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朱建國家裏高朋滿座形成鮮明對簧躺是,縣長鄧仲和家裏冷冷清清的,沒一個客人登門。任誰都知道,鄧縣長現在心情極壞,就算是鄧仲和的親信,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登門造訪的。沒的找罵!


    至於不是親信的那些幹部,就更加不會登門了。這會子,不知道躲在哪裏幸災樂禍呢。


    鄧鄧,叫牛皮!


    怎麽樣,現在萎了吧?兩個大餡餅從天而降,愣是一個都沒吃著。看來鄧仕途之路,開始艱難曲折了。這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鄧仲和默默地坐在沙發裏吸煙,對麵的電視喔裏哇啦的叫得挺歡,是一個香港武打片,銀屏上一片雞飛狗跳。丁陽坐在一旁看電視,俏臉板著,心情也很是欠好。


    丁陽是鄧仲和的妻子,看上去很年輕,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事實上也年輕,確實不到三十歲。丁陽不是鄧仲和的原配,原配很早以前就離了。那時候鄧仲和還隻是一個幹部,看不到多大前途。離婚的事給他很大的刺激,下定決心要幹出個樣子來,工作加倍努力,後來果然出人頭地,擔負了副縣長。


    便有熱心人給他搭橋牽線,介紹了丁陽,比鄧仲和整整十歲。和熊光榮張妙娥一樣,典型的老夫少妻。


    丁陽這名字,聽來十分的男性化。但人卻長得嬌玲瓏,麵容嬌媚,頗有風情。


    隻是現在心情欠安,臉色自然也就欠好看。


    上次康書記出車禍,便有閨蜜跟她開玩笑,恭喜她就要成為林慶“第一夫人”了,結果是於阿姨成了“第一夫人”。這一回,又有人提前給她恭賀,誰知還是竹籃吊水一場空。


    丁陽年少氣盛,在家做閨女時就一不二出嫁就是副縣長夫人,更是喜氣洋洋。結婚沒幾年,鄧仲和正位縣長,那就益發的風光無限。走到哪裏都受人尊敬,奉承話潮流般湧來,聽看著實受用。


    誰知道現在情勢卻急轉直下,鄧仲和忽然就成了“笑柄。”丁陽心裏頭那個憋氣!


    以前人家叫她“縣長夫人。”那是何等的榮耀如今這個“縣長夫人”的頭銜,倒似成了一種諷刺一般,讓丁陽心裏十別離扭。


    這人心,誰得準呢?


    “哎,少抽點煙行不?嗆死了!”


    忽然,丁陽咳嗽了幾聲,伸手在麵前揮舞了幾下,怒氣衝衝地道。


    鄧仲和理都懶得理,繼續一口一口地吸煙。


    雖然他們是老夫少妻但鄧仲和不是熊光榮,不怕老婆。相反,一般情況下是丁陽聽鄧仲和的。固然了,生活中的打鬧是常有的事。


    現在鄧縣長心情奇劣,哪裏會去理會丁陽的抗議?


    “”,…我看,就是太陰了,所以上級領導都看不上眼。看人家朱建國為什麽升官升得那麽快,人家做事幹脆,不拖泥帶水!”


    丁陽見鄧仲和無動於衷,簡直氣壞了,朝著他就嚷嚷起來。


    鄧仲和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去狠狠瞪了她一眼,從牙縫裏迸出四個字:“無理取鬧!”


    其實丁陽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不是往傷口上撒鹽嗎?搞欠好就要惹得鄧仲和大發雷霆。實話,鄧仲和真生氣的時候,丁陽還是有點害怕的。遠個當官當久了的男人,尤其是當主要領導的,真倡議火來,一般人可頂不住。


    眼下鄧仲和隻是這麽了一句,還算是很注意的。


    不過丁陽也是一肚子火,見鄧仲和對她視若無物,心裏頭的火氣就是消不下去立即站起身來,噔噔的跑到窗邊,將緊閉的窗戶全都打開。馬上,一股涼風直吹而入屋子裏的溫度驟然下降。


    己經十一月,林慶的天氣比較涼了。雖然還不消開暖氣,但這麽窗戶大開,時間長了也吃不消。不過涼風吹進來屋子裏的煙味卻是衝淡了很多。


    鄧仲和也不去理睬,自顧自吸煙。


    自從朱建國主政林慶縣之後鄧仲和的煙癮有加大的趨勢。這幾天更是抽得勤密。


    丁陽站在鄧仲和身後,氣鼓鼓地瞪著他,忽然臉色略略一變,卻原來,鄧仲和頭上的白頭發似乎一下子增多了很多,一眼都能看得出來了。以前隻是幾根,毫不顯眼。看來這些日子,他著實很是勞心吃力。丁陽又心疼起來。


    盡管鄧仲和是二婚,但丁陽是初婚,和所有的原配妻子一樣,丁陽其實很在意自己的男人。鄧仲和真要是病倒了,可怎麽得了?


    一念及此,丁陽心裏的怒火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了,又默默地將窗戶關了起來,跑去泡了一杯熱乎乎的濃茶,放到鄧仲和麵前,柔聲道:“別想了,縣長也挺好的。有些人奮鬥了一輩子,連鄉,萇都當不上呢。咱們不跟人家比,好意外”


    著,伸手拿過了鄧仲和手裏夾著的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裏。


    鄧仲和長長舒了口氣,握住妻子的手,輕輕拍打了幾下,道:“沒事。我就是不服氣。難道我的能力,真的就比不上人家?”


    丁陽撫慰道:“不是能力的問題。能當上縣長,就已經證明的能力了。有些事,不克不及強求。有個運氣呢。現在不大順利,不定這段時間過去,運氣就轉好了,一路通暢。


    鄧仲和微微一笑,道:“也對。我以前,可沒想到有一天能當上縣長。這人,就是不滿足。”


    丁陽點頷首,就挨著鄧仲和坐下,挽住他的胳膊,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道:“不當書記也沒關係,平平安安就是福氣了。”


    鄧仲和笑而不語。


    讓他就這樣心平氣和,顯然是不現實的。任誰都有個想法。不過卻沒必要對丁陽起。丁陽年輕,又是女人,官場上的事情,太勞神了,沒需要讓她也跟著頭痛。


    現在這種溫馨的感覺,就很好。鄧。仲和覺得心裏也漸漸平和平靜下來。


    不過顯然有人不樂意鄧縣長這樣不門鈴就響起來了。


    “哪位?”


    丁陽連忙起身,去到門邊問道,倒也不急著開門。


    身為縣長,鄧仲和平日的訪客很多,如果來者不拒,這家裏幾乎就沒清靜的時候了。丁陽和所有的官員太太一樣,在家裏是“兼職秘書。”有甄別客人的“職責”。不受歡迎的人,徑直拒之門外。


    “鄧縣長在家嗎?我是夾山區的劉偉鴻!”


    門外,響起劉偉鴻不徐不疾的聲音,頗為氣定神閑。


    鄧仲和的眉毛馬上揚了起來,丁陽臉上也露出受驚的神情。


    夾山區劉偉鴻!


    如今在林慶縣,可是大名鼎鼎。


    不過丁陽還是習慣性地望了鄧仲和一眼,看他是否願意見這個劉偉鴻。


    鄧仲和點了頷首,站起身來。


    丁陽便打開了房門,臉上帶著客氣的微笑,道:“是劉書記!請進!”


    “謝謝嫂子!“


    劉偉鴻客客氣氣地道。他以前在縣委辦做副主任,鄧仲和這位年輕的愛人,也是見過幾次的,算是熟人了,隻是沒怎麽打過交道。


    “嗬嗬,劉書記,好!”


    鄧仲和笑著頷首。


    “縣長好!”


    劉偉鴻也是微笑為禮。他空著雙手來的,盡管這是第一次登門造訪鄧仲和,但今晚上這個造訪,似乎不合適帶禮物。


    “來,劉書記,請坐。”


    鄧仲和盛情相邀,腦袋裏都高速運轉起來,測度著劉偉鴻的來意。在這麽敏感的時候,劉偉鴻忽然登門,肯定不會是普通的串門子。對這位年輕的下屬,鄧仲和早就不敢輕易視之了。


    劉偉鴻走過去,與鄧仲和握手,在一側沙發上落座。


    丁陽連忙給劉偉鴻泡了茶水,放在劉偉鴻麵前的茶幾上。


    一般的區委書記甚至是副縣長登門,丁陽的手腳都不會如此利索。她倒不是震懾於劉偉鴻的“赫赫威名。”而是在今天這個沒有客人的晚上,劉偉鴻的忽然造訪,讓她感覺到了某種情誼似的。雖然她也猜獲得,劉偉鴻的造訪不簡單。但人的心理就是這麽奇怪的。大家都躲著鄧仲和的時候,劉偉鴻登門來了,就讓人心裏感受不合。


    劉偉鴻頷首致謝。


    那仲和拿起麵前的香煙,遞給劉偉鴻一支,微笑道:“來,劉書記,吸煙。”


    兩個人又點起煙來。


    丁陽想了想,過去打開了一扇窗子。固然,這扇窗子是對著劉偉鴻的,避開了鄧仲和,似乎這樣一來,鄧仲和就不至於受涼了。瞧劉偉鴻那年輕結實的身板,應該比鄧仲和能扛吧?丁陽原本籌算給鄧仲和拿件外套來披上的,想想還是作罷。鄧仲和可是全區最年輕的縣長,不克不及這麽點涼風都受不起。宣揚出去,要被人三道四了。


    “嗬嗬,劉書記,可是稀客。”


    鄧仲和笑著,半真半假地道。


    鄧縣長這話,也算是有感而發,林慶縣的所有區委書記,也就隻有劉偉鴻是唯一一個以前不曾登過他家門的。其他的區委書記,哪怕其實不是他提拔起來的,麵子上也會過得去。劉書記,還真是年輕氣盛,很有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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