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天涯府,望鄉山,龍氣秘境。


    夏極已至。


    小圓臉托腮說:“我剛剛心有所感,急忙通過天網卦算...結果我算到似乎有什麽人在窺探你,我循著這條線索,做了幾次卦算跳板...


    雖然沒有能追索到誰在查你,但卦象顯示你如遇大事,最好莫要外出。”


    夏極奇了:“剛好有人邀我盛夏去長眠江決戰。”


    小圓臉道:“呀呀,王爺那你可不能去啦。”


    為什麽不能去?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腦海裏同時浮現出一個詞:


    調虎離山!


    ...


    ...


    大周。


    褒姒拖著薄金的長裙,站在如雨的飛花裏,蝴蝶在她身側起舞。


    隻是庭院裏,卻半跪了諸多侍衛,橫豎各四,共有十六人。


    這些侍衛每一位都顯得極其不凡,雖然都未知通玄,但顯然在真元境中都屬於極強之屬。


    十六人,背著十六把長劍,劍柄處都刻著龍紋。


    褒姒采摘著桃花,隨口道:“孩子們,把劍都給換了吧,用逍遙宮的劍。”


    她長袖一揮,十六把劍忽然淩空出現在那十六人麵前。


    似是這些劍本就在那裏。


    隻是之前被幻境所遮,以至於明明近在眼前,卻視而不見。


    十六人早已習慣了龍王褒姒的恐怖。


    紛紛持劍。


    這一次,他們要去魏國放火燒宮,雖然聽起來有些狠辣,但為了新時代的和平降臨,有些犧牲不是正常麽?


    隻要新時代順利降臨了,更多的人就會幸福。


    所以,這些犧牲都是值得的。


    十六人把新劍背在身後,齊聲恭敬道:“遵龍王法旨!”


    “孩子們,去吧,趁著逍遙王和夏極在長眠江決鬥,把魏國的皇宮搞亂了,把他的女人都殺了...怎麽殺,才能讓一個男人最大的憤怒,這事兒不要我教你們了吧?


    他瘋了,才算成熟。


    成熟了,才會讓辰兒早日摘下。


    辰兒以他為踏腳石成長了起來,這新時代才會更早的到來。


    所以,為了這片大陸的人類,去殺了他們。”


    褒姒捂嘴笑著,“就算你們失敗了,身死了,你們的劍也會被查出來是逍遙宮的,那麽攝政王還是會來中原討個公道。


    逍遙宮在中原乃是名門大派,關係網很深,這網會逮著這隻野獸,讓他有來無回,隻能瘋狂。


    去吧,孩子們。”


    褒姒輕笑起來,然後揮了揮手。


    十六人正欲起身。


    忽然一道深紫殘月袍的婀娜身影出現在宮門前。


    冷冷的聲音阻攔道:“不可以!”


    褒姒望去,卻見是太陰。


    她眼珠轉了轉,身形蹁躚,與太陰到了一處,小聲問:“為何不行?”


    太陰說:“出了點意外。”


    褒姒皺眉,露出憂鬱到讓人心疼的神色。


    太陰說:“我本以為那變數屠滅了我卦跡,是雞犬不留,但未曾想到...可能有人降了他,如今那人做他的走狗,竟反過來算計我們。


    我暗月算法,最擅察覺危機,否則還真被這叛徒瞞過去了。”


    褒姒道:“那他知道我們知道他去長眠江決鬥,並借著這個時機,毀他皇宮?”


    暗月點頭:“十有八九知道。”


    褒姒皺眉:“那怎麽安排,魏國攝政王不過是我們對付的眾多人物裏的一個,我可不想在他身上再浪費多少時間,布置出去就是布置出去了。


    若非通玄不可進行刺殺凡人,或是利用神通屠殺,我早讓人去毀了魏王宮了。


    南方的貪狼,還未出現的七殺,還有零零種種的需要辰兒去摘的果實,可都需要我們去操心呢。”


    太陰想起在魔胡時,與這男人隔空的較量,忽道:“褒姒,不要小看他。”


    這位龍王嬌小道:“好呀好呀,不是我要小看他,而是他根本不明白龍王意味著什麽,如果不是考慮到天命之子,他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行了,太陰,你說現在怎麽辦?”


    略作沉吟。


    太陰說:“我派一人,與這十六人同去。


    有他臨場操刀,無論對方是否還有通玄,亦或是那叛徒要興風作浪,他都可以解決。”


    又想了想。


    太陰說:“你也需派一名可靠的通玄前去坐鎮,如此才算雙重保險。”


    褒姒點頭,有些不耐道:“行了,就按太陰你說的辦吧。


    這事就揭過吧,我們已經在這個叫夏極的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下麵來談談南方貪狼的事。


    我時間可不多了,那蠢貨天子就會散朝,然後又要像一條傻狗般來逗我笑了。


    嘻嘻嘻...”


    ...


    ...


    夏極回到王宮。


    深夜。


    批閱奏折。


    思考著白天金曜的所得卦象。


    那麽,不接受戰書,不去長眠江?


    正想著的時候。


    遠處的金曜又在跳格子了。


    夏極等她跳完了,才起身,然後一步踏出,再次消失在魏王宮。


    片刻後。


    小圓臉又看到夏極走入龍氣秘境。


    她抿著嘴唇。


    夏極問:“又怎麽了?”


    小圓臉道:“王爺,我給你一個錦囊吧,你回了皇宮再拆開,看得明白就看,看不明白也別來問我了...”


    夏極皺眉:“你大晚上叫我來,就說這個?”


    小圓臉跳格子跳的都要哭了:“我算到了,可是我不能說,我說了就會再變,無數的變數會把事情拖入不可知的發展地帶。”


    夏極大概明白了。


    金曜從衣服裏取出早些好的紅繡錦囊,往夏極懷裏一塞。


    無比擔心的眼神看著這男人,“請...請王爺定要謹慎。”


    謹慎?


    ??


    夏極愣了愣,不錯,我要謹慎才是啊!!


    我還是太弱了。


    最近居然荒廢了光陰,實在是太不謹慎了。


    取過錦囊。


    他迅速返回皇宮。


    先是拆開錦囊。


    錦囊上就寫了幾個字:卦跡的人逃去哪兒了?


    夏極神色不動,這一行字掃了幾遍。


    他開始迅速推導。


    金曜寫這個是要提示自己什麽?


    卦跡的人自然是去了中原。


    之前她才告訴我有人可能趁著我去長眠江,而出手做些什麽。


    那麽現在卻又急匆匆叫我去。


    顯然是原本的卦象出現了變數。


    而這變數的原因就是“卦跡的人去了中原”。


    眼珠轉了轉。


    夏極明白金曜的意思了。


    卦跡四太老知道了金曜的存在,而且知道金曜察覺到了她的卦算。


    金曜不敢說,就是怕那四太老再次察覺。


    夏極看著搖晃的燭影。


    隱約間。


    他似又看到那優雅的、與自己有著無數因果糾纏的小女子,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托腮笑看著自己。


    閉目,思索。


    似是有了對策。


    ...


    ...


    一個月後。


    盛夏的颶風從無盡洋上而來,刮過巨蛇海,又波及了這橫亙在北境中原間的長眠江。


    江水翻湧。


    渾濁的浪濤時而衝天。


    一眼望去,皆是白條片片。


    而這洶湧到沒有船隻敢出江的時節,竟有一人淩空站在江麵,黑發披肩,玄袍,坦胸,雙肩極寬,帶著幾分灑脫的味道。


    他閉目在等著人。


    江彼岸。


    一人踏水而來。


    逍遙王睜開眼,看著這身裹蟒袍的大魏攝政王,似並無驚訝。


    夏極隨意將才從國庫取來的長刀,扛在肩頭。


    逍遙王笑了笑,右手按著江麵。


    頓時。


    霧氣彌漫,蒸騰天宇。


    長眠江上風再狂再大,也吹不散這濃鬱霧氣。


    下一刻。


    轟!!


    如驚雷轟鳴。


    霧氣裏,傳來恐怖的能量波動。


    驚天動地!!百裏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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