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鬱總參謀長頂了幾句嘴,鬱老太太很有骨氣地掛了電話,轉頭,臉上換了笑容,和藹可親。


    白筱正坐在旁邊喝老太太親手給她燉的鯽魚湯。


    “味道怎麽樣?刀”


    白筱放下調羹,微微一笑,點頭:“湯很鮮。”


    鬱老太太高興了,指著碗裏的那條鯽魚:“這是我昨天下午釣的,野生鯽魚,純天然無害食品。”


    白筱剛才是聽張阿姨說起,老太太最近迷上了釣魚。


    “對了,之前我有在xx寺許願,現在你跟孩子都平安無事,我打算改天去還願,到時候你也一塊兒去。”


    鬱老太太覺得有些事,信則有,不信則無。原本她也不相信這些東西,但老三身上發生了太多事,她還是想去求個心安,老太太伸手,輕撫白筱的肚子:“到時候,菩薩保佑,生個健健康康的小胖娃。”


    “對了,讓小三找個時間,把親家外婆接過來。恍”


    白筱不解地看著老太太,老太太告訴她:“我跟你小姑還有大伯母商量了下,覺得最近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應該找件喜事來衝一下晦氣,這個月月底幾天是好日子,你跟小三趁這個空檔把婚禮給補上。”


    “這個月月底?今天已經二十號了……”


    鬱老太太拉著白筱的手,拍拍她的手背:“你隻要漂漂亮亮當新娘就成,其他事,讓小三去忙。”


    白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現在穿婚紗,真的好嗎?


    “這事,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你爸也是同意的,婚慶公司我都已經找好了。”老太太說。


    ……


    鬱紹庭約了幾個朋友喝下午茶,傍晚來大院接白筱,發現她愁眉苦臉的。


    “怎麽了?”他坐到她旁邊,握著她的手。


    白筱來回撫摸著自己突起的肚子,到時候一定不能穿緊身的婚紗,不然鐵定被人發現是奉子成婚。


    “要不,你跟媽說說,把婚禮挪到生完孩子之後。”


    “月底雖然急了點,但應該不會倉促。”鬱紹庭捏著她的手指,讓她不要操心:“不是有我在嗎?”


    白筱望著他英俊的臉龐,到時候,他穿著新郎的黑色禮服,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自己挺著肚子,穿著款式難看的婚紗,還不能穿五厘米以上的細高跟鞋,跟他站在一起,整個婚禮滿滿的都是不和/諧因素。


    到時候,女賓客瞧見他會驚歎:“新郎真有魅力,多金成熟,身材又好。”


    等到新娘出場,底下一定是大片的唏噓聲:“這個土肥圓是誰,新郎什麽眼光……”


    孕婦的脾氣很大,白筱聽到他這麽說,沒有接話,也沒有發脾氣的征兆,隻是把背影留給了他。


    鬱紹庭早已熟知了她的那點性子。


    放下遙控器,從後摟著她,在她耳邊低著聲道:“明天先帶你去試婚紗,要是這邊沒看中的,我們坐飛機去巴黎買。”


    白筱聽他提及巴黎,想起徐蓁寧說的話,徐淑媛的婚紗是他親自去巴黎請設計師定做的。


    女人善變,偶爾會因為一丁點的小事計較上。


    “我不喜歡巴黎。”


    “……那去米蘭,米蘭也有很多名設計師。”鬱紹庭抱著她哄道,語氣帶了些討好。


    白筱想,徐淑媛穿婚紗時絕對不會是身材走樣,她也希望讓婚禮成為自己人生中最美麗的時刻,但現在看來,很顯然不是那麽一回事,所以,隻是悶悶地回了句:“都這樣了,穿什麽都沒差。”


    “怎麽會沒差?”鬱紹庭算是明白了她的心思,說:“婚禮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比你漂亮。”


    “……那如果有人比我漂亮呢?”


    他說:“那我們先請酒店服務生拿著你的照片守在門口,瞧見比你好看的,一律不讓進。”


    一個抱枕砸在他身上,白筱覺得他在嘲笑自己:“鬱紹庭,你混蛋!”


    ——————————


    第二天的豐城早報,白筱在娛樂版看到‘混蛋’鬱紹庭占據了頭條,跟一個最近大紅的女影星。


    報道標題——xx獎影後鍾琪跟某富商酒店私會,四小時後喬裝秘密離開。


    事情發生的時間,正是昨天下午,鬱紹庭告訴她的是——‘跟朋友出去喝下午茶’。


    照片是偷/拍的,酒店總統套房的窗簾沒拉緊。模糊不清的照片裏,鬱紹庭交疊著雙腿坐在客廳沙發上,那個女影星,則在旁邊的臥室裏,裹著浴巾擦拭著濕發,旖旎的一幕令人不難想象,接下來或者之前發生了什麽。


    白筱剛看完這篇繪聲繪色的報道,鬱老太太的電話就來了。


    “媽,我不生氣。”白筱回話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任何的大喜大悲:“報紙我也看到了。”


    白筱這麽一說,老太太覺得她一定是真生氣了。


    昨天還在商量婚禮,今天一大清早就出了這麽一茬,


    tang這家報社的記者怎麽這麽沒有眼力,居然還ps照片!


    白筱掛了電話,對在收拾餐桌的李嬸道:“李嬸,你幫我拿兩套換洗的衣服。”


    ……


    此刻,報紙的兩男女主角,正坐在鬱紹庭的車裏說話。


    鍾琪戴著鴨舌跟墨鏡,坐在副駕駛座上,她出來買早餐,被狗仔跟蹤,鬱紹庭剛巧路過,替她解的圍。


    “報紙的事情,我很抱歉。”鍾琪昨天下工後,是甩了記者才去酒店的,沒想到還是被偷/拍了。


    鬱紹庭倒是對那篇報道沒放在心上。


    換做以往,這種增加曝光率的機會,作為藝人,鍾琪一定會好好抓牢,但她在圈子裏混,也很清楚哪些人不能去招惹,所以,像是故意解釋地說:“我的經紀人,在接聽那些記者電話時已經否認了這件事。”


    “剛才要不是鬱總你,我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很可能,明天又是一個頭條。


    “你的車停在哪兒?”鬱紹庭轉過頭,問她。


    鍾琪表情為難,她沒有開車出來:“鬱總,你在前麵那個路口放下我就好,我給我助理打電話。”


    鬱紹庭想到這附近人多眼雜,沒有把她隨便放下:“你還住在辛柏那裏?我先送你過去。”


    “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沒關係,昨天的事我還沒謝你,如果不是你幫忙,高鐵站對麵那塊地我也拿不到。”


    鍾琪聽說過鬱紹庭這個人,都說他冷得不近人情,但真的相處下來,發現傳聞有點不符實,她覺得鬱紹庭是個好人,笑了笑:“我又不是白給你介紹的,你有給我報酬,再說,你跟辛柏是從小認識的兄弟。”


    昨天總統套房裏,還有另外幾個人,但因為角度限製,惟獨鬱紹庭入了鏡頭。


    而鍾琪真正的男朋友是辛柏。


    鬱紹庭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白筱的來電,他拿了藍牙耳機,直接接聽了電話。


    “我早上醒來沒看到你,你在哪兒?”她在電話那頭問。


    “……在開車。”


    白筱:“什麽時候回來,午飯要不要等你?”


    鬱紹庭還沒回答,旁邊的鍾琪,突然打了個噴嚏,沒忍住,聲音不小,電話那頭頓時沉默了。


    “二十分鍾後我回去。”鬱紹庭剛說完,那邊已經撂了電話。


    鍾琪見他摘下耳機,她戲演多了,自然猜到現在是什麽個情況,試探地道:“要不我打電話解釋一下?”


    “沒事。”鬱紹庭打著方向盤,說:“她很大度,不是一個小心眼的女人。”


    ——————————


    鬱紹庭回到沁園,他口中的‘大度女人’已經離家出走了。


    “白老師說出去倒個垃圾,我在裏麵洗菜,結果好久都沒回來,我出來一看,發現她讓我準備好、擱在沙發上的兩套幹淨衣服也一並不見了。”李嬸看著站在那的鬱紹庭,也想到了那篇香/豔的報道。


    難怪白老師要生氣了,不過,三少長得好又有錢,女人纏上來倒也不稀奇。


    “她有沒有說去哪兒了?”鬱紹庭給老太太打了電話,老太太說白筱沒有過去,轉過身問李嬸。


    李嬸搖頭。


    鬱紹庭想到在首都的徐敬衍,通過關係,查了今天飛往首都的幾趟航班乘客名單,連高鐵汽車也沒放過。


    沒有白筱的名字。


    給她打電話,已經是關機狀態。


    至於黎陽,她不會回去,因為不想讓老人家替她擔心。


    ……


    鬱景希正在上體育課的時候,鬱紹庭來了,站在操場邊,臉色不算太好,他跑過去,氣喘籲籲:“爸爸!”


    鬱紹庭四下環顧了一圈,眉頭緊鎖:“就你一個人?”


    “是呀。”太陽有些猛烈,鬱景希眯著眼:“爸爸,你是來接我一起吃飯的嗎?”


    鬱紹庭摸了下兒子的腦袋瓜,語氣溫和地問:“小白有沒有來找過你?”


    小家夥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不答反問,一臉恍然大悟:“爸爸,你是不是又跟小白吵架了?”


    “……”


    鬱紹庭沒回答這個犀利的問題,但還是耐著性子,好聲好氣地問他:“有沒有來過?”


    “沒有,不過我可以幫你一起找她。”


    鬱紹庭收回搭在兒子小腦袋瓜上的大手:“好好上課,晚上小梁過來接你。”


    鬱景希抱著自己的足球,等鬱紹庭行色匆匆地離開,他轉身,把足球扔給吳遼明,然後一邊跑向教學樓,一邊對吳遼明喊道:“幫我跟於老師請個假,就說我媽媽生孩子了。”


    ——————————


    白筱沒有離開豐城,當時會帶著衣服從家裏出來,也純粹是跟鬱紹庭的賭氣之舉。


    她回了星語首府,以前跟和歡合住的公寓。


    白筱在


    公寓裏看了一下午的電視,其中有一部古裝片,還是那個叫鍾什麽的主演的。


    望著電視屏幕上的女人,她的心裏又泛起了酸水,捏了下自己的腰,肉肉的,沒有以前的纖細。


    中午,她給鬱紹庭打電話時,清晰地聽到,他身邊有女人。


    ……


    當白筱看到門口,咧著嘴衝自己笑的鬱景希時,出奇的驚訝,讓他進屋,替他卸下背上的。


    “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小家夥坐到沙發上,端起白筱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滿頭的大汗:“因為我沒在其他地方找到你啊。”


    “我沒帶錢,是一個好心的阿姨幫我刷的公交卡。”鬱景希跟白筱講述了自己為了找她遭的罪。


    白筱心疼地摟著他,摸摸他汗黏黏的臉蛋:“下次不要再單獨外出,很危險知不知道?”


    “其實也還好。”小家夥羞赧地笑。


    白筱不想讓其他人擔心,開了機給鬱老太太打電話報平安,告訴她景希在自己這裏。


    “這樣啊,那就好。”老太太鬆了口氣,又問白筱在哪兒。


    白筱不肯說,隻是說過兩天就回去。


    晚飯,白筱點了兩人份的外賣,門鈴響的時候,她去開門,看到門外的人,立刻就要合上門。


    他的手一下子按在門上。


    “你想幹嘛?”白筱說話的口吻提防又生硬,還生著氣。


    屋子裏的鬱景希,聽到門口的動靜,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挖出一個吸塵器的柄,氣勢洶洶地衝出來。


    瞧見站在門口的鬱紹庭,小家夥縮了下脖子,默默地轉身,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至於鬱紹庭,二話不說抱起白筱,進了屋,反腳勾上門,不顧她的反抗,直接抗著她進了以前的臥室。


    最後鬱紹庭以武力平息了民憤。


    他把白筱伺候得服服帖帖,隻是在猝不及防的時刻,被白筱一腳踹到了地板上。


    鬱紹庭也不惱,又貼上去摟著她,動手動腳,想要再來一次,白筱在他懷裏反抗,她的身體很誠實,柔成了一灘水,但她還是使勁地推著他:“你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但她也發現,自己越反抗,他越是來勁。


    鬱紹庭低頭親了她的臉頰,一手抱著她防止她亂來,一手拿過新的安全用品:“別鬧。”


    “你不去找那些漂亮女明星,來找我幹嘛?”白筱沒想到,他身上居然隨身帶了一盒岡本。


    鬱紹庭愣了下,低頭看著她紅暈遍布的小臉,笑了:“吃味了?我跟她之間沒什麽,報紙上瞎寫的。”


    “……沒什麽都裹浴巾了。”


    說著,她拿起枕頭要去砸他,鬱紹庭一把搶過,白筱卻突然捂著肚子,臉色難看地喊‘疼’。


    鬱紹庭以為是剛才自己失控弄傷了她,從她身上起來:“哪裏疼?”


    白筱雙手恢複自由,拿起枕頭打他,鬱紹庭一時沒留神,光著身被她趕下去,他剛拿起短褲穿好,人已經被她推出了臥室,連帶著西褲也丟在他身上,房門‘砰’地在他麵前重重地關上。


    鬱紹庭忙套上西褲,剛係皮帶,房門重新打開,他抬起頭,襯衫跟襪子相繼扔在他腳邊。


    客廳裏,鬱景希正端著快餐盒,扭頭,直勾勾地看著他。


    鬱紹庭有些尷尬,但麵不改色地穿上襯衫,敲了敲門:“把門開一下,我還有東西落在裏麵了。”


    白筱坐在飄窗台上,扯了床單裹在身上,聽到外麵的聲音,也沒有去搭理,倒是他掉在地上的手機響了。


    不想給他進來的機會,又怕是重要的電話,看到是‘辛柏’的來電,白筱接了:“喂?”


    “是小嫂子?”辛柏頓了頓,以為自己打錯了,確定號碼沒錯,試探道。


    白筱嗯了一聲,那頭的人忙不迭道:“小嫂子,你別誤會三哥啊,我女朋友今天被狗仔跟蹤,剛好被三哥碰到,他送鍾琪回來,還有昨天,報紙上寫的那個男主角是我,隻是當時我剛彎腰去撿打火機了,才拍了三哥。”


    白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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