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珂,你醒了嗎?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你這次去倫敦準備待多久。”進來的是喬靜柔,她站在床前,隻看到藍珂灑在枕頭上的長發。


    “到時候了嗎?”藍珂從被子裏貓出腦袋,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喬靜柔怪叫了兩聲,不敢置信地指著藍珂。“你怎麽搞的?怎麽成這樣了?”


    “我……”藍珂隨手拿起床頭的手機當鏡子看了一下,看著鏡中的自己,別說喬靜柔嚇了一跳,就連她自己也是驚訝的張大嘴。昨晚哭的太厲害,沒想到一早上就變成這樣了。


    “藍珂你是不是哭過了?為什麽哭?是因為炎景修嗎?”喬靜柔第一個念頭就想起了炎景修,能讓藍珂哭成這樣,那事情絕對也不是小事。


    “沒事,你幫我整理一下,別讓人看出來就行。”藍珂扒拉了兩下頭發,從浴室換好衣服才走出來,卻看到喬靜柔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像是在想些什麽,藍珂疑惑的問:“怎麽了?”


    “你是要跟炎景修一起去英國嗎?這件事需要跟宮亞爵說一聲嗎?他跟炎景修一直不和,要是知道你——”


    “你說的事情我已經想過了,我去兩天就回來。宮亞爵這次去美國也有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我幾天之內趕在他之前回來。就算現在告訴了他,他也不見得會高興。”藍珂說話的時候,已經把打扮好了。因為眼睛的紅腫,讓她不得不在臉上化了淡妝。


    跟炎景修走之前,藍珂跟尤徳千叮嚀萬囑咐,別把她去英國的事情說出來,她一定在五天之內就回來。


    當專機升上天空的時候,她望著窗外片片漂浮的白雲,心中覺得一直空蕩。因為情緒的原因,她在飛機上幾乎都是睡覺,也有刻意逃避炎景修的原因。


    “小珂,我們的婚事我已經準備好了,這兩天就會公開,你現在還有沒有什麽要說的?我一塊辦了。”炎景修在藍珂的對麵坐下,沒有了昨晚醉酒是的狀態,他整個人又恢複了翩翩君子的優雅形象。


    “解除婚姻的事嗎?”藍珂有些詫異,從半眯著眼的狀態中醒來。


    “對,你知道公司的不穩定,讓我一度都很忙,直到昨天律師才告訴我說,一切都準備妥當。這個月挑個合適的時間就能說,我決定到時候準備一個舞會,邀請所有的名流都來參加,這樣更有利傳播。因為我們之間的婚姻關係,宮亞爵看起來非常不高興,他沒有因為這件事跟你發脾氣吧?”


    炎景修一臉擔憂地問,褐色的眸子焦急的想要從藍珂臉上看出端倪。


    “沒有,宮亞爵他對我很好。這件事情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應該是我抱歉才對,你父親知道後一定會生氣,等我看過我爺爺之後,一定會找個時間登門拜訪的。”


    炎景修淡雅一笑,似真似假道:“你可別去,我估計我父親見到你不會給老臉色。而且你要是去的話,宮亞爵那個脾氣怕是在家先把你說一頓。”


    藍珂尷尬一笑,沒有再接炎景修的話。說到宮亞爵,她一直都有點朦朦朧朧。宮亞爵的忽冷忽熱,忽遠忽近,讓她捉摸不透也痛苦萬分。


    尤其是那晚的經曆,讓她怎麽可能忘記。她試圖解釋宮亞爵當時是去美國了,可那晚的男人側臉如此相似,她怎麽解釋那個人的存在,又怎麽解釋當時發生的事情呢。


    炎景修在此期間喊了她好幾聲都沒有得到藍珂的回答,最後也就沒再說話。心中也開始揣摩著事情下一步的進行,彼此倆個人相對而坐,卻各想著各的心事。


    藍珂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下人對藍珂的突然到來表現的很驚喜,尤其是家裏的管家。


    可是當藍珂走進克思頓臥室的時候,她震驚地站在原地。此時的克思頓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手指上還夾著高端的醫療器材,渾身都插滿了管子。克思頓看到藍珂出現時,灰白的眼睛露出驚喜的光,試圖想要起來,卻被身邊專門負責的護士摁住。


    “爺爺!”藍珂上前激動地握緊了克思頓的手,眼淚頓時從眼眶落了下來。麵前這個布滿皺紋,全身插滿管子,幾乎骨瘦如柴的老人竟然病成這樣。


    她記得自己走的時候,克思頓雖然還是病態,但也不像現在這樣骨瘦如柴。現在的克思頓麵容枯槁,說話時聲音沙啞難聽。“小……小珂,你怎麽忽然來了?”


    藍珂順著克思頓的目光往後看,知道克思頓想問什麽,哽咽著回答:“宮亞爵還在忙,他不知道我來這了。我是跟景修一起來這的,他還在下麵沒有上來。”


    “景修——”克思頓沙啞的聲音,呢喃著炎景修的名字,灰白色的眼睛變得意味不明,讓人看不真切。


    然而,就在這時候,炎景修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緊接著臥室的房門被推開。炎景修身後跟著維達,就這樣高貴而又優雅地走了進來。那溫潤的氣質和俊雅的臉龐,無不讓每一個女人都為之瘋狂。


    “景修,我爺爺病成這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藍珂有些憤怒地質問炎景修,雙側的粉拳強忍著才不至於將手打到炎景修的臉上。看到爺爺變成這樣,她真的是心如刀割。


    “我——”


    炎景修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開口。藍珂本還想一股腦將心中壓抑的情緒都噴發出來,在看到克思頓艱難地朝她招手時,藍珂隨意地擦了擦眼淚,就急切地蹲在克思頓麵前。


    “爺爺,你有什麽話就先別說了,等你好一些再說沒關係。”藍珂握著克思頓那幹涸如木柴的手,克思頓冰冷的溫度似乎傳遞到她內心,一股透心的寒冷讓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也更讓她羞愧難當,這可是她的親爺爺。看她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爺爺丟棄到什麽樣子。


    “別怪景修了,這是病,怨不得他。”克思頓艱難地用沙啞難聽的嗓音說話,但藍珂卻沒有心情再去聽,一雙眼睛早在進這裏的第一刻就心痛的難於呼吸。明明病痛的是老人,老人反過頭來還安慰她,這讓她怎麽受得了。


    “藍珂,你跟爺爺先說話,我就先下去了。比說多太多,爺爺身體現在還受不了。”炎景修交代了兩句之後,才領著維達走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了喬靜柔和田越。炎景修止住腳步,淡淡的看了喬靜柔一眼,又重新下樓去公司。


    作為一個管著兩個大集團的人,他滿心疲倦這點自然是不用說的,關鍵是事情越來越多,也沒人幫忙多少。


    “我去給藍珂準備吃食。”這是喬靜柔在炎景修離開後,說的第一句話。田越雖然心裏有點疑惑,卻還是沒有問出來。


    喬靜柔望著炎景修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如刀劍穿心般疼痛,她甚至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麽。


    但很快,喬靜柔便理清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走進廚房跟傭人一起做飯。就在她煮湯凝神想事情的時候,一股香味飄進了她鼻子裏麵,喬靜柔猛地站起來看向那個傭人。她想也沒想的站起來,擋在那個女傭人麵前。“你這碗湯是給誰的?”


    “是給藍珂小姐的,炎先生刻意交代過了,藍珂小姐每天都要喝湯因為懷孕了。”傭人不明所以的盯著喬靜柔。


    喬靜柔被這個傭人盯得有些不自然,於是接過傭人手中的托盤,笑道:“不如我去吧,我正要上樓給藍珂送手機。”


    “這……”那個傭人猶豫了一陣,喬靜柔卻根本不給傭人猶豫的機會,伸手就把托盤搶了過來。“給我把,你去忙別的就行。”


    喬靜柔表現的這麽熱烈,那個傭人也隻能妥協的道謝。“那謝謝你了。”


    “不用。”喬靜柔在那個傭人走了之後,打量一下四周無人的時候,從身上拿出一個小藥瓶。從小藥瓶裏麵拿出兩顆小藥丸放進湯裏,她隻是在湯裏攪拌兩下,裏麵卻已經不見了那個小藥丸。


    在將湯用蓋子合上的一刹,喬靜柔撇到了門口那一個隱約的男子身影。她端著托盤走出去,在看到門口的維達時,臉上佯裝出大驚失色的表情。“維達先生,你怎麽在這?”


    “你在做什麽?”維達裝模作樣地打開了喬靜柔的蓋子,倆個人都彼此在麵前演著戲。大家都入了戲,可他們演戲的人卻沒有入戲,有的隻是裝蒜。


    “這些是給藍珂喝的。藍珂每天都要喝這些,難道維達先生跟在炎景修身邊這麽多年,還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去吧。”維達給喬靜柔讓出一條路,喬靜柔也不客氣,徑自從他身邊擦了過去。


    維達望著喬靜柔上樓的背影許久,在確定四周沒人注意到他這邊的時候,才走出了門。


    花園內,炎景修高大的身形處在花園之中,顯得更加的氣宇軒昂。


    維達快步走了過去,在炎景修身後穩穩停下。“總裁,我剛才看到了喬靜柔往藍珂碗裏下藥。”


    “是嗎?既然如此,那小珂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打起來?”炎景修詢問的語氣帶著深深警告,一種氣場由內而發。


    “這……”維達不知如何回答。


    炎景修冷哼一聲,雙手背在身後。“去把喬靜柔叫過來,我倒想看看她放在身上的是什麽藥!”


    “你懷疑……?”維達試探性的問,卻又不敢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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