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誠提著剩下的,已經烤熟的麅子肉,朝著東邊走去。彭鳴戈是周家的護衛,他的蠻橫無理和霸道,也從側麵反映了周家的名聲。至少也反映出周震雲的性格,要不是自己顯露了內勁七層前期的實力,恐怕那點鹽也是要不到的。


    翻過兩座山後,他就發現,自己到了倉稷森林的邊緣。呂誠注意到,倉稷森林的邊緣,竟然也有不少猛獸。而且殺傷力頗高,要不是他是武者,恐怕會被攻擊。


    呂誠心想,這倒是奇了,怎麽森林內部,這種猛獸卻少見呢?他躍上了一棵大樹,站在樹冠上,很快發現,在靠近樹林處,有一個小小的村莊。隻是村莊前霧茫茫的,看得不是很真切。


    過了一頓飯功夫,呂誠就靠近了這個村莊。村莊不大,外麵也沒有農田,隻有村民們種了些菜。而且,進入村莊的道路崎嶇無比,要繞過一道崖壁,最窄的地方不過一尺來寬,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一般的人走的上麵,肯定會戰戰兢兢,真不知道這裏的人,怎麽會選擇在這裏居住。其實,每個地方都有其特點,這裏看似不適合生存,可是十來戶獵人住在這裏,卻是最合適的。


    村莊內的房屋以木製為主,雖然很簡陋,但卻很結實。顯然,這個村莊是以打獵為生。外麵的道路之所以不好走,恐怕也是為了防盜。這樣的地方天高皇帝遠。哪怕就是被洗劫,也不會被人知道。而那條崎嶇而凶險的道路,正是他們的一道天然屏障。


    當然。不管道路再崎嶇,對呂誠來說並非難事,他很輕巧的進入了這個小村莊。整個村莊隻有十來戶人家,而且沒幾個人在家,顯得很寧靜,。在村口,有兩個五六歲孩童在嬉戲。


    見到突然出現的呂誠。膽小的小孩,扭頭就跑開了。剩下的那個男孩。臉有些圓,並沒有走,隻是好奇的望著呂誠,臉上一點也不害怕。


    “小兄弟。能帶我去見你父母嗎?”呂誠微笑著問,這個小孩的膽子雖然大,可是他的眼神卻有些渾濁,沒有其他小孩的靈動,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我叫牛牛。”小孩好像沒有聽懂呂誠的話,隻是癡癡的望著呂誠手中的麅子肉,饞涎欲滴的說。


    “牛牛誠用飛鏢割下一塊麅子肉,遞給牛牛。


    牛牛見一遞過來的烤肉。雙眼放光,抓過肉塞進嘴裏大嚼起來。一塊肉三下兩下就吃完了,呂誠又遞過去一塊。他用感應力早就掃描過。這個村莊雖然是以打獵為生,可是他們的生活卻很窮困,每家每戶最多也就是點兔皮、麅子皮。


    看到牛牛狼吞虎咽的樣子,呂誠突然鼻子一酸。看到牛牛,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自己像牛牛這麽大的時候,也是很少吃到葷腥。當時呂忠才在宋家莊買下棟院子。欠了一身債,還要供自己去上學。隻能節衣縮食,過得很清苦。但那段日子,也是呂誠最幸福的時光。當時覺得很苦,但現在回想起來,隻要跟父親在一起,什麽苦都不算苦。


    “牛牛!”一個三十來歲的少婦突然疾步走來,遠遠的就大喊了一聲,她的聲音裏充滿的關愛和擔憂。看到牛牛沒事,她才鬆了口氣。她叫蔡瑾慧,是牛牛的母親,雖然年紀不大,可是歲月在她臉上留下很深的痕跡,看上去倒像四十多歲的婦人。


    “大嫂你好,我是從天華國來的,想在這裏買點食鹽,不知道你家是否有?我要的不多,一小袋就可以了。”呂誠拿出一塊碎銀,如果是在城池裏,這塊銀子足夠買一大袋鹽了。


    “我們也沒有多餘的。”蔡瑾慧將牛牛拉到身邊,警惕的望著呂誠,輕輕搖了搖頭。這個村莊很少會有外人來,像呂誠這樣的陌生人,一年也見不到一個。如果不是呂誠看上去並不惡意,年紀又不大的話,她恐怕早就叫其他人來幫忙了。


    “媽媽,肉很好吃,你也吃。”牛牛將剩下的一點肉塞到母親手裏。


    “牛牛吃。”少婦一臉愛憐的望著牛牛,看到呂誠詫異的樣子,她說:“牛牛小的時候從樹上摔下來,頭受傷了。”


    “牛牛很可愛。”呂誠微笑著說。


    “謝謝。”蔡瑾慧聽到呂誠讚許牛牛,臉上露出了笑容。牛牛在村裏,一直被人視為傻子,可是在她心目中,牛牛永遠是最聰明乖巧的。


    “大嫂,你能不能從其他幾家均一點?”呂誠問,他自然明白她沒說謊,這裏的人家,沒有一戶能滿足他的要求。周震雲給的這點鹽,基本上都抹在麅子身上了,他現在可不想再吃沒有鹽的食物。


    “不行,你如果想要買鹽的話,可以去定河城。”蔡瑾慧說,村裏的情況她很清楚,大家都過得很清苦。如果是山上的東西,比如說野味,或許還能湊一點出來。可是食鹽是需要從外麵購買的,誰家能一次買那麽多存在家裏?


    “大嫂,這裏離定河城還有多遠?”呂誠無奈的問。


    “你往東走半天,就能看到官道,順著官道往北走,再走一天半,就能到定河城。”少婦說。她自從嫁到這裏之後,就很再出去,恐怕這輩子,也很少會有機會外出了。


    “要走兩天才能到定河城?”呂誠詫異的說。這對他來說,太久了。


    但蔡瑾慧說的並沒有那麽恐怖,隻是呂誠的腦子一時沒有轉過彎罷了。蔡瑾慧所說的兩天,跟周震雲所說的半天,完全就不是一個概念。


    蔡瑾慧說的兩天,是村裏的獵手去定河城的時間。而周震雲所說的半天。是知道呂誠是內勁七層前期的修為。其實,如果以呂誠腳力,他到定河城。恐怕還不用半天的時間。


    “你要是不願意去定河城,那就在這裏等兩天。男人們三天前去了定河城,肯定會帶回鹽,應該可以均一點給你。”蔡瑾慧看到呂誠為難的樣子,心裏一軟。


    “謝謝。”呂誠真不想為了一點鹽來回折騰四天,他從天華城到這裏,也隻不過花了四天時間呢。


    “多謝。那明天我再來。牛牛,這個送給你好不好?”呂誠蹲下來。將剩下的麅子肉塞到他手裏。今天他飽餐了一頓,就算三五天不再進食,也是沒有關係的。


    “謝謝哥哥。”牛牛高興的說,望著這麽大的一塊麅子肉。他的口水早就控製不住的留了下來。


    “小哥,這太貴重了。”蔡瑾慧連忙要將肉還回去。雖然她男人也是個好獵手,可是想在倉稷森林裏討生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他們打到的獵物,很大部分都要拿到定河城裏去換糧食,自己也就是到了春夏季,才能多吃一點。


    “我喜歡牛牛,這是送給他的。我叫呂誠,大嫂無需這麽客氣。”呂誠笑著說。


    “我們這後麵的山上。有一處溫泉,晚上你要是沒地方睡,可以睡在那裏。”蔡瑾慧突然記起一件事。既然呂誠要等,又不能住到村裏,隻能住到那邊。


    “原來是溫泉引起的水汽,我還以為是霧呢。”呂誠說,有一股溫泉應該是被引到了村裏,他從遠處看。隻覺得到處都是霧茫茫的,很難看清這個村莊。


    呂誠自從進入倉稷森林之後。就沒有洗過澡,現在能泡個溫泉,確實是一種享受。在水裏,讓呂誠有一種安全感。從山上流下來的溫泉,溫度很高,但在村莊的後麵,卻砌了幾個大大小小的池子,顯然,這就是村裏泡溫泉的地方。


    呂誠並沒有在這裏泡,他順流而上,走了幾裏之後,才看到有兩處泉眼,不停的往外冒著熱水。呂誠用手摸一下,溫度很高,根本不合適洗澡。呂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現象,他將感應力全部放出去,發現泉眼裏麵其實是一條暗河,在山腹裏,是一些石頭溫度非常高當暗河的水流經石頭時,水就被加熱了。


    呂誠覺得不可思議,他能感應到山腹中五十丈的距離,自然想找尋答案。他在山體外,順著暗河的位置,慢慢的往前走著。一直繞到山後,他才發現,原本是山腹下麵有一處地方,石頭都好像被融化,裏麵的溫度非常之高,就連呂誠的感應力,好像也不願意在裏麵待太久,隻想著迅速回到呂誠的眉心處。


    而是山後,呂誠又發現了幾個泉眼,這座山裏所有的地下水,應該都變成了溫泉。呂誠也沒有再回去,村中大多是婦女和兒童,如果他在那裏泡溫泉,要是遇到村裏的婦人,那多尷尬。正好後麵也有一處溫度適宜的地方,呂誠就在那裏美美的泡著。


    溫度適合的泉水,讓呂誠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張開了,別的有多舒服。他根本就不願意上來,幹脆運起龜息術,屏氣凝神之後,將身子沉下去,開始修煉內勁。


    周震雲三人在呂誠走後,迅速開始布置各種捕捉風焰狐的機關和陷阱。風焰狐的毛皮非常貴重,但如果有破損,價值就會大打折扣。因此,隻能用機關和陷阱,隻有最高明的獵手,才能射中風焰狐的眼睛,完整的保留整張毛皮。


    三人都是高階武者,在彭鳴戈的親自教授下,很快都掌握了技巧。在方圓十裏內,布置了上百個機關。隻要這附近真的有風焰狐,肯定是逃不掉的。


    “二爺,風焰狐一般傍晚才出來覓食,早才才回洞穴。我們是不是先離開?”彭鳴戈等布置好機關之後,說。


    “當然,先出去,明天早上再來。”周震雲看了一眼天色,晚上在樹林裏過夜倒也無所謂,但是今天晚上得把這片區域讓給風焰狐。


    他們的離開,自然不是離開倉稷森林。想要走出倉稷森林,最少也得走半天,他們如果出去,已經是半夜了。而且明天走上還得回來,根本就是無用功。他們朝著東走了近二十裏,翻過了一座山之後,在半山腰找了個避風所開始安營紮寨。


    彭鳴戈熟練的紮了一個帳蓬,又生起一堆火,呂誠送了半隻麅子給他們,這兩天倒也不用為吃的問題發愁。等到肉烤好之後,彭鳴戈默默到遠處的一棵樹上放哨。


    第二天一早,他們三人再回到原處,可是找遍所有的機關,並沒有發現風焰狐的蹤跡。倒是發現了幾處風焰狐的新鮮糞便,但再次看到糞便,並沒有讓周震雲高興起來。他反而緊緊的蹙著眉頭,一臉的陰沉。可是彭鳴戈卻突然摘了幾片大的樹葉,將風焰狐的糞便收集起來。


    “彭鳴戈,你幹什麽?”吳如燕看著彭鳴戈的做法,惡心得差點將昨天晚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二夫人,風焰狐之所以沒有進機關,可能是因為這些機關出現的太突兀。如果能在上麵抹點糞便,或許今天晚上就會有收獲。”彭鳴戈不愧是當過獵人的,很快就找到了解決辦法。


    “這倒是個好辦法。”周震雲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來,沉吟著點了點頭。


    如果能因此能捕捉到風焰狐,那玩玩糞便也無所謂了。當然,周震雲和吳如燕肯定是不會動手的。等到彭鳴戈全部忙完,再要準備午餐時,吳如燕卻無論如何也不讓彭鳴戈動手,她寧願自己動手,也不想讓彭鳴戈再去碰食物。


    可是過了一晚上,當他們三人興衝衝的趕回來,準備捉拿風焰狐時,找遍所有的機關,哪裏有風焰狐的影子?


    “彭鳴戈,你到底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話就早說。”吳如燕已經沒有了耐性,看到風焰狐的糞便隨處可見,但風焰狐卻不上鉤,她對彭鳴戈已經是怨氣衝天。


    “二夫人,如果風焰狐這麽容易捕捉的話,也不會這麽珍貴了。”彭鳴戈苦笑著說,他也很沮喪,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有多少獵手想捕捉風焰狐,但最好的獵手,一年也未必能捕捉到一隻。要知道,一個獵人,隻需要捕捉到一隻活的風焰狐,皮毛又沒有受損的話,足夠他生活十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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