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一聲響亮的國粹脫口而出。


    傻娃連忙把手裏的夜視望遠鏡拿出視線,嘴裏還一個勁地罵罵咧咧。


    而老劉似是早就預料到了他會有如此巨大的反應,也是站在原地一臉無奈地聳了聳肩。


    鏡頭一轉,此時的王猛已經慌裏慌張地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東西,正蓄勢待發,準備隨時開溜。


    他之所以突然變得如此窩囊,主要還是因為剛剛從望遠鏡裏看到的場景。


    他實在是無法用言語來描述自己看到的那個東西。


    如果硬要說的話,那玩意兒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從一幅抽象畫裏麵走出來的魔鬼。


    “老劉!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啊!”


    傻娃此刻已是滿臉煞白,很顯然,就隻是剛剛的那一眼,就已經可以使他記住其一輩子了。


    那是一隻長有半張人臉麵孔的詭異生物。


    修長的脖頸再配上那布滿全身的毛絨觸角,倒不如說更像是鴕鳥與蜘蛛的結合體,再看它的背後,一張猶如孔雀般的巨大扇形尾巴在空中毫不自然地支棱著,就像是一道巨型屏障一般,將它的背後給遮了個嚴嚴實實。


    學曆隻停留在大學時期的傻娃哪見過這種場景,在看到那玩意兒的第一眼就已經被嚇尿了褲子,雙腿也基本都處於極度癱瘓的狀態。


    “我說,那東西應該不會過來吧!”


    隻見傻娃緩緩轉頭看向老劉,隨後帶著顫抖的語氣說道。


    “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應該是不會!”


    由於老劉的注意力此時並不在傻娃身上,所以在聽完對方說話後也隻是略顯含糊地回應了他一句。


    見老劉麵色相當凝重,一直站在保羅身邊的另一位隊中成員也是徑直走到了傻娃的身邊,將一瓶尚未開封的礦泉水瓶遞給了他。


    這個長相平庸的人名叫應傑,是傻娃高中時的臨班同學,也是對方在校時期最最要好的死黨。


    可由於高考過後兩人分數實在懸殊,他們便也隻得暫時分道揚鑣,各自尋找著屬於自己的未來。


    進入大學之後,應傑則是變得更加勤奮刻苦,每日除了吃飯聽課之外,基本都將自己埋在圖書館裏苦學。


    在成績突飛猛進的同時,應傑平日裏甚至還會抽空去打一些雜工,以間接性來減輕父母平日繁重的工作壓力。


    而正是這麽一位品學兼優、且對父母盡孝盡義的孩子,在高二那年卻遭遇到了人生中最為致命的一擊。


    自己的親生父母在一次出差的途中不幸將車子開落懸崖,導致全部意外喪生。


    人的崩潰往往也就在這一瞬之間。


    在這件事情發生後,應傑就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做事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調理可言,整個人更像是被灌了迷魂藥一般,成天鬼混在街頭,甚至有時還會無緣無故地出手傷人。


    而校方所給出的解決方案也非常直接,強製退學!


    沒錯!


    就是這樣一個作風優良,且對父母仁義盡全的三好學生,一下子從天堂跌落至了無盡的深淵。


    無家可歸,身無分文,他所憧憬的美好未來似乎已經變成了一灘渾濁的爛泥。


    似乎隻有自殺才是他唯一可以用來解脫的方式。


    而就在這時,已經一年多沒有聯絡的小個子卻突然給他帶來了一條消息。


    說是當時有一隻探險隊正在緊急招募隊員,不論出身以及學曆,隻要不懼死亡,就可以加入,事成之後獎金平攤。


    與應傑截然不同的是,傻娃在上了大學以後,不知道是哪根筋出現了問題,竟然一直將摸金校尉奉為他今後的人生目標以及職業。


    可奈何這如此不切實際的理想在老師以及同學眼中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為此,傻娃還一直遭受著無數同學的挖苦以及奚落,簡直是受盡了折磨。


    而這次的招募貼也就正好的應驗了小個子多年的心願,雖說探險和盜墓可能並不是一種職業,可他在再三權衡之下,依舊不想放過這麽難得的機會。


    而本身膽子就不大的傻娃自然是希望有一個熟悉的人能陪著他一直走下去。


    在經過了幾夜的輾轉難眠,以及反複的深思熟慮後,終於是將人選鎖定在了他高中時期的死黨應傑身上,雖然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答應,可當時的傻娃還是希望盡全力的去說服他。


    而這時的傻娃又怎會知道昔日裏被譽為三好學生的應傑,如今早已落魄成了在街邊乞討這般田地。


    而這份招募帖也就很自然地成為了應傑人生中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此時,已經將生死置身於事外的應傑顯然也沒有了任何拒絕的理由。


    就這樣,應傑和傻娃跟著一群從各個地方慕名前來的探險家一起開啟了這長達三年時間的長途跋涉。


    在這漫長而又特殊的三年時間裏,應傑見證了許多課本上從沒講過的超自然現象,以及親眼目睹了無數同伴犧牲在自己的麵前。


    每一次的死裏逃生都使應傑的內心變得更加沉穩與堅韌,漸漸地,他不再是那個三年前那個隻會蹲在橋底下哭著喊著要自殺的孩子了。


    時間會改變一切,而在經曆過無數挫折後的二人想當然也變得比之前更加成熟,心理承受的能力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強大起來。


    而應傑似乎也在此刻找到了屬於自己生命的真正意義,那就是…………。


    畫麵一轉,此時探險隊的所有人已經全部整裝待發,時刻準備迎接麵前的一切艱難險阻。


    見所有人都收拾好了,老劉也是朝著他們打了個手勢,示意可以行動了。


    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殿之中,一個由五人形成的小分隊,正悄悄地向著前方摸去。


    他們此次行動的目的並不隻是單純地逃跑,恰恰相反,而是盡可能地去靠近那隻此時正處於黑暗中的詭異生物。


    “把攝影機拿好!記錄下一切你認為不合乎常理的現象。”


    老劉彎下腰,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說道。


    而此時正手持攝影機的傻娃也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內心的緊張情緒在這一刻也消散了不少。


    “我們不會有事的!”


    一雙手忽然搭在他的肩膀上,傻娃回頭一看,發現應傑正滿臉笑意地望著他。


    堅定的點了點頭,隨後便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自己手中的攝像機畫麵上。


    隨著眾人的不斷接近,那長有半張人臉的詭異生物也在此刻發出了陣陣的低鳴。


    這聲音仿佛能穿透肉體,直擊心靈一般,使得在場每一個人的軀體都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震顫。


    王猛立於隊末,手握一把碩大的戰斧。


    很顯然,他才是這支隊伍中最頂尖的戰力擔當,也是此時的團隊中唯一一個或許可以和怪物正麵交鋒的成員。


    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他正持有戰斧的手背上,此刻王猛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達到了每分鍾兩三百的頻率。


    “臥槽!那怪胎難道是沒長眼睛嗎,怎麽這麽近都看不到我們?”


    老劉聽罷,也是突然轉過身,沒好氣地衝著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tmd還希望它看到我們啊!”


    王猛見老劉的態度竟然如此惡劣,也是十分不爽地嘟了嘟嘴,嘴中喃喃地道:“哼!老子不也就說著玩玩嘛!瞅你那筍粗樣!”


    王猛的聲音非常小,可還是被一向耳尖的老劉給聽到了。


    似是懶得跟王猛多鬥嘴,老劉無可奈何地對著身旁的應傑翻了翻白眼。


    而應傑見狀,也是衝著老劉回以了兩聲苦笑。


    在這無盡的大殿之中,似乎並沒有盡頭,四周的景象從始至終都未曾改變分毫。


    “那怪物他媽怎麽離我們這麽遠嗎?”


    王猛將手中的戰斧一把戳到地上,隨後彎著腰,氣喘籲籲的對著眾人說道。


    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小個子也放下了一直端在手中的相機,立在原地不住地喘息著。


    應傑見此情形,也是趕忙叫住了還在悶頭向前走的老劉,自己也蹲下身稍微休整片刻。


    將夜視望遠鏡架在眼前,望著遠處那隻長有半張人臉的詭異生物,老劉也是不禁的撇了撇嘴。


    “我說老劉,你這望遠鏡是不是還有個綽號叫千裏眼啊!”


    隻見此時王猛正一邊低頭看著自己的布鞋,一邊用有些譏諷的語氣說道。


    “什麽千裏眼!這破玩意兒是我當時在潘家園淘來的,也不知道是幾手貨,鏡片都裂了,估計撐死也就能看個百八十米遠。”


    老劉漫不經心地回應道。


    “那不對啊!你這望遠鏡都能看得清楚的玩意兒,為什麽我們走了那麽久都沒能靠近多少呢。”


    聞聽此言,老劉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隨後悶悶地說道:“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啊!”


    就這樣,眾人一直前進的步伐也是在此刻,徹底的停住了。


    “我去,我們到底要在這鬼地方待到什麽時候!”


    “你看你們都帶的是什麽破銅爛鐵啊!”


    “連個吃的都沒有,全是一堆沒用的垃圾!”


    隻見這時的王猛正咧著自己的大腚坐在地上,不住地對著眾人發著牢騷。


    “你就消停會兒吧!整得就跟你這麽叫能出去一樣!”


    一旁的老劉一邊用手掌不斷敲打著麵前的生物檢測器,一邊沒好氣地回應道。


    傻娃躺在地上,將頭枕在了自己的背包上,翹著二郎腿,倒顯得頗有些悠閑。


    而應傑則是筆直的站在一旁,時刻警惕著四周的情況。他這樣子倒是和平時夜間巡邏的民警有幾分相似之處。


    “保羅先生!你是怎麽想的?”(此處為西語)


    見老劉終於是騰出時間能跟自己聊上兩句,保羅也是顯得頗為興奮。


    但奈何這種情況即便是他,在不經過長時間的深思熟慮下,也是很難從中找出問題所在。


    隻得無奈地對著老劉搖了搖頭,隨後便雙腿一盤坐到地上,開始了閉目養神。


    嚐試性地朝前方邁出幾步,但仍無得出任何有益的結論。


    正當老劉愁容滿麵地原路返回之時,應傑那僵直了許久的身子卻猛地一震。


    隻見他先是左顧右盼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又低頭看了看他們此時所站的地板。


    大腦在這一刻轟地炸了開來。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心中有了想法的應傑先是將手背上戴有的手表調到了計時功能,隨後一路小跑地向著老劉迎麵而去。


    來到其身旁,也不過多墨跡,在老劉一臉疑惑的目光中,一把摘掉了對方頸上掛著的夜視望遠鏡。


    做完這些,應傑再次伸出手,將探險時用來攀岩的尼龍繩放在了老劉的掌心,同時將繩子的另一端係在了自己的腰間,並在此刻按下了秒表的開關。


    “拿好了,千萬別鬆手!”


    “啊!”


    而老劉這邊,顯然還並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自己的手中就無緣無故地攥住了一根粗壯的尼龍繩。


    卯足力氣,腳掌猛地一蹬地麵,身體嗖地一下就從老劉的麵前閃了過去,猶如一隻發現了目標的豹子一樣,隻留下了此時正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滿臉寫著問號的老劉。


    應傑衝著那怪物的方向猛衝而去,不時還回頭望上兩眼,但他這麽做的意義又究竟是什麽呢!


    一口氣大約是衝出了三百多米的距離,應傑突然停下了腳步,看了看手背上的表盤,正好是四十秒整,隨後便“呼哧呼哧”地站在原地瘋狂喘著粗氣。


    而遠處的老劉則是雙手並用,緊緊地抓著手中的尼龍繩,生怕出現一點差錯。


    拿起手中的望遠鏡,對著前後分別瞧了瞧,大致的估摸了一下他與老劉此時所間隔的距離,嘴角勾起了一抹滿意的微笑。


    又續了口氣,猛地衝回到了老劉的麵前,應傑解下了綁在腰間的尼龍繩,艱難地咽了幾口吐沫,稍加思索過後,緩聲說道:“這看似觸手可及的距離,卻怎麽也無法達到終點,這件事情的原因其實非常簡單!”


    此話一出,明顯是震驚老劉一百年。


    將手中的望遠鏡又掛回到了老劉的脖頸上,隨後在其一臉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緩緩的吐出了一句話。


    “雖說這個答案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不過,這個神殿確實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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