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種情況是不是不太正常？”小蘩蹲下身看著陣中央的幽冥，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可以說是非常反常了。”許葉此時已經是一頭的黑線。
“這家夥難道是不想升級嗎？”
飯都喂到嘴邊了它竟然不張嘴，這到底是種什麽心理？
“不，它確實是在吸引能量，隻不過速度非常慢，可能是需要一點其他的刺激。”
“其他的刺激？比如？”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是它的主人，應該可以和它心靈相通，試著感應一下它現在需要什麽，或許可以得到一些線索。”
“如果它真的隻是懶得無可救藥該怎麽辦？”
“那就隻能陪它在這慢慢吸收了吧……”
“現在申請退貨是不是來不及了？”
“難道你打算把這家夥退給當初那些用往生陣困住你的鬼修嗎？”許葉笑道。
“那還是算了，這個沉重的包袱還是由我自己來背吧……”
“誒你們兩個在這玩什麽呢？”
練功房的門被打開，胖胖像個球一樣一搖一擺地走了進來。
“在和懶惰分子做鬥爭。”小蘩朝幽冥努了努嘴，卻驚訝地發現幽冥似乎活躍起來了！一開始小蘩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當她看到幽冥在空中用自己的火焰畫出一個個藍色愛心時，她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許葉笑著看向胖胖：“看來幽冥好像很喜歡你啊。”
“哈哈，本大爺的魅力果然無窮大，哈哈哈哈！”胖胖得意忘形開始仰天大笑。
似乎是為了在心愛之豬的麵前好好表現自己一般，幽冥三下兩下就把周圍的能量吸收了個幹淨，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到了拳頭大小，隨著它吸收完成，陣法也完全黯淡了下來，而它則在陣法失效的同時衝出陣法，奔著胖胖就飛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胖胖差點沒被自己的戛然而止的笑聲嗆得背過氣去，雖說它是神龍，體格不是一般壯實，但那也是血肉之軀啊，根本禁不起幽冥之火的熱情擁抱啊！這家夥要是真的撞上來，那它可就真要以豬身結束自己這光榮而偉大的一生了！
說時遲，那時快，胖胖的腦海之中除了逃命再無他念，原本因為肥胖而行動遲緩的它像是開了外掛一樣，瞬間化身成一個敏捷的胖子，在這略顯狹小的練功房空間中左移右閃，頗有功夫大俠的風範。而幽冥這邊也不甘示弱，加速、急刹、漂移，分秒必爭，緊追不舍，可以說是相當精彩了。
在這場追逐戰中，小蘩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不夠用了，而許葉則幹脆將小蘩抱起，保護著小蘩不被這橫衝直撞的一豬一火誤傷。
“嗯……我是不是應該把幽冥收回來？”小蘩悄悄地給許葉傳音道。
“不急，讓這胖子多做點運動也好。”許葉麵露微笑。
半個小時以後，小蘩終於把幽冥收回了識海，沒有了生命威脅的胖胖立刻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宛如一灘已經融化的粉色豬油。
“哇，這個身體還真是……啊累死本大爺了……”
小蘩拿了一瓶運動飲料放到它旁邊：“這個給你放在這了，氣喘勻了以後再喝啊。”
說完，小蘩便和許葉兩個人一起拉著手離開了練功房。
“我還是很好奇啊，幽冥的審美不至於這麽奇怪吧？”
許葉笑道：“小傻瓜，你不會真的以為幽冥是被胖胖的魅力吸引了吧？”
“不然呢？難道是有仇？”
“真正吸引幽冥的不是胖胖，而是封印在它體內的極焰。”
“啊，原來是這樣……極焰應該是陽火吧？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異性相吸？”
“不過以後隻要有胖胖在，就不用擔心你的幽冥再偷懶了。”
“這麽說來的話，幽冥就好像一個色狼，平時懶洋洋的，一見到美女就開始大獻殷勤？”小蘩已經開始在自己的腦海中腦補幽冥的擬人形象了，“不管怎麽想都帶著一股猥瑣勁兒啊，真是白瞎了它這麽拉風的名字了……”
許葉被逗笑了，揉著她的頭發說道：“咱們趁熱打鐵，現在就去煉丹試試吧。”
小蘩點頭同意，隻要是和許葉一起，無論做什麽她都很開心。
“你們見到神龍前輩了嗎？”萌萌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蘩回過頭，看到了手提著十幾個外賣盒子麵無表情地站在房間門口的萌萌。
“胖胖正在樓上的練功房躺屍呢。”許葉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心情非常好。
萌萌臉色一變，雖然沒有說什麽，但小蘩也能猜得出他的潛台詞：“你們到底對神龍前輩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
“快去吧，胖胖現在肯定快餓死了。”說罷，許葉便帶著小蘩頭也不回地回了房間。
市醫院的病房裏，徐冰清一個人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在昨天之前，她隻是個生活簡單、被戀愛煩惱困擾的普通大學生，而現在，她的腦海裏出現了太多原本屬於她卻又不應該被重新記起的回憶，這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原本因為死亡而無法繼續的因果，現在又要重新開始了嗎？
“紅凝……”
耳邊突然出現的聲音把徐冰清從床上驚得坐起身來。
“誰？誰在叫我？”
紅凝是她之前為妖時的名字。
“紅凝，我知道你想找的那個人在哪裏，你，想再見他一次嗎？”
聲音依舊在繼續，可徐冰清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說話的人在哪裏。
“你是誰？不要這樣裝神弄鬼的嚇唬人！”
“我可沒有裝神弄鬼哦，因為我，就是神。”
話音一落，病房雪白的牆壁上立刻出現了無數動態的畫麵，上麵顯示的，正是她前一世的種種片斷。徐冰清睜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眼神定格在那個讓她每每想起都會疼得撕心裂肺的夜晚，那一天，她失去了所有親人，而這些傷痛，都是拜一個人所賜……
十分鍾後，當護士來到病房檢查徐冰清的病情時，卻發現病房裏空無一人，隻有風從大開的窗口灌進來，潔白的窗簾隨風而動，而窗外，是一株已經陷入沉睡的枯柳。
“阿十前輩？”孫遙發現阿十前輩似乎看著某個方向在走神，忍不住喚了一聲。
阿十前輩回過頭：“啊，抱歉。”說罷，便繼續低頭在符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阿十雖然是鬼修，但身為八品玄尊，除了馭鬼以外的其他能力也都不差，像這樣隨隨便便畫一幾符都比張睿平費老勁從深山裏求回來的那些強，別的不說，光是那淡淡的金光就是他們平時見都見不到的。
“前輩，這些符都是做什麽用的？”齊菲在一旁好奇地問道。
“這是讓鬼魂不能行動的符文。”阿十前輩手上動作沒停，頭也沒抬地回答道。
“這個就是用來限製鬼修手下的鬼兵鬼將的，隻要讓他們的鬼兵鬼將都動彈不得，那鬼修的實力就被削減了大半。”孫遙解釋道。
“那為什麽不用陣法？那個應該更方便吧？”
“這裏普通的亡魂太多，陣法過強會傷到他們，而陣法過弱對鬼兵又會沒有效果，所以還是符紙更好用一些。”
“原來如此。大師兄，你果然是大師兄。”
“這些你們拿上，如果遇到危險就貼在自己的腦門上。”阿十前輩說著把幾張符紙遞到齊菲手上。
“這又是什麽符？”
“這個肯定是超強的護體道符吧？”孫遙拿過一張符紙，眼神憧憬。
“這隻是讓你們在鬼物眼裏消失的符紙，不過每張符紙的時間都隻有二十分鍾左右，用的時候要小心一些。”阿十前輩解釋道。
“誒？那要是被鬼修盯上呢？”
阿十前輩想了想，然後非常認真地說道：“那你就大聲喊我吧。”
孫遙一臉驚恐：“前輩，您……您一定不是認真的吧？”
阿十前輩麵不改色：“我其實還挺認真的。”
“……”
孫遙頓時覺得，自己的命運有些令人放心不下啊……
就在這樣的忐忑中，夜幕悄悄地降臨了。
然而讓小蘩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沒有接到阿十前輩這邊的消息，卻提前接到了一個來自蔡園子的電話。
“師父！師父！大事不好了！嗚嗚……”
“怎麽了？園子你先不要哭，到底發生什麽了？”
“家裏突然來了好多修士……這邊快要守不住了！”
小蘩心裏一涼，之前她去蔡家的時候就遇到過一群圖謀不軌的修士，那時候剛好前輩團跟在她身邊，直接把那群家夥打發到百慕大去了。難道這次又是衝著蔡家地下那個神秘的封印去的？
“園子，你先別急，讓大家先找安全的地方躲一躲，我馬上就過去。”
掛掉電話，小蘩看向許葉。
“走吧，以蛋蛋的速度，很快就能到的。”
“嗯。”
蛋蛋與小蘩心靈相通，現在已經變了身，小蘩和許葉坐上它的後背，一眨眼已經離開了公寓。
夜幕之中，蛋蛋快速地飛行在天空之上，而在蛋蛋的身邊，是禦風而行的萌萌和掛在萌萌背上啃著雞腿的胖胖。
“吧唧吧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次出來有點危險啊，吧唧吧唧。”胖胖看似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
其實不隻是它，小蘩的心裏也有同樣的感覺。
按照往常，許葉這個時候應該拍著小蘩的頭安慰著“沒事的，有我在”之類的話，可這一次，他卻非常罕見地保持了沉默。
這種非常不妥的感覺，他也有。不僅僅是直覺，更是因為這出事的地點實在是有些敏感。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小蘩皺著眉頭說道，“當初你還是仙君的時候，曾經把大貓封印在了大將軍府，對吧？”
一聽到小蘩的話，許葉臉上的神情也是一變：“嗯。”
“那當時的蔡府，和現在的蔡家，有沒有關係？”
許葉在心裏歎了口氣，他也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了小蘩多久的。
“你猜得沒錯，蔡家地下的封印，就是通向暗世界的大貓封印之處的。”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
“因為我不想讓你和大貓有任何方式的接觸，甚至都想把有關大貓的所有記憶從你的腦袋裏抽走。”
小蘩沉默了一會。
許葉的想法，她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當初大貓把許葉折騰得很慘，甚至還偽裝出她的死亡來刺激許葉，逼他將大貓封印起來，但事後小蘩從大貓那裏得到了不少好處，包括那塊許葉最需要的源木，可以說，它似乎從來沒有做什麽真正有危害的事啊，許葉為什麽還要這樣耿耿於懷呢？這不像他的作風啊？雖然想法是這樣，可小蘩在心底裏卻覺得自己好像知道得更多，可是卻始終抓到不關鍵，就好像一切都蒙在一片濃霧之中，隻能遠遠地看到輪廓，卻反而讓人更加好奇。
這種感覺，真的讓她很不舒服。
雖然她想說她對大貓沒有什麽不好的印象，但看許葉的樣子，似乎不怎麽願意提起這個話題，幹脆轉移了話題：“希望蔡家的人不要因此出現什麽太大的損失才好啊，等麻煩解決了，就把封印換個地方吧，那麽重要的封印放在蔡家，實在太危險了。”
“放心吧，蔡家能守著這個封印長達兩千多年，靠的可不僅僅是運氣。”許葉微笑著說道，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十分擔心的樣子。
“嗯。”小蘩點點頭，可是眉頭依舊緊皺。不管以前有沒有過交集，也不管當初父母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蔡家畢竟是她的血親，就算她沒有回蔡家的打算，但在感情上還是不能把蔡家人當成普通人那樣看待。
對於修士來說，從友愛公寓到蔡家的距離並不遠，不過幾分鍾以後，小蘩就可以遠遠看到蔡家外麵的情況了。
然而當她看到那些把園子嚇哭的修士時，心裏不禁也涼了半截。
這一次，不再是上次那樣小偷小摸的小隊，而是一支完整的、整齊劃一的軍隊……
“可以說是非常反常了。”許葉此時已經是一頭的黑線。
“這家夥難道是不想升級嗎？”
飯都喂到嘴邊了它竟然不張嘴，這到底是種什麽心理？
“不，它確實是在吸引能量，隻不過速度非常慢，可能是需要一點其他的刺激。”
“其他的刺激？比如？”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是它的主人，應該可以和它心靈相通，試著感應一下它現在需要什麽，或許可以得到一些線索。”
“如果它真的隻是懶得無可救藥該怎麽辦？”
“那就隻能陪它在這慢慢吸收了吧……”
“現在申請退貨是不是來不及了？”
“難道你打算把這家夥退給當初那些用往生陣困住你的鬼修嗎？”許葉笑道。
“那還是算了，這個沉重的包袱還是由我自己來背吧……”
“誒你們兩個在這玩什麽呢？”
練功房的門被打開，胖胖像個球一樣一搖一擺地走了進來。
“在和懶惰分子做鬥爭。”小蘩朝幽冥努了努嘴，卻驚訝地發現幽冥似乎活躍起來了！一開始小蘩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當她看到幽冥在空中用自己的火焰畫出一個個藍色愛心時，她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許葉笑著看向胖胖：“看來幽冥好像很喜歡你啊。”
“哈哈，本大爺的魅力果然無窮大，哈哈哈哈！”胖胖得意忘形開始仰天大笑。
似乎是為了在心愛之豬的麵前好好表現自己一般，幽冥三下兩下就把周圍的能量吸收了個幹淨，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到了拳頭大小，隨著它吸收完成，陣法也完全黯淡了下來，而它則在陣法失效的同時衝出陣法，奔著胖胖就飛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胖胖差點沒被自己的戛然而止的笑聲嗆得背過氣去，雖說它是神龍，體格不是一般壯實，但那也是血肉之軀啊，根本禁不起幽冥之火的熱情擁抱啊！這家夥要是真的撞上來，那它可就真要以豬身結束自己這光榮而偉大的一生了！
說時遲，那時快，胖胖的腦海之中除了逃命再無他念，原本因為肥胖而行動遲緩的它像是開了外掛一樣，瞬間化身成一個敏捷的胖子，在這略顯狹小的練功房空間中左移右閃，頗有功夫大俠的風範。而幽冥這邊也不甘示弱，加速、急刹、漂移，分秒必爭，緊追不舍，可以說是相當精彩了。
在這場追逐戰中，小蘩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不夠用了，而許葉則幹脆將小蘩抱起，保護著小蘩不被這橫衝直撞的一豬一火誤傷。
“嗯……我是不是應該把幽冥收回來？”小蘩悄悄地給許葉傳音道。
“不急，讓這胖子多做點運動也好。”許葉麵露微笑。
半個小時以後，小蘩終於把幽冥收回了識海，沒有了生命威脅的胖胖立刻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宛如一灘已經融化的粉色豬油。
“哇，這個身體還真是……啊累死本大爺了……”
小蘩拿了一瓶運動飲料放到它旁邊：“這個給你放在這了，氣喘勻了以後再喝啊。”
說完，小蘩便和許葉兩個人一起拉著手離開了練功房。
“我還是很好奇啊，幽冥的審美不至於這麽奇怪吧？”
許葉笑道：“小傻瓜，你不會真的以為幽冥是被胖胖的魅力吸引了吧？”
“不然呢？難道是有仇？”
“真正吸引幽冥的不是胖胖，而是封印在它體內的極焰。”
“啊，原來是這樣……極焰應該是陽火吧？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異性相吸？”
“不過以後隻要有胖胖在，就不用擔心你的幽冥再偷懶了。”
“這麽說來的話，幽冥就好像一個色狼，平時懶洋洋的，一見到美女就開始大獻殷勤？”小蘩已經開始在自己的腦海中腦補幽冥的擬人形象了，“不管怎麽想都帶著一股猥瑣勁兒啊，真是白瞎了它這麽拉風的名字了……”
許葉被逗笑了，揉著她的頭發說道：“咱們趁熱打鐵，現在就去煉丹試試吧。”
小蘩點頭同意，隻要是和許葉一起，無論做什麽她都很開心。
“你們見到神龍前輩了嗎？”萌萌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蘩回過頭，看到了手提著十幾個外賣盒子麵無表情地站在房間門口的萌萌。
“胖胖正在樓上的練功房躺屍呢。”許葉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心情非常好。
萌萌臉色一變，雖然沒有說什麽，但小蘩也能猜得出他的潛台詞：“你們到底對神龍前輩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
“快去吧，胖胖現在肯定快餓死了。”說罷，許葉便帶著小蘩頭也不回地回了房間。
市醫院的病房裏，徐冰清一個人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在昨天之前，她隻是個生活簡單、被戀愛煩惱困擾的普通大學生，而現在，她的腦海裏出現了太多原本屬於她卻又不應該被重新記起的回憶，這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原本因為死亡而無法繼續的因果，現在又要重新開始了嗎？
“紅凝……”
耳邊突然出現的聲音把徐冰清從床上驚得坐起身來。
“誰？誰在叫我？”
紅凝是她之前為妖時的名字。
“紅凝，我知道你想找的那個人在哪裏，你，想再見他一次嗎？”
聲音依舊在繼續，可徐冰清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說話的人在哪裏。
“你是誰？不要這樣裝神弄鬼的嚇唬人！”
“我可沒有裝神弄鬼哦，因為我，就是神。”
話音一落，病房雪白的牆壁上立刻出現了無數動態的畫麵，上麵顯示的，正是她前一世的種種片斷。徐冰清睜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眼神定格在那個讓她每每想起都會疼得撕心裂肺的夜晚，那一天，她失去了所有親人，而這些傷痛，都是拜一個人所賜……
十分鍾後，當護士來到病房檢查徐冰清的病情時，卻發現病房裏空無一人，隻有風從大開的窗口灌進來，潔白的窗簾隨風而動，而窗外，是一株已經陷入沉睡的枯柳。
“阿十前輩？”孫遙發現阿十前輩似乎看著某個方向在走神，忍不住喚了一聲。
阿十前輩回過頭：“啊，抱歉。”說罷，便繼續低頭在符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阿十雖然是鬼修，但身為八品玄尊，除了馭鬼以外的其他能力也都不差，像這樣隨隨便便畫一幾符都比張睿平費老勁從深山裏求回來的那些強，別的不說，光是那淡淡的金光就是他們平時見都見不到的。
“前輩，這些符都是做什麽用的？”齊菲在一旁好奇地問道。
“這是讓鬼魂不能行動的符文。”阿十前輩手上動作沒停，頭也沒抬地回答道。
“這個就是用來限製鬼修手下的鬼兵鬼將的，隻要讓他們的鬼兵鬼將都動彈不得，那鬼修的實力就被削減了大半。”孫遙解釋道。
“那為什麽不用陣法？那個應該更方便吧？”
“這裏普通的亡魂太多，陣法過強會傷到他們，而陣法過弱對鬼兵又會沒有效果，所以還是符紙更好用一些。”
“原來如此。大師兄，你果然是大師兄。”
“這些你們拿上，如果遇到危險就貼在自己的腦門上。”阿十前輩說著把幾張符紙遞到齊菲手上。
“這又是什麽符？”
“這個肯定是超強的護體道符吧？”孫遙拿過一張符紙，眼神憧憬。
“這隻是讓你們在鬼物眼裏消失的符紙，不過每張符紙的時間都隻有二十分鍾左右，用的時候要小心一些。”阿十前輩解釋道。
“誒？那要是被鬼修盯上呢？”
阿十前輩想了想，然後非常認真地說道：“那你就大聲喊我吧。”
孫遙一臉驚恐：“前輩，您……您一定不是認真的吧？”
阿十前輩麵不改色：“我其實還挺認真的。”
“……”
孫遙頓時覺得，自己的命運有些令人放心不下啊……
就在這樣的忐忑中，夜幕悄悄地降臨了。
然而讓小蘩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沒有接到阿十前輩這邊的消息，卻提前接到了一個來自蔡園子的電話。
“師父！師父！大事不好了！嗚嗚……”
“怎麽了？園子你先不要哭，到底發生什麽了？”
“家裏突然來了好多修士……這邊快要守不住了！”
小蘩心裏一涼，之前她去蔡家的時候就遇到過一群圖謀不軌的修士，那時候剛好前輩團跟在她身邊，直接把那群家夥打發到百慕大去了。難道這次又是衝著蔡家地下那個神秘的封印去的？
“園子，你先別急，讓大家先找安全的地方躲一躲，我馬上就過去。”
掛掉電話，小蘩看向許葉。
“走吧，以蛋蛋的速度，很快就能到的。”
“嗯。”
蛋蛋與小蘩心靈相通，現在已經變了身，小蘩和許葉坐上它的後背，一眨眼已經離開了公寓。
夜幕之中，蛋蛋快速地飛行在天空之上，而在蛋蛋的身邊，是禦風而行的萌萌和掛在萌萌背上啃著雞腿的胖胖。
“吧唧吧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次出來有點危險啊，吧唧吧唧。”胖胖看似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
其實不隻是它，小蘩的心裏也有同樣的感覺。
按照往常，許葉這個時候應該拍著小蘩的頭安慰著“沒事的，有我在”之類的話，可這一次，他卻非常罕見地保持了沉默。
這種非常不妥的感覺，他也有。不僅僅是直覺，更是因為這出事的地點實在是有些敏感。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小蘩皺著眉頭說道，“當初你還是仙君的時候，曾經把大貓封印在了大將軍府，對吧？”
一聽到小蘩的話，許葉臉上的神情也是一變：“嗯。”
“那當時的蔡府，和現在的蔡家，有沒有關係？”
許葉在心裏歎了口氣，他也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了小蘩多久的。
“你猜得沒錯，蔡家地下的封印，就是通向暗世界的大貓封印之處的。”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
“因為我不想讓你和大貓有任何方式的接觸，甚至都想把有關大貓的所有記憶從你的腦袋裏抽走。”
小蘩沉默了一會。
許葉的想法，她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當初大貓把許葉折騰得很慘，甚至還偽裝出她的死亡來刺激許葉，逼他將大貓封印起來，但事後小蘩從大貓那裏得到了不少好處，包括那塊許葉最需要的源木，可以說，它似乎從來沒有做什麽真正有危害的事啊，許葉為什麽還要這樣耿耿於懷呢？這不像他的作風啊？雖然想法是這樣，可小蘩在心底裏卻覺得自己好像知道得更多，可是卻始終抓到不關鍵，就好像一切都蒙在一片濃霧之中，隻能遠遠地看到輪廓，卻反而讓人更加好奇。
這種感覺，真的讓她很不舒服。
雖然她想說她對大貓沒有什麽不好的印象，但看許葉的樣子，似乎不怎麽願意提起這個話題，幹脆轉移了話題：“希望蔡家的人不要因此出現什麽太大的損失才好啊，等麻煩解決了，就把封印換個地方吧，那麽重要的封印放在蔡家，實在太危險了。”
“放心吧，蔡家能守著這個封印長達兩千多年，靠的可不僅僅是運氣。”許葉微笑著說道，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十分擔心的樣子。
“嗯。”小蘩點點頭，可是眉頭依舊緊皺。不管以前有沒有過交集，也不管當初父母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蔡家畢竟是她的血親，就算她沒有回蔡家的打算，但在感情上還是不能把蔡家人當成普通人那樣看待。
對於修士來說，從友愛公寓到蔡家的距離並不遠，不過幾分鍾以後，小蘩就可以遠遠看到蔡家外麵的情況了。
然而當她看到那些把園子嚇哭的修士時，心裏不禁也涼了半截。
這一次，不再是上次那樣小偷小摸的小隊，而是一支完整的、整齊劃一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