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絕美的男子,正是皇運寺的俗家弟子,也是魏楠心的徒弟孟林真。


    可是這樣一張絕美的容顏,雙眸卻如寒冰一般,不帶一絲溫度,有些嫌惡地看著榮慧卿,似乎她是腳下的泥,怎麽能擋住他的路?


    榮慧卿心裏沒來由地一陣厭惡,皺著眉頭,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指著旁邊的小路,對那趾高氣揚的下人一字一句地道:“那邊才是路,你沒長眼睛嗎?”


    孟林真沒想到這個女子居然隻瞥了自己一眼,就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隨從,而且還出言不遜。


    有些意思。


    女人他見多了,無非是這樣幾種。這個女人,不過玩的欲擒故縱罷了。


    “你是誰?報上名來?——連你們門主都對我們少爺禮敬有加,你算哪根蔥,也敢對我們少爺出言不遜!”那下人跟著孟林真吃香喝辣慣了,從來沒有碰到過榮慧卿這樣不假辭色的情形。


    榮慧卿心裏一跳。連門主都對他們禮敬有加,而且他們龍虎門一向沒有“少爺”這種稱呼,完了,那就隻有一種情況,就是這個人,是從別處來的貴客。


    榮慧卿的眼睛眯了眯。萬乾觀的三個人,她都認識,很明顯不是這個人。青雲宗的樸宮少宗主,她也見過,也不是這個人。至於皇運寺,她聽辰叔提過,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圓通大師,是個和尚。一個是魏楠心的俗家弟子孟林真。


    不用說,這個下巴快要翹到天上去的驕傲男子,肯定就是魏楠心那大惡人的徒弟了。


    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一樣的惡心惡劣!


    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死人妖,本來就是她最討厭的長相,而且還沒有教養,尊自己如菩薩,視他人如仇宼……


    榮慧卿隻覺得心裏的煩悶更盛,忍不住出口道:“我隻是小小的外門雜役弟子,你們若是龍虎門的貴客,為何在別人的地盤耀武揚威,欺淩弱小?這哪裏是做客的規矩?”兩眼瞪著孟林真,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算了,看見他,就看見他那不是人的師父!


    孟林真的眼神閃了閃,嘴角微翹,往榮慧卿跟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裏的折扇,抬起她的下頜,端詳半晌,笑著道:“小丫頭倒是嘴硬。你倒是說說,我哪裏欺負你了?”說著,手裏的折扇順著她的頸項往下滑動,慢慢地來到她的胸前,抵在她胸前微微突起的胸乳之上,輕輕點了點,“……這樣,才叫欺負。知道了嗎?嗯,這裏還不錯,看你年紀不大,讓少爺我好好給你調教調教,以後會更有前途的——”語調末尾帶著特有的顫音,曼滑悠長,聽得旁邊的下人都心跳加速,直在心底大呼“受不了……少爺就是妖孽中的妖孽……”


    榮慧卿氣得渾身發抖,卻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孟林真的築基修士威壓釋放出來,壓得她動彈不得,隻得眼睜睜看著對方為所欲為,用把折扇輕薄於她!


    自己才九歲,哪有什麽胸?——跟魏楠心一樣,就是個大變態!


    “很生氣,是嗎?哈哈,生氣又能怎樣呢?——我修為比你強,地位比你高,我想讓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甚至我現在讓你脫光衣裳,去蔚然亭給我們跳舞助興,你也不得不去。你敢說一個‘不’字嗎?就連你的門主,恐怕都不敢。隻要我說一聲,她會主動把你洗幹淨了放在我的床上……”孟林真語調輕緩,毫不在意,似乎在說一件根本無關緊要的事。


    說著,孟林真的折扇突然抬起 ,在半空中輕輕往下一拍。


    榮慧卿直接被拍到地上,五體投地栽在他麵前。


    到這裏這麽多年,就算是兩世為人,就算以前受到過死亡的威脅,朋友的背叛,可榮慧卿還是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赤裸裸的侮辱和調戲!


    是可忍孰不可忍!


    榮慧卿隻覺得丹田之處尚未煉化的帝流漿突然高速旋轉起來,旭日訣帶來的陽剛之氣流入丹田,和帝流漿融和在一起,一股龐大的靈力從丹田處盤旋而上,衝破她的任督二脈,瞬間運轉了大周天和小周天兩個來回。


    練氣六層順利突破!


    榮慧卿借著晉級的威力一躍而起,從孟林真的威壓下掙脫出來,足尖輕點,往後倒飛,丟下一句“死人妖,咱們等著瞧!”然後用盡全部的靈力逃離夕顏池。


    敢罵我!膽子不小!


    孟林真忡然變色,看著榮慧卿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頜,“去問一問,這個孩子是誰。”隨口給自己的隨從吩咐了一聲,轉身大步往蔚然亭走過去。


    等他來到蔚然亭的時候,麵色已經恢複正常,一群龍虎門的女弟子打扮得花枝招展迎了上來,佐酒的佐酒,陪笑的陪笑,一派花團錦簇的和樂景象。


    孟林真的隨從對他做了個手勢,便下去找人問話去了。


    榮慧卿的樣貌比較好辨認,雖然不是絕色,但是白皙的臉上一道疤痕,在女修當中還是很少見的。再加上她年紀不大,應該是初階弟子。


    榮慧卿回到羅辰的洞府,才想起來自己把肯肯還有那些抓魚的背簍都忘在夕顏池邊上了。


    在洞府裏急了半天,還是抓了根隱身草,偷偷回到夕顏池邊上。


    躲在一旁看了許久,確信那個變態沒有在旁邊,榮慧卿才把隱身草放回乾坤袋裏,露出身形。


    “肯肯,肯肯?”四處找了找。


    肯肯從一旁的林子裏鑽出來,抱著榮慧卿瑟瑟發抖。


    剛才那變態的行徑,讓肯肯都害怕了。


    榮慧卿忙道:“這裏不能待了了,我們馬上回去。”說著,就將地上的白布巾,還有抓魚的背簍都收了起來,一溜煙地跑了。


    蔚然亭那邊的宴飲正酣。


    孟林真聽著下人在他耳邊耳語,聽說那小女孩正是榮慧卿,劍樣的長眉蹙了蹙,便緩緩綻開一個絕美的笑容,“是她啊,這倒是有意思了。”說著,仰頭喝了一杯酒,幽深的眸子越發水光瀲灩,看得旁邊的龍虎門一個女弟子差點流出口水……


    龍虎門的男弟子越發看孟林真不順眼,開始大聲談論皇運寺俗家弟子的出路問題,“聽說皇運寺的俗家弟子,最後都出了家做了和尚的。所以啊,有些人是好看不能吃啊……”


    聽得龍虎門的女弟子紛紛側目而視。


    樸宮贏麵無表情地斟了一杯酒,轉身問坐在自己旁邊的張呂依,“張門主,我剛接到青雲宗的回話。他們跟華嚴寺和太華山商議之後,覺得此事不是單一的行為。在東大陸別的國家,也有門派被妖獸,或者是妖修偷襲,甚至被滅門的都有。”


    他們來到龍虎門,也有小半個月了,四處查驗過,也將那些妖獸和妖修的屍體都送回了二級宗門,一直在等待二級宗門的回話。


    樸宮贏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他的話,大家都聽見了,蔚然亭內外一時安靜下來。


    “怎麽說?”張呂依正色問道。她也等了很久了,沒有後台,她的這個門主坐不穩。


    樸宮贏放下酒杯,站起來,對在場的人道:“青雲宗和華嚴寺、太華山共同商議決定,妖獸或者妖修作惡,我們不能袖手旁觀。所以命大楚國的三大派成立獵妖隊,開始在東大陸的獵妖行動。目的是肅清為禍人界的妖獸和妖修。”


    孟林真聽了,出言問道:“那五州大陸的妖修們呢,他們不出來說句話?殺了我們這麽多人,他們就當不知道?”


    樸宮贏坐了下來,也不看孟林真,隻對龍虎門的代門主張呂依道:“我隻是傳達上麵宗門的態度。他們沒有說的,我就不知道。”也算是間接回答了孟林真的問題。


    “此次獵妖行動,將以龍虎門的弟子為主,按照修為,每隊五人,由一個築基修士,帶著四名練氣期弟子。每殺一隻妖獸,都要拿到宗門報帳,殺得多,獎勵越多。每半年論功行賞一次,獵殺妖獸最多的小隊,練氣期弟子將得到築基丹一枚,築基期弟子將得到混元丹一枚。”樸宮贏又將談好的條件說出來。


    修行之人,對金銀財寶等身外之物並不看重。他們看重的,是靈石和諸般法寶,當然最看重的,就是各種能夠幫助他們晉級的丹藥。


    築基丹,是所有練氣期弟子心中的聖物。


    有了築基丹的幫助,他們才能更快築基,或者成功築基。


    而混元丹,是所有築基期弟子心中的聖物。


    據說有了混元丹,結丹的成功率要提高七成!


    隻是他們不過是三級宗門的弟子,混元丹這東西,對他們來說,一直以來不過是傳說而已。


    這個消息一宣布,在場的人都雀躍起來。


    張呂依微微一笑,先叫了何新鮮過來,“何堂主,你們龍虎堂向來人手充足,經驗豐富。這獵妖小隊第一支,我就托付給你了。”


    何新鮮大喜,忙過來給張呂依行禮,又謝過樸宮贏,“多謝少宗主給的機會。在下一定不負所托,多多獵殺妖獸!”


    張呂依點頭讚許,又對蔚然亭內外的修士道:“大家回去,先組隊,明天到門主正殿報備,領取裝備和靈石,另外排好行程,劃清範圍,開始獵妖行動,為我們死去的同門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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