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同床的代價


    “安陽!”


    不曾垂眸看她一眼,目光直視床頂,南宮灝淩冷清回道。


    “楚南安陽?”眸華微閃,袁修月微動了動身子。


    “你知道安陽?”


    終是垂眸看了她一眼,南宮灝淩眉腳輕蹙,手臂用力,讓她動彈不得。


    “我為什麽就不能知道安陽?”不服氣的反問一句,怎麽掙都掙不開他的臂彎,袁修月她不悅的蹙了蹙眉,懶懶的窩在南宮灝淩懷裏不再做任何掙紮,“你可別告訴我,我們去那裏是為了體察民情!”


    初時,她以為他微服出宮是為了體察民情。


    但現下居然她們要去的是安陽,那就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了,離國的皇帝,跑的楚國去,怎麽可能是去體察民情?!


    聽到袁修月的話,南宮灝淩並未立即回答,眼瞼雖然低垂,卻仍舊輕顫了顫,他在沉寂許久後,於唇角處勾起一抹絕倫的笑:“去看一個人!”


    凝著他嘴角的笑,袁修月心神微怔!


    她所認識的南宮灝淩從來麵色冷峻,可眼下在提到那個人的時候,他卻神情溫和,嘴角含笑,那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這樣的他,是她從不曾見過的。


    “看夠了嗎?”


    眸華輕斂,對上袁修月微怔的眸子,南宮灝淩眼底滿是戲謔。


    “爺長的好看,妾身百看不厭!”充滿挑釁的笑笑,袁修月低下頭來,看著他橫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她心下一橫,張口便咬了下去——“啊!”


    痛呼一聲,南宮灝淩霍然抬手,一臉震怒之色:“你敢咬我?”


    “咬疼了吧?”重得自由,笑看著南宮灝淩震怒的俊臉,袁修月無奈澀然:“誰睡覺習慣有東西壓著?”


    “你沒長嘴嗎?不會說啊?”眉眼豎起,南宮灝淩聲線泛冷。


    “我長嘴了啊!可我若說讓你放開我,你會放嗎?”似是早已習慣他的冷言冷語,袁修月據理辯駁之餘,還無畏的低眉指了指他被咬痛的手臂:“還是這招最有效!”


    “你……該死!”


    低咒一聲,瞥見她眸底的那抹狡黠之色,南宮灝淩一臉陰晴不定。


    “妾身萬死!”對他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袁修月無所謂的自嘲一笑。


    見狀,南宮灝淩簡直快被氣死了。


    他很懷疑,眼前這個如小惡魔一般的女人,當真是過去那個凡事大度,溫柔端莊的皇後嗎?


    “好困啊,爺不是累了嗎?”在他冰冷恨恨的目光注視下渾身不自在,袁修月打了個哈欠,掀起被子蓋在身上,閑閑的瞌上雙眼。


    靜靜的凝視著她平靜的麵容,心中惱意不減,南宮灝淩忽然驚覺,一向沉穩到冷清的自己,好像每次都被眼前這個小女人氣的七竅生煙!


    因一個女人輕易怒形於色!


    這,絕對不正常!


    幾不可見的輕蹙了下眉心,他心下沉思,麵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時間不長,室內鼾聲大作。


    聞聲,南宮灝淩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宮中佳麗三千,他這是頭一回聽到女人打鼾!


    且,還如雷一般!


    這還是女人嗎?!


    嫌惡的皺緊眉頭,隨著鼾聲越來越大,他忍無可忍的抬腳踢了踢熟睡中的袁修月。


    “呼嚕——呼嚕——”


    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瞥了眼難色黑的一塌糊塗的南宮灝淩,袁修月暗笑著裹緊被子輾轉向裏,給他個後背,鼾聲依舊……


    和她同床,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翌日,天氣晴好,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欞灑滿一室。


    在床前站了許久,仍不見袁修月醒來,影子肅靜的臉上,雖隱隱透著為難,卻仍是出聲喚了袁修月:“夫人,該起了,用過早膳我們還要趕路呢!”


    “嗯……”


    無比滿足的喟歎一聲,袁修月懶懶的伸展雙臂,極不情願的睜開惺忪睡眼,看著身邊空空如也的床鋪,再看向恭立床前的黑衣女子,她巧然一笑,坐起身來:“影子妹妹早!”


    影子微愣了下,唇角不自在的牽動了下:“夫人,已經辰時兩刻了。”


    “是嗎?看樣子時辰確實不早了。”


    袁修月神情未變,隻無所謂的笑了笑,便動作利落起身下床。行至盥洗處,她輕掬起水,朝自己臉上拍了拍,冰涼刺骨的感覺,將睏盹逼退,袁修月麵不改色的回頭問道:“爺呢?”


    “爺在樓下等著夫人一起用膳!”回了袁修月的話,影子臉色微變,指著盥洗盆裏的水道:“屬下幫夫人去換熱水。”


    眼前之人,可是皇後,是千金之軀,嚴寒冬日裏,豈有用冷水洗臉的道理?!


    “不必了,我沒那麽嬌氣!”從影子微變的臉色,意會她心中所想,袁修月將巾帕浸濕,抬手將臉擦拭幹淨,坐到梳妝台前自己動手梳起了長發。


    “呃……”


    見袁修月如此,影子微愣了下。


    冬日裏,皇後娘娘竟以冷水淨麵!


    常伴南宮灝淩左右,宮中形形色色的女人她見的不少,但像袁修月這樣隨性,一點都沒有嬌慣之氣的皇親貴胄,她卻是第一次見到!


    “走吧,爺不是還等著嗎?”在有影子怔仲之時,袁修月不施脂粉,也不待任何金銀首飾,隻簡單的拿手帕紮了一隻馬尾,便起身抬步,步出客房。


    客房裏,一直以冷靜自持的影子,在原地怔愣許久,直到袁修月出了客房,她才回過神來,快步跟了出去。


    樓下的客桌上,擺滿了各色精致菜肴。


    桌前,南宮灝淩臉色冷凝,一人獨坐,傻子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太好,在他身後,姬恒和暗分立兩旁,皆都噤若寒蟬,生怕一不小心觸了黴頭!


    自樓梯緩緩而下,見南宮灝淩目光陰沉的看向自己,袁修月有些心虛的笑了笑。


    “爺起的真早!睡的可好?”


    “也許我是一宿沒睡呢?!”臉上仍舊波瀾不驚,南宮灝淩定定的看著她下樓,輕扯唇角,他深邃如海的黑眸中閃過一抹冷冽!


    昨夜,她鼾聲如雷不說,還將被子都裹了去,他能睡好才怪!


    “妾身這一覺睡的倒是香甜的很!”對南宮灝淩的反應絲毫不覺意外,淡淡一笑間,袁修月微福了福身,還不忘刺激下他。在他身側落座,她輕輕的拿起筷子,邊夾著菜邊嘖嘖歎道:“這人啊,睡的好了,覺得這菜也格外的香!”


    “早膳時辰過了!”


    低低流轉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南宮灝淩眸光如電,啪的一聲將筷子拍在桌上,他起身向外,對姬恒命令道:“還愣著做什麽?啟程趕路!”


    “呃……是!”


    神情微滯了滯,姬恒苦著臉睨了袁修月一眼。


    皇上吃好了,皇後可還沒吃呢!


    可眼下皇上要走,他又不能抗旨不遵……


    昨夜,袁修月鼾聲如雷,擾的南宮灝淩半宿沒睡,是以,今晨他冷著臉子不讓她用早膳,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抬眼見姬恒一臉為難的樣子,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袁修月微微抬手,拿來半個饅頭對姬恒說道:“我吃這個就行!”


    “夫人!”


    姬恒麵露感激的對袁修月恭了恭身。


    上了馬車,袁修月沒有再去惹南宮灝淩生氣,在他森冷目光的注視下,她識相的窩在角落裏,一口一口的往嘴裏塞著饅頭。


    凝著她旁若無人的樣子,南宮灝淩薄削的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眸中滿是嫌惡和嘲諷的數落著袁修月的罪狀:“先是打鼾,又搶了被子,一晚上睡的跟死豬一樣,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停下正在細細咀嚼的動作,袁修月微微抬眸,對上南宮灝淩桀驁的瞳眸,她唇角含著淺笑,不疾不徐道:“妾身嫁給爺兩年了,是不是女人,爺該最清楚不是嗎?”


    她的話,說的很委婉,卻足以讓南宮灝淩明白,若她不是女人,隻怕他會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你是女人沒錯,不過卻生的醜陋,養的粗俗!”被她氣的暗暗咬了下牙,毫不客氣的奚落著她,一夜都沒有睡好的南宮灝淩涼哂一笑,斜倚車廂蓋好錦被,“明月與你,乃是一母同胞,卻柔情似水,嫵媚傾城,可你……”


    眉眼微眯,袁修月靜靜的看著南宮灝淩,等他把話說完。


    上下打量著袁修月,南宮灝淩嘖嘖歎息一番,冷言問著她:“我很好奇,何以同是袁家女兒,卻有雲泥之別,安國候可是隻養了你,卻不曾教會你身為女子,在夫君麵前,該有的教養?”


    “嗬——”


    長長一笑,將手裏的饅頭,捏的粉粹,袁修月的臉上,掠過一抹陰霾,靜靜的看著南宮灝淩,她眸色前所未有的清冷。“皇上說對了,我就是有人教沒人養!”


    “袁修月!”


    袁修月反應之大,出乎南宮灝淩的意料,凝著她清冷隱怒的眸子,他沉聲喝道:“朕容你讓你,你倒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臣妾隻是將皇上的話,直白一些說出來而已!”南宮灝淩將朕字都說出來了,可見他是真的動怒了,不過即便如此,袁修月仍舊明眸怒睜,桀驁的揚起了下頷:“若皇上覺得冒犯了皇上,可以殺了我!”


    “你——”


    冰冷的眸中,冷冽之色一閃而過,南宮灝淩啪的一聲拍在身側的扶枕上:“別再挑戰朕的底線,朕真的會殺了你!”


    “皇上有底線,別人就沒有了嗎?”淒婉一笑,袁修月眸色晦暗的歎聲說道:“既是皇上如此嫌惡於我,又何必帶我同行,處處刁難,落得個自己不痛快?明月溫柔賢淑,你大可立她為後,容我在冷宮孤老,我定沒有半句怨言!”


    “不可理喻!”


    熟悉了她的隱忍和厚臉皮,此刻不明見她如此憤怒,南宮灝淩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鬱起來。


    “我是不可理喻又如何?反正皇上既不會廢了我,也不會殺……”


    “聒噪!”


    袁修月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聞南宮灝淩低咒一聲,忽然湊上前來,一把將她扯帶入懷,他溫熱的雙唇,準確無誤的覆上袁修月唇瓣,讓她來不及說出的話,悉數哽在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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