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嫿冷笑一聲,長鞭揮舞,晴空中亮起幾道金色閃電,在墨色長鞭四周上下翻滾。


    鞭風淩厲,呼嘯著往那蛇女頭頂抽過去。


    蛇女見逃也逃不過,索性從半折的大樹樹幹中間躍了出來,兩手一拍,將自己的本命法寶,一對日月雙鉤亮了出來,握在手裏,對姽嫿厲聲道:“你們塗山氏一向高高在上,可是我們風氏也不是那麽好欺侮的!論起血統高貴,誰有我們風氏厲害?——想對我趕盡殺絕,問問我手上的日月雙鉤答不答應!”


    姽嫿看向蛇女手上的日月雙鉤,心頭怒氣更盛,也不答話,一個旋身,平地卷起一陣旋風,隻見旋風當中紅影閃動,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後,看得蛇女目不暇接。


    蛇女之前就被姽嫿抽過一鞭子,受了重傷,人形快保不住了,隻好化為半蛇半人的原身,一路逃了過來,躲在這棵大樹的樹幹裏麵,企圖將這一劫躲過去。


    可惜姽嫿的修為比她高深,蛇女根本逃不過姽嫿的圍追堵截。


    眼看姽嫿來勢洶洶,蛇女隻得將雙鉤舞得密不透風,聊以自保而已。


    “你這個瘋子!我到底是哪裏惹著你了,你總得說句話吧?若是讓我做個糊塗鬼,我死不瞑目!”姽嫿的鞭子無孔不入,蛇女左支右絀,躲得十分狼狽。


    姽嫿看蛇女還能抵擋,也是怒從心頭起,左手一揮,從自己的乾坤袋裏掏出一把雪狼牙煉製的彎刀,用盡大力往蛇女手上的日月雙鉤砍過去,橫刀紮進,順手回帶,將蛇女手上的日月雙鉤絞在一起,動彈不得。


    姽嫿右手的長鞭再次高高舉起,一股靈力從鞭尾傳到鞭梢,將一根軟軟的長鞭舞得如同一根筆直的長劍,如流星一樣往蛇女的心髒處穿刺而過。


    蛇女大叫一聲,噴出一口碧色鮮血,兩眼瞪著姽嫿,慢慢地往後倒了下去。


    姽嫿回手,將長鞭和雪狼刀收到乾坤袋,低頭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蛇女,伸腳踹了她一下,將蛇女的日月雙鉤和乾坤袋都收了起來,冷笑著道:“我打架的時候,從來不廢話!”


    一場械鬥,以蛇女被殺終結。


    一旁圍觀的幾個衙役扶著帽子跑過來,對姽嫿拱手道:“多謝塗山王女出手,幫小的們抓到這條通緝已久的妖蛇!”


    一個衙役忙道:“咱們衙門有懸賞的,塗山王女要不要去領賞?”


    姽嫿姓塗山氏,乃是青丘國京城裏麵城中之城葫蘆城的王族之女。這個葫蘆城也是妖修在人界的聚居地之一,比大楚國永璋城的葫蘆街要大,也是葫蘆街的妖修卯光這一次求助的對象。


    聽見衙役說的“懸賞”,姽嫿放聲大笑,清脆的笑聲如黃鸝般動人,笑顏怒放,不是特別美豔,卻是極端媚惑。


    “不用了。那些賞錢,你們兄弟分了吧。這條妖蛇,”姽嫿看著幾個衙役將妖蛇的屍首抬走,歎息道:“還是抓的太晚了。她在人界不知吸幹了多少男子,從少年到老翁她都不放過,不吸則已,一吸就要人命,實在是我們妖修之恥!”


    幾個衙役也麵露不忍之色。


    姽嫿將蛇女的乾坤袋拿出來。


    蛇女已死,乾坤袋上的神識已經消失了。


    姽嫿不費力氣就打開了蛇女的乾坤袋看了看,便丟給那幾個衙役,“有些靈石,還有符籙,你們拿去分了吧。”說著,揚了揚手裏的日月雙鉤,“這個我留下了。”


    按理說,姽嫿殺了蛇女,蛇女的東西應該都由姽嫿得了去。


    不過她願意和衙役分享,也是由得她。


    幾個衙役興高采烈地跟姽嫿告別,抬起蛇女的屍首,回衙門銷案去了。


    這裏地方偏僻,行人極少。


    一場械鬥,也隻有相關的妖修才知道。


    姽嫿回到塗山王府,迎麵就看到王府管事遞給她一封信,道:“王女回來了,王爺在正房等著王女說話。”


    姽嫿抽出信箋看了看,不屑地哼了一聲,便走入正房。


    塗山王看了看姽嫿的樣子,皺眉道:“你又做什麽去了?”


    “剛剛誅殺了一個修習媚術,走入邪道的蛇女。——爹,找我有事嗎?”姽嫿在塗山王下首的第一個位置坐下,笑著問道。


    “葫蘆街卯光的信,你看了沒有?”塗山王皺著眉頭問道。


    “剛剛才看見。”姽嫿不以為然,“人界修士想打我們妖修的主意,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明白卯光為何這樣膽小怕事。”


    塗山王的眉頭皺得更緊,“這不是膽小的問題。自上一次人魔大戰之後,人界修士中的佼佼者封印了魔界,魔界中人有一萬多年沒有在人界出現過了。這一次居然有了魔界中人的蹤跡,對於人界修士來說,確實是了不得的大事。”


    姽嫿凝神細聽,眉頭也蹙了起來,“爹的意思是,人界修士會借題發揮,小題大做?”


    塗山王反倒笑了,伸手撫著自己的長須,道:“倒不是小題大做。一萬多年前,你還沒有出生,為父那時也隻是一隻小小的剛入道的妖修,有幸跟隨長輩見識了人魔大戰。那一次,妖修選擇了跟人界修士並肩戰鬥,共同對抗魔界,才在戰鬥勝利之後,得到了人界修士許可,在人界建立聚居地。”


    塗山王還記得,那一晚紅色的月亮,如血般猙獰,上天入地,四方諸神,全在注視著那一場人魔之戰。


    那一次,死去了無數人界精英修士,讓人界的修行界足足倒退了一萬年。


    這一萬以來,再沒有修士飛升到仙界。無論人界修士,還是妖修,都沒有。


    姽嫿靜靜地坐在下首,將那蹭亮的日月雙鉤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把玩。


    “去吧,你去葫蘆街,跟卯光說,就說是我的話,讓他……配合人界修士,盡最大努力搜尋魔界中人。”塗山王鄭重囑咐姽嫿。


    姽嫿將手裏的日月雙鉤輕輕舞動,偏著頭道:“如果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說明不在葫蘆街。讓那些人界修士別沒事找事!——我們妖修雖然想息事寧人,可是我們也不怕事!”塗山王斬釘截鐵地道。


    姽嫿展顏一笑,露出四顆雪白的編貝小齒,“爹這話就對了。行,我這就出發,希望來得及調停這件事。”


    姽嫿離開青丘國,往西麵的大楚國行去。


    ……


    榮慧卿這幾日修行旭日訣,頗有心得體會,甚至愛上了那種劇痛撕裂,又在日光灌頂中一次次鞏固成長的感覺。


    卯家的後院空地上,榮慧卿盤膝坐在一個茜草蒲團上,雙手十指自然攤開,呈蘭花狀,五心向天,一邊運轉旭日訣,一邊感受氣機攀升的那一刹那。


    經過幾天的努力,她已經從練氣一層進入到二層。不過旭日訣的進展似乎不大,除了她的經脈更快寬宏,識海又增大一倍,丹田裏的帝流漿又被煉化少許,旭日訣依然停留在第一層。


    睜開眼睛,榮慧卿在心底裏歎口氣,伸手托腮,坐在陽光底下仔細回想自己每一步進益,特別是那天第一次入道,就突破到旭日訣二層,直接進階練氣期大圓滿的感覺。


    那一次的進階雖然短暫,那種感覺卻是榮慧卿永遠也忘不了的。


    小花抱著一顆大大的鬆仁鬼鬼祟祟地從門縫裏鑽出來,坐在樹蔭底下看榮慧卿修行。


    榮慧卿坐在大太陽底下閉目冥想。


    小花看了半天,覺得實在無聊。


    再加上鬆仁的誘惑實在太大,小花忍了又忍,最後終於決定無需再忍,抱著鬆子兒送到嘴邊,大大的門牙一口咬上去,咯崩一聲脆響,在安靜的卯家後院回蕩。


    榮慧卿從冥想中驚醒,轉頭就看見小花一雙錯愕的大眼睛,正呆呆地看著她,小爪子上捧著一顆大大的鬆仁,鬆仁上有一個小小的缺口,貌似被咬過……


    “呆什麽呆,想吃就吃吧。——過來,坐到我旁邊來。”榮慧卿對小花招招手。


    小花咧嘴笑了笑,抱著鬆仁,來到榮慧卿身邊,跟她並肩坐在一起。


    “小花,你還沒有跟我說過你的來曆呢。”榮慧卿斜睨了小花一眼,“不許裝傻充愣。給我老老實實原原本本說清楚。”


    小花默默地垂下頭,第一次發現香甜的鬆仁居然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覺。


    “不想說來曆?那這樣吧,換個問題,你告訴我,你為何能將那落神山後麵的結界咬開一個缺口?——這個本事我以前不知道有多厲害,現在入道修行了,才知道你小子真是高人不露相啊。”榮慧卿輕輕笑著,伸手撫了撫小花皮光毛滑的頭頂。


    結界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它帶有布下結界的人的靈力修為,還有跟天時地利配合的自然之力。雙方融和得越好,結界的威力越大。反之亦然,若是融和的不好,結界被破是很容易的。


    可是落神山後麵的結界,似乎不是一般的結界。


    小花覺得自己應該表示得謙虛一些,“一般般啦。那個結界比較硬,我不得不用牙咬。我跟你說,別的結界,我可以隨便自由出入。就是那個結界,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是進不了,隻能下牙齒,其實很粗暴,不美觀。”


    榮慧卿頓時覺得自己是吃飽了撐得才問這個問題。


    ……


    卯三郎從太華山回大楚國的永璋城,卻是比別人都要快一些。


    他在入夜時分來到永璋城葫蘆街的入口,正著急要進去,就見一個銀白色的天羅地網從天而降,兜頭將他網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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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zhuxyhh01盟主大人二月份打賞的靈寵緣加更5送到。說一下,龍套這回事,是因為起名字很難。這些人物本來是故事大綱設定裏麵有的,大家在龍套樓的回複,就是幫某寒給人物想了個名字。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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