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na悄悄打開房門,躡手躡腳的走到書房門口,將耳朵緊緊地貼在房門上。房間裏說話的聲音很輕,她隻能聽到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對話聲,卻根本分辯不出他們談話的具體內容。


    她深吸一口氣,凝視靜氣的細心聆聽。


    一隻手遂不及防地拍在她的肩上,驚呼聲下意識地從她的唇邊溢出,另一隻手迅速的從她身後捂住了她的嘴,將她的聲音全部阻截在喉嚨裏。


    的身體剛一得到解放,回手就是一巴,打向身後那人的臉上下一心。


    那人擋住她的攻擊,退後一步垂首道:“小姐。”


    elena這才看清來人是誰,在心裏暗鬆口氣,“阿豹,人嚇人嚇死人,你知不知道?”


    “小姐,你不應該偷聽先生的談話。”阿豹老實地說。


    elena扁扁嘴,小聲嘀咕道:“我又什麽都沒聽到,算什麽偷聽。”


    阿豹看了看她道:“先生不喜歡別人幹涉他的事情。”


    “誰能幹涉得了他的事情,都是他在幹涉別人的事情。根本就是專治、法西斯。”最近elena被二叔禁足一個月,不允許她離開玫瑰莊園半步,她現在滿肚子都是怨氣。


    “其實,小姐如果不是晚上玩得這麽晚,先生是不會幹涉的。”


    elena和朋友通宵唱k,被二叔抓了現行,為了小懲大戒,直接罰她禁足一個月,出發點是想她28天養成早睡早起的生活習慣。然而人的逆反心理是個怪東西,它往往會令得許多想法事得其反。


    “你是他的人,當然幫他的說話了,助紂為虐,你這是助紂為虐。”


    elena跺著腳轉身跑開,人人都隻會管她,卻沒有一個人真的關心她。如果他們真的關心她,就會問問她為什麽要去通宵唱k,那些朋友明明和她就不熟。可是誰也沒有問,誰也不關心。隻會簡單粗暴的管束,處罰。


    一口氣跑到後院的玫瑰園,elena坐在秋千架上發呆,如果她的母親在就好了,母親應該是最疼愛自己子女的人。


    良久,有人從她背後輕輕推動秋千架,秋千一點點蕩起。她知道是阿豹,他在討好她。


    “蕩高點兒,再高點兒。”


    阿豹溫暖的大手撐在她的背部,把她推得更高。壞心情卻沒有隨著蕩動的弧線被拋開、甩走。


    她記得小時候,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就來這裏蕩秋千,蕩著蕩著,委屈就被甩在了腦後。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一招,好象越來越不管用了。


    elena用力握住拉繩,伸直雙腿,讓自己蕩得更高,裙袂在風中飛揚,她努力將思想放空,讓自己什麽都不去想。


    良久,擺動速度和幅度降了下來,她的腳落在地下,將秋千刹停,起身走到阿豹麵前。


    “阿豹,你放我出去吧!我保證12點前一定回來。”她還是想出去,玫瑰莊園再美,如果不能自由出入,那也隻不過是個牢籠。


    阿豹低頭看了看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我快悶死了,你就悄悄放我出去玩一會兒,我保證很快就回來,二叔根本不會發現的,好不好?”


    “小姐,沒有先生的允許,你不能出去。”


    “阿豹,求你啦!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有你保護我,我不會有危險的。”elena搖著阿豹的胳膊央求著,如麋鹿般的眼睛濕轆轆的閃著細細碎碎的光。


    “求你啦!就出去一會兒,你說回來,我就回來。這還不行嘛?”


    阿豹被她磨得沒了脾氣,終於還是妥協。


    醉愛。


    elena拉著阿豹在舞池裏隨著音樂熱舞。無論音樂的節奏如何熱烈,阿豹都麵目表情的站在elena身邊,象個門神一樣杵著。當有其他男人欺身過來的時候,他很自然的把人擋開,做個盡職的保鏢。


    elena手裏拿著個酒瓶眯著眼,邊喝邊跳,讓自己完完全全沉浸在音樂之中。


    霓虹燈閃閃爍爍,射燈四處掃過道道白光,燈光轉動間,elena看到了韓鈺的臉。定定神,仔細望過去,隻見他摟著一個妖治的女人從二樓的包廂下來,穿過舞池,先外走。跟在他後麵的何畢,懷裏同樣靠著一個妖豔的女人,態度曖昧的刺目。


    elena的頭腦一熱,拉過阿豹,唇就湊了上去。


    阿豹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竟忘了反應。


    不過他生得太高,站得又太直,elena踮著腳都隻是剛剛碰到他的鎖骨。她不死心的攬住他的肩,踮起腳又是一下。


    阿豹反應過來,急得向後退,與此同時有人拽住了elena的手腕,扯著她往外走。


    “何畢,你給我放手。”酒吧外,elena甩開了何畢拉著她的手。


    何畢搶過她手裏的酒瓶,氣得一口幹了,將酒瓶丟得遠遠的,“你是不是有強吻別人的癮,動不動就來這招?”


    酒氣上湧,elena搖搖晃晃地站在街上,歇斯底裏地對何畢嚷道:“我的事不關你事,你走!”


    “你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麽樣子?你這樣和那些你厭惡的人有什麽分別?”不就是被韓鈺那二缺刺激了嗎?有必要這麽自報自棄嗎?何畢想起來就上火。


    “你們男人不都喜歡這款嗎?為什麽別人可以,我不可以?”一個兩個都摟著騷浪賤不放手,又有什麽權利對她說三道四。


    “你和她們能一樣嗎?快給我滾回家去,別在這兒丟人!”何畢不想和一個醉鬼在馬路上掰扯,要是可以他恨不能現在就把她抓過來打一通屁股了事。


    “何畢,你憑什麽管我?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


    elena推開他,聲音有些哽咽,“你試過一出生就克父克母克兄嗎?不到三歲,全家人死得就剩下你一個,要靠親戚收養,你試嗎?你嚐過連一個知心朋友都不敢交,就怕自己會克死人家的感受嗎?什麽都不知道的人,有什麽權利在這兒瞎bb?”


    何畢冷笑了一聲道:“這就是你出來買醉,強吻別人的理由?自己說著不覺得勉強嗎?你就這麽缺男人嗎?好!我成全你!”


    一把扯過她,伸手拖起她的下巴,唇做勢俯了下去。


    elena一把推開了他,身體搖晃了兩下,“少拿你的髒手、髒嘴碰我!我嫌你髒!”


    想想剛剛何畢摟著那妖裏妖氣的女人下樓的樣子,elena一陣嫌惡,手背用力在嘴唇上擦了擦。


    “又沒真親上,你有什麽好擦的?”何畢嗤笑道:“得了,你要真有潔癖,幹嘛用親過我的嘴,親別人?”


    elena被他的話兒一下子哽住了,怔愣著,想想又好象不對,這根本不是一個性質的。再說,自己不是沒親上嗎?真是丟臉,次次強吻,都被人躲開了,自己有這麽不討喜嗎?


    何畢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行了,我隻想告訴你,你的這種行為,在男人眼裏,就和你看我的行為差不多。我知道,你不是個隨便的女孩兒,別因為自己一時的任性,給別人造成這種錯誤的印象,明白嗎?”


    “你這算什麽?人生導師嗎?我要不要謝謝你?”


    “不必。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何畢拉著elena轉身就走。


    此時,一陣風急速掠過,一隻大手如鐵鉗般捏住他的手腕,他痛的手一鬆,elena就被來人拽到了一邊,何畢還不及反應,一拳就已經向他揮了過來。何畢嚇得閉上了眼,在心裏哀歎自己好看的鼻子又要遭殃了。


    然而,預想的疼痛並沒有出現,耳邊傳來一陣拳腳相撞的打鬥聲。


    悄悄睜開眼一看,原來是韓鈺那小子和一個黑衣黑褲的男人動起手來。那男人皮膚黝黑、身型健碩,拳拳生風,反觀韓鈺皮膚白晰,臉部線條柔和,活脫脫一副文弱書生相,但真打起架來,同樣招招淩厲。


    何畢認出那男人正是剛剛在酒吧裏和elena差點兒吻到一塊兒的人,這什麽情況?韓鈺這架打的算是為了自己二肋插刀呢,還是為了elena衝冠一怒呢?


    為自己吧,算起來兩個人最多算是酒肉之交,並無什麽交情。為elena吧,那小子不是喜歡露露嗎?這又是什麽情況?


    何畢胡思亂想之際,那邊兩人的戰況已經越來越激烈,雙方誰也沒打算善罷甘休。


    “elena小姐,不打算出來說明一下情況嗎?”許致恒不知什麽時候來了,懶散的斜靠在燈柱上,嘴裏叼著根牙簽。


    elena的腦子有點兒亂,她說不清看著眼前兩個人打架是種什麽心情,阿豹的拳腳功夫她是知道的,她有點兒希望他能教訓一下韓鈺這個有眼無珠的膚淺家夥,讓他知道知道,也有人把自己當成寶兒,會為她打架,會把她捧在手心裏。


    帶著這個有點兒幼稚的念頭,她一直站在一邊沒說話。


    許致恒看她沒反應,輕歎了口氣,哎,還是得麻煩自己出手。他身形一閃,來到兩人中間,伸手擋開兩人的拳頭。


    “阿豹,帶你家小姐回去吧!”


    阿豹的動作微微一滯,他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


    elena也是一愣,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許致恒將韓鈺拉開,“阿鈺,都是elena小姐的朋友,別打了。”


    elena迎上韓鈺的目光,也並不打算解釋,拉了阿豹就走。


    “讓米洛注意安全。”雖然沒有聽見二叔和李明在書房裏到底說了什麽,但能從李明嘴裏聽到米洛的名字,終究不會是什麽好事。


    許致恒眸光微斂,點點頭,“謝謝。”


    “怎麽個意思?”何畢湊過來問。


    “出息!打個架都不會。”許致恒沒打算和何畢解釋elena的身份。


    “小爺我是拿手術刀,又不是拿屠刀的,打架這種粗重功夫,不適合我。”


    許致恒白了他一眼,“就會耍嘴炮兒,要不是人家韓鈺,你小子早被人揍扁了。”


    何畢訕笑,“阿鈺,剛才謝謝啊。”


    “我也不全是因為你。”韓鈺說完轉身走了。


    “……”哼!我就知道。


    elena和阿豹悄悄潛回玫瑰莊園,燈都沒敢看開,手裏提著高跟鞋,躡手躡腳往樓上走。


    “啪”的一聲,大廳的燈被人打開了。


    elena以為是阿豹,回頭剛想小聲教育他兩句。這時候開燈驚動了二叔,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


    回眸就看到二叔靠在門口,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阿豹垂著頭站在他身邊,象一隻恭順的貓。


    “二叔。”elena自己也是一陣心虛。


    司徒騰眼睛凝視著elena,話卻是對身旁的阿豹說的:“我說過小姐要禁足一個月,不許她離開莊園,你沒聽到?”


    “先生,我錯了。”


    “錯了,就去領罰吧!”


    “是。”阿豹垂首轉身出去。


    司徒騰手臂環在身前,一隻手肘撐在另一隻手臂上麵,手心向上虛握成拳,拇指撫弄著其他四隻手指的指尖,眼簾低垂望著自己的指甲看,聲音寡淡地道:“記住,這一百鞭他是為你受的。上去吧。”有時處罰身邊的人,比懲戒本人,更有效。


    elena死死的咬著嘴唇,眼睛微紅,垂著頭,轉身跑上樓。


    阿豹剛剛領了一百鞭被人扶回房間,勉強支著身子,伸手去拿藥箱。


    “別動,我來。”


    司徒騰走過來,拿起放在書桌上藥箱,扶著阿豹坐在床邊,打開藥箱,找出雙氧水、藥棉,熟悉的幫他處理傷口。


    阿豹的背後上百條鞭痕可怖的橫生交錯,合著血,在燈下觸目驚心。


    “你會不坐怪我?”


    阿豹忍著疼痛,艱難的搖了搖頭,“阿豹做錯事,受罰是應該的。”


    司徒騰低垂的眼簾,拿起金創藥擠在手指上,耐心的幫阿豹塗抹在傷口上。


    “小姐,今晚去哪兒了?”


    “醉愛。平時小姐心情不好,就喜歡去醉愛,喝酒跳舞。”


    司徒騰的眉蹙一蹙,醉愛,那不是許致恒從馬虎手裏接過來的場子嗎?


    “她一般都喜歡和一些什麽人一起?”


    “小姐每次去,都是一個人喝酒,然後去舞池裏跳舞,沒特別與人有過接觸。”阿豹沒提今晚發生的打架事件。


    “一個人?”


    司徒騰拿紙巾擦了擦手,收好藥箱,站起身,“你這兩天好好休息吧,把傷養好了,再保護小姐。”


    “先生,我的傷不要緊。”阿豹艱難的站起身。


    司徒騰拍了拍他的肩,轉身離開。


    從輔樓出來,司徒騰走得很慢,他想起今天與李明在書房的對話。許致恒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他突然鬧著與林夕拆夥是一時的意氣用事,還是另有圖謀?他在費亦凡的公司門口出現,僅僅是為了那個叫米洛的女孩兒?


    太多的事,司徒騰還沒有想透,不過沒關係,他有的是耐心。勝聯能在這麽多社團中脫穎而出,日益壯大,一躍成為j市最大的社團,他的耐心與智謀絕不是浪得虛名。


    ……


    許致恒從醉愛出來,腦子裏還想著今晚與米洛的爭吵。她紅著眼睛,抿緊嘴唇不說話的樣子一直在眼前浮現。


    揉揉發脹的太陽穴,許致恒伸手攔了輛出租車,上車報了住址後就靠在車後座裏發呆,窗外燈火闌珊,景物飛逝,除了大廈廣告牌上的霓虹燈依舊閃爍外,已經鮮少有住家的窗口亮著燈。夜已深,喧鬧城市變得寂靜無聲。


    哎,這又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吵架真是一件惱人的事情,讓人的心浮燥得難以平靜。許致恒猛的從座位上坐起身,向司機重新報了一個地址。


    車子很快在米洛家樓下停了下來,許致恒下車,站在街角的位置,抬頭看著這幢六層高的老式住宅樓,從右邊數第一行第五個窗戶,那是米洛的臥室。


    素色的窗簾下朧著瑩瑩的微光,難道她還沒有睡。


    許致恒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衝進了大樓。就算被她罵被她打都好,今晚他一定要再去看看她。


    樓上。


    米洛抱著卡其色的抱枕靠在床頭,已經淩晨一點,老爸老媽早就已經睡下,房間裏除了時鍾走動的“滴答,滴答”聲,便再無聲響,而心卻淩亂不堪難以平靜。


    她和許致恒在一起細算起來才不過一周的時間,今晚卻已經是他們第二次吵架了。或許他們真的不適合一起?這個想法讓米洛忍不住心酸。


    愛情真的是個惱人的東西,它不僅會讓你的智商下線成為傻瓜笨蛋,還會讓你的情商同樣不在線,整個人敏感的好似黛玉上身。


    一些細碎的聲音打破了單調的寂靜,也打斷了米洛的自艾,摒住呼吸,認真聆聽,聲音就在自己臥室的窗外。難道是賊?


    之前聽同事提過,如今有些賊喜歡趁著夜闌人靜,攀窗而入,並不翻箱倒櫃,隻拿走放在衣服、錢包裏的現金。


    莫非,……


    米洛順手拿了把雨傘,輕手輕腳的下床,用傘柄猛的挑起窗簾,順勢打向攀著窗沿的男人。


    “洛洛,是我!”


    米洛一愣,手中的雨傘驀地頓在半空,“致恒?”


    許致恒敏捷地從窗口跳了進來。


    “你怎麽來了?”還是從窗戶。


    “與其自己翻來覆去睡不著,還不如過來看看你,哪怕被你打一頓罵一通也好。”


    看到許致恒的那一刻,米洛心裏氣就已經全消了,伸手打在他胸口,“瘋子,這是六樓,你也不怕摔著。”


    “沒事兒,為了你十六樓我都照爬。”隻要路線設計合理,這都是小兒科,根本不會有危險。


    “瘋子!”米洛又打了他胸口一下,語氣裏帶著嬌嗔。


    握住她的手,將人拉到懷裏,手環在她的腰上,“洛洛,別生氣了,我承認我用錯了方法,是我不對,但我的出發點真的是好的。你相信我。嗯?”


    “你總這樣,一堆古靈精怪的鬼點子,沒個正經,一點兒都不靠譜。”米洛的報怨裏帶著明顯撒嬌的意味。


    “達到目的,不就行了。”許致恒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抱著她,他的心也終於安定了下來。


    “你還說?”


    “好,我不說了,隻認錯。不找借口、不解釋,行嗎?別生氣了。你一生氣,我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亂成一片,不知道要怎麽做。”


    米洛靜靜地靠在他的懷裏,他說的感覺她都懂,她也一樣。


    “洛洛,我來做個約定吧!”


    “什麽?”


    “以後,無論我們因為什麽原因吵架,也不管誰對誰錯,都不要讓矛盾過夜。一定在當晚互道晚安之前和解。怎麽樣?”


    “好。”米洛也喜歡這個主意,可是他們真的能做到嗎?“那如果真的遇到什麽重大的矛盾,道晚安前還是不能達成和解怎麽辦?”


    “那樣啊!”許致恒偏著頭故作思考狀,“那我們就隻能床頭吵架床尾合了!”


    說著他驀地吻住她的唇,……


    “別……別……,老爸老媽在家呢!”


    “我們輕點兒。”許致恒抱著她倒在床上。


    “致恒,別……嗯”


    所有的話都被他的唇強勢的堵在嘴裏,……


    一夜春光旖旎。


    清晨,一縷桔色的暖陽從窗簾的縫隙透射而入,映射在米洛的臉上,感覺到刺目的光,她皺皺眉,伸手扶額,悠悠的睜開眼,許致恒俊俏的臉頰撞入她的視線,嚇得米洛瞬間清醒過來。


    糟了,昨晚他沒走!


    “致恒,你快醒醒。”米洛急忙推他起床。


    “洛洛,再讓我睡會兒。”許致恒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收了收,將人摟緊在懷裏,灸熱的胸膛貼著她赤裸的臂膀,平穩的呼吸撲打在她耳邊。


    門外隱約聽到米爸爸在客廳走動的聲音。


    米洛整個人都傻了,心跳陡然間加速。


    “致恒,別睡了,老爸老媽已經起床了,怎麽辦?”


    許致恒緩緩的睜開眼,頭枕在她的頸窩處,慵懶地道:“正好借機公開,和他們說我要娶你,省得他們再亂點鴛鴦譜。”


    米洛又羞又急,“你能不能正經點兒?再胡說,我不理你了!”


    “行,我不胡說。我現在正正經經,走出去提親,他們要不同意,我就長跪不起。”


    米洛氣得用兩隻手指擰住他胳膊,咬牙道:“我看你再胡說。”


    許致恒吃疼倒吸一口涼氣道:“你要謀殺親夫啊!”


    “還說?”米洛手上用力。


    “錯了,我錯了!女俠饒命!我起床還不行嗎?”


    這時門外傳來米爸爸的聲音,“小洛,你是不是醒了?早餐想吃什麽?”


    米洛吐吐舌頭,道:“吃什麽都行,您看著做吧!”


    米爸爸應了一聲,跟著有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應該是米爸爸去廚房做早飯了。


    “現在怎麽辦?”米爸爸就在外麵,許致恒要怎麽離開?


    米洛急得額頭冒汗,眼睛死死瞪著許致恒。自己昨晚明明說不好的,他偏要……。事後要他快走,他又非說睡一小下就走,結果一覺睡到大天光。


    許致恒懶洋洋的起來拿起衣服慢騰騰地穿上,“急什麽,我昨晚怎麽進來的,一會兒就怎麽出去不就行了。”


    “你要一層層爬下去?現在是白天,你不怕爬到一半被晨練的人看到,抓你去警局啊!”


    “寶貝兒,這是頂層,不用這麽麻煩,我隻要攀上樓頂,從天台的樓梯走下去就行。我昨晚就這麽下來的。”許致恒說得輕鬆。


    奸詐!虧自己昨晚還替他後怕了半天。


    許致恒穿好衣服,站在米洛麵前,撫了撫米洛的頭,“我走啦!”


    “嗯!小心點兒!”


    許致恒點了點自己的唇,“親我一下。”


    “不要!沒刷牙!”


    “乖!不然我手腳沒力氣攀不上去。”許致恒耍賴。


    門外,米爸爸道:“小洛,早飯好了,你快點兒洗漱出來吧!”


    “哦,知道啦!”米洛對門外道。


    許致恒好整以瑕的望著她,點了點自己的唇。


    米洛沒法子,隻好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觸了一下。


    許致恒扣住她後腦,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良久,才滿意的鬆開她道:“我走了。”


    提腿邁上窗台,雙手攀住屋頂的邊沿,稍一用力,身體一撐而起,攀了上去,消失在窗口。


    ……


    恒升財務。


    許致恒意氣風發的走進辦公室,阿怪正坐在他的辦公桌前玩電腦,鼠標亂點,放在鍵盤上的手,不時配合點著快捷鍵。


    知道他一定是又發現了什麽新遊戲,正在激烈闖關,許致恒索性找了椅子懶懶地坐下,低頭給自己點了支煙,慵懶地吞吐著煙霧等他。


    “yes!”阿怪興奮大叫,身體向後仰倒在座椅裏。


    許致恒從煙盒裏抖出一隻煙,丟給他。


    阿怪伸手從桌上抹了打火機在手,偏著頭將煙點上,簡單的吐出三個字:“林孝天。”


    許致恒放在桌上輕輕敲擊的手一頓,眉毛挑了挑,沒想到曹女士的貴賓竟然這麽是他。


    林孝天,林氏集團現任董事長,也是林夕的父親,是一個叱吒黑白兩道的狠戾人物,後來全麵洗底,成為j市商界最為成功的商人之一。在林家他擁有三房妻室,五個子女,早年因爭產鬧得腥風血雨,也算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敗筆。近年林夕逐漸執掌林氏,幾房爭產事件這才算是漸漸塵埃落定。


    這樣一個人怎麽看也不象是能與曹女士有什麽交集,要偏偏還就有了,還真是耐人尋味啊!


    許致恒的手指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麵,但已經亂了當初的節奏。


    “別敲了,煩死了!”阿怪道。


    許致恒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固執的繼續著。


    “附送你個消息。”阿怪改變了策略,“背後出錢買費亦凡房子的人是李明。”


    許致恒的手指果然再次頓住,“費亦凡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他的房子是通過一家中介公司全權負責放盤的,費亦凡自己沒經手。李明又是通過一個中間人聯係中介公司簽約購買,房款是一次性付的現金。如果不是我昨天監聽了林明的電話,也不可能查到這件事。”


    許致恒的臉上浮現著似有若無的笑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隻要想想費亦凡兜了個大圈,還是用了他自己最不想用的錢,許致恒的心裏就有一種惡作劇般的快感。隻是林明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這時,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抬眸道:“昨天李明從非凡機電出來去哪兒了,知道嗎?”


    “玫瑰莊園,司徒騰的家。呆了差不多二個小時才走,之後回了他自己的公寓,就再也沒出來。”


    阿怪象是想起了什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調侃道:“你昨天的上演的那出速度與激情不錯啊!”


    許致恒吐了個眼圈,懶懶地道:“這你也監控到了。”


    “當時在看非凡機電門口的監控攝象,正好見到有車跟在你後麵,我就順便關注了一下。小飄移耍得不錯。想不想知道他們後來的去向?”


    “知道你就說,賣什麽關子?”反正本來也是想說的。


    阿怪扁扁嘴,心中腹誹著,這人可真沒勁。


    “三輛車最終回到了同一幢住宅樓。我查了一下這幢住宅樓所有住戶的資料,發現其中有一個人的名字與那輛白色路虎車登記的車主是同一個人。這個人叫丁天一。我有理由相信他們三個人一起住在丁天一的房子裏,而且另外兩個人應該都聽他的指示。”


    許致恒吞吐著煙霧,沒有說話。


    阿怪的手在電腦鍵盤上一陣快節奏的敲擊,跟著抬起頭道:“就在剛剛丁天一去了李明的公寓。”


    許致恒的眼睛一亮,嘴角向上勾起,沒想到他動作還挺快。


    “丁天一,是勝聯的人?”他怎麽對這個名字完全沒印象。


    阿怪搖了搖頭,“我關注勝聯各個字頭這麽久,就沒有聽說過丁天一這個人,除非他是個完全名不見經傳的小弟,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


    許致恒眸光微縮,眼睛幽深得讓人望不見底。不是勝聯的人?李明這些年一直在為勝聯做事,而他用的竟然不是勝聯的人?


    阿怪的手指在鍵盤上又是一陣敲擊著,片刻,再次抬起頭來道:“我查到丁天一在西街開了一家洗車行叫天天洗車。說來奇怪,這家洗車行並不是勝聯的場,也不屬於任何一個社團。不過,李明這麽快就找人跟蹤你,看來你已經成功引起了司徒騰的注意,你的如意算盤就要打響了。”


    許致恒摸摸下巴道:“你怎麽能肯定李明是在替司徒騰查我。”


    “他不是司徒騰的頭馬嗎?他做的事還不能代表司徒騰。”


    “可他並沒有用勝聯裏麵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另有目的?”


    許致恒思忖了一會兒搖頭道:“說不好,這些年我從來沒看透過這個人,我有一種感覺,他比司徒騰還要難對付。”


    “……”如果許致恒都說看不透這個人,那麽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許致恒將煙頭撚滅,站起身撣撣衣角道:“走,喝早茶去。”


    阿怪吃驚的望了他一眼,這人的思維是以什麽方式在跳躍的?


    “順便去洗個車。”許致恒拔腿就走。


    “喂,你等等我。”


    ……


    李明的公寓已經不能用簡潔來形容,更準確的**是簡樸。為勝聯,為司徒騰賣命這麽多年,所有人都相信,他絕不會缺錢。但他的生活看起來更接近一個苦行僧。


    公寓的麵積不大,隻有不到50平米,卻生生隔出了兩室一廳,格局顯得有些局促。


    15平米的主臥室被他改造為書房,寫字台和書架全是可拆卸的簡易家具,和他的身份完全不適。


    不足10平米的客臥成了他的睡房,裏麵隻有一個單門的衣櫃和一張一米寬的單人床,簡單的更象是學生宿舍。


    客廳裏沒有沙發,隻有一張雙人簡易餐桌旁隻放了一把餐桌椅,因為配套的另一張擺進了書房成了辦公椅。唯一一件算得上舒適的用品,是擺在客廳角落裏按摩椅。


    而此時李明正坐在這張按摩椅上睨著垂頭站立的丁天一,“坐。”


    丁天一看了看客廳裏那條唯一的餐桌椅,側著身子小心冀冀的坐下。


    他實在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得這樣蕭索,他的小屋都要比這間豪華舒適幾倍。這個人賺的錢是用來做什麽的?這樣不識得揮霍和享受。


    “昨天,我們跟著許致恒上了流浮山公路,在經過十八盤的彎道時把人跟丟了。”丁天一如履薄冰的匯報著昨晚的情況。


    “跟丟了?是被他甩了吧?”


    “應該不會,我們三輛車一直交替著跟在後麵,沒那麽容易被他發現。”


    李明冷笑著,“看來你這些年日子過得太安逸了,無論是技術還是腦子都回了堂。”


    這樣一句不輕不重的譏諷,卻讓丁天一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人猛的站起身,低垂著頭道:“明哥,我下次一定會小心的,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李明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你……”他搖了搖頭,顯然很不以為然。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驀然響起,李明靠回按摩椅裏,雙腿交疊,淡淡地道:“你先接電話。”


    丁天一以手掩唇小心的接起電話,聽完電話那端匯報的內容,臉色驟變。掛上電話戰戰戰兢兢地道:“許致恒去了天天汽車。”


    李明嗤的一聲笑了,“人家都奔著你的老巢去了,你現在還覺得他昨天沒發現你嗎?”


    “……”丁天一如臨深淵般驚恐得不敢出聲。


    李明拂袖,“愚蠢!愚蠢之極!”


    塗明心說:


    感謝elena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謝謝你的巧克力。這章是早幾日就開始為你構思的,希望你喜歡。


    情侶間吵架,不隔夜,一直是我對兩人相處藝術的一種看法,所以就寫在這本書裏了。不知道你們的看法如何?


    月底,最後一天了,貫例的求一下鑽石,有就投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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