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情況有些棘手。


    不僅中了槍傷,還有發熱咳嗽的跡象,程嬈幾乎可以肯定,他是感染上了瘟疫。


    孩子應該是本地的人,很瘦弱,看起來應該是經曆過饑荒的。


    在非洲的國家裏,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常見了。


    尉赤抱著孩子來到了帳篷內,找了一張空著的病床,將孩子放下來。


    接著,程嬈便穿好了白大褂,去洗手消毒。


    小男孩已經奄奄一息,程嬈先給他打了麻醉劑,然後才開始取子彈。


    這麽小的孩子,如果沒有麻醉劑,根本沒辦法忍受巨大的疼痛。


    程嬈給小男孩做手術的時候,尉赤就站在旁邊看著。


    她很冷靜,很理智,想來應該是經曆了不少這樣的事情。


    當然,她也很專注、很認真,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在受傷的小男孩身上。


    取子彈對於程嬈來說不算什麽難事兒,這種事情她之前沒少做過。


    更棘手的,是這個小男孩身上疑似瘟疫的狀況。


    程嬈剛剛放下鑷子,邵東已經走過來了。


    看到病床上的小男孩之後,邵東的神情有些嚴肅:“他怎麽了?”


    “中了子彈,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可能還感染了瘟疫,你幫忙看看?”


    程嬈和邵東在工作中配合得一向很好。


    聽到程嬈這麽說,邵東馬上集中了注意力給小男孩看病,程嬈就在旁邊給他幫忙,兩個人別提多默契了。


    尉赤站在旁邊看著程嬈和邵東的互動,內心竟然隱隱有些不爽。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為何而來。


    總之……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站在一起,他非常地不舒服。


    尉赤冷笑了一聲,打心裏瞧不起自己。


    真是太久沒有過女人了,隻不過睡了一次而已,至於這麽念念不忘的麽。


    “我給他打點滴吧,應該沒有那麽嚴重。”檢查過後,邵東馬上給出了解決方案。


    程嬈聽完之後點了點頭,“好。”


    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了一些,程嬈隻覺得頭昏腦漲。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揉了揉額頭。


    看到她做出這個動作,邵東馬上就理解了為什麽。


    他抬起手來給程嬈整理了一下頭發,聲音和動作裏都寫滿了關切:“你今天就先到這裏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繼續。”


    邵東的這個動作正好落在了尉赤的眼底,尉赤也是男人,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邵東對程嬈是個什麽意思。


    這女人,倒是個會招惹的。


    程嬈確實累了。


    那麽長時間的飛機,她幾乎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下飛機來到營地之後,就一直在幫忙照顧病人,剛才又進行了一場手術,幾乎精疲力盡。


    所以,邵東讓她休息,她也沒有矯情地拒絕。


    沒必要。


    她現在確實是需要休息的。


    程嬈朝邵東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往外走。


    這一轉身,正好看到了尉赤。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程嬈愣了一下。


    沒想到他竟然還在。


    程嬈上下打量著他,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穿上軍裝的樣子真是好看得不像話。


    程嬈對製服是有情結的,當初蕭野穿製服的時候,她就很喜歡。


    盯著尉赤看了幾秒鍾,程嬈突然想起了正事兒。


    她的手鏈——


    “你有空麽?”程嬈開口詢問尉赤。


    尉赤摸了摸風紀扣,“嗯。”


    “好,走吧。”程嬈也沒說什麽事兒,丟下這句話就往外走了。


    尉赤看著她的背影,爆了一句粗口,然後跟了上去。


    媽的,從來沒女人敢這麽命令他。


    **


    尉赤一路跟著程嬈來到了她的帳篷內。


    尉赤剛踏進來,就聽到程嬈說:“把門簾拉上。”


    尉赤低笑了一聲,“怎麽,你又想跟我睡了?”


    “不是。”程嬈否認得很幹脆。


    尉赤發現她跟別的女人真的一點兒都不一樣,好像不管跟她說什麽,她都是一副很平靜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麽事情能影響到她的情緒。


    但是,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想要看她情緒失控的樣子。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征服欲在作祟。


    程嬈個子不高,一米六出頭,站在一米八九的尉赤麵前,是要抬頭的。


    她剛才出了汗,抬起頭的時候,脖子露出來,還泛著水光,頭發有幾縷貼在脖頸上。


    尉赤低頭盯著她的脖子看,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們做愛時的畫麵。


    當時她也是這樣仰著頭,汗水順著脖子往下掉。


    這樣想著,尉赤竟然來了反應。


    要知道,他的自控能力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


    從來沒有女人能像她一樣,這麽容易就把他勾得三魂七魄都沒了。


    程嬈並未介意尉赤赤裸的目光,她抬起頭來和尉赤對視著,詢問:“那天晚上,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手鏈?”


    尉赤看著她的嘴唇一張一合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尉赤:“看見了。”


    聽到尉赤說出這三個字,程嬈瞬間找到了希望。


    她第一次有些失態,焦急地朝著尉赤伸出手來:“給我。”


    認識這麽長時間,尉赤也是第一次見程嬈如此失態,她說出“給我”兩個字,尉赤馬上就想到了別的方麵。


    這個女人真的很神奇,他覺得自己前頭壓抑了快三十年的邪惡思想,在遇到她之後突然解禁了。


    尤其是看到她著急的表情時——


    尉赤低頭,猛地湊近她,嘴唇貼到她的耳邊吹了一口氣。


    “給你什麽?”他的聲音沙啞而性感。


    一股灼熱的氣息在耳畔彌散開來,程嬈的身體頓時有些發軟。


    這樣的氣息不禁讓她回憶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她怕自己站不穩,下意識地抓住了尉赤軍裝的袖子。


    尉赤感覺到了她的變化,低頭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


    “你這就不行了?”


    “……”程嬈咬著嘴唇沒說話。


    她怎麽可能聽不出尉赤話裏的嘲諷。


    那天晚上做完之後明明是她說的以後兩不相欠,現在又這樣,尉赤看得起她才怪。


    “手鏈給我。”程嬈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覺得我會把那種東西帶身上?”尉赤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反問她。


    程嬈想了想,他說得也有道理。


    “那東西在哪裏?”


    她現在隻想快點兒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這樣就可以真的斷掉和尉赤的聯係了。


    不然的話,中間有東西牽扯著,他們兩個人肯定免不了再聯係。


    尉赤:“扔了。”


    聽到尉赤這麽說,程嬈的情緒突然很激動,她抬起手來一把抓住尉赤的衣領,眼眶唰地一下紅了——


    “……你說什麽?”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尉赤第一次見程嬈這麽失態。


    她的失態,也讓他肯定了一件事情,那條手鏈對她來說很重要。


    應該是什麽重要的人送的。


    ……男人?嗬。


    想到這裏,尉赤有些不舒服。


    他動了動嘴唇,將自己先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我說扔了,你聽不懂人話?”


    “那是我的東西,你他媽憑什麽扔掉?!”程嬈揪著他衣領的手不斷地用力,眼眶已經濕潤,仿佛下一秒鍾就要落淚。


    那條手鏈,是她和蕭野在一起一周年的時候,蕭野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當時他們兩個人還在讀大學,她非常喜歡那個牌子的手鏈,所以蕭野就出去打工給她把手鏈買下來了。


    對於程嬈來說,五千多塊錢的手鏈算不上什麽值錢的東西。


    但因為是蕭野送的,所以她戴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摘下來過。


    到現在她都回憶不起來那天晚上手鏈究竟是怎麽掉下來的。


    大約……是因為做得太凶了吧。


    程嬈突然爆發,尉赤有些招架不住。


    他不喜歡動不動就發瘋的女人,更沒想到一向鎮定的程嬈竟然也會有這樣一麵。


    尉赤抬起手來,一隻手輕而易舉地鉗製住了她的兩條胳膊,將她的雙臂反剪到了身後。


    尉赤手勁兒大,程嬈到底是個女人,被他這樣一弄,疼得五官都皺到了一起。


    看到她的表情,尉赤就意識到自己手勁兒用大了,他平日裏總跟男人呆在一起,有些沒輕沒重。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尉赤將力道放鬆了一些。


    程嬈感覺到了尉赤放鬆了力道,馬上開始掙紮,抬起腿來不由分說地踢他。


    “媽的,你——”


    尉赤被程嬈激怒了,手上的力道再次增大,同時雙腿逼著她往後退,到最後,兩個人直接倒在了一旁的氣墊床上。


    似曾相識的畫麵,他棲身將她壓在身下,一手捏著她兩隻手腕舉過頭頂。


    看到她泛紅的眼眶,尉赤冷笑:“一條破鏈子,至於嗎你?”


    “……”程嬈一句話都不說,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


    她的眼神過於複雜,帶著哀怨,責怪,還有不舍。


    尉赤竟然就被她這樣盯得心軟了,語氣也不自覺地放緩了一些。


    “誰送你的,你這麽珍惜?”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帶了多大的酸味。


    那樣子,就像是在質問自己的女人一樣。


    “和你沒關係。”程嬈嘴唇微動,說出來的話沒有什麽溫度。


    她討厭和任何人提起蕭野的事情。何況,她和尉赤根本就沒多熟。


    而且他們本身也不是一路人。


    “和我沒關係?”尉赤被程嬈的話逗笑了,“行,那東西你別要了。”


    程嬈一聽尉赤這麽說,表情馬上變了:“你不是說扔了?”


    剛才他說得那麽幹脆,她以為他真的把東西給扔了,所以就懶得再和他討論這個話題。


    但是現在,他又這麽說。


    所以到底是怎麽樣?程嬈第一次覺得自己看不透他的想法。


    “沒扔,但是不記得放在哪裏了。”尉赤盯著她:“誰送你的?”


    程嬈沒說話。尉赤見她一副拒絕回答的樣子,眼睛眯了起來:“男人?”


    程嬈還是不說話。


    尉赤其實對別人的八卦並不感興趣,但是程嬈越是不回答,他就越是想從她口中問出來一個答案。


    “不說算了,正好我也懶得找。”尉赤聳了聳肩膀,呼吸有些粗重。


    說著,他就要從程嬈的身上起來。


    看起來是要離開。


    手鏈的事兒還沒談出一個結果,程嬈怎麽可能讓尉赤離開。她抬起手來抓住尉赤的胳膊,弓起身體要去親他。


    尉赤反應飛快,馬上就躲開了。


    不僅沒有給她親上來的機會,還用一隻手粗暴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男人手勁兒大,沒什麽輕重,程嬈疼得蹙眉:“……”


    “親我幹什麽?你以為親我一下我就把那玩意兒給你了?”


    尉赤的聲音不是很友善,粗啞中帶了幾分不耐煩。


    他們兩個人距離太近,程嬈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荷爾蒙氣息。讓人身體發軟。


    原本以為情況有所好轉,沒想到碰見他之後,又是這樣子。


    程嬈深吸了一口氣,睜眼看著他:“那你想怎麽樣?”


    她現在隻想快點兒拿回手鏈。


    尉赤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底有水霧,泛著動情的光芒,看著看著,就讓他想起了那天夜裏他們做愛時的表情。


    尉赤原本剛才就有些把控不住了,現在又這樣盯著她看,更是無法控製。


    他心裏的惡趣味和摧毀欲全部都被她激發了出來。


    “你跟我睡——”


    “可以。”尉赤還沒說完一句完整的話,程嬈就滿口答應下來了。


    尉赤聽完之後咬了咬牙關,“一次不夠。”


    程嬈蹙眉:“那你想怎麽樣?”


    “我要睡個夠。”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很囂張,眼神銳利地盯著她。


    程嬈感覺自己幾乎要被他的目光扒光了。


    看來她之前對這個男人的認識是有誤的。她以為他正直、禁欲、可以做到坐懷不亂。


    現在看來,天下男人都是一個樣子,騷或者不騷,就在於有沒有表現出來。


    程嬈並非容易害羞的人,但是仍然被他這樣赤裸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


    好半天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尉赤有些不耐煩。


    “你不願意?”


    程嬈沉吟片刻後終於開口,提醒他:“我們兩個人見麵的機會應該不多,當然如果你非要這樣我也沒意見。”


    上床而已,之前他們已經發生過關係了,一次和幾次其實也沒太大的區別。


    程嬈本身也不是什麽清高的人。


    尉赤:“所以我打算把你調到我們部隊,沒問題吧?”


    程嬈完全沒想到尉赤會這麽說,聽完他的話之後瞪大了眼睛:“……什麽?”


    她其實還不太清楚尉赤的身份,就知道他是軍人,而且在部隊裏職務應該還挺高的。


    但是,他這意思是讓她去做軍醫?


    尉赤:“你不是聽明白了麽。”


    程嬈:“我不同意,我現在的工作挺好的。”


    無國界醫生這個職業,是她當初為了陪蕭野出任務選的。


    雖然後來蕭野走了,但是她一直都沒換職業。


    跟組織裏的人一起執行任務時間久了,也是有感情的。


    隻是,程嬈這個人天生比較淡漠,很少會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表現出來。


    尉赤:“也行,破鏈子別要了。”


    短短十幾分鍾內,尉赤已經第三次拿這件事情威脅她了。


    程嬈的臉色不是很好:“威脅別人有意思嗎?”


    尉赤:“沒什麽意思,但是對你,不威脅沒用。”


    程嬈:“……”


    還真被他給說對了。


    尉赤:“你可以考慮一下,部隊裏待遇也不錯,比你在這裏好。”


    程嬈:“我不缺錢。”


    聽她這麽說,尉赤又想到了她之前開著的那輛保時捷。


    確實,她看著不缺錢。


    而且,她能和榮光相親,家裏條件肯定不會差。


    畢竟,榮老爺子選孫媳婦的眼光還是很高的。


    能讓他上心的,家庭條件絕對不一般。


    “你自己好好想想。”尉赤也沒有催促她,就說了這麽一句。


    程嬈抿了抿嘴唇,有些好奇:“為什麽?”


    尉赤:“什麽為什麽?”


    程嬈:“你應該不缺女人吧。”


    聽完她這句話,尉赤邪氣地笑了笑:“你這話什麽意思?覺得老子濫交?”


    程嬈:“我沒那個意思。”


    尉赤:“那是跟我睡委屈你了?”


    程嬈舔了舔嘴唇,忽略他帶刺的話,解釋:“我是怕你委屈。”


    “嗬,還沒有我怕的事情。”尉赤鬆開程嬈的下巴,“你好好想想。”


    程嬈沒說話。


    就在此時,一旁有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程嬈從兜裏掏出手機,看到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竟然是榮光的電話。那天跟榮光“相親”之前,程嬈已經和榮光交換過手機號碼。


    本以為相親之後兩個人就不會再有什麽聯係,沒想到榮光竟然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程嬈對榮光雖然沒什麽興趣,但是也談不上討厭。


    尉赤並不是一個喜歡窺探別人隱私的人,手機鈴聲響起之後,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然後看到了顯示屏上的名字。


    榮光。


    哦,對,他怎麽就忘了呢,他們倆人現在說不定正在發展呢。


    尉赤站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看著程嬈,等著她接榮光的電話。


    程嬈本身是想拒接的,想了想之後還是接聽了。


    電話接通,程嬈並未開口說話。


    那邊,榮光先笑著開了口:“明天一起吃飯?”


    尉赤和程嬈的距離很近,聽筒裏的內容他聽得一清二楚。


    尉赤和榮光從小就認識,榮光會這樣邀請一個女人,就說明他對這個女人來真的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尉赤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說不上來自己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我在南非。”程嬈直接把自己的行程告訴了榮光,“你自己吃吧。”


    榮光:“……你在南非?做什麽?”


    程嬈:“工作。”


    榮光之前不知道程嬈是做什麽的,相親的時候老爺子也沒跟他說過,當然了,程嬈自己也沒提起來過。


    榮光一直以為程嬈就是那種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每天在家裏什麽都不做。


    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工作?


    “你什麽工作?”榮光有些好奇。


    程嬈:“無國界醫生。”


    榮光:“……”


    靠,他還真不知道。


    榮光不說話了,程嬈知道他肯定是在因為這個職業驚訝。


    所以,她沒打算多說。


    “我去工作了,你找別人吃飯吧。”


    說完,程嬈也沒等榮光回複,就把電話掛斷了。


    她覺得,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榮光應該就不會對她有興趣了,畢竟她的職業擺在這裏。


    雖然程嬈不讚同黃萍的大部分觀點,但是有一點是要肯定的:沒有人願意和一個從事危險職業的人結婚。


    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


    尉赤看著程嬈掛上,動了動嘴唇詢問她:“榮光的電話?”


    程嬈覺得尉赤這麽問就有點兒假了。


    她瞥了一眼尉赤,聲音淡淡的,“你不是都聽到了?”


    尉赤:“他好像很喜歡你。”


    程嬈:“和我沒關係。”


    尉赤笑:“怎麽,你們也不是一路人?”


    他到現在還記得,之前程嬈跟他說“我們不是一路人”。


    其實他並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但是她的這話,他真的是記了挺久的。


    一直到現在都沒忘記。


    程嬈這次倒是沒逃避,點了點頭,欣然承認:“應該沒有人會找一個這種職業的人結婚。”


    說完這一句之後,程嬈停頓了一下,看向了尉赤:“這點你應該深有體會。”


    其實從某些方麵來說,他們兩個人的職業還是有諸多相同之處的。


    比如,都不安全,有今天沒明天。


    程嬈想了想,他應該挺理解這種感覺的。


    聽到程嬈這麽說之後,尉赤的表情變了變,隨後露出了自嘲的笑。


    “是,深有體會。”


    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程嬈就猜到他背後肯定有故事。


    本身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但還是多嘴地問了一句:“你們應該能轉業吧?你怎麽不轉?”


    轉業?


    這兩個字,尉赤聽得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了。


    當然,他沒打算回答程嬈的問題。


    而且,是不答反問。“那你呢,你為什麽一直做這個?”


    按照她的家庭條件,想在洛城找一份工作易如反掌。


    別說找工作了,就算不工作,她家裏應該也養得起。


    聽完尉赤的問題,程嬈笑了笑,沉默了幾秒鍾之後才開口。


    她笑著,看著他的眼睛:“我說為了夢想,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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