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好像讓你們擔心了。”丁穎恩在蘇乙晴的攙扶下,緩緩地走了進來。


    從進來開始,蘇乙晴一雙眼睛盯在宮亞爵身上,就算藍珂看過來,她也沒有掩飾眼中對宮亞爵的愛慕與恨意。


    她或許連自己都沒想到,再來到這棟別墅,竟然還是沾著丁穎恩的光。而再麵對這個男人,他已經冷漠到將她完全當成陌路人,這讓蘇乙晴內心的憤怒與妒忌更加瘋狂燃燒。


    “請坐。”藍珂也隻是看了蘇乙晴一眼,見宮亞爵沒什麽反應也沒在意,禮貌地讓下人給他們端來了茶。作為一個女主人,她首先要有氣度。


    蘇乙晴倒是不拘小節地走下,倒是丁穎恩從一開始便一直不動聲色端倪著宮亞爵的臉色。她很清楚,自己能夠從立仲豪手中出來,如果沒有宮亞爵幫忙,就算她拚盡全力也是出不來了。


    “宮少,謝……”


    “你是有多蠢,才會在那麽記者麵前說出那些話。”宮亞爵冰冷的聲音,率先劫下丁穎恩還未說出口的話,這讓丁穎恩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宮亞爵的冷傲囂張總是那麽刺目,一般人都承受不來,就算丁穎恩聽慣了他的語調,卻還是有點難為情。


    “我……當時一時氣憤,我不會把任何人拖下水,這件事情我一個人解決。這麽多年的屈辱如噩夢一般,我已經不在乎那些所謂的名聲,我隻想——”


    “愚蠢!”宮亞爵深邃的眸子如寒冰一般,尖銳地刺到丁穎恩身上。


    “亞爵,我覺得這種事作為一個女人誰都無法容忍,丁小姐這番話並沒有什麽錯。”蘇乙晴適時的站出來為丁穎恩說話,對丁穎恩投來的感激目光,她也回予溫和一笑。


    但這種友好的氣氛連一秒都沒有維持,便被宮亞爵無情的聲音打斷。“隻懂得吃睡的豬都比你們聰明。”


    宮亞爵說話時,眸光犀利地掃了蘇乙晴一眼,才重新正視忐忑不安的丁穎恩。“你的生死與我無關,名聲什麽的更是天方夜譚。墨墨年紀這麽小,你作為一個母親可有想過你兒子會在成長之中帶來的痛苦?”


    “我——”丁穎恩震驚地啞然,她當時真的氣瘋了,都忘了這麽一茬,現在被宮亞爵提起來才驚覺震驚犯了一個多麽愚蠢的錯誤。


    “八年前不報案,現在才來,單憑你一個人,取證有多難不說,未必有贏的可能性。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你就敢拖墨墨下水!”宮亞爵冷酷無情的奚落著丁穎恩,眼神中的厭惡更是沒有半點掩飾。


    “這樣不行嗎?”丁穎恩聽得額頭冒汗,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麻煩。


    “你把這步棋走死了,墨墨的身份隱瞞不住,你為他蒙上了一輩子的恥辱,這就是你這個合格的母親唯一給予他的。”宮亞爵冷哼一聲,徑自用雜誌擋住他冷硬的麵孔。


    “宮少,那怎麽辦?墨墨不能這樣,你看在墨墨的麵子上,再幫我一次好嗎?”丁穎恩已經被嚇怕了,激動地撲到宮亞爵麵前,還沒碰到宮亞爵,就被他一臉嫌棄的躲開。這讓丁穎恩下意識的後退幾步,拉開她與宮亞爵的距離。


    宮亞爵緊挨著藍珂身邊,英眉深皺。“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如果能把立仲豪搬到,也算是犧牲的值得。現在的你就是好好養身體,很快事情就會發生。你們可以走了!”


    說完那些話以後,宮亞爵已經下起了逐客令。


    丁穎恩毫不猶豫的站起,蘇乙晴深深看了宮亞爵一眼,又看了藍珂一眼,目光在宮亞爵攬著藍珂的那隻手上掃了一眼。雖然隻是一眼,但也足於她怨恨一輩子。


    “蘇小姐還不走?”宮亞爵將鷹眸轉向蘇乙晴,眼神中帶著深深的警告。


    “蘇小姐?”蘇乙晴呢喃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心還是因為宮亞爵的一個稱呼,而狠狠一顫。這豈止是陌生人,簡直比陌生人不如。


    “難道你還想在這裏‘做些’什麽?”宮亞爵在‘做些’那兩個字上麵咬字非常用力,仿佛在暗示什麽。


    聽得藍珂疑惑地看著蘇乙晴,那兩個字實在容易讓人浮想翩翩,盡管宮亞爵的那兩個字不是她理解的那樣,但想象這種東西總是讓人心神不寧。


    蘇乙晴臉色頓時蒼白,或許是她自己多想,她總覺得宮亞爵現在的這種眼鏡帶著一種恐怖。那一種讓人無法探究,卻讓人深深震撼的感覺。但這麽多年的年齡也讓蘇乙晴變得成熟,她片刻間便冷靜下來。


    “亞爵你說話總是好聽不到哪去,現在當著藍珂的麵不妨說清楚,雖然咱們做不成戀人,但怎麽說你也至於對我這樣。還是可以做朋友的,我相信藍珂脾氣這麽好,也不至於看見我就趕我出去,要不然剛才就動手了。”


    “蘇小姐,我們還是先走吧。”旁邊的丁穎恩見情況不好,輕輕拉了拉蘇乙晴的手臂,有些戰戰兢兢地看了看宮亞爵。


    “蘇小姐慢走不送!”藍珂麵色清冷的站起來,臉上也沒有因為蘇乙晴的話生氣或高興。


    蘇乙晴冷笑一聲,嘴角譏諷的揚起。“真是夫唱婦隨讓人羨慕,藍珂,你可要看緊這個男人,說不準哪天就會突然變心了呢?”


    她說完這些話,哈哈大笑兩聲,完全將藍珂眼神中露出的不友善視而不見。


    藍珂在他們走遠之後,才鄭重其事地坐到宮亞爵身邊。“你說的‘做些’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宮亞爵閑散地翻開手中的雜誌,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他突然扭頭往樓上看了一眼,之間走廊下麵都是下人,沒有看到墨墨的身影。


    藍珂分明從他眼中看出少許的鬆懈,這讓她想起了宮亞爵剛才說的話。“你說這場官司費勁,是真的嗎?”


    “都過去八年了,很多證據已經消失。除了還需要找的證據之外,墨墨就是證據之中最有力的,但他還隻是一個孩子,我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宮亞爵有些氣惱地合上書本,煩躁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


    “你這話是在說,你對這件事情的走向早就掌握在手中?”藍珂突然覺得脊背一片發涼,連問話也變得不確定起來。


    “對。”宮亞爵毫不掩飾的回答。


    這讓藍珂一張臉瞬間千變萬化,她握著宮亞爵的手臂,瞳孔中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布局的?”


    “從丁穎恩聽到我們的談話開始,這隻是一場意外,我也隻是想推波助瀾。你知道立仲豪這個人不好對付,要想把他徹底毀滅,就得給他製造危機,到時候跟公司的事情雙管齊發,事情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我不想浪費太多時間,最好是一刀斃命!”宮亞爵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眯成一條縫,狡黠和腹黑看得人全身發涼。


    “你……”藍珂突然感覺自己無力,冥冥之中,她都成為了宮亞爵算計中的一顆棋子。雖然是自己男人,但這樣被蒙在鼓裏操控的感覺實在不太妙。


    “無奸不商,我習慣了操控。你別生氣了,我下次一定和你商量。”宮亞爵一把將藍珂抱到自己大腿上,對他自己剛才的一番談話,儼然就是一副理所當然。


    “我有點擔心孩子長大會不會像你。”藍珂秀眉擰了擰,手也不由自主的撫在她偏袒的小腹上。


    “像你更好。”宮亞爵寵溺地親吻著藍珂的額頭,大手緊握住藍珂放在小腹上的手。摟著藍珂的力度也不禁加大,菱角分明的臉龐迷戀的磨挲著她的黑發。


    “好。”藍珂依偎在他懷裏,幸福占據了她全部的心。


    從丁穎恩在別墅裏麵聲明立仲豪的種種罪行之後,在短短兩個小時後,丁穎恩跟立仲豪登上了搜索榜榜首。


    標題就是‘k.o年輕執行總裁立仲豪涉嫌非法拘留丁穎恩,丁穎恩還指出立仲豪八年前曾對她進行過強.暴。’


    這一則新聞可謂創新了搜索榜的記錄,尤其是到了第二天的時候,新聞已經被留言刷爆。毫無懸念的成為了明城的頭版頭條,也成為了每個人茶餘飯後的談話內容。


    立仲豪坐在辦公室內,看到電腦屏幕上顯示的一則則消息火冒三丈,從這件事發生之後,公司的股票像約好的一樣,全部下降,公司一天的業績達到了有史以來最低。


    ‘扣扣——’


    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敲響,立仲豪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想其他,沒好氣地將文件摔在地上,衝門口喊了一聲進來。


    隨之,秘書跟幾個公司高管走了進來,說的都是公司的糟糕。這無疑是在立仲豪身上撒鹽,他憤怒的將文件全數丟到了那個說話的高管身上。爆吼一聲:“滾!”


    “立總,公司現在情況這麽不妙,你要想辦法盡快補救,要不然這種情況會更加惡化。”其中一個高管剛說完,就把一封文件摔在了臉上。


    文件夾的邊角甚至都把那個高管的臉割破,鮮血當場就浸了一點出來。


    “還不滾!”立仲豪額頭上的青筋瘋狂騰起,整個人像一頭發瘋的野獸,下一秒就可能撲到你身上來。


    那幾個高管再也不敢多呆,紛紛逃竄出這個辦公室。秘書看到他們出去,才重新開口:“老板,剛才各位董事那邊又打了電話過來,希望你能盡快安排開會的時間,要不然他們就要強行開會了。”


    “這群混蛋!”立仲豪重重一拳擊在桌上,英俊的麵孔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


    “還有,樓下已經有很多記者圍了兩個多小時,你必須要下去應付一下了,要不然那群記者接下來會……”秘書欲言又止,立仲豪的臉色卻變得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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