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蘇聯很可能會失控?“


    老爺子蹙起了眉頭,有點憂慮地說道。


    劉偉鴻神情嚴肅地址頷首。估計昨晚上,老爺子肯定也對蘇聯目前的局勢做過全麵的闡發,如果真的呈現劉偉鴻現在說的這種情形,對我國來說,那是最壞的情形。但劉偉鴻也知道,這個恐怕是難以避免了。所以有些話,劉偉鴻覺得有需要全說出來,說個透徹。實話說,劉偉鴻覺得這種情形,自己一時也想不到很好的應對之策。不過他想不到,不代表著老爺子也想不到。他之所以能夠“料事如神。”無非是多了二十年的先知先覺,論到真正的政治智慧,可還不敢跟老爺子“一較高低”。


    見劉偉鴻意猶未盡的樣子,老爺子說道:“偉鴻,說吧,把你心中想的,通通都說出來,沒必要有什麽隱瞞,更沒必要有什麽顧忌。說對說錯,都沒關係!”


    “是,爺爺!”


    劉偉鴻連忙頷首稱是。


    “根據我的闡發,這回政變之後,蘇聯可能會呈現最壞的局勢,”…”


    “最壞的局勢?”


    老爺子像是反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是的。緊急狀態委員會這麽搞,是不成能成功的。也許他們每一個人,都很厲害,但合在一起,沒有一個足以服眾的領頭人,就是一盤散沙。我認為,戈爾巴喬夫很快就會重新恢複職務。關鍵的問題在於,戈爾巴喬夫重新掌權之後,他是不是還能有效地掌控局勢。這麽一鬧,蘇聯執政黨的威望,會跌到最低點、可能內部會呈現割裂。甚至戈爾巴喬夫城市直接解散蘇聯執政黨。他堅持要設蘇聯總統這個職務,當初就有這個意圖,將黨的權力,移交給行政機關。他的所謂改革,就是要將蘇聯的社會主義製度改成資本主義製度,這個和我們的改革,有著素質的區別。”


    說到這裏,劉偉鴻略略停頓了一下小心地觀察著老爺子的臉色。


    老爺子何等睿智,他這點小心思,焉能不明白?有點不悅地輕““哼”一聲,說道:“偉鴻,跟爺爺也玩心眼了?安心,你爺爺不是老糊塗!”


    劉偉鴻馬上赧顏一笑,訕訕地說道:“是,爺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老爺子又微露笑顏帶著點慈愛說道:“偉鴻啊,你人很伶俐,識大局明大體,這個我都很滿意。你心中所想,爺爺也能猜個大概。不過你別忘了,不但僅是你一個人,在關心著整個國家。爺爺老則老矣,有些事還是能看得明白的。蘇聯的改革和我們的改革,不是一回事。”


    劉偉鴻馬上長長舒了口氣,隻覺得整個人都輕鬆起來恍如一個巨大的負擔終於卸下了地。


    “爺爺,我明白了,看來我還是太執著了。”


    “嗯,你能認識到這一點,那就很不錯了。執著不是壞事但太執著,進一步就是僵化了。很多工具,不一定全都要拿在自己手裏。有舍才有得,這一點,你要牢牢記住!”


    老爺子緩緩說道,威嚴之中透出淳淳善誘之意。


    “是,我記住了!”


    劉偉鴻恭恭敬敬地說道。


    “嗯,你接著說!”


    “如果戈爾巴喬夫真的走出這最後一步,蘇聯執政黨乃至整個蘇聯,都有可能不複存在。蘇聯割裂俄羅斯重新自力,但無論從哪個方麵看,新生的俄羅斯都不具備全盤接收蘇聯遺產的能力。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會有這個能力的。蘇聯當初搞的那個經濟結構,不科學。一旦割裂,很多財產鏈城市被割斷,沒體例進行有效的整合。俄羅斯在今後十年乃至二十年之內,都不大可能成為蘇聯這樣的超等大國。換句話說蘇聯一割裂,冷戰就會結束。美國將成為全球霸主,唯一的超等大國。這種情形,是最糟糕的。”


    劉偉鴻緩緩說道,聲音和神情都沉重起來。


    老爺子和馬國平俱皆神情嚴肅,輕輕點了頷首。


    劉偉鴻闡發得很有事理。


    “美國這個國家吧,曆來都是老子天下第一,有喜歡幹涉其他國家內政的壞習慣。以前蘇聯存在,華沙條約國對美國和北約都是最大的牽製。美國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歐洲。那是他們的後院,必保的,不容有失。相對來說,美國在亞洲的投入,力量就不是那麽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我們就有比較充沛的時間,也有相對穩定的外部環境來成長我們的經濟,積蓄我們的實力。可是現在蘇聯要是垮失落,美國就會把注意力放在我們身上了。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的阻擾我們的進步。他們總覺得他們那套製度,才是世界上最先進的,總是想要全世界都照著他們的體例搞”…這對我們的成長,是很晦氣的。不過,蘇聯垮台,我看是早晚的事。這個還真是難辦。”


    劉偉鴻很憂慮地說道。


    老爺子哼了一聲,輕輕一擺手,說道:“美國也沒什麽了不起的,紙老虎罷了。”


    老一輩**家從槍林彈雨裏廝殺出來,都有這種大無畏的**氣概。尤其老爺子不是沒跟美國佬交過手,就更加不會對美國心存畏懼了。


    戰略上要藐視仇敵,但戰術上必須重視仇敵。


    固然,這句話劉偉鴻沒有說出口來,他想了想,說道:“爺爺,成長是必須的,也是必定的。不管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將會對我們采納何種遏製辦法,都不克不及阻擋我們的成長,不過在策略上要有所講究了。可能成長的價格也會變得高昂一些。國家要崛起,民族要崛起,總是要付出價格的。”


    老爺子微微頷首。


    馬國平說道:“現在最關鍵的是我們自己要穩住陣腳,內部的意見必須統一起來。不克不及給他人可趁之機,來鑽我們的空子。”


    劉偉鴻連連頷首,說道:“對,我完全讚同姑父的話。”


    老爺子略一沉吟,忽然提起了另一個話題:“偉鴻,我聽說,你現在是縣委組織部長了?”


    “是的,爺爺,今年四月份任命的。”


    “嗯,聽國平說,你搞了個幹部任免公示製度?這是怎麽回事,談談吧!”


    老爺子的眼神,在劉偉鴻臉上一掃而過,很是威嚴,似乎對這個問題,也很感興趣。


    劉偉鴻連忙說道:“是這樣的,爺爺。我認為,現在我們的幹軍步隊建設,在幹部的選拔、考察和監督方麵,都還不是十分的完備。文件是很多,規定也很多,但到了下邊就變樣了,很難真正落實下去。很多的選拔考察和監督,都流於形式了。所以我提出來,搞了這個幹部任免公示製度,策動所有的幹部群眾,都來對領導幹部進行監督。”


    “那實際效果怎麽樣呢?”


    老爺子緊盯著問了一句。


    劉偉鴻說道:“目前隻實行了一次,從效果上來看,還算不錯。接到很多反應問題的信件,我們經過查詢拜訪,也確實發現了個別幹部以前存在的一些問題,拿下了一個毛病比較嚴重的幹部,對其他同誌的震動還是很大的。目前林慶縣的官場風氣,也在逐漸的轉變之中,幹部們都比較專注於自己的本職工作,這種轉變,比較可喜。我認為這個製度有需要堅持下去。隻要建設好了幹軍步隊,我們的成長就有了基本的保障,不怕任何外敵的威脅,也不怕內部出問題。”


    劉偉鴻這話,說得很是大氣。


    老爺子讚許地微微頷首,往後靠了靠身子,臉上略略露出一絲疲憊之色。近年來,老爺子已經很少和人進行過這麽長時間的交談了,頗為勞神吃力。


    劉偉鴻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來,說道:“爺爺,您休息一會吧。”


    馬國平也跟著起身,臉上滿是英注之意。


    老爺子輕輕擺了擺手,說道:“好,你也先去休息一下吧。這麽急著趕回來,辛苦了。”


    劉偉鴻連忙說道:“不辛苦,我年輕,沒關係的。”


    老爺子慈愛地址了頷首。


    當下馬國平去叫了衛士和保健醫生進來,照顧老爺子,便和劉偉鴻一起,告辭而去。


    “偉鴻啊,你搞的這個幹部任免公示製度,我看很不錯。要不,你把這個經驗總結一下,匯報上來。”


    馬國平緩步走出客廳,對劉偉鴻說道。


    劉偉鴻微笑說道:“這幾天我正在組織他們總結經驗。不過,姑父,要把這個經驗報上去,可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單是咱們縣委慕書記那一關,隻怕就不是那麽好過。”


    馬國平臉色微微一沉,略帶不悅地說道:“嗯,這個情況,我也聽說過。這個同誌有點不大像話啊。


    黨同伐異,嫉賢妒能,還過份了點。”


    劉偉鴻笑道:“昨天,他還開大會批判我來著,批到一半,蘇聯就政變了。”


    馬國平先是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有這種事?”


    劉偉鴻點頷首。


    馬國平笑了幾聲,說道:“這個你別管他,他要是不合意,你就直接上報。如果真有困難,我考慮請李逸風同誌親自點個名。”


    “好的,謝謝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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