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虛”就有兩人向夜謙索要丹藥,看著魔焰那一副蔫兒了的樣子,夜謙隻能憋著笑,兩人走之前夜謙還笑著對二人說:“魔焰那是裝的,他有的是精力。你們要多教他一點東西,他很好學的。”


    兩人相視一笑,夜謙和魔焰的關係他們也是知道的,互相損的朋友才是真朋友。


    第二天,夜謙也投入到了修煉之中,但是他卻沒有找任何人來和他對練,因為他感覺體內的靈魂,似乎醒了。


    夜謙帶著趕緊坐到了小和尚身邊,小和尚適時開始吟誦,夜謙感覺到了自己靈魂的悸動,前段時間仿佛消失了一般的靈魂終於在今天,告訴了夜謙它依舊存在。


    內視一周,夜謙發現,他靈魂的傷勢仿佛加重了,他的靈魂仿佛徹底分成了十塊碎片,那些巨大的縫隙能夠明顯以肉眼看到。夜謙無奈歎氣,運行起禦魂,不想,他的靈魂的十塊碎片,竟然有一絲絲微弱的金光溢出,與分裂處的幽暗形成鮮明的對比。甚至,夜謙更是感覺到了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不,是自己用另外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夜謙甩了甩頭,將靈魂喚出,頓時,夜謙的眼睛狠狠張大,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此時的自己,左眼已經徹底沒有了眼白,呈一片漆黑,然後,他看著自己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抬起的雙手的手掌,反複查看,然後,夜謙將目光投向了“自己”,夜謙用力甩了甩頭,反複確認,他終於確認,他看到的,是自己沒有錯,隻是,他的腦海中,卻不隻一個畫麵,而是兩個畫麵,一幅畫麵來自自己的肉眼,另一幅畫麵,來自靈魂的眼睛。


    “你有自主意識?”夜謙看著自己的靈魂,問道。


    沒有任何回話,沒有任何動作,靈魂隻是安靜地站著,看著夜謙,模仿著夜謙的一舉一動,隻是夜謙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靈魂,與其他人的靈魂,絕對不一樣。


    此時那個殘破不堪的靈魂,讓夜謙能夠感受到的,不再是迷茫,絕望,而是欣喜。


    “回來吧。”夜謙開口,靈魂慢慢走向夜謙,身形重合,靈魂歸體。


    靈魂剛一歸體,夜謙腦海中的禦魂竟自行出現,於是乎,夜謙也就不由自主地運行了起來。他看著自己體內的靈魂,與他一樣,呈盤腿而坐的姿勢,與他一同運轉著禦魂,靈魂的所想所獲,盡數進入他的腦海。修煉,事半功倍!


    而夜謙也終於找到了屬於他的禦魂走向,他的靈魂不是呈魂體,而是實體,可是他所打出的攻擊,不僅僅攻擊肉體,也能攻擊魂體,這是上一次切磋大會夜謙得到的信息。既然如此,他若是以禦魂強魂,以夜帝功法修元,與敵人戰鬥時,是不是就是二對一了,甚至,讓靈魂修煉武技,在靈魂修煉成功後,不僅可以使用,甚至能將修煉心得反饋給本體,對於武技的提升,那是巨大的。


    立馬,夜謙變將想法付諸行動。


    首先,是“隱”字訣。讓靈魂在體內默念“隱”字訣的功法,馬上,便失敗了。是的,靈魂,畢竟是靈魂,凡胎肉體所適用的武技,靈魂,不一定適用。


    但是,夜謙沒有灰心,將他會的武技一個又一個嚐試,夜謙終於發現,他的靈魂,隻要不是需要元氣支撐的武技,都可以使用。例如他的瞬殺一類的可以靠肉體力量使用的武技,皆都適用。


    可是夜謙沒有氣餒,至少自己的靈魂能夠比他人的靈魂有更大的作用,不,在大陸上九成九的修元者身上,靈魂,都是累贅。不會魂技,卻還要時刻擔心在對戰中會不會被對方的魂技所傷,徹頭徹尾的一個靶子,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靶子。


    也許是定下了修煉方向,禦魂的運行竟然順暢地多。夜謙第一次發現,這些奇怪的鬼族文字,竟然是那麽簡單易懂。似乎每一個字,都在記錄著該如何強化其魂。


    修煉的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三天便過去了。小和尚從頭至尾便在誦經,他的輪廓看上去就像是裹著一層金光,小和尚的經文讓夜謙魂傷帶來的疼痛都有所減緩。


    很快,身邊便多了一個盤腿打坐的人,那就是魔焰。魔焰本來是來找夜謙抱怨的,不想,聽到小和尚的經文之後,感覺身心舒緩,便一起坐了下來,一坐便是一天。


    都說修元者可以不吃不喝,這是事實。即使是小和尚這樣還沒有任何修為的孩子,都可以不進食度過多日。對於他而言,誦經,和修煉沒有什麽區別。


    一周時間過去,小和尚終於停下了他口中的經文,夜謙睜眼一看,嚇一跳,因為,此時“虛”的所有成員竟然都席地而坐,將夜謙本就不大的房間記得座無虛席。


    當他們睜眼時,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至善,嚇得至善趕緊躲到了夜謙背後,驚恐地探出頭看著“虛”的成員們。


    “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啊?”南宮箴走到小和尚身邊,蹲下身,親切地問道。


    小和尚拉起夜謙的衣服,將自己蓋住,抱著夜謙的腿,小孩子,可能覺得自己看不到其他人,其他人也就看不到自己了吧。


    “至善,佛門最看好的傳人。”夜謙替怕生的小和尚回答道。


    南宮箴沉默了,“虛”的所有人都沉默了,連對修元界不是非常清楚的虛無都沉默了。如果要說哪一次正邪大戰最令他們感覺不值的話,一定是最近的一次,因為,那一次戰役,大陸公認的最正派的佛門,因為各門派的貪婪而毀滅。看似是正邪大戰,實則,卻是佛門和所有門派的戰爭,幫手,除了夜皇門,皆是出工不出力。


    “好好待他。”訣溱歎了一口氣道,轉身離去。曾經他已經放棄了生的希望,因此變得無念無想,現在,他已經恢複,他的腦海中也有了更多的想法。無數修元者,孩童時期,被問到最希望進入什麽門派時,超過八成的修元者都會回答是佛門,佛門無數次身體力行地詮釋著“正”這個字。即使佛門中半數多的門徒,都講自己稱為罪人。而訣溱,小時候同樣說出過這種話語。


    凡人界,佛門的威望比修元界更甚,朝拜者無數,幾乎隨處可見的凡人自費修建的廟宇,便是凡人對於佛門信仰的證明。廟宇內的佛像,皆是佛門在凡人界普度眾生的門徒普度眾生的證明。


    在遺仙大陸,善良,不一定是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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