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嗓門的村民連滾帶爬地邊跑邊叫:“我去叫村長,你們別亂來啊……”很快就跑得不見蹤影。


    榮慧卿這陣子本來就心裏憋的慌,看見這兩個修士囂張的樣子,更增氣惱,不過還是按捺怒氣,鎮定地道:“兩位進來說話吧。讓小女子給兩位奉上一杯清水解解乏。”


    這兩個修士找了三天三夜,也真是累了。現在人找到了,試探一下,發現對方也沒有靈力,不是修士,更加不放在眼裏,大搖大擺地就走了進去。


    榮慧卿靜靜地站在門口,等兩個修士都走進小院,才哐當一聲關上門,沉下臉道:“赤豹,動手!”


    兩個修士一驚,四下掃了一眼。


    白衣修士迅速掏出一個信符,想要捏碎報信。


    榮慧卿的動作比那白衣修士快多了,一邊冷笑,“進了我的天羅地網陣,任你是萬裏乘風符也枉然!”一邊拿出鞭子,注入靈力,電光火石之間,那鞭子如同一條直線一樣,往那白衣修士的手上卷過去。


    自從住進這個小院,榮慧卿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設下了這個剛剛自創的天羅地網陣,隻要發動,傳送陣、信符、瞬移什麽的空間法術都不能施展開來。這也是她從琅繯寶鏡的鏡中世界歸來之後,對不同時空、位麵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層,自己根據陣法之道的基本原理,自創的陣法。


    一拖一拉,就將那白衣修士手裏的信符卷了過來。


    旁邊的黑衣修士還沒有把手從自己的乾坤袋裏拿出來,就被赤豹從屋裏直衝出來,將他打暈在地。


    白衣修士似乎被嚇住了,雙腿一軟,給榮慧卿跪了下來,連連求饒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一邊叫,一邊一低頭,一柄寒光從他後頸處射出來,如箭一樣往榮慧卿胸口射去。——他這一招“跪地求饒腦後刀”,不知奪去多少修為比他高深的修士的性命。


    隔著這麽近,他們的修為相差也不算是天壤之別,應該能成功吧?


    可是他沒有想到,旭日訣有煉體之效,讓榮慧卿極擅長近身戰,對這種近身偷襲的手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手裏長鞭回卷,早就將那符劍一樣的小刀卷住,然後不留任何情麵,旭日訣頻頻流轉,手裏氣力逐漸增的浩大無比,長鞭唰地揮出,長鞭卷住的小刀頓時發出一道閃亮的光芒,端端正正直入那白衣修士的頭頂。


    本來堅硬無比的天頂蓋,在榮慧卿神力之下,就如一盤豆腐一樣,被自己的偷襲匕首紮了透明窟窿。


    那修士悶哼一聲,倒在了小院的黃土地上。


    赤豹低低地呲牙咆哮,前腿不斷在地上踢打。


    榮慧卿看著另外那個暈倒在地上的黑衣修士,問赤豹道:“你敢不敢殺他?”


    赤豹從來沒有殺過生,就連食物,也一直是吃素,是一隻難得純潔的豹子。


    但是跟著榮慧卿做了靈寵,就不一樣了。它必須要保護主人,不能本末倒置。


    赤豹變回人形,對榮慧卿道:“不是不敢,但是現在不能殺。”


    榮慧卿凝神靜思,眉梢跳了兩下,“你說的有道理。很快村長就要過來了,如果現在把他們兩人都弄死,倒是有些麻煩。可是也不能讓他清醒,不然更壞事。”


    不能弄死,也不能清醒地站在人前,那到底是死還是不死呢?


    榮慧卿皺起眉頭。


    “要不我換上那白衣修士的衣衫,扶著這個黑衣修士出去,讓他們看見個背影就行了。”這樣就不會懷疑到皮氏村和榮慧卿頭上。


    榮慧卿想了想,聽見外麵似乎已經傳來村民的喧嘩聲,知道他們就要過來了,雖然這個計劃有很多漏洞,可是倉促之間,也想不到別的法子,正要點頭,卻見從裏屋又走出來一個白衣修士,和剛才被榮慧卿反擊的時候殺掉的白衣修士生得一模一樣,站在台階上看著他們笑。


    榮慧卿吃了一驚,和赤豹忙背對背站著,手舉長鞭喝道:“何方妖孽?!”


    那白衣修士“嘩”地大笑一聲,聲音怪怪的,像是第一次開口說話,腔調怪模怪樣,“慧……情,我是肯肯啊……”


    榮慧卿的嘴一下子張得大大的,看著那白衣修士歡快地跳到自己跟前,叉腰大笑。雖然是白衣修士的模樣,但是笑起來的神態,跟肯肯那個小樣兒如出一轍。


    “你……你怎麽?!”榮慧卿又驚又喜,隻覺得剛剛七上八下的心又歸了位。


    肯肯變做的白衣修士擠眉弄眼地道:“你忘了我吃過那狸貓妖的內丹啦?奈奈的,魂淡的狸貓妖,妖丹臭死了,害我花了這麽長時間才能煉化。不然早就可以嚇你們一跳了……”


    榮慧卿記得很清楚,那狸貓妖確實能夠變化成別人的樣子。那一幕黑鬆林裏的“真假明月”,她一直記得清清楚楚,半夜想起來,還有些不寒而栗。


    可是肯肯如今變做那白衣修士的樣兒,又讓她百感交集。


    那麽麻煩的事兒,一下子就解決了。——想不露痕跡的“栽贓嫁禍”,也要有栽贓嫁禍的本事啊!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榮慧卿拿出羅辰給她的火符,將那真正白衣修士的屍體燒得幹幹淨淨,連飛灰都沒有。


    然後肯肯變做的白衣修士,扶起地上暈迷的黑衣修士,在外麵鬧哄哄的人群敲門之前,推開院門出去,瞪著皮氏村的村長,臉拉老長,嘟嘟囔囔地道:“我師弟突然病了,我要送他回去。”又回頭指著榮慧卿,“她的樣子,我們師叔看不上,我們去前麵的村子繼續找人去了。”說完就扶著那黑衣修士揚長而去。


    為了轉移視線,肯肯扶著那黑衣修士走了一段路,等見不到人之後,才拖著他上山,來到以前羅辰帶榮慧卿去過的那個妖窟,也是赤豹在裏麵築基的那個地方。


    黑衣修士被赤豹弄醒,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手腳都不能動,想拿出信符、或者逃跑的符籙出來都不可能。


    赤豹的築基修為散發開來,將那黑衣修士壓得動彈不得。


    榮慧卿就站在他身後問他,“你們的師叔是誰?誰派你們來的?你們到底要找誰?”


    那黑衣修士一躊躇,赤豹就陰森地道:“……你不說,我們搜魂,是一樣的結果。”


    搜魂是一門比較歹毒的手段,一般的正道人士都不屑為之。


    修士被搜魂之後,基本上就廢掉了。


    那黑衣修士眼神閃爍,討價還價道:“你們把我放了,我自然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一邊說,一邊使出壓箱底的功夫,將身上的繩子慢慢掙斷。


    榮慧卿喚出自己的日月雙鉤,抵住了那黑衣修士的後心,沉聲道:“最後問你一次,說還是不說!”


    一股刺痛伴隨著著日月雙鉤抵住的地方刺入那修士的經脈,然後下行往他的丹田之處行去。


    如果丹田被毀,他就真成了廢人了!


    那黑衣修士這才慌了,連聲道:“我師叔是萬乾觀的築基修士,他喜好占卜,那天在遙川鎮看見姑娘,說姑娘有易術六十四卦的卦辭……”話音未落,榮慧卿靈力猛增,手裏的日月雙鉤已經紮入那黑衣修士的後心,將他紮了個透心窟窿。


    那黑衣修士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上。


    居然還是因為自己的多嘴!


    榮慧卿又氣又恨,隨手扔出一個火符,將那黑衣修士的屍體也燒得幹幹淨淨。


    肯肯變回花栗鼠的原形,站在榮慧卿肩膀上,擔心地問道:“怎麽辦呢?”


    榮慧卿長舒一口氣,“先什麽都不要做,先靜觀其變,咱們還要等辰叔回來。”


    肯肯和赤豹都連連點頭。


    等到天黑的時候,榮慧卿坐到赤豹背上,自己抱著肯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他們不知道,今天這件事,在皮氏村的村民那裏掀起了軒然大波。


    皮氏村的村民本來分做了兩派,一派希望說服“羅姑娘”去給築基修士做侍妾。——給仙師做侍妾,那是多榮耀的事情,說不定還能惠及皮氏村的普通村民。


    另外一派堅決不同意。他們認為“羅姑娘”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為何要去給仙師做侍妾?就算仙師再厲害,那也是侍妾,不是正妻,正派姑娘都不會這樣自甘下賤。


    倉廩實而知禮節。也是大楚國建立之後,大家的日子有了奔頭,有了保障,以前丟下的、或者顧不了的規矩、禮儀,和倫理,都被從新揀起來。


    不過後來那兩位仙師改口,說看不上“羅姑娘”那樣的,主動離開,他們隻好偃旗息鼓,不再提此事。


    而遙川鎮上那位萬乾觀的築基修士等了快十天,都沒等到自己的兩個師侄回來,十分惱怒,又不知他們是偷懶耍滑去了,還是死在外頭了。就一邊派人去附近的村莊查問,一邊對自己的師門傳訊,讓他們查看這兩個弟子的魂燈的狀況如何。


    一般的修士在門派都有魂燈,如果在外身死,魂燈就會自動熄滅。


    萬乾觀的築基修士接到師門傳訊,說這兩個弟子已經身死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五天。這邊,他已經查到,那兩個弟子,是在皮氏村最後出現的。據說離開皮氏村之後,就不知所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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