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宮少。”喬靜柔看了一眼走來的人,在藍珂耳邊輕聲說話的同時將她扶到一邊。


    “怎麽回事?”宮亞爵麵無表情地走過來,犀利的鷹眸隻冷冷掃了宮管家一眼,便落到了藍珂身上。“不解釋一下嗎?”


    藍珂感覺到宮亞爵的目光,她緩緩抬起頭搖搖頭,這些她使出太突然,她實在沒什麽好說的。


    宮亞爵沒再說話,視線順著藍珂略顯蒼白小臉移到她那隻微微彎曲的腿。在走來的時候,他就察覺到藍珂腳上的傷。


    一旁的宮管家走到宮亞爵麵前。“老夫人是叫藍珂小姐來家裏,才出現了這些事情。”


    藍珂看著宮管家那張臉,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至少宮管家也不算是亂說。這個情況下,在場的隻有宮管家和自己,要是宮管家亂說,那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宮亞爵看了藍珂一眼,英眉微微皺了皺。“你先走吧。”


    “少爺!”宮管家情緒盎然地走到跟前,對宮亞爵這個舉動第一次表現出不滿。


    “奶奶一個人,還要一群人都守著嗎!”宮亞爵鷹眸冰冷地穿透宮管家,聲音中帶著強烈的指責。


    “可是……”宮管家還想再說什麽,但是宮亞爵的威壓讓他無力再多說。


    “還不走!像根棍子杵在這幹什麽!”宮亞爵眉頭緊皺,聲音也大了幾分,卻沒有對待外人的那種冰冷。


    宮管家撇著藍珂的方向,有些話敢怒卻不敢言。


    “我……”藍珂想要待下來的話沒說出口,就對上宮亞爵那雙殺人的眸子。她隻能將要說的話咽下去,借著喬靜柔的幫助離開。


    還沒走兩步,迎麵便看到急匆匆走來的一行人。為首的是驚慌失措的宮雅,身邊陪著的是蘇乙晴,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保鏢。


    藍珂移動的腳步也一下子停住,她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在了宮亞爵臉上。


    “你怎麽在這!”宮雅小跑過來,看到藍珂的一瞬,先是驚訝,而後是質問的冰冷。


    “我……”藍珂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件事,一時語塞。


    “你先別走,我看到你就覺得沒好事,我媽這次的情況是不是跟你有關係?”宮雅一把鉗住藍珂的手,力度大得出奇。


    “不是,我……”藍珂想要掙紮,隻是稍微的掙紮一下,背上便傳來清楚的疼痛感,這讓她不禁倒吸了幾口涼氣。


    “這件事等會兒再說,奶奶現在還在手術室裏麵,不要太吵。”宮亞爵皺眉走過來,將宮雅握住藍珂的那隻手抽了出來。


    “你就知道向著這個女人,還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宮雅狠狠瞪藍珂一眼,雙手交叉著走遠,來個眼不見為靜。


    “喬靜柔,扶著她走。”


    “好。”喬靜柔也明白宮亞爵是什麽意思,一刻也不耽誤地就要帶著藍珂離開這。


    蘇乙晴深深地看著藍珂,想說的話顧忌到宮亞爵還是沒有說出口,宮雅的聲音卻在此時再次響起來。“憑什麽讓她走!”


    “姑姑。”宮亞爵皺著眉,極富磁性的嗓音低沉響起。


    宮雅冷冷走到藍珂麵前,將藍珂從下到上打量了個遍,最後才道:“我懷疑她跟這件事情脫不了幹係,每個犯錯的人都該受到懲罰。”宮雅說到這,眼神陰冷地睇視著宮亞爵,說話的每個字都帶著譴責。“躺在手術室裏的是你親奶奶,你平日向著這個女人也就算了,現在這種情況下,你再這樣偏袒可是會惹眾怒。”


    “那你說怎麽辦?”宮亞爵陰沉著俊臉,聲音帶著壓抑地怒意。


    宮雅冷笑著無視宮亞爵的慍怒,手指捏住藍珂白皙柔膩的下巴,哼道:“做賊的都會關進監獄,我讓她等在等著有什麽不對。藍珂,你覺得我說錯了嗎?”


    藍珂緊抿著櫻.唇,但她的沉默並不能換來宮雅的好感。“在這好好等著,你最好祈禱我媽平安無事,要不然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這件事也不能全怪藍珂,宮管家是可以說明的。”喬靜柔將藍珂擋在身後,盡管藍珂不愛炎景修,但感情的事情往往不能隻怪一個人,就像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炎景修這麽聰明的男人,從一開始也知道藍珂心裏愛的人是宮亞爵,她一個外人又能說什麽。


    “你是什麽人,也敢這麽跟我說話!”宮雅甩手將一巴掌重重甩在了喬靜柔臉上,巴掌聲在整個走廊都寂靜的四周都顯得格外的響亮。


    “夠了!”


    不得不承認,宮亞爵的話總是能起到至關重要的。宮亞爵這麽一喝,連宮雅也不能再放肆。


    “亞爵,姑姑這也是——”蘇乙晴想著覺得又說點什麽,說出之後又覺得自己身份現在還不夠。


    “真是隻狐狸精。”宮雅冷哼著瞪了藍珂一眼,轉身沒再去看。


    在這場鬧劇中,隨後趕來的還有宮明父子。


    “怎麽了,事情這麽突然?”首先問話的是一臉焦急的宮明,至於是真急還是假急,彼此都心中有數。


    就在這時,原本關著的手術室大門被打開。最先走出來的是主治醫生,隨後是醫生跟護士。還有躺在推床上的老夫人,隻是此時的老夫人躺在上麵一動不動,全身被一塊白布蓋住。


    當推車推出來的一刹,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宮亞爵表情微變之外,大家都是滿臉震驚。從手術室推出來的人,用白布蓋住了全身,事情已經不言而喻。


    宮雅當即踉蹌著後退幾步,推開扶著的蘇乙晴,猛地撲到推床前,眼淚頓時就嘩啦地落了下來,連聲音都在輕微的顫抖。


    “這是怎麽回事?”宮雅掀開那張蒙著頭部的白布,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哭腔。


    “死者還沒等我們施救就已經窒息,我們已經盡力了,逝者已逝,還請節哀。”這是醫生在手術失敗的時候,一貫用的開場白。


    “我來的時候還是有呼吸的,究竟是沒等你們施救就死亡,還是你們施救過程中死亡!”藍珂是個醫生,她明白很多醫生為了推卸責任,或者否認自己的醫術而說的冠冕堂皇。


    藍珂這一通發問,讓那個主治醫生臉上出現少許的尷尬。“病人送來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病人身上重病纏身不止一處,這也是——”醫生扶了扶眼睛,一臉的抱歉。


    但事情已經發生,不是一句抱歉就能蒙混過去的。可是事情跟醫生並沒有多大關係,宮雅撲在老夫人身上失聲痛哭。


    宮明父子當即衝上來撲在老夫人身上痛苦,頓時,整個長廊被哭聲環繞。


    原本哭得泣不成聲的宮雅突然抬起頭,像是想到了什麽。驀然從地上站起衝到藍珂麵前,緊緊抓住藍珂的手臂,發了瘋般的用力搖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個掃把星,每次你出現都沒好事!你還我媽名來,你快還命來!”


    現在的宮雅就像是得了失心瘋的人,藍珂被她搖的暈頭轉向,因為腳的疼痛讓她無力支撐宮雅這麽大的動作,不小心被推到在地。


    這下摔的太重,藍珂疼得呲牙咧嘴,卻不敢再這時候喊疼。可沒等她緩過神,宮雅的身影又衝到了她眼前,一雙手死死地掐住了她脖子。茬間,一種窒息的感覺清楚傳來。


    “快放手!”喬靜柔要上去幫忙,宮亞爵卻更快一步地走了過去,將宮雅從藍珂身上拉開。


    “我非要殺了你!”宮雅猙獰著麵孔,整個人哪裏還有半點貴婦的模樣。


    藍珂捂著得到解脫的脖子在旁邊幹咳,整張臉被掐的通紅。宮亞爵鉗住宮雅的手,對身後的江離吩咐道:“先送藍珂跟喬靜柔走。”


    此話一出,宮雅的反應更大,她好幾次要衝過去,都被宮亞爵給拉了回來。宮雅聲嘶力竭地衝著宮亞爵怒吼:“你是不是被狐狸精勾走了魂,她害死的可是你親奶奶!”


    “這件事情還沒弄清楚,什麽事等麵前的事情先處理好再說。”宮亞爵說完,轉頭將宮雅丟到蘇乙晴懷裏。“看好我姑姑,別再讓她胡鬧。”


    “亞爵啊,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媽昨天我來看她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宮明擦著眼中的淚水,一副悲傷的表情。


    “對啊二哥,奶奶雖然身體不好,但也不至於這麽突然啊。”宮亞哲將老夫人身上的白布蓋上,滿臉都是大寫的沉痛。


    “你們都說是事出突然,我怎麽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宮亞爵走上前,緊緊地握住了老夫人的手,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攪動,在不停地抽痛。


    他不動聲色地擦了擦眼角的濕潤,這是自己的親奶奶,他作為孫子,怎麽可能不難受。可藍珂是他最愛的女人,別說奶奶的事情跟她有沒有關係,就算是真有關係,他也不可能真的對她做什麽。


    有時候,人總會遇到親情跟愛情的抉擇,他也無能為力。


    “奶奶,你一路走好,我一定會把公司和整個家族帶上巔峰,我也一定會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問題,對不起,我一直都讓你放心不下。”宮亞爵沉痛地握緊老夫人的手,老夫人身上冰涼的體溫讓他再度無聲落淚。


    出殯在三天後舉辦,天氣在這個冬天難得的晴空萬裏。


    老夫人的遺照擺放在正中央,黑白花圈在占滿了四周,來往的人皆是上流人物。


    悲泣的哭聲在周圍響成一片,藍珂遠遠地從車上下來,此時的她穿著一身黑色喪服,但仍然掩飾不住她那張絕美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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