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準確,這是我們幾次結果堅定比對過的。子彈也仔細檢查過,警方那邊根據子彈已經在調查,具體的——”


    “行了!”藍珂打斷醫生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她清冷著麵孔把文件摔給醫生。“記住,這些事情不能泄露半分,尤其是炎先生,否則你的好日子就徹底到頭了。文件送到我住處去,別讓外人知道。”


    藍珂說完這些的時候,直接甩車離去,又重新回到了克思頓墓碑前。炎景修非常守信地站在墓碑前,見藍珂來了,便親昵地迎上去。“去哪了?天快要下雨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你可以先回去,我想在這多陪陪爺爺。”藍珂走進克思頓的墓碑,纖長的手指緩緩拂過克思頓那張黑白照。想到這些都有可能是一個陰謀,心就忍不出抽痛,那種被信任的人算計的悲痛。


    炎景修見藍珂反應不對,也就不再多說,而是默默的帶著一行人去一邊。參加葬禮的人也陸陸續續走掉,墓碑前也隻剩下藍珂一個人。


    藍珂靠在墓碑上,眼淚一行一行順著落下來。天空也不知不覺飄起了綿綿細雨,落在人的身上很是冰涼。藍珂撫在墓碑前卻對此一點也不知情,直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悉悉索索傳來,她才緩緩地把臉從墓碑前抬了一點起來。


    “藍珂。”宮亞爵一向極富磁性的嗓音,此時聽起來卻帶著別樣的情緒。他走到藍珂身邊,雙手輕輕搭在藍珂瘦弱的肩膀上,他深邃的鷹眸染過濃濃不舍。


    “你還來幹什麽?”藍珂哽咽著重新趴在墓碑上,隻有冰涼的墓碑,才能讓她更快的恢複冷靜。但此時的她多希望這是一場夢,而她多希望能撲到宮亞爵的懷裏大哭一場。可她不能,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藍珂冰冷的聲音如一記悶雷,在宮亞爵心裏被狠狠一擊。他握著藍珂雙肩的力度也不禁加大,語氣也帶著焦急。“藍珂,難道你真的相信那件事是我做的嗎?我沒做過,這句話我可以當著全世界的麵說,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隻要你能相信,我可以什麽都不在乎。”


    “我信不信又如何,爺爺已經死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已經死了。你們各個人都在逼我,現在這樣你們總高興了。”藍珂含著淚,低低的嗓音抽泣著快要說出來話。


    “藍珂,我從沒想過逼你。但這件事情真的跟我沒關係,我的槍是被人偷走,我去追的時候進了你爺爺的房間,然後看的都跟你一樣。唯一不一樣的事,在我得知你爺爺去世的時候選擇了獨自離開,可那時候我沒辦法。”


    宮亞爵解釋的有點急切,他激動地捏住藍珂的手臂,強迫她對上自己的目光。“藍珂,你一定要相信我。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們離開這,再也不回來好嗎?”


    一直麻木的藍珂在聽到離開的時候,抬頭看著宮亞爵,緩緩地推開了他的手。“我不能走,現在一定不能走。”


    “為什麽?”宮亞爵不解的拉住她的手。


    “沒有為什麽,你想走就走吧,我不可能再跟你走了。”藍珂纖弱的身子借著克思頓的墓碑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聲麵色清冷的令人發寒。


    “難道你真相信你爺爺是我殺的?我們連孩子都有了,你卻說不能跟我走,你告訴我為什麽?”宮亞爵壓抑著內心澎湃的情緒,心在聽到藍珂說這些的時候開始碎裂。


    “子彈是你的,所以的一切都是指向你的。你離開倫敦吧,盡快離開是對你最好的選擇。否則就離不開了——”藍珂扶著墓碑,低低苦笑著,笑著笑著眼淚再次從眼眶溢出。她都不記得這兩天掉了多少眼淚,也不知道為什麽女人有那麽多淚可以流,但她的眼淚就是沒有停止過。


    “你是怕炎景修殺我?”宮亞爵前一秒還扯痛的心,在聽到藍珂這些話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所有的情緒總能被藍珂一舉一動牽扯。


    “我考慮過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一直在想這些都是為什麽,我喜歡你,我也一直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可彼此分分合合經曆了這麽久,我認真想過每一次我們分離的原因。炎景修有些話說的對,會分手的情侶都是因為不夠愛,而不是責怪別人的插足。我們不夠信任,也不夠坦誠,所以,我們到此為止吧。”


    “你說什麽!”宮亞爵雙手緊握,一雙鷹眸猩紅的幾乎要滴出血。


    “分手吧,如果孩子能生下來的話,我會把他交給你,你走吧。”藍珂一切都很平靜,平靜到連分手都沒有波瀾,就算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深愛了這麽久,如今她卻能說得這麽輕鬆。


    但凡藍珂能有一點不舍跟心痛的表情,宮亞爵也不會覺得這麽心碎,可藍珂此時的每一個表情是那麽陌生。


    宮亞爵冷笑地看著藍珂,額頭上青筋的騰起暴露了他此時隱忍的情緒。“你把我宮亞爵當成什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具?分手在一起,離婚要結婚都是你說了算,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抱歉。”藍珂語氣平靜,櫻.唇中淡淡吐出這兩個字。


    “抱歉?”宮亞爵朝蔑的冷笑,忽然一把抓住她手腕看著藍珂微微驚愕的臉,他俊美的臉上滿是憤怒。“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想過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一直就想跟炎景修在一起!你說啊!”


    “你不要搖我——”藍珂被宮亞爵搖晃的腦袋發暈,她胃裏一陣反胃。猛地推開宮亞爵,跑到一邊的樹下,扶著樹一陣幹嘔。


    宮亞爵自認自己有點過分,他強行將怒火壓下,走到藍珂身邊輕拍著她的後背。“還好吧?”


    “你還是走吧,被人看到就更麻煩了。”藍珂蒼白著麵孔,扶著樹虛弱地擦了擦嘴,聲音輕的幾乎讓人聽不清,但宮亞爵卻聽得真真切切。


    “更好,你現在就跟我走!”宮亞爵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他拽起虛弱的藍珂再次強行去拉。


    藍珂小小的掙紮著,卻掙紮不開,瘦弱的身體被宮亞爵拉出去好幾米。這樣的糾纏隻會引來更多的人來圍觀,藍珂用力甩開宮亞爵的手,輕輕揉著被握疼的手腕,麵色清冷。“我不會跟你走的!你放手吧!”


    “你跟不跟我走!”宮亞爵再次握住她的手腕,深邃的那雙鷹眸內一團大火此時正在熊熊燃燒。


    “不!”藍珂幾乎毫不猶豫地一口拒絕,話剛說完,脖頸間便多出一隻有力的手。藍珂望著宮亞爵憤怒到極點的麵孔,她悲淒一笑。


    宮亞爵掐著藍珂脖子的手又緊了緊,額頭上的青筋猛跳,猩紅的眸子看起來就像一頭暴走的野獸。“欺騙我的感情,現在還有臉跟我說分手,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如果殺了我能讓你平息怒火的話,那就按你說的辦吧——”藍珂雙手毫不掙紮地垂在雙側,絕美的臉上苦澀一笑,眼角兩行清淚也無聲淌落。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宮亞爵此時已經不能再用憤怒來形容,他俊美的麵孔變得猙獰,猶如從地獄走出來的羅刹,渾身的寒意和殺氣讓人不敢靠近。


    “不行,宮亞爵。”藍珂悲傷的閉上眼,任由眼淚從臉頰落下。


    宮亞爵赤紅的眸子燃起恨意,握著藍珂脖子的手也不禁加大。當看到藍珂臉頰上的淚痕時,心中的恨意越來越強烈,但握著藍珂脖子的手卻越來越鬆,深邃的眸中也不禁紅潤。捏斷一個人的脖子很簡單,他也曾經以為隻要自己狠一點就能下得了手,可就是那麽簡單的一捏,他手卻怎麽都握不下去。


    宮亞爵緩緩地收回手,臉上的青筋瘋狂騰起,看起來竟有些恐怖。他暴跳如雷的指著藍珂,一點點往後退。“藍珂,算你狠!”


    他一步步後退,如獵豹般的眸子怒視著藍珂,眸中的恨意難以掩飾。宮亞爵不動聲色地擦了一把險些流出的淚,忽地轉身朝身後的樹叢之中衝進去。


    “宮亞爵!”藍珂下意識地想跟上去,跟出去兩步,強大的理智讓她停下了腳步。


    憤怒之中,宮亞爵從樹林中衝了出來。早在一邊等著的江離,看到出來的人隻有宮亞爵時,不由得麵帶詫異。“少爺,藍珂小姐呢?”


    “別跟我提那個女人!”宮亞爵雙眸猩紅,火冒三丈地衝著江離咆哮。俊美的臉上十分恐怖,單是一般人看著就會不自禁地後退幾步。


    江離被宮亞爵吼得一愣,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進去後宮亞爵會變成這樣,但根據事情看來,跟藍珂是拖不了關係。江離心中也隻是快速想了一下,便恭敬地為宮亞爵打開車門。“少爺,我們先走吧。”


    宮亞爵揚天.怒吼一聲,體內的憤怒才總算是稍微壓抑了一點。他麵無表情坐進後座,江離關上車門之後便立即發動車子。


    當車子駛入正道上的時候,江離借著後視鏡看到了宮亞爵那雙冰冷的眸子,隻是這麽看一眼,江離便覺得渾身都在打寒顫。車子即將開進了市內,江離才忍不住開口詢問:“少爺,我們什麽時候回明城?”


    “現在。”宮亞爵冷冷回答兩個簡短的字。


    江離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從後視鏡打量著宮亞爵,想問藍珂的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怎麽才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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