理由反駁,畢竟去參加大選又不是承爵的意思。可恨他跑了這幾個月,爵位的事還是懸而未定,宗正司那些人就是等著他送禮呢,家裏卻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如今蘇譽的酒樓這麽賺錢,再去宮裏認識些顯貴上下打點一番,這爵位就是蘇譽的囊中之物了!


    大伯夫婦兩個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都被看似軟弱可欺的蘇譽母子給耍了。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蘇譽揉了揉額角,頭疼道:“就我這樣的,去了也是白去,穎兒能去大選是好事,今晚我下廚,咱們一家人好好吃一頓。”


    畢竟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麵上還是要過得去的,天天這麽劍拔弩張,總不是好事。


    蘇譽這話一出口,氣氛倒是緩和些,大伯臉色依舊不好看。趙氏撇了撇嘴,誰稀罕跟大房的人一起吃飯,不過今天她確實心情好,也就不跟他們計較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蘇穎和她的親娘,晚間吃飯的時候,蘇穎就自覺地坐在了趙氏和李氏的桌前,一副大小姐的樣子。


    “芷兒,你也過來坐。”趙氏衝站著的蘇芷招了招手,讓她也過來坐。


    說是蘇譽下廚,其實他也就是去鮮滿堂做完菜,把沒賣完的食材做了做,讓小二給送過來罷了。


    鮮滿堂的菜肴並不便宜,蘇家的人至今也沒去嚐過,今日見到桌上的山珍海味,堂兄蘇名的眼睛都直了。


    蘇孝彰看著這一桌菜,心裏更加不是滋味,真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麽能幹,抬頭看了看舉手投足間滿是自信的蘇譽,跟以前那個唯唯諾諾隻會被蘇名欺負的孩子判若兩人。


    “大伯,我敬您一杯,謝謝您肯把家裏的鋪子給我。”蘇譽給大伯倒了一杯黃酒,自己先幹為敬。


    蘇孝彰端著酒,卻沒有喝,在桌下踢了一腳自己兒子。


    “誰說給你了,這鋪子是蘇家的,你要是想承爵,就得把鋪子還回來。”蘇名吃得滿嘴流油,被爹一踢,立時開口道。


    “這爵位我是不打算要的,”蘇譽冷下臉來,直直地看著大伯,“這鋪子您也要不回去,我早把鋪子賣了,如今鮮滿堂是昭王殿下的,我隻是個幫工罷了。”


    “你說什麽?”蘇孝彰一驚,“你,你竟然把祖業給賣了!”


    “大伯說笑了,我又不是家主,那自然算不得祖產,”蘇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微微皺了皺眉,“爵位的事若是需要我幫忙,大伯盡管開口便是,隻是勸您一句,莫打那鋪子的主意。”


    說實在的,蘇譽真是不擅長這些個宅鬥,隻能按照現代人的方法,先禮後兵地敲打一番。鮮滿堂他傾注了太多心血,是他在這是世界上安身立命的本錢,一點也不希望別人染指。


    這一番直白的話,在蘇孝彰聽來就是明顯的威脅之意,隻氣得雙目通紅,“好,好,你現在翅膀硬了,有本事了!”


    一頓飯下來,也沒能解決蘇家的矛盾,蘇譽知道這爵位一日定不下來,大伯一家就不會消停。隻是他現在自顧不暇,也懶得再理會這些事。


    宗正司要他下月初三進宮參選,曆朝曆代的選秀都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選完的,這一去不知幾天,鮮滿堂的生意總得有人看顧。時間緊迫,蘇譽決定在一個月內教會兩個小廚每人七道菜,這樣排列組合下來,每日的兩道主菜就有著落,應該能撐不少時間。


    “今日起,我要教你們做菜了,”過了午時,蘇譽把兩個小廚叫過來,麵色嚴肅道,“這些都是我蘇家的家傳菜,希望你們能用心學。”


    兩個小廚互看一眼,眼中滿是驚喜,齊齊跪地。


    廚藝一脈,一直到現代也秉承著古禮,當年蘇譽拜師的時候也是磕過頭敬過茶的,因而沒有拒絕兩個小廚的行禮,讓小二端了茶水來,“今日我便正式收你們為徒,鮮滿堂以後就靠你們了。”


    兩個小廚一個叫張成,一個叫王豐,都是農家子,家世清白,聰明伶俐。喝過拜師茶,行過禮,蘇譽給了兩人沒人一把模樣古怪的小刀。


    看著兩人激動不已如獲至寶的樣子,蘇譽多少有點心虛,這是他找鐵匠照著二十一世紀的去鱗刀做的,看著挺像那麽回事,其實真不值幾個錢。不過,麵對著兩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崇拜的目光,蘇譽頭一次有了為人師表的感覺。在現代沒來得及收徒,穿到古代反倒收了倆徒弟,倒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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