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五更響透,寧采臣才從鳳凰樓出來,醉醺醺得回了府邸。


    丫鬟伺候著脫衣,外衫剛落,便有一張宣紙從裏側漂浮而下。


    寧采臣凝眉,拿來一瞧,上麵龍飛鳳舞寫了寥寥幾字“大地夏如海,男兒國是家。龍燈花鼓夜,長劍走天涯。”


    落款無,隻用小楷寫了一行霸氣的字跡,邀寧兄鳳凰樓一聚。


    寧采臣側目,沉思半響,怎麽也猜不透這紙條是誰寫的,也不知是何時給的他。


    不過單憑這幾行話,卻動了他的心思。


    夜散光明,初陽剛剛從天邊露了頭,東宮便傳來話,命新進宮的太監殿外集合。


    “楊虎,拿給他們瞧瞧!”太子一身黃袍,眉清目秀,長袖一揮,倒有幾分帝王之姿。


    墨北看著他,雙眸迷茫,俏臉有點僵。


    “墨公公,墨公公。”華容在左側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咱家瞧你今日沒什麽精神,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


    有哪個人大早上被拖起來,臉色會好看的?再加還要被和哥哥長的一樣的太子審問,想高興都高興不起來。這讓墨北想起了在大學開早會的時候。


    校長在上麵唾沫橫飛,她和南瓜在下麵一個睡一個吃。


    華容見她不說話,可得勁兒了,一把拉過墨北的手臂:“別不開心,來來來!給咱家笑一個?”


    墨北嘴角一抽,一跳跳了老遠,擺出一副不認識容花癡的樣子。


    “別這麽冷淡嘛,要不,咱家給你笑一個?”


    許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太子微勾唇,踏步而來,笑裏帶了些邪氣。


    “你是哪個宮的?”耶律斯徹明知故問的指指墨北,濃眉一挑,望向華容,笑紋更濃。


    這一副“眉來目去”的樣子,墨北也看出來了。心下一涼,臉上卻不動聲色:“回太子爺,小的是知暖宮的。”


    “喔~”耶律斯徹把玩著掌心的青衣,遞上前溫潤一笑:“那你可認得這是什麽。”


    墨北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鞠躬回道:“稟太子,這布料看著眼熟。”


    大手一緊,耶律斯徹死命的看著她。


    “這不就是小的們身上穿的衣裳麽?”


    耶律斯徹點點頭,別有深意的輕問:“那你可知這青布是哪來的?”


    “奴才不知。”墨北眯起雙目,開始進行第二條方針,打死也不承認是自己做的。


    輕抿唇,耶律斯徹冷笑:“真真可惜了,本太子還以為你知道。”


    “奴才不懂。”裝糊塗,就要徹底。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耶律斯徹收回青布,冷笑道:“等下你就懂了!楊虎,將他們的外衫統統收了!看看誰的衣領破了,拿上這塊布比對比對!”


    錦衣衛頭目道聲遵命,抱拳搓掌,一派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勢。


    要脫衣服?墨北柳眉一皺,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悲哀,那防彈衣染了血便沒有穿。這樣一來確實減少了嫌疑,卻多另外一層顧忌。


    若是沒有了防彈衣,單憑兩層紗布,一層內衫,會不會讓人瞧出她是女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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