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如培風風火火趕到浩陽,並耒去找劉偉鴻。


    台麵上,這個事情與劉偉鴻無關,是浩陽市公安局擅自去久安抓的人。劉偉鴻最多也就是有個“領導責任”。


    省公安廳隻是要協調浩陽與久安兩地公安機關的矛盾而已。


    省廳副廳長兼政治部主任親自到來,地委政法委書記崔雲峰,公安處長申克禮,浩陽市委政法委書記龍宇軒,浩陽市公安局長夏寒等人,是必須要出麵迎接的。


    嚴如培一行四人,車子開進了浩陽地區公安處辦公大樓。


    地區公安處辦公大樓也建在新妨區,就在地委大院不遠處,挺威風的一座大樓和一個寬敞的院子,單論辦公條件,較之省廳亦是毫不遜色。


    崔雲峰,申克禮,龍宇軒,夏寒以及地區公安處的副處長們,在辦公大樓門口列隊相迎。


    嚴如培四十來歲,警服齊整,佩戴著二級**的肩章,雖說是省廳政治部主任,卻看不出多少斯文之意,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逼人的煞氣。嚴如培本就是業務幹部出身,極得廖澤忠的看重。出任省廳政治部主任,其實也是廖澤忠對他的一種鍛煉。據說廖澤忠很有可能推薦嚴如培出任省廳的常務副廳長,明顯是作為自己的“接班人”來培養的。


    故此嚴如培在全省公安係統頗有威望,下麵各地州市公安機關的負責人,誰都要給嚴廳長幾分麵子。


    崔雲峰等人禮數周到,嚴如培還是比較滿意的,嚴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與崔雲峰等人----握手寒暄,氣氛很是友好。


    崔雲峰微笑說道:“嚴廳長和省廳的同誌們遠來辛苦,請先到裏麵休息一會吧。”


    “好,謝謝崔書記關心。”


    當下崔雲峰領頭,一行人簇擁著嚴如培進了地區公安處辦公大樓。這棟辦公大樓的設計比較超前,一共八層,一間間辦公室寬敞明亮,全新的辦公用品,看上去很是舒服。


    嚴如培笑著對申克禮說道:“申書記,這可真是鳥槍換大炮了。”


    申克禮是地區政法委副書記,但大家都稱呼他為“申書記”而不是“申處”。蓋因“申處”二字的諧音為“牲畜”叫申處的話,申克禮肯定會很生氣。


    浩陽地區初建之時,嚴如培就代表省廳到浩陽來過,慰問浩陽地區公安戰線的幹警們。那個時候,連地委領導都在浩陽市委大院“借住”地區公安處就和浩陽市局擠在一起辦公,條件自然很糟糕,一間小小的辦公室內,有時候要塞進去七八個人,緊巴巴的。如今大變樣了。


    申克禮微笑答道:“這都是地委領導和省廳領導的關心愛護,我代表處裏的同誌,向省廳領導表示由衷的感謝。”


    除了省裏和地區的建設性撥款,省廳也給過浩陽地區公安處不少的資金,申克禮這聲“感謝”倒是言出由衷,沒有敷衍之意。


    “嗬嗬,申書記太客氣了。天下公安是一家,彼此之間,本就應該相互支持,相互理解嘛。省廳對每個地州市的同誌,都是一視同仁。當然,浩陽地區剛剛成立沒多久,省廳多關注一點,也是應該的。”


    嚴如培笑嗬嗬地說道,卻是話裏有話,很隱晦地提醒申克禮,省廳領導對你們關心,你們也要守規矩,不要讓省廳領導為難。


    申克禮微笑稱是,心裏卻暗暗苦笑。他何嚐不想守規矩,何嚐願意惹這樣的麻煩,何嚐願意得罪省廳的領導和久安市的同行?但浩陽市杵著的那位“二少”可也不是可以輕易得罪的。這個事情,還真是比較頭痛,且看一步走一步吧。


    申克禮將嚴如培一行領進了會客室。


    這個會客室是一個很大的房間,鋪著大紅色的地毯,裏麵成半圓形布置了一圈沙發,沙發後麵則成一個更大的半圓形,擺放了一圈椅子。可以作為會客室,也可以作為座談會的會議霎。


    申克有l禮讓嚴如培和崔雲峰在主位上落座,自己坐在崔雲峰的下首,主人和客人一字排開。內勤人員為領導們奉上香茗。


    崔雲峰笑著說道:“嚴廳長,熱烈歡迎省廳領導來浩陽檢查指導工作。


    嚴如培等人因何而來,崔雲峰心知肚明,但話還得這麽說。自從“異地抓捕”的事情發生之後,浩狙地區官場看上去風平浪靜,沒有絲毫的波瀾,甚至主要領導們都有點在刻意回避這個話題。不回避不行,誰也不願意摻和進去。


    劉偉鴻如今不但在浩陽市威風顯赫,就算在整個浩陽地區,那也是威望甚高。既然此事是劉偉鴻指派龍宇軒和夏寒他們幹的,崔雲峰才不會去插手呢n一點好處都沒有嘛n相反,若是惹惱了劉偉鴻,隻怕後果堪憂,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崔雲峰也知道,這個事情終歸是要解決的。市公安局那邊,一直關押著邵明正等四名犯罪嫌疑人,至今未曾將案子移交給檢察院,可見劉偉鴻夏寒等人,也意識到此案不能在浩陽開審。案發地點在久安市,浩陽這邊的檢察院和法院,一般不會插手。省得授人以柄。


    劉偉鴻要壞規矩,就讓他去壞吧。其他人可不能有樣學樣,那是玩火,很危險的。


    要解決這個事情,最終還需要省廳出麵,而省廳最終肯定也會找到崔雲峰頭上,這是無可奈何的,誰叫他是浩陽的政法委書記呢?就算想躲,也躲不過去。


    事實上,嚴如培和申克禮內心都很糾結,正在思慮著應對之策,反觀龍宇軒和夏寒這兩個直接當事人,神情反倒比較輕鬆,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來自嚴如培和省廳的壓力。


    這就是兩個“二杆子”啊!


    除了劉偉鴻,眼裏沒有別人。


    “嗬嗬,崔書記,談不上是檢查指導工作,我這回是奉命而來,希望崔書記和浩陽的同誌們,多多配合省廳的工作。”


    嚴如培繼續打著哈哈說道,語氣卻略略嚴肅起來。


    “請嚴廳長指示!”


    崔雲峰硬著頭皮說道。


    嚴如培擺了擺手,說道:“崔書記,申書記,咱們開門見山吧。浩陽市公安局前段時間抓捕了久安市的幾個犯罪嫌疑人,程序上麵,不是那麽講究啊。前幾天還有一名犯罪嫌疑人邵明正畏罪自殺,邵明正的家屬,意見很大,已經去省裏**了,直接堵住了省委大院的大門,影響很不好啊……”


    盡管嚴如培外表並不斯文,說話還是比較注意,說得很是委婉。嚴如培是個辦事目的性很強的人,他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說服浩陽公安機關,將邵明正等四個犯罪嫌疑人移交給久安市公安機關。輕易地發火,拿大帽子壓人,效果怕是會適得其反。就算浩陽公安機關的領導同誌服從省廳的命令,最終將邵明正等人移交給了久安市,心裏也會很有意見。無緣無故的,嚴如培得罪浩陽公安機關的同誌做什麽?為了久安市公安局,得罪浩陽地區公安處,有何意義?


    “是嗎?哎呀,這個


    崔雲峰裝作很驚訝的樣子,連連搖頭,吃驚地說道。其實邵家人去省城**的消息,早就已經傳回了浩陽,崔雲峰焉能不知?但當此之時,卻也隻能裝傻了。


    “是啊。說起來也真是巧了,邵家人在省委大院門前**的時候,正好是早上剛上班的時間,他們打出了一些橫幅,省委的幾位主要領導同誌剛好都看到了,省委領導很生氣啊……林書記親自召見了廖省長,對這個事很不滿意,要求省廳馬上協調處理。更加巧合的是,事發時,湊巧有《楚南日報》的記者在場,還拍了照片,進行了現場采訪……”


    聽了嚴如培這話,龍宇軒和夏寒對視了一眼,俱皆雙眉一蹙,夏寒眼裏閃過一抹怒色。


    這個世界上,哪來那麽多巧合?


    省委領導剛好在上班的時候看到,還則罷了,隻能說邵家人**的時間安排得很巧妙。省報的記者剛好在場,就耐人尋味了。刻意安排的痕跡十分明顯。隻是,邵明正的家人,何來偌大能量,居然能夠請得動省報的記者,配合他們演這場戲?


    料必邵銀燕一個普通的政府幹部,絕沒有這般通天手段吧?


    這個事情,說不定後麵還有人。


    做的好戲!


    夏寒最煩的就是人家給他玩陰招。


    龍宇軒和夏寒的表情,俱皆被嚴如培收於眼底,事實上,他一直都在關注著龍宇軒和夏寒,這兩位,才是“正主”。見了兩人不悅的神情,嚴如培也很是不爽。


    怎麽,明明是你們壞規矩在先,你們還不高興?


    尤其是嚴如培已經將省委書記和《楚南日報》都抬了出來,龍宇軒和夏寒竟然沒有絲毫敬畏之意,讓嚴如培更加不驚。


    年輕人,你們還真將自己當顆大蔥了?眼裏隻有一個劉偉鴻,連省委書記和省廳主要領導都不放在眼裏!龍宇軒還是省廳出去的人呢。


    劉偉鴻真的那麽牛叉不成?


    再是世家子弟,身在官場,也得守這個圈子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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