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應嘯天說完那件事情以後,已經是臨近傍晚了。在應嘯天講述的中途,林蕭難得地沒有插一句話,他隻是呆呆地坐在那裏聽著,也不知道心裏當時在想什麽。


    講述完後,應嘯天也不多說什麽,拿起大衣轉身就欲走出屋子,臨走之前,他又回頭望了一眼坐在那裏的林蕭,想欲再說些什麽,但想了想還是算了,轉頭正欲出門,身後卻突然響起了林蕭的聲音。


    “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信不信由你自己決定,因為這就是事實。”


    應嘯天聳了聳肩,顯得不置可否,他打開門,見到應子玄依舊聽他的命令站在那裏等候著自己,心中頓時湧出了一絲感動,見自己的哥哥出來了,黑衣人也終於是收回了剛剛的苦瓜臉,對他來說,應嘯天就是他最親近的人,這種親近感甚至超越了自己的父親,所以他不會違抗哥哥的命令,也不會對哥哥做的決定產生任何的質疑以及不滿。


    應嘯天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嚴肅的語氣說道:“走了,回去向父親告你狀。”


    聽到這話,剛剛還笑臉相迎的應子玄一瞬間就蔫了,但他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麽。


    見自己弟弟這個樣子,應嘯天也是沒憋住,一下子笑了出來,哥哥突然間的這個舉動整得應子玄也是一瞬間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從以前到現在,他可從沒見過哥哥當著他的麵這麽笑過,這反而搞得自己有些不適應,他臉頰微微泛紅,隨後低聲輕輕的問道:“哥!我有那麽好笑嗎?”


    還別說,應子玄這個害羞的樣子反而顯得有些少女般的可愛,應嘯天在旁邊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伸手在眼上抹了抹淚珠,隨後一下子摟住了應子玄。


    “哈哈哈哈哈哈哈,瞅·····,瞅把你嚇的,你個傻弟弟,哥哥什麽時候向父親告過你的狀啊!”


    應嘯天笑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不知道為什麽,他今天就是感覺特別的高興。


    聽到哥哥不告自己狀了,應子玄也是趕忙在心中鬆了口氣,臉上又恢複了剛剛那純潔的笑容,但被哥哥這樣摟著的他顯然還是有些不太適應,隻見他稍微扭了一下身子,便從他哥哥的束縛中掙脫了出來,朝著應嘯天扮了個鬼臉,隨後便快速地朝著院子的大門處跑去。


    轉身望著弟弟的背影,應嘯天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也緊隨其後地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喊道:“小兔崽子,你又亂跑!”


    與此同時,還在屋中的林蕭也早已站起身,正隔著窗戶望著庭院中的二人,同時心中不禁感歎這兄弟倆的感情還真是親呢!


    剛剛對方的話,給了林蕭心中莫大的震撼感,他從沒想過之前還在和自己對戰的應子玄身世竟會是如此之淒慘,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願意相信應嘯天說的話,因為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說,那簡直太慘不忍睹了,遇到了那種事情,換誰來可能都會直接內心崩毀,最後引決自裁,選擇自盡了。而那個應子玄竟然選擇了接受現實,並且依舊毅然決然地在異人的道路上走了下去。


    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他反而還有些佩服這個應子玄,他不認為如果自己碰到和他一樣的事情,還會繼續堅持自己的信念,永不動搖。但真正使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情其實並不是這些。而是他後麵的那些話。


    假設那個應嘯天剛剛和他說的都是實話,那自己豈不就成了那個罪不可逭的人了,他可不記得自己以前幹過那種害人利己的勾當。


    雖說依舊是不太相信,可林蕭心中依然覺得這件事情十分的詭異,總覺得這事的背後一定有什麽蹊蹺,但礙於應嘯天不希望他去調查這件事,他也不好做什麽行動,況且如果自己真要去調查的話,也根本就是隻無頭蒼蠅,到時候隻會惹出更加麻煩的事情。


    不過········,林蕭看了看桌子上的紙條,這是應嘯天臨走時留下來的,說是如果他真想去澄清自己的話,就去紙條上的地方,那裏可能會有你想要的答案。


    林蕭走到桌子前,拿起紙條,看到上麵寫了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六壬山》


    隔天,林蕭起床時已經是11點鍾了,昨晚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總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中途也不知道是做了幾個夢,反正一覺起來就全都忘了。拖著沉重的身體,林蕭勉強從床上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氣,昨天的事情簡直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和腦細胞,以至於他現在想趕快忘掉,可現實卻是不可能的。


    在院子裏的水管處洗了把臉,冰涼的井水潑到臉上,頓時使林蕭清醒了許多,剛剛的困意也隨之消散,簡單的活動了一下身體,頓時感覺到一陣腰酸背痛襲來。


    “他(媽)的,昨天封炁的副作用來了。”


    林蕭隨手拿起毛巾擦了把臉,隨後罵罵咧咧地朝著屋裏走去,進屋後,隻見從自己的床下拉出了一個髒兮兮的紙盒子,從中取出一張滿是褶皺的紙,平常人如果不仔細看恐怕都看不出來,這竟是一張一百塊錢的鈔票。小心翼翼地把他裝到自己的褲兜裏,生怕弄壞了別人還不收,隨後順手背起一個雙肩包就向屋外走去。


    此次林蕭出去有兩個目的,第一步就是要去一個古董鋪子,鋪子名叫玄雲堂,是一個專門收購冥器的地方,而經營且管理這鋪子的老板名叫好清平,因兩顆門牙長得十分之長,險些從嘴裏凸出來,所以平時道兒上的人都管他叫牙爺。要說這牙爺,傳聞他不光精通古董方麵的東西,本人還是個活地圖,這裏裏外外就沒有他沒聽過的地方,平時大家一有什麽地方不知怎麽去,就會去請教他,其實一開始好清平是不願意去挨個回答的,畢竟幹這行的誰不想圖個清靜日子過,但禁不住他們每天的來訪,最終他還是妥協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每天休閑之餘都幫人畫畫路線圖的事情,牙爺和活地圖的名聲也就從此傳遍江湖,變得家喻戶曉了。


    林蕭此行去那裏的目的並不是要收購古董,而是希望牙爺給他繪一張去六壬山的地圖,想來也是,就他這點錢連他那堂裏的廢品估計都買不起,不過一張手繪地圖應該還是可以的,到時候再跟他砍砍價,爭取在十塊錢之內拿到手。心中所想,林蕭摸了摸口袋裏的錢,快步的朝著玄雲堂的位置走去。


    不一會兒,林蕭就走到了一個巷子口,進去後,裏麵雜七差八全是岔路,平常人進來估計得轉悠一天才能出去,但林蕭顯然對這裏的地形非常熟悉。也難怪,小時候他爸爸老是帶他來這裏找一個鐵匠,他那鐵匠鋪子正好又和玄雲堂在一個路口,所以林蕭每次來都會路過那裏,一次可能記不住,但一年來個二百多次就算你腦子是紙糊的也能記住了。


    一路暢通無阻,林蕭順著小時候的記憶來到了玄雲堂的鋪子口,把頭伸進去望了望,裏麵漆黑一片,更像是沒有人在,一般人可能會直接認為是找錯了地方了,從而選擇另尋他路,畢竟之前掛在外麵那招風惹雨的玄雲堂大牌子不知何時也被撤走了,可林蕭可不吃這套,他是知道的,好清平是為了避人耳目,才把自己的堂子改成了這個樣子,畢竟人歲數大了,錢這東西也就沒以前看的那麽重了,主要還是想在有生之年活得滋潤點,偶爾鑒鑒冥器,漲漲見識,這可能也就是他現在想要的生活。


    不過林蕭可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選擇走了進去,剛進去印入眼簾都就是無數的古董,橫七豎八的都擺在了兩邊的櫃子裏,應該是平時方便客人閱覽才這麽放的,可是他就不怕被偷嗎?林蕭看著這些千奇百怪的物件,心中難免有些犯疑惑。


    放眼望去,什麽玉器陶瓷,筆墨書畫,簡直是應有盡有,就光是進來這幾米,林蕭就沒有一件認識的東西,反正看也看不懂,林蕭索性也就不看了,他把目光轉向櫃台處,見那裏坐著一個看起來有些年輕的小夥子,顯然那人也是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了,依舊是靠在椅子背上,吹著風扇自顧自地在睡午覺。


    這場景整得林蕭也是一陣無語,心想現在幹這行兒的人都這麽隨便的嗎,完全沒有一絲警惕性啊,我要是從他這古董鋪子裏隨便順走幾件東西在一賣,豈不是明天就發了,之後要是那好清平知道了這事兒不得打死這哥們兒。


    不過想歸想,林蕭還是不會幹這種偷竊的勾當的,畢竟那事兒對他來說有損陰德。


    走到櫃台前,林蕭一掌拍在桌子上,這動靜之大,一下就把那個小夥子給嚇醒了,隻見那人睜開眼睛,一臉的茫然,顯然,林蕭這一下屬實是給他嚇得夠嗆。


    慌忙在自己的桌子上亂抓了兩把,結果什麽也沒摸到。


    “找眼鏡嗎,這兒呢!”


    林蕭從地上把他的眼鏡撿了起來,一隻手按住他還在亂抓的雙手,隨後把眼鏡放到了他的手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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