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謙離開了那裏,他沒有加入那場試練,他那一刀本能落到體宗女子的手上,讓她的慣用手受傷,但是他沒有那麽做。師姐和他說過,和平,就不能無端挑起戰爭,無端傷人,而剛剛紫楓正是那個無端挑起戰爭的人,夜謙最後收手了,他和紫楓沒有交情,和情欲穀也沒有任何交情,真要說有,隻能說夜謙對紫蓮倩抱有同情。


    夜謙放棄了進入“虛”的機會,即使他對於“虛”很有興趣,他不想等到自己死了,無顏麵對那邊的師姐。


    而此時,那台子下可是熱鬧非凡,可能是紫楓的戰鬥挑起了大家的血性。很多人莫名其妙地被迫和人動起了手,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和自己有什麽仇。


    紫楓和泠雪月的戰鬥早就結束了,兩人就地打坐開始回複起來,體宗的人已經離開了,他們打輸了,即使有了那女子的加入,還是輸了,紫楓爆發了,看到泠雪月受傷的瞬間,便開始采取了不要命的打法,體宗的人是來撒氣的,不是來拚命的,於是乎結果可想而知。


    紫楓身上添了一身的傷,不重但也說不上輕,至少一個月內是不能再出門惹事了。


    台子上的胖子依舊笑嗬嗬地看著大大小小的戰鬥,混亂的場麵,卻沒有出手阻止,隻是讚許地看了紫楓一眼。


    紫楓受傷,泠雪月也無意參加接下來的戰鬥,扶著紫楓離開了。


    胖子笑嗬嗬地看著,沒有動作。


    混亂持續了一天一夜,後來加入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早已打紅了眼的人強行拖入了戰鬥,漸漸地成了各個門派之間的鬥爭。可是卻沒有人發現,胖子離開了,胖子是“虛”在皇城的接頭人,不少人都認識,所以可以肯定這不是一場騙局,因為對於“虛”沒有任何好處,對於胖子也沒有任何好處,對於其他門派更沒有任何好處。


    於是乎,這場鬧劇就這麽結束了。隻是三天後,“虛”卻放出了消息,已找到想要的人。


    夜謙離開戰場,便回了小鎮,騎上小銀,奔往了藥穀。


    跨越了太極山脈,來到了藥穀,在門口久久徘徊,夜謙還是進入了藥穀。


    藥韻難得待在穀中,已經好久沒有拿起煉丹要訣的他,重新捧起,認真研讀,一次次地煉製著治療靈魂的丹藥,然後細細回想。丹青則是在處理藥穀事物的間隙與藥韻一起研究,隻是兩人的臉色,明顯不是太好。


    夜謙進入了丹青的房間,看到了煉丹房中忙碌的兩人,隻是不到半月不見,藥韻和丹青看上去竟然老了不少,俢元者想要保持外貌是很簡單的,也許是有意,也許是無意,兩人的須發,竟然多了幾縷白色。


    兩人看到夜謙回來,笑著打招呼,“小子,半月不來看我們,我們都以為你死了。”


    “發生了點事,給我幾粒修複經絡的丹藥,受了點傷。”夜謙想笑,卻隻是扯了扯嘴角,沒有發出笑容。


    兩人不知道夜謙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能感覺到,夜謙變了,麵前的那個夜謙,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夜謙了。


    “小子,你怎麽又受傷了。怎麽就這麽愛瞎折騰,不知道藥材很貴的啊。”丹青雖然口中抱怨著,但是眼中卻盡是擔心。放出神識,“怎麽傷得這麽嚴重。這是元氣在你身體裏爆炸了麽?”丹青無奈地看著,這傷,確實不算輕,但是絕對沒有丹青說得那麽重,不至於到元氣在體內爆炸的程度。煞氣若真的那麽強,那麽飲血宗早已稱霸大陸了。


    夜謙吃了丹青給的丹藥,還被硬塞了不少治療外傷的丹藥,回複元氣的丹藥和治療經脈的丹藥,說是有備無患。


    夜謙感謝之後,便離開了。


    待到夜謙走後,兩人卻討論了起來,“他怎麽了,怎麽感覺怪怪的?”


    “這段時間夜皇門好像發生了什麽,似乎是一個女弟子被仙劍宗的一個老家夥擄走,遭遇了不幸。夜皇門的長老去要人仙劍宗死活不認,可能會談蹦,可能又是一場大戰要發生了。仙劍宗這個門派真該移到北方,這南方都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的了。”丹青說道。畢竟是藥穀穀主,還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怎麽著,聽這意思你是要抬夜皇門一手了?”藥韻看著手中的丹藥,仔細地研究著。


    “那倒不至於,這大陸的格局可不能亂,就算我想幫,怕是也幫不了。”丹青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小子,出身夜皇門就是悲哀。裏麵的人都是什麽來曆你應該也清楚,還總是遇到一些他能力之外的事情,真的是苦了他了。”藥韻收起丹藥,歎道。


    “是啊。這天還捉弄他,他的魂傷,難搞。”丹青走到藥韻身邊,“愈魂丹,我們倆真的能行?難不成我們真要創造曆史?”丹青的臉上有著興奮的神情,難以抑製的興奮,煉丹,是他永遠無法割舍的。若這輩子這能煉出愈魂丹,他覺得他就算死,也值了。


    “試試吧。上一次失敗,我感覺我領悟了不少。再研究個幾年,應該有結果了。”幾年,對於俢元者而言,太短了,轉瞬即逝,可是他們怕夜謙撐不了這幾年。


    “希望吧。”丹青的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


    騎著小銀,到了藥穀山門前,不然不知道該去哪裏。是回一趟門派,還是去皇城。猶豫良久,夜謙終於還是拍馬往南方走去,那裏,是夜皇門所在的位置。


    一切,終歸是要麵對的,即使再排斥,再不願被人提起。當那件事情,是自己親手揭開,可能,還會好一些罷。


    抬頭看著天空,夜謙終於掛上了久違的笑容,“師姐,你看得到麽?一個月不見,你還好麽?我在等著你回來,你聽得到麽?我知道你還在的,你能回來見我一麵麽?”


    眼淚從他眼角滑落,笑容很深,苦澀也很深。


    他隻能騙自己,萬一他自己信了,他心中那比魂傷還要深的痛,可能會好一點。


    人的一生,離不開兩件事,自欺,欺人。夜謙就在自欺,但是這種自欺,卻連安慰都算不上。隻是對於那不願意接受的結果的一種無力的掙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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