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還有很多保鏢,蘇乙晴被妒忌衝亂的理智逐漸收回,她猛吸數口氣之後,緩緩收回了手。


    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藍珂如蒲扇般的睫毛輕顫。蘇乙晴心中不由得一陣後怕,好在她剛才沒有拿掉藍珂的呼吸器。


    一陣愣神之後,蘇乙晴走到藍珂麵前輕喚。“藍珂!你醒了嗎?”


    好一會兒,藍珂才艱難地掀開了重如千斤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蘇乙晴那焦急的目光。


    蘇乙晴見狀,忙道:“你等一下,我這就去叫人。”


    藍珂虛弱地望著蘇乙晴的背影,手指艱難地移動了兩下,渾身的痛楚讓她想起了事情的經過。


    門外,她聽到蘇乙晴跟江離的說話聲。“快去找醫生,藍珂醒了。你們少爺在哪?”


    “跟風少在走廊轉角那邊。”


    沒等江離說完,蘇乙晴便迫不及待地往那邊跑。心中因為差點露餡而顫動,她加快腳步往那邊跑,再次看到宮亞爵臉上的疲倦,她停下了腳步,回想著剛才那呼吸器拔掉之後,她跟宮亞爵會如何。


    遠遠的,她依稀還能聽到風昱的歎氣聲。


    “丁穎恩也真是瘋了,趁我不注意的時候進了我書房偷資料。丁穎恩發現墨墨就是她親生兒子之後,竟然找人將墨墨偷了出來。還想帶著墨墨出國,好在我第一時間追上。現在被我關在了房間,丁穎恩抱著墨墨誰都靠不近。把你兒子嚇得不輕。”


    “墨墨怎麽說?”宮亞爵麵無表情地望著窗外。


    “你兒子一直哭著要找藍珂,丁穎恩後來要求說要見藍珂。可能她也知道,墨墨對她沒有任何感情,這樣強留著也沒用,隻不過現在藍珂的情況這麽糟糕,所以我才將他們一直關著。”風昱說到這,沉默了一會兒過後,才道:“抱歉,我沒料到丁穎恩會這麽喪心病狂。”


    宮亞爵一聲冷哼,在這時,蘇乙晴從陰影中跑出來。


    “亞爵,藍珂……”


    “藍珂怎麽了?”宮亞爵額上的青筋瘋狂騰起,沒等蘇乙晴細說,人已經狂跑著衝進了病房。


    在對上藍珂明亮的瞳孔時,幾天的情緒緊繃一下子卸了下來。他愣了好一會兒,突然猛地衝上前。


    “藍珂,你還好嗎?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宮亞爵聲音再次哽咽,布滿血絲的眼眶也一下子變紅。


    還戴著呼吸器的藍珂無法說話,隻搖搖頭。醫生們在一邊焦急為藍珂檢查,宮亞爵至始至終握住她的手沒有放開,染紅的眼眶流露出他少有的脆弱。“你終於醒了,我等得好辛苦。”


    藍珂艱難的露出一個笑容,白水澤忍不住將宮亞爵推到一邊。“行了,你老婆也醒了,就代表沒什麽事了。要是不放心在醫院,你就帶回去在家裏自己養著吧。”


    “是啊,亞爵,藍珂現在已經醒了,你就不用再擔心了。”蘇乙晴扶著宮亞爵踉蹌的身體,輕聲安慰。感覺到藍珂射來的眸光時,蘇乙晴不自然地收回手,道:“亞爵,我先回去了,有什麽事情可以隨時找我。”


    望著宮亞爵對著藍珂關切的目光,蘇乙晴默默地走出病房。一步一回頭,看到的都是宮亞爵對藍珂的溫柔嗬護。


    為什麽那個人不是她。


    她已經不止一次這樣想,沒注意到迎麵走進來的風昱,她狠狠撞倒在地。風昱一動不動地站著,完全沒有要扶蘇乙晴的意思。


    “我沒事。”蘇乙晴從地上站起來,衝著風昱優雅一笑。


    “你有事沒事跟我沒關係,是你撞上來的,又不是我撞上去的,蘇小姐還以為我會道歉嗎?”風昱冷漠地從蘇乙晴身邊擦過,門外的保鏢們都聽到看到這一幕,蘇乙晴有些窘迫的笑了笑。


    更加加快腳步行走,走進電梯之後,臉上一直掛著的微笑一下消失不見。


    蘇乙晴剛走出電梯,包裏的手機就在此時響起。她不滿地拿出手機,在看到屏幕上的號碼時,美麗的臉刹那間變得鐵青。


    蘇乙晴直接掛掉電話,將見麵的地址發了簡訊過去。等她坐上車要開的時候,那邊就回複了過來。


    蘇乙晴冷哼一聲,撥打了另一串數字。“你給的藥有沒有用?”


    電話裏麵傳來男人的輕笑。“你還懷疑我。”


    “藍珂醒了,別忘了,我們倆個人是條繩子上的螞蚱。哪一方出了事,對方都別想逃。”


    “可是我把你從那些人手裏救出來的,現在回到了自己的領地,就想過河拆橋嗎?”男人又是一聲冷笑。


    蘇乙晴還來不及多說,電話裏麵便傳來一陣盲音。蘇乙晴恨恨地將手機丟在一邊,冷漠地發動車子往約定的地方駛去。


    來到約定的酒店,望著裏麵空無一人的包廂,蘇乙晴拿出珍藏的紅酒獨自為自己倒滿。


    兩杯紅酒下肚,一個穿戴嚴實的女人神神秘秘地走了進來。看到蘇乙晴的時候,她才抱怨地拿掉臉上的墨鏡跟帽子,赫然露出的是戈舞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


    “真沒想到,這時候你還在這裏。”蘇乙晴不以為然地為自己又倒上一杯紅酒。


    “我已經出不去了。”戈舞不耐地揮揮手,這件事是倆個人做的,她都不知道蘇乙晴竟然還這麽淡定。


    “喝杯酒吧。”蘇乙晴優雅地拿起酒瓶,倒酒的時候,一粒白色小藥丸從她手心掉進了酒杯。


    白色顆粒在紅色液體裏麵迅速融化,不注意的人完全看不出。


    “要是能讓你這麽簡單就走,那就不是宮亞爵了。”蘇乙晴將紅酒推到戈舞麵前,優雅地露齒一笑。“放心吧,我們既然合作了,那我就不會把你放任不管。”


    剛才一路上緊趕慢趕,現在看到蘇乙晴遞來的酒,她還真有口渴。拿起酒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一眨眼,滿滿一杯酒就見了底。


    蘇乙晴眸底閃過一抹狠色,但隨即便又消失不見。


    “那輛車的玻璃防彈玻璃,在那種情況下你都沒有撞死藍珂,我該說你什麽才好呢。”蘇乙晴臉上掛著招牌式的溫柔笑意,隻話裏卻讓人感覺不到半點善意。


    “你說什麽?藍珂沒死!”戈舞震驚地瞪大眼,她清楚記得車子精準地撞上了藍珂。


    “機會隻有一次,你卻錯過了。現在你還想安然退出去,實在是不簡單。”蘇乙晴優雅地品著手中的紅酒。


    “我也沒料到情況會這樣,現在整個明城都在找我。我隻能來找你幫忙,要不然我是根本無法離開。”


    “你是在威脅我嗎?”蘇乙晴重重將手中的酒杯放下,柔和的眸子多了意思怒意。


    “我隻是在提醒你,是你那天說幫我報仇,我也按照你說的做了。事情發生出這樣的事,我也不想。”戈舞冷笑著,現在的她是真的一無所有。


    “那你想怎麽樣?”蘇乙晴表情淡漠,就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


    “給我一千萬,然後送我出國,這樣對誰都好。”


    “你爸病死也就算了,你媽現在還關在監獄裏麵,你就不想救了?”蘇乙晴搖晃著手中的高酒杯,揚起的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我可沒辦法從宮亞爵的手裏救人,要是沒問題,今晚就送我走吧。這件事不能再拖,你可以做到吧?”戈舞說著,已經站起了身,拿起墨鏡跟帽子。


    “戈小姐,慢走。”蘇乙晴微笑著衝戈舞揮手,直到那扇門重新關上的時候,她眼神中掩飾的狠厲才暴露在空氣中。


    戈舞警惕地走出酒店,重新坐上開來的車。


    沒有了從前華麗的生活,此時的她就像一隻喪家犬,隻挑人少的地方開。


    越開她越覺得視線模糊,眼前的景物變得不真實。戈舞搖晃著腦袋,卻還是怎麽都無法看清。


    “怎麽回事?”戈舞又用力搖了一下腦袋,轉動方向盤往路邊停下。腳下的刹車卻在此時失靈,眼前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她焦急地轉動方向盤,車子已經完全失去了控製,任由她怎麽弄都無法修複。


    當她再抬頭看前方的時候,前麵一個粗壯的電杆矗立在那。


    戈舞驚恐地瞪大雙眼,伴隨著她淒厲的一聲慘叫,車子狠狠撞在了電線杆上。頓時濃煙四起,引起了周圍人的圍觀。


    *


    醫院的高級病房內,藍珂虛弱地靠在枕頭上,時不時地咳嗽兩聲。


    “你回去吧,這裏有護士照顧。”藍珂別開臉不去吃宮亞爵遞來的食物,因為咳嗽牽動著身上的傷,她的秀眉一直緊擰著。


    “你吃了我就回去。”宮亞爵柔聲地哄著,無奈藍珂倔強的性格說不吃就是不吃,不管他怎麽哄都沒用。


    “我已經病了,別再把你也連累病了。”藍珂又是一陣咳嗽,宮亞爵這不修邊幅的模樣坐在麵前,隻會讓她心中那片柔軟的地方更加控製不住。


    “你胡說什麽呢?我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嗎?”宮亞爵皺眉沉聲,發覺自己表情難看,於是,他又把聲音放柔了幾分。“我知道你擔心墨墨,他沒什麽事,至於我你就更不用擔心。”


    藍珂深深看著他,沉默著低頭沒說話,隻是一個勁咳嗽。宮亞爵見狀,再也不敢強迫她,連忙為她順氣。


    江離此時急忙衝進來,走到病房裏麵之後才有想起折回去敲門。


    “有什麽話就說!”宮亞爵英眉緊皺,下巴因為沒有及時打理而冒出的胡渣,讓他看起來更加難以接近。


    “戈舞死了。”江離恭敬地說出四個字。


    “你說什麽!”宮亞爵滕地站起身,眸光一片猩紅。


    “就在剛才,死於車禍,死因還在調查。戈舞死的很蹊蹺,這件事遠不止一個倆個人能幹到。”


    宮亞爵深邃的鷹眸泛出凜冽的寒光,能讓他在幾天都找不到人的情況下,又在他眼皮底下殺人,他隱隱覺得有人一直在暗中針對自己,不僅僅是藍珂的事,細想起來,每件事都似乎是有關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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